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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

时间:2023-12-30 13:00:09  状态:完结  作者:孤舟煮酒

在城楼之上,她再一次感觉到死亡逼近,让她惊慌失措。

她不怕死,可怕她这十年之约生命之价皆是覆水东流。

白子瑜此刻的失落和彷徨让云月如感到心酸,她伸手轻轻抱住白子瑜,说:“小姝不怕,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丽雅精通蛊术,我去降了她来,很快我们就没事了,你还有好多时间可以陪着殿下君临天下,你答应过的,给天下一份海清河晏。”

云月如忍不住把头往上抬,她不能在白子瑜跟前掉眼泪,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医师,丽雅能造出点将,是这世上最好的蛊师,她们一定可以救小姝。

白子瑜此次身体遭受重创,虽然云月如不肯说,但白子瑜也猜到和蛊有关系。

时不待我。

她不再听云月如说的安心修养,也不再准备按部就班地和京都顽固们口枪舌剑地争论男君女帝,当翌日天亮,她便让魏玠从战场上请来师正杰和程刚、肖玲儿等人。

峡安府的府衙紧闭了一日房门,金戈铁马的厮杀声在窗外响到深夜。

在距离夏颜汐回京的前几日,白子瑜撤走了峡安府所有的兵力,她故意放西羌的疯子冲进了那片繁华的京都。

白子瑜占据益昌府掐断朔北石岭关与京都的直通兵道,同时任由西州继续沦陷,收回的失地再次被丽雅后面的辎重部队占领而他,而她则以帝师之名向姜世岚发出剿文。

她没有向天下公开夏昭天已死的消息,也没有公开姜青禾河池藏匿的三十万私军,她直接把西羌放进京都直接逼出了姜青禾的真面目。

冷眼看着姜青禾竭力保留下来的私军和西羌人拼个两败俱伤,白子瑜放任了大邺的江河破碎。

闲言蜚语甚嚣尘上,她从治世良臣成了乱臣贼子,昔日对她赞誉不已的儒生士大夫对她破口大骂,不忠不义,丧心病狂。可她却只用四个字坐实了她要造反的事实:苍天已死。

苍天已死,她白子瑜从今以后就不会再仰望那破烂的天。

大厦将倾,群雄逐鹿,乱世里的无辜人想要的是一个能还给天下海清河晏的明君,而无人在意高堂之上的人姓张姓李。

可京都成了血腥的修罗场,白子瑜紧靠京都却作壁上观,她看着无辜的百姓四处逃散,冷眼旁观。

肖玲儿劝白子瑜不要失了民心,可白子瑜却已不再是曾经那个悲天悯人的白子瑜,她在一场场的春雷里,在无数次临死的梦魇里惊醒,她期盼京都里的厮杀在猛烈一些,当姜青禾藏着的三十万私兵和西羌两败俱伤之时,她终于等到了踏平京都的机会。

她是乱臣贼子,带着朔北的猛兽来撕咬这天下的主人。

当夏颜汐赶到京都之时,城门四开,官宅民巷皆是一片火海,门庭坊市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

夏颜汐带着闫琦的十万大军往宫门走,一路目光所及不是随处可见的尸体就是火把下闪着幽光的血泊。

空气里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宫墙之内还在厮杀,而宫墙之外,已经没有活人了。

或许是白子瑜太过自负,宫门竟然只派少许人留守,闫琦带人轻而易举地破了宫门。

蓬头垢面的俘虏被捆在地上,铠甲在火把里照不出原来的威仪,这都是禁军和羽卫的衣裳。

“殿下,白子瑜反了!姜大人已经战死,他们朔北军冲进了禁内!”

远处的喊杀与惨叫声声声震耳,夏颜汐咬紧牙,在夜风里问:“闫琦,这天下永远是夏氏的天下,你认不认?”

闫琦是燕王的妹婿,燕王一家躲在这片宫殿里避难,他答应过他的妻要救回燕王妃。

“我是夏氏朝臣。”

乌沉的云盖住这一片炼狱,一辈子只窝在江南剿过匪的老将脸上的皱纹都透着意气风发。

“儿郎们,今夜和朔北的狼崽子搏一搏,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马蹄阵阵,箭矢如雨,厮杀声撼天动地。

凤仪宫里尸体横陈,窗棂大开,四处都是躲不开的风。

自穹顶垂下的层层帐幔摆动,露出佛龛上的佛像。

魏玠和秋白一左一右走进寝殿,长刀未收,血一路滴进了汉白玉地面上,似葳蕤春花,步步盛放。

那血停下时,丹落惶恐伏地。

白子瑜第一次燕居模样出现在宫墙里,只用了一支玉簪束发,披着雪白的大氅进来时,那张如玉清执的脸上还是云淡风轻,让人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会在举手之间倾覆江山,狠心地坐看天下血流成河。

她脚步停在佛龛前,把断掉的香燃上,片刻间烟丝袅袅遮挡住佛像悲天悯人的神色。

姜世岚坐在玫瑰椅上,她虚汗不止,湿透的发髻贴在脸上,精致华丽的妆容盖不住皱纹上的老态。

重重的龙凤冠还压在她头顶,可那份不可冒犯的尊荣已经不堪一击。

“你叛国叛君,民心已散,师家凭什么受你驱使,你有一日会和我一样的下场。”

白子瑜转身间,清疏的眸底像是被什么点燃了,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无尽烈火,满身的清执独绝都被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执着前事的偏执。

“我会死,但你也不该活。”

白子瑜看着姜世岚短短时间内从风华绝代的美妇人变得老态尽显,问:“十七年前,南宁府十万难民为什么死?你和姜青禾到底是谁先投靠了皇帝?”

