“你放心,我虽然对你是有好感,但我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话音刚落,宋与眠看我的眼神更加复杂了,我自觉又失了言,刚想解释一下我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是个正人君子,晚上来我家非常安全时,就被宋与眠打断了,“我知道了,你带路吧。” 我讪讪地点头,快走两步到宋与眠前面,带着她进了我家小区,一路上我怕沉默太久,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题,只好介绍了一下小区,从地段到绿化,户型到升值空间,正当我打算介绍一下物业的时候,宋与眠终于忍不住了:“常乐,你这样好像房产中介。” “……哦。”我立马刹住了车,话锋一转,“那我给你介绍一下边上的景区——” “常乐。”宋与眠叹气,“要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不说也可以。” 哦。 我又非常有眼力见地闭上了嘴。 好在小区门口到我家的距离不算远,闭嘴没多久后,我们就一前一后地下了电梯。我掏出钥匙深吸一口气,在开门前转头给宋与眠打预防针:“我家就我和我妈两个人,平时家里没客人她可能憋坏了,一会见到你要是表现的过分热情,你体谅一下。” 宋与眠眼皮跳了跳,问我:“你以前没往家里带过朋友吗。” 我想了想,回答她:“以前住市里的时候黎畅来过,后来搬远了,就没了。” “哦。”宋与眠表示了解,催我,“你开门吧。” 我哎了一声,低头把钥匙插进了锁孔,心里回想着还有什么注意事项要告诉她,就听见宋与眠不咸不淡地又说了一句:“对了,还有一件事。”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地看向她,嘴里哼出一个气音:“嗯?” 只见宋与眠面不改色,就像问候我今天吃饭没穿秋裤了吗多喝热水一样,对我说:“我也喜欢你。” 靠。 我听见了什么。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被这句话给炸了个七零八落,突如其来的回应让我连钥匙都拿不稳了,七转八转都没把门给打开,更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话去回宋与眠,最可气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在旁边慢悠悠地提醒我:“你不要紧张,慢慢来。” 宋与眠这个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我拧眉:“我不紧张。” 然后咔嚓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下一秒,我就看见我妈写满了不耐烦的脸,见到是我也没有任何要嘘寒问暖的意思,劈头盖脸就责怪道:“回家就大大方方的进来,在门口偷偷摸摸搞半天干什么呢?” 我本来因为宋与眠突然的自我而烧的微微发红的脸,因为窘迫更加红了,还没来口解释,我妈就把手背贴上了我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你这是在外面喝了多少啊,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我被这一通直击要害的输出深深的刺痛了内心,想到身后还站着宋与眠,想到刚刚她对我说的话,想到我妈这不合时宜的出现,更是急火攻心,咬了咬牙打断我妈,“妈你别说了,还有人呢。” 我妈这才注意到我身后还站了一个人,偏了偏头匆匆打量了宋与眠一眼,问我:“你同学?” 宋与眠向左一步露出身子,对我妈礼貌地笑道:“阿姨好。” 我感觉我妈的眼睛亮了亮。 下一秒,我妈伸出手臂一把把我推到了门的右边,让出一个足以让宋与眠越过我进门的过道,笑得就像七八点的向日葵:“你好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是常乐的高中同学吗?” 再下一秒,我妈打开鞋柜拿出一双新的拖鞋给宋与眠,笑吟吟地把人给迎了进来:“哎呀,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我被我妈那一推毫无防备地撞上了门框,还没从让人龇牙咧嘴的痛感中平复过来,就见我妈没有要一起招待我的意思,拉着宋与眠的手就要往客厅走,气的跺脚:“妈,我还没进来呢!” 我妈头也没回:“记得把门关上,等会蚊子都进来了。” 他妈的。 无人在意的我落寞地进屋换上拖鞋,落寞地关上了门,还没落寞地加入群聊,就被我妈指使着去泡茶,在厨房里,听见宋与眠好脾气地一一回答我妈的问题。 “我叫宋与眠,和常乐是高一的同学,现在都在H大,刚从同学会回来。” “哎呀,与眠。”我妈感慨,“是个好听名字,一听就知道爸妈都是文化人。” 我忍不住从厨房探出脑袋:“妈,那你说我的名字听上去爸妈是什么人?” 我妈甩过来一个白眼:“你少在这里给我杠,茶泡好了吗?” 我又灰溜溜地回到厨房,落寞的和烧水壶作伴。 客厅里两个人还聊的热火朝天,我妈夸完了宋与眠的名字,又夸了一遍宋与眠的长相,听了宋与眠的高考成绩后,又夸了一遍宋与眠的智商,絮絮叨叨说完一大段后,总结道:“哎呀,你看常乐这倒霉孩子,也不往家里带带朋友,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她平时到底跟什么人接触,还以为她有什么交际障碍,这次见到小宋你,阿姨可就放心了。” 这踩一捧一的行为我实在是忍受不了,顾不上宋与眠还在,我又一次冲了出去,对着我妈抗议:“妈,你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我妈又瞪我一眼,“茶泡好了?” “好了。” 我把茶壶重重地放到她茶几上。 我妈皱眉:“你泡的什么茶?” “铁观音。” 我妈诶了一声,把茶壶拿起来还给我:“铁观音怎么行,我们家铁观音不好,难得小宋来一次,你把妈妈上次买的崂山绿茶拿出来。” “你不早说。”