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遥不愿起身,这件事属实难以开口,毕竟他的父亲害死了真正的太子。 她有些难以启齿,只能跪着,是哀求也是赎罪。 “清遥,听话,起来。”杜庭曦此时像个温柔的长辈,舍不得孩子如此,魏清遥向来聪慧懂事,付出那么多都是为了替自己父亲还债赎罪,何错之有。 上官世青见她还跪着,忍不住踏前一步,可理智让她退却了回去。她没有资格去说什么,做什么,更加救不了忠王。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示弱的魏清遥,素日坚强骄傲的郡主,哪怕知道不该开口,还是会屈尊求人了。 上官世青双手相握,紧张地看向杜庭曦,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妥,只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给太后,她应该会心软,毕竟魏清遥是师尊的女儿。 “哀家答应你,若见到你母妃,让她命鬼医去救你父王,好不好?”杜庭曦果然还是妥协了,本来还有些犹豫,也不知道如何跟离剑歌开口,可见魏清遥这般,实在不忍。 魏清遥听后,感激地望着杜庭曦,终于露出放心的笑容:“清遥谢太后。” “都是一家人,快起来吧。” 杜庭曦扶起她的同时,瞥见了上官世青紧绷的表情,也放松下来,心中了然几分。 “清遥先告退,不打扰太后休息。”魏清遥没有多作停留,也没有再看上官世青一眼,她很果决,求得恩典后,便走了。 上官世青不自觉地抬起脚步,跟到门口停了下来。望着雪地那个决绝的身影,她垂眸叹息,魏清遥甚至没有一句交待之言,也没有告别之语,把人送到凤鸣宫后,上官世青就变成了曾经的铁面女官。 从此她们一个是上官大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很难再有交集。 “世青的心已经在倾和府了。”杜庭曦饶有笑意地说,上官世青忙转身低头:“没有,世青的心一直在凤鸣宫,只是......” “哀家明白,你先好好养身体,命只有一条,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明白吗?” 上官世青凝视杜庭曦,从未像此时这般大胆过,望着那双柔美的慈目,心绪复杂,回到她最想待的地方,确实比在任何地方都要踏实,只是心已经不若从前那般专注了。 “世青一定好好活着。”她笑望着杜庭曦,多了些不曾有的勇气,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敢于正视太后的一天,这感觉很奇妙也很开心。 昏迷至次日清晨,官如卿被白鹰叫声唤醒,她惊坐而起,冷汗涔涔,已经记不清做了什么梦,只知道那个名字一直在耳畔回荡,好似被人下了咒一般。 “官官,你感觉怎么样?”魏清璃一天一夜未眠,眼睛都不曾合上过,寸步不离地守在床榻边,一直望着她,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儿望进心底,锁上心门,不让任何人伤害。 “阿璃?”她拭去额间汗水,惊魂未定,昏倒前的记忆变成一片空白,官如卿突然转头,抓住魏清璃双肩:“我没伤你吧?” “没有,官官,你没伤任何人。” 官如卿长舒一口气,连忙下床:“白鹰回信了。”她急忙走向门外,魏清璃拿上披风围裹住她,紧随其后。 白鹰带来了回信,上面写了简短的一段话,官如卿看后瞳孔微收,把信递给了魏清璃,她看后不禁感慨:“不愧是离尊主,想什么都快我们一步。” “快我们一步?”官如卿向魏清璃投向狐疑的目光:“什么快我们一步?” 魏清璃抿了抿唇口,回答:“我已经开始布局了,局中人是阴魑和鬼桥,由未央乔装成鬼桥,引大护法等人入局。” 官如卿听后冷静得几乎没有反应,低眉思索时,突然后背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发出痛苦的低吟。 “官官!怎么了?” 背部的纹绣突然像烈火焚身般,炙痛难当,魏清璃忙按住她乱抓的手,带她进屋后,慢慢掀开外衫,发现那朵像胎记的彼岸花,颜色鲜红,像一朵血色之花,还未触摸就能感觉到灼热之气。 “好痛!”即使官如卿那么能吃痛,也难以忍受。 见她这么痛苦,魏清璃心急如焚,难道这又是业火另一种招式?她扶住官如卿肩头,尝试用玄宗心法去缓解,可因为功力太浅,即使用尽全部内功,也难以起作用。 “没用的,阿璃,让我缓缓,她们想整死我,做梦。”官如卿咬牙忍受,即便疼得四肢发颤,她也努力坐直身体。 因为太热,她直接扯掉上身衣衫,掌心聚集白霜,正要往伤口盖去。 “不可!你会被寒毒反噬的。” “我会怕寒毒反噬吗?呵呵呵。”官如卿唇口煞白,瞳孔如樱桃般鲜红,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般痛苦,那个道姑也如此吗,还是她们只是性命相连? 正当她沉思时,后背突然传来一阵暖意,那柔软温润的触感是.....魏清璃的唇。 