姜世岚本以为白子瑜会直接杀了她改朝换代直接登基,却不想对方会突然揪扯起那么多年前的往事,道:“你到底是谁?你是玉瑶皇后的什么人?”

她突然想起,白子瑜挑拨离间,煽动夏颜汐接管明镜司追查玉瑶皇后的旧事。

“十七年前,你年岁不大,可宁家没有十来岁的男丁。”姜世岚像是第一次打量白子瑜。

“我不过是宁家的未亡之人罢了,那宁家三百多个冤魂推着我来向你索命。”

姜世岚胸口伏动,想起苏锐在相府发现的密室,她嘴唇翕动,试探问:“你是……宁姝?”

宁家这个年纪的只有一人,宁家二姑娘,宁姝。

“可你密室也立了宁姝的牌位,你是男子,不对不对……”姜世岚下一瞬又开始否认,“怎么可能,你与宁姝长得完全不同,你五官与她没有一丝相似。”

“娘娘知道被火烧毁的脸长什么样吗?”白子瑜指了指自己的脸,“这里曾有千沟万壑,可被西羌蛊术移花接木,换了一张脸,从头到脚,都不再是我。”

姜世岚瞠目结舌,喃喃道:“怎么可能?”

白子瑜看着姜世岚,竟笑着说:“这世上魑魅魍魉万千,谁又能说得清呢。”

姜世岚像是被吓到,她的肩膀塌了下去,瘫在玫瑰椅里。

“你果真是她,怪不得……怪不得你一直护着汐儿。”她目光穿透白子瑜,巡睃半天,似乎才在白子瑜的身上找到了宁姝的影子。

当年那个孩子第一次进宫看见她时,也是安安静静地样子,还没长开的小脸没有和别人一样看见贵人的局促,好像那脊梁是生来就是刚硬的。

白子瑜在东宫多年,从三元及第第一次入宫就是一直宠辱不惊,那种气魄一直未变。

“你想要这江山,那你会把汐儿怎么样?”苏锐说,白子瑜进京第一件事就是杀宗室,夏氏的男儿被她杀了干净。“汐儿是个女子,她是你姑母的女儿,你总不会对她赶尽杀绝吧?”

“女子又如何,娘娘忘了,我也是女子吗?”白子瑜的话清冷,没有起伏,让姜世岚猜不透她的心思。

“女子,女子称帝,汐儿不是你,她最是单纯,最是没有野心,她最痛恨的就是出生在这片宫室里,她不会威胁你!”

白子瑜嗤笑,道:“太后对长公主这般关心,倒是对死掉的儿子不曾提起一句,这是为何?”

姜世岚心里一惊,从脚底倏地窜起一抹凉意,惊慌解释:“天儿已经死了,汐儿是我一手养大,我只是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在我看来他们是一般重要的。”

白子瑜站了许久,只觉膝盖又开始发疼,魏玠看她神色,搬了把玫瑰椅过来,白子瑜坐下去,问:“你害死玉瑶皇后和太子夏禛,却抚养了公主殿下,是为何?”

“我没有害玉瑶,那时我刚进宫一年,根本不知道皇帝早就想杀了她!”姜世岚捏紧了手,“河池大房一家是构陷了宁家,可那是晋王逼的,那时晋王作为皇帝长子,又一路披荆斩棘跟着皇帝夺得大宝,谁不知道晋王一举一动背后都是皇帝的意思。”

“我那时知道凤仪宫出事,立刻就赶了过去,从垂拱殿外救下了公主殿下,我从来都无愧于她。”

“娘娘这些年来是不是都是这样骗过自己的?”白子瑜从袖子里取出封信笺,“要不是七年前得到慧云大师的信,或许今日我和殿下一样要被你哄了过去。”

“在晋王的手书里,不仅提到了他伪造书信构陷宁家的事,还提到了一桩流言蜚语。”

“十七年前,先帝本无意召姜家女子为妃,是娘娘趁先皇醉酒在皇后寝宫行了好事,”

姜世岚敛眸,嗤笑道:“道听途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成王败寇,你杀了我就是。”

“我会杀你,但晋王手书有言,先皇并不嗜酒,从来不会多饮,他怎么会醉在皇后的寝宫?”

“晋王和先皇都对此有疑惑,我若猜的不错,那不是醉酒,而是你们姜家女子惯会用的春风绕。”这是在佛堂那日白子瑜才想明白的。

“你那日的春风绕下在皇后的寝宫,你与皇后原就有旧情,可阴差阳错和皇帝行了好事,又或许皇后当时就看见了你们,却没有阻拦。”

“晋王手书有写,先皇从河池行宫回来立刻让他伪造书信,那时候伴驾的就是你。”

“因爱生恨,你对玉瑶皇后爱而不得,出手杀人后又内疚难安,养着公主殿下为了赎罪,你自欺欺人地做了慈母,去弥补过错。”

白子瑜盯着姜世岚的神色,一步步去推测当年的真相。

厮杀声渐近,肖玲儿这时从外面进来,说:“殿下带着闫琦进来了,我抓住了丽雅,云姐姐在后苑宫门等您,我们该走了。”

见白子瑜起身,姜世岚突然道:“你要走?你当真肯放过汐儿?你肯把唾手可得的江山给她?”

“你是女子,该知道女子称帝一路会有多不易。”白子瑜的腿发麻,她走地缓慢,“我担下世间骂名,只为逼那个孩子能走到这里,你若是当真对她们母子愧疚,就把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把清白还给她们母子,也让公主殿下的皇位没有任何污点。”

姜世岚恍惚地看着白子瑜出门,她突然追出去,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说出来?”

殿外狂风骤起,闪电劈开浓重的云,那一抹亮光照亮那一身雪白大氅,刹那间黑与白变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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