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身子金贵,还是我上去吧。” 宫中轿夫忙掀开门帘,跪下让官如卿踩背上去,她瞥了一眼跪地之人,直接一步跨上轿,那人望着贵妃进娇的背影,眼中不禁流露出敬仰之情,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注意,被尊重。 魏清璃将官如卿牵入轿内,望着她嘴角扬起:“修远都向我禀报了,大护法被杀,接下来我们可以着手准备母后的寿辰。” 官如卿望着她笑而不语,沉默片刻才问:“今日为何穿上了男装?” “方便行走,也好让人得知皇上还活着,公主是皇上太后授意做事。” “我以为皇上是怀念和臣妾双宿双栖的日子了。”官如卿眼神古怪地望着她,含笑的眸底,却藏着丝丝冷意。 魏清璃笑意僵了片刻,觉得她语气表情有些古怪,两人凝望对方,半晌没人开口。 “官官。”魏清璃想去牵她的手,官如卿低头叹息,忽然反手扣住魏清璃,抵住她身子,贴着耳边,轻声道:“阿璃,你可真是一点都不乖。” 魏清璃蹙眉,手被她捏着有点痛:“你看见我了。”她猜到了官如卿心思。 “你答应我留在宫里的,就这么不相信我?嗯?” “我是不放心你。” “不放心我?以你的身手来了有何用?”官如卿丝毫没有减轻手上力气,反而怒意加强:“你只是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吗?” “是!一切真相不仅要透过眼睛看,还要透过人心去揣摩。”魏清璃不甘示弱,语气变得强硬:“这不就让我听见了很多有用的事情吗?” “呵呵呵呵.....”官如卿扬起魅然之笑,忽然一口咬住她的耳朵,魏清璃痛得险些叫出声。 官如卿没有用尽全力,听见她吃痛的呻/吟,舍不得狠下心,望着伤处tian了两口,呢喃道:“这是给你的惩罚,你不相信我,让我有点伤心,就先不原谅你了。”说罢她冲出轿子,一跃而起,吟吟笑声回荡在四周。 魏清璃拧眉捂着耳朵,掀开轿帘,追望过去,已经不见了官如卿影子,她甚至没有机会多解释一句,手疼耳疼心更疼。
第118章 牵挂至深 云罗钱庄 官如卿去而复返, 离剑歌已不知所踪,争吵后她不想面对魏清璃,却也不知去往哪里, 便回来探望阴魑。 本想稍作停留, 但见班若凤独自踱步,怅然若失,上前询问后才知阴魑不听劝,一心求死。曾经以为她真的不怕死,现在想来鬼医之死,原来在自己手中。 班若凤所忧, 是她不愿接受救治, 性命垂危, 实则阴魑天生奇骨, 心脏长偏,自己也能移穴、缩骨、自疗, 伤她容易, 杀她难。 “你褪去面具,只能在宫外行走, 往后没了未央,阿璃怎么办?”毕竟未央是奉先殿大宫,皇上贴身侍女,如今恢复身份,自然不会再如从前。 没未央保护,官如卿总觉得阿璃身边不安全。 “皇上会重选女官,近身保护, 贴身照料。” 官如卿涩涩发笑:“原来她早有打算。” 不管是现在还是往后,魏清璃身边总要有个近身女官, 正如上官世青对太后那般,日夜相陪,不知这人会是谁呢。 班若凤点头,时不时向屋内张望,她是被气出来的,也是想让自己冷静片刻。 “她见你真容后,卑微如尘,心如死灰,每多见你一次,便对自己的残破多一分厌恶。”官如卿嘴角勾起:“阿凤,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你有好办法?” 官如卿嘴角弧度拉长,附耳叮嘱了几句,班若凤点头,这或许是个法子,姑且一试。 床榻的阴魑,身不能移,口不能言,眼珠一动不动,脑海尽是未央褪去面具的那一刻。 她若活着,就要面对风华绝代的班若凤,她活着像鬼,只能夜间行走,不能共赏朝霞,无法相约黄昏,每每想到此,便只想以死逃避。 有人推门进来,阴魑转头,见是官如卿,身后跟着另一个人,走近才看清是未央。她惊讶地抬头,班若凤又重拾面具,做回未央了吗? “阿璃需要未央,但你不需要阿凤,今天我要带她回宫。”官如卿轻笑:“你的生死,师尊交待过,随你所愿,你死了就去地下给弄墨赔罪,你若不死,阿凤所选,我们也会尊重,你可要想好。” 阴魑以半臂支起身体,望着一言不发的未央,眼中噙着泪水,她很难受,难受到身体开始自疗,原本染毒的伤口,坏血流完后,颜色恢复如常,泛紫的舌尖和唇口也逐渐褪色。 “谁说我不需要!”舌头恢复后,阴魑终于能出声,她急于解释这句话,好了之后便脱口而出。 “哦?那你不死了?” 阴魑低头,似有愧疚,官如卿知道她心中所想,上前两步,忽然按住那心口的伤处,重重一抓,鲜血透过指缝流了出来,阴魑终于疼得叫出了声。 班若凤冷静地望着,虽忧心忡忡,却愿意相信官如卿,没有上前阻止。 “疼吧,就当给弄墨赔罪了。”官如卿抽回手,拿出锦帕开始擦血。 官如卿点头,正色道:“你我都是烂命一条,被老天遗弃那是命,自轻自贱却是恶,莫要轻视别人的关心和真心。” 阴魑低眉不语,沉重地点头:“我明白了。” 班若凤将面具撕下,重新以真面目示人:“还是如卿有办法,我的话你根本不听。” 