她在轻轻地tian舐伤口,用牙关挤压疼痛之处,官如卿不自觉地闷哼一声,伤处忽冷忽热,时而疼得剧烈,时而痒到心底,折磨而享受,痛并着快乐,充满诱惑。 红色如火,从后背蔓延到脖颈,官如卿脸颊一片红晕,她紧咬下唇,蹙紧眉头,转眸看向身后人:“你再这样,我坚持不住了。” “好点没有?”魏清璃低柔的声音,如一股暖流,贯穿全身,她清冷不失魅色,正经中带着几分撩意,极致的反差,让官如卿心神一动,险些作出冲动之举。 伏趴在官如卿的肩头,魏清璃连唇口吐露的气息,都阵阵发热。 官如卿挂起盈盈笑意,开始用离心功控制内力,同时注入寒霜诀真气,打通全身经脉,往背部送去,只有这样可以暂封痛感,又不会被寒霜诀反噬。 她在冷热交替间,一重寒一重火,折磨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好转。 肩头几道牙印,已呈红紫色,看起来便咬得不轻,担心她的同时,魏清璃眼神总忍不住落在(不让写)的地方,那里只属于自己,拥有后的满满成就感,叫她如何在这迷醉的世俗中,永远矜持? 她捧脸痴情地望着正在运功的官如卿,满眼含光,瞳间倒映着那个迷人的身姿。 初见官如卿,只觉得她容貌惊艳,妩媚动人,再见觉得她心思细腻却是孤傲冷血,再后来越来越发现她只是外冷内热,强压心底纯粹的善意,用自己的方式报仇和守护。 如今,每多见一次,每多拥有一次,爱意便深入一分,久而久之,这份情有多深,魏清璃自己都不清楚了,只知道此生她再也无法走出情之牢笼。 坐江山真不如拥美人,待帝位稳固江山在手,能够顺利传位,她只要官如卿。 经过内功调息,终于暂时压下身体不适,官如卿也无心与魏清璃继续缠绵,眼下当务之急是去接洽一些事以及安排好增援,保护好阴魑和未央。 虽然大护法难抓,也未必会真的亲自出手诛杀叛徒,但这次她们做足了准备,连明羽都悄悄回来了,相信她必定出现。 毕竟她那么关心这个孩子,是因为什么呢?真相即将昭然若揭,官如卿只希望把伤亡降至最低,武若清南之后,她不想再失去同门。
第116章 天罗地网 京郊 云罗钱庄 这里本来要更名为天字钱庄, 后经营不善,亏损了万两黄金,所以未能入选皇家钱庄。后来云罗钱庄被一个神秘商人买下, 五年后, 云罗钱庄已转损为盈,庄内上下十二人,都曾效力过天字钱庄。 傍晚时分,风雪骤停,冰凌悬挂屋檐,冷风呼呼, 道路上行人稀少, 没有晚霞的帝京, 素白如羽, 红墙砖瓦与寒冬里的绿荫,交相辉映。覆雪皑皑间, 大红灯笼如樱桃般, 硕果累累,错落有致地排布着, 成为一道迷人的风景。 云罗钱庄准时关门打烊,暮色刚至,就见两个黑色身影从围墙翻过,在积雪处留下脚印。 “这个阴魑,不知何时才能抵达此处。”说话的是个女人,她手握冰灵剑,警惕地目光, 扫向四周。 另一男子右手半截嵌着金钩,借着雪色, 寒光闪过,充满杀气。 “不管他,我们先查,这是我将功折罪的机会。”说话的正是鬼桥,与之相随的是鬼末,二人受命下山,前来调查大护法行踪,与帝京里的人里应外合。 原本约好阴魑在此接应,但一直未见她出现。 这座云罗钱庄看似平常,实则暗藏风波,能够查到这里,必定已经有了蛛丝马迹。官家大火的惨剧,仵作验尸发现了异常,同时在帝京户册筛查中,也发现了一些线索。 通过多方面的调查和暗访,确定这里可能是个窝点。 只是奇怪的是,刚关门的钱庄,所有人便消失了,前后左右搜了个遍都没见到人影。 京郊远离繁华,不是重点巡查区域,城防军两个时辰才会巡逻至此,最近加强了兵力,才缩短至一个时辰。 城防军刚走,二人便来了,要在这一个时辰的间隙内,找到关键线索,钱庄里人骤然消失,恰恰说明这里不是有密道就是有暗格。 鬼桥和鬼末环顾四周,忽见一道黑影闪来闪去,二人倒是不慌不忙,知道是自己人。 “鬼医不愧是鬼医,不到完全天黑是绝不出来。”鬼末一袭青衫黑衣,红色腰带环绕其间,单髻如马尾,红绳迎风舞动,脸上绽放出一缕明媚的笑意:“不会在我们之前就查到什么了吧?” 阴魑披着长袍,裹住四肢,不见其脚,她瞬身闪动后停在鬼末身边,悄声说:“见一个抓一个,见一个杀一个。” “谁的命令?” “没谁,反正我们也不是那个大护法对手,打不过可以多宰掉几个,划算。” 话音刚落,他们所在的庭院四周,就出现了蓝色火焰,像鬼火般向他们飞来,三人闪躲避开,刚用轻功跃至半空,便见一张大网降下,随着几个蓝色影子闪过,网起蓝火,向着三人落下。 阴魑冷哼一声,身子一缩,从很小的缝隙脱离出陷阱,鬼末则是用玄宗心法,化解了业火攻击,鬼桥跟她配合之下,用那断手机关,远程射杀了两名谍士,完美避开这一击。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快叫增援。”鬼桥大叫,鬼末立即从怀里拿出烟火,往天空放去,可是信号刚射出,在半空被人拦截而下。 骷髅头面具人终于现身,她轻而易举地就灭掉了烟火信号,高手的震慑力不同凡响,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八名红衣谍士,他们红巾遮面,瞳色呈红,业火威力,强过蓝衣谍士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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