我气得直接撂了挑子,一屁股坐在了宋与眠边上的沙发上,“我不去了,要去你去。” 我妈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你这孩子——” “阿姨,我不怎么喝茶。”好在宋与眠非常有眼力见的及时开了口,给我们母女两各一个台阶,“不用多麻烦了,铁观音就挺好的。” 说完还给我和我妈各倒了一杯,递到我们眼前。 我妈又一次眉开眼笑:“哎呀,多懂事的孩子,以后没事多来家里玩啊。” “应该的,谢谢阿姨。” “阿姨才要谢你呢,大晚上的送常乐回来。”说到这里,我妈看了看自顾自喝茶的我,恨铁不成钢道,“我早就让常乐出去别玩太疯,女孩子家家喝那么多酒多不像话,还得麻烦别人。” 我辩解道:“妈我没喝多。” 宋与眠假笑:“都是同学,应该的。” 我转过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宋与眠,压低声音:“你又是怎么回事?” 宋与眠冲我眨眨眼,没回我话,转头继续冲我妈笑。 我妈又跟查户口似的嘘寒问暖道:“小宋家里住哪儿啊?” 宋与眠说:“东城大道。” “那还挺远。”我家在箱洲的城西,宋与眠家的箱洲的城东,中间还隔了一条河,平时开个车也得快一个小时,我妈听了后想了想,问我:“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眼手机,说:“九点零二分。” “那也不早了。”我妈诶了一声,在我升起不好的预感的同时,果然开口说出了我最怕听到的一句话,“小宋啊,家里房间多,要不你就在这住下吧。” 我感觉我一开始对宋与眠保证的没有非分之想,在我妈的盛情邀请下,显得格外的打脸又苍白,看宋与眠的神色也有些犹豫,我赶紧阻止我妈:“你说什么呢,人家家里人还在等她。” “那和家里人打个电话呗,再说了,你喝了酒,我也喝了酒,谁送小宋回去?” 我震惊:“你什么时候喝的酒?” “晚饭啊。”我妈坦然地指了指还没收拾的餐桌上的红酒杯,“好不容易你不在家一次,我犒劳一下自己,吃顿西餐怎么了?” 我气的七窍生烟,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气我呢?” 我妈没理我,直接拉过宋与眠的手征求她的意见:“小宋啊,这么晚也别麻烦家里人了,明天一早我让常乐送你回去,今天就住这儿吧。” 还没等到我想出更好的理由去打消我妈这个念头,宋与眠就站起了身,在我们母女两各自期待的目光下,阖了阖眼,说:“那我去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常乐:我好像被我妈搅得忘记了最重要的事…
第35章 宋与眠去阳台打了约有五分钟的电话后,就回到了客厅,在我妈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说:“和家里人说过了,明天回去。” 我妈立刻喜上眉梢:“哎呀,那太好了。” 然后转头催促我:“还不快去给小宋收拾房间?” 我:“…你到底是谁的妈?” “少顶嘴!”我妈一巴掌拍到了我屁股上,横眉冷对,“去给人铺床。” 宋与眠看不过去,非常有眼力见地站了起来:“阿姨,我自己来就可以。” “算了,你也不知道被褥放哪儿,还是我来吧。”看宋与眠都这么开口了,我也没再好意思和我妈死皮赖脸的争论,思来想去也没有让客人自己动手的道理,最后还是我妥协地起身去收拾。 收拾着收拾着我就觉得不对劲,自从我妈不合时宜地擅自打开门后,今夜的走向就发生了完全不受我控制的偏离,鸡飞狗跳地给人表演了一段家庭版的相声,你来我往间完全顾不上思考,以至于当我回到房间终于有时间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下开始复盘今天发生的一切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宋与眠跟我说了多少了不得的话。 宋与眠先是吻了我,然后,又在进来之前说,她也喜欢我。 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每个字还是清清楚楚地落在了我的耳朵里,朋友们,如果同学会的吻可以解释为酒后行为艺术的话,那那句直接捅破窗户纸的我也喜欢你,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在隔了那么漫长而又遗憾的少年时代后,我终于在一个算不上浪漫的场合,不是特别适宜的时间节点,在特别狼狈的吐露心声后,收到了来自我喜欢的女孩的答复。 而这一次故事的结果是,她也喜欢上了我。 这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在被心上人告白后,还能人淡如菊地躺在自己床上网上冲浪的我,不仅直男,还像个傻瓜。 他妈的。 宋与眠,和我表白了啊! 这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给我浇了个恍然大悟,我一把扔了手里的手机,诈尸一般地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蹭蹭蹦地快步穿过已经熄了灯的客厅,捧着台风过境后狼藉的心,来到了客房的门前。 然后,我就冷静了下来。 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却没能给我带来无边的勇气,我那短暂又热烈的火焰在穿过客厅的短暂路途中就不幸地燃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渐渐翻涌上来的犹豫,不安,与难以释怀的疑问,在抬手要敲门的那一刻,我下意识地停住了动作,开始无法回避地思考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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