见到班若凤,阴魑抿嘴微笑,变得像个乖巧的孩子:“我以后一定听。” “以后?”班若凤挑眉,似笑非笑,不予回答。九死一生后,更大的敌人也在以后,谁也不知有多少危机要来临。 官如卿以离心功为阴魑内伤稍作调息后,准备离开,班若凤跟了出去:“谢谢你,如卿。” 她笑笑,默然不语。 “以前,我对你有过很多偏见,一直提醒皇上戒备你,试探你,不断地调查跟踪,你从未计较过,阴魑害死了弄墨,你还这般帮她,我班若凤会铭记你的恩德。” “你别给我找麻烦了,我可不想和你做朋友,多一份羁绊,就会多埋一颗痛苦的种子,各自安好吧,真正的敌人还没出现。” 留下这句话,官如卿孤身离开,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冷酷的言语间,永远透着炙热的善意。 奉先殿御书房 魏清璃闷闷不乐地倚靠着,两天过去了,耳朵依然像被火烧一般,红得发烫。她揪着耳垂,用指腹轻轻摩挲。 她日夜难眠,坐在御书房发呆至天明,批了一半的折子,凌乱地堆放着。 桌案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认贼”两个大字,后面上下分别接了“作父”“作母”。 认贼作父?认贼作母?这四个字对清遥来说可是晴天霹雳,慕容海宁当时到底想说什么?官官是不是在替离剑歌隐瞒什么事情? 明明真相就快浮出水面,却生出其他疑团。魏清璃能够想到这层,在现场的魏清遥也定能猜到几分,这对她来说,当真煎熬。 虽然忠王死不足惜,可清遥是无辜的,她付出一切最后落得这个下场,得多难受?阴魑受创,生死难料,也无法给魏延德治毒,不知道离剑歌会不会亲自出手。 魏清璃托着额头,困倦地闭眼,酣然入梦。 她梦见官如卿回来后又离开了,她伸出的手,怎么都抓不住人,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心爱之人远去。 “皇上?” “啊!”魏清璃一声惊呼,骤然坐起,修远忙跪地:“臣惊扰皇上,罪该万死。” 魏清璃平复呼吸,揉了揉眉心,冷静了片刻,问:“人可有找到?” “没有,如贵妃还是不知所踪,未见她出城,也没见她回宫。” 意料之中,她不想被人找到,谁也寻不见。可即使这样,魏清璃依然要继续找,一气之下离开也不给自己解释机会,两人就非要剑拔弩张说话么。 她无奈地叹口气,见修远还是未动:“还有何事?” “四妃殿外求见。” 魏清璃还没来得及换公主服,穿着龙袍接见四妃的话,用心昭然若揭,暗局将变明局。她指点桌案,陷入沉思,随即正襟危坐,示意修远:“让她们进来。” 风月楼那场会面,四妃各回母族,探清族人择权之意,确认情况后便相约前来禀报。她们见的是公主还是皇上已不再重要,忠王中毒,危在旦夕,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得了杜太后。 四妃见到身穿龙袍的魏清璃,原本带过来的秘奏,都攥在手里,犹豫要不要递出。 “看来四位爱妃今日想见的不是朕,而是公主,既如此,四位还是择日再来吧。”魏清璃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们,丝毫不像病危之人,说话不仅中气十足,也没刻意隐藏声音,一听便是女人。 她今天就是让四妃洞察真相,从而坚定立场。 还是杜玲珑懂得察言观色,或许因为她是杜家人的原因,率先上了奏本:“杜氏以太后皇上公主为尊,奏本请皇上过目。” “杜家的奏本,玲珑你直接送至凤鸣宫吧,后面你就陪着母后,听她差遣。”魏清璃没有看,杜氏仗势是太后娘家,一直霸权扩军,她不会贸然出手,总要给杜庭曦留颜面。 她还听说杜家想扶持太后登基,可真是野心勃勃。 “玲珑遵旨。”杜玲珑在杜家地位已不同往日,她深受杜庭曦喜欢,在母族自然受宠。 另外三位妃子看清形势后,也相继递上奏本,这本密报里写着一些重要名单,帮魏清璃通晓几大家族里的支持者和反对者,以作出应对措施。 “臣妾等愿随皇上公主之意,迎大势,立新朝。” 不知是不是上次官如卿杀人震慑到了她们,今日每个人都谨言慎行,不敢多说,事关重大,一步错便步步皆错。 魏清璃轻抚那三本秘奏,露出深笑:“四位爱妃是母后选中的人,是公主信任之人,当堪以大任。” 立威后再笼络人心,是魏清璃现下的手段,君心不可露,野心也无需藏。她早已想好如何安置四妃,看到她们决心和诚意后,拿出准备好的圣旨,亲自宣读。 她看向李梦浅,起身说道:“梦夫子才华横溢,朕命你担任天字书院的上学院士,负责科举文试,统管全国报名初试之选。” 李梦浅惊讶不已 ,忙跪地抬手:“臣妾遵旨,谢皇上。” “着叶薇担任武考领将,入监考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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