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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没等我反问回去，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就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没等到回答的宋与眠脑袋一歪倒回了被窝里，大有要蒙住头不管不顾的意思，我见状也顾不上和她争论什么说话算不算话，拿起手机送到她的手边。 “宋与眠，你手机响了。” 宋与眠皱眉:“谁啊？” 我看着屏幕上的备注，一字一句地念出来:“苏学长。” “什么学长？” “苏见泽学长。” “谁啊？” “嗯…”我一时不知该从何解释起，“就是那个最近对你很热情的那个。” “哦。” “你快点接。” “谁对我很热情？” “苏学长。”我好声好气地帮她回忆，“和你一起拍片的男主角。” “今天还带你去了吃饭的地方。” 宋与眠听完直接翻了个身，留给我和手机一个冷漠的后背:“他好烦。” 烦就对了！ 我又非常不地道地幸灾乐祸了一会，看见苏见泽还是孜孜不倦地打着电话，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戳了戳宋与眠的肩膀。 “要不还是接一下吧，不然人家老是打来也不是办法。” “不要。”宋与眠把自己裹得又紧实了些，“要接你接。” “啊，我？”我为难，“我接不好吧，而且我跟他又没话说。” “你…你就说我睡着了，让他别再找我了。” 说话间苏见泽锲而不舍的第三个电话又打了过来，我看宋与眠说完那句话的确没有再要搭理人的意思，只好拿起那个烫手的手机，接起了电话。 那边苏见泽火急火燎:“与眠？” 与眠你个头啊。 我没好气道:“学长，宋与眠已经睡着了。” 那边苏见泽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是谁:“常乐？你怎么在那儿，你们住一间啊？” 什么叫我怎么在那儿。 “对啊，我送的她，我当然跟她一块儿。”好在我还在她那儿，不然不知道苏见泽有多难缠呢，想到这里，我也烦他烦的不行，赶紧打发他，“你别再打电话了，我会照顾她的，一会我们都要睡了。” “哦…哦。”苏见泽被噎了一下，“她没事吧？那…你让她明天醒来…” 到这里听筒里的话突然就断了，再转眼，我发现我举着手机的手也空了，许是受不了我们的拉拉扯扯，宋与眠起身直接把手机拿了过去，没等对面话说完就按下了挂断键。 然后在我惊愕的目光中，静音，锁屏，停顿了一会后，直接把手机关了。 我问她:“你怎么就这样把手机关了？” 她鼻子里哼出一个气音:“烦。” 我开口劝她:“人家也是关心你。” 她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常乐，把灯关了。” “啊？哦…好。” 我乖乖把灯啪地一声关了，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我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适应了半天的光线，黑夜里静的只能听见我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正当我思考着我该何去何从时，床上的人又开口了。 “你怎么还不上来？” 噢噢噢哦哦。 我赶紧连滚带爬地脱了外套上了床，笔直地靠着边躺了下去。 除了咽口水的声音，现在我的心跳也砰砰砰砰的在黑夜里格外的清晰，我怀疑宋与眠也听到了，不然现在的气氛为什么会这么尴尬。 但这可是宋与眠自己留我躺下来的，我们就这样单纯地躺在一张床上，明天醒来，要是宋与眠翻脸不认人的话，我也是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 再说了，这苏见泽指不定后面还要干些什么呢，我都替她接了一轮电话，名义上是照顾她的人了，不如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要是宋与眠这点大义凛然都没法接受的话，未免也太过拎不清了。 很好，常乐，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明天起来要是宋与眠真的不记得晚上发生了什么，来跟我兴师问罪的话，我就这样条理清晰地给她说回去，让她不知好歹，让她没事瞎喝，让她…没事邀请我留下来。 迅速地做完一番心里建设后，我就扒拉着床沿正直地入睡了，管他什么学长学妹，常喜常乐，喜不喜欢的，在混杂着酒劲的深沉睡意里，都如烟散去了。 大家下午好
第16章 我是常乐，我现在慌得一批。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整，天气晴，微风无云，南方城市难得的好天气。 大学城偏远的公交站台里，我和宋与眠肩并肩坐在长椅上，阳光刺的我两都睁不开眼，偶尔一辆车呼啸着驶过，提醒着我时间的的确确还在流动。 昨天晚上，我做了充足的心里建设，正直地贴着床沿睡着了，本以为这慌乱的一夜就在那一刻画下了句点，却没想到这只是一切的开端。 首先，我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 明人不说暗话，梦里最大的重点就是，我和宋与眠接吻了。 他妈的还是我主动的。 最可怕的是，我还企图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而梦里的宋与眠，也非常配合地，勾住了我的脖子。 然后我就被吓醒了。 我，常乐，怎么能对我的同学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而且，你，宋与眠，在我的梦里怎么这么配合？ 还要不要活了啦！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残余酒精的作用下脑壳还有些微微的发疼，梦里关联的场景被拆解得稀碎，走马灯似的在我脑海里又放映了一遍，光天化日之下，让一向自诩清心寡欲的我羞愧得无地自容。 正当我想要抬起手掐自己一下时，我发现了更加可怕的一件事，那就是，不知为何，宋与眠在我怀里。 而我的睡姿，早就从正直的床沿卫士变成了对着宋与眠的侧卧，宋与眠的额头正好抵着我的胸口，而我，而我。 而我居然搂着她的腰！ 要死嘞常乐，还要不要做人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正道的光慢慢抛下了我，正当我想偷偷摸摸抽出身子，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宋与眠醒了。 醒在那个我刚猥琐地抽回一只胳膊的当下，听的出来她从宿醉中醒过来的嗓音还涩得发紧，混杂着尚未回过神来的睡眼惺忪，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抓住我的胳膊问我:“几点了？” 话语轻飘飘地落在空气里，我吓得大气不敢出，也腾不出手去拿手机，半天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宋与眠从我的怀里抬起了头。 “常乐？” 太近了！ 我下意识的反应是，她这个角度看我，会不会下一秒我们就接…接…不对，接吻之前，她会不会看到我的双下巴？ 我有双下巴吗？ 没有吧，我最近吃的也不多，自信一点，常乐，事已至此，逃也逃不掉了，不如自然一点，摆一个好看的表情，至少宋与眠看清你的时候，你还是好看的—— 于是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宋与眠愣了愣，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渐渐清醒过来，发现了我们此刻的距离，经过了瞳孔地震，不敢置信，尴尬慌乱，最后脸颊腾地烧红了。 为什么要用烧这个字眼呢，因为隔着如此短促的距离，我明显地感觉到我们周围的空气不断升温，燥热得让人喘不上气。 下一刻，我们非常默契地同时抽回自己的胳膊，翻了个身拉开距离，心照不宣地自我冷静了几分钟后，背对背一起开口道。 “起床吧。” “你先洗漱。” “我不急。” 一字没差的异口同声三连后，还是我先坐不住了，起身下床:“那我先去，你再躺会儿。” 便拿起手机头也不回地去了卫生间。 洗漱完了我想起了昨天还在ktv的那帮人，本着人道主义的关怀我给常喜打去了电话，短暂的嘟嘟声过后，电话被人接起，没等我开口询问那边的人就先开了口。 “常乐，你在哪儿呢？宋与眠是不是跟你一块儿啊。” 我说:“我还想问你呢，昨天你们几点散的，我们是不是该回学校了？” “回学校？”常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们已经在学校了啊。” 这回轮到我瞳孔地震:“哈？” “我们昨晚快凌晨才散了，酒店挤了挤九点多就回去了啊。”常喜顿了顿，“这都十一点了，你们——哇塞，你们不会还在酒店吧？” 随即一拍脑袋，长叹:“唉，我给忘了，谁让昨天你们早走了，我还以为你们早回来了呢。” 靠。 “回来个屁啊。”我大怒:“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 弱小，孤独，无助，且猥琐。 “你怎么了？” “我——”不知该怎么跟常喜解释我和宋与眠的复杂故事，我哑了火，只好转移话题:“算了，我们一会自己回去。” “哦，好。酒店边上就有公交车站，对了，宋与眠还好吗？” 好…才怪嘞。 我撇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说:“还好吧，已经起来在洗漱了。” “那你们快点，十二点酒店该退房咯。”常喜这时候倒是抠的要死，“过了点的加价我可不报销哈。” 于是等宋与眠收拾好自己，我们就一起下楼退了房，一路无言地走到了公交车站，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等车等风来，颇有一种要沉默着直到变成化石的架势。 期间我有努力尝试着想和她说几句缓解一下尴尬，搜肠刮肚想出来的几个话题都被嗯，哦，好，这样敷衍地语气词终结了。 有点难聊，我也想不出别的哄人的花样，只好识趣地闭了嘴。 好在没多久公交车及时地出现了，我们两个起来一前一后地上了车。周末的公交车算不上太拥挤，但在最不缺人的大学城里也难有空位，我观望了一周发现只有后车门边有单独的位置，便非常好心地提出让宋与眠先坐。 宋与眠非常客气:“没事，你坐吧。” 我推托:“我再等等，你坐吧。” “你坐。” “你坐。” 我两互相谦让着争执不下，然后，座位就被一个拉着行李箱的大妈给坐了。 靠。 怎么会这样。 我的脸色风云变幻，宋与眠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面面相觑了一会，终是宋与眠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冷了好久的脸终于有了些血色，我们之间微妙的气氛才渐渐变得平常起来。 我这才松了口气，直起身抓住头顶的吊环，尝试着再找些话说:“哎呀，早知道我们先坐下再互相让座了。” 宋与眠说:“是啊，这下都得站着回去了。” 我挠头:“跟傻瓜一样。” 宋与眠说:“只有你比较像傻瓜。” 这语气就和高一时那句，常乐，你很闲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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