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那对夫妻的老板和同事的说法,他们人品都还不错,没怎么跟人结过仇。当然,生活里一些小摩擦还是有的,但也不至于叫人绑了他们的儿子下杀手。” 不过我这次还查到了点别的东西,林恩不是艾瑞克和莎伦的亲生孩子,是他们从教区儿童福利院领养的。” 伊冯出声问:“什么时候领养的,林恩的亲生父母呢?” 摩根坐了下来,揉了揉自己酸疼的小腿,“领养是在九年前,林恩大概三岁多的时候。” “我看了福利院的领养记录,手续齐全完备。林恩生父不详,生母是个染上了毒瘾的妓.女。 修道院兼任助产士的修女嬷嬷有一天深夜在工作结束回去的路上遇见了吸嗨了倒在路边的孕妇,嬷嬷就将她带回了修道院救治。 但生产的时候她大出血死了,林恩一出生就带了毒瘾,比同龄人发育晚了一倍。 修女们费尽心思将婴儿的命保了下来,在三岁的时候林恩已经跟其他的健康婴儿没有太大区别了,就是这时候埃里克夫妇去到福利院收养了他。” 乔什坐在自己的靠背椅上,脚一蹬旋转半圈望过来,“那报案人呢?不是说林恩的尸体是被他朋友发现的吗,废弃的下水管道,一般人可不会想起来要去那里。” 摩根将从上东分局带回来的档案袋放到桌上,“那个废弃的下水道最早还是林恩先发现的,后来成为了附近坏孩子们的秘密基地,他们都知道那个地方。” 周五晚上发现尸体的孩子才十岁,名字叫吉米。 他跟林恩在同一所学校上学,比他小两岁。虽然彼此之间互相也都认识,但要说是朋友还有些勉强。 “是吉米的爸爸陪男孩一起来报的案,据他说,吉米经常被以林恩为首的那伙坏孩子们欺负……” 吉米性格有些懦弱胆小,朋友不多,在认识了林恩以后,就被对方假装友好拉进了那个小团体。 开始的时候林恩还会像一个好哥哥一样带着他一起玩,后来就慢慢地欺负他,把他当成自己的跟班。 林恩会要走吉米的玩具、爸爸妈妈送的礼物,以及他所有的零花钱…… 直到后来,吉米的东西林恩只要想就都会直接抢走。哪怕他并不需要,只是为了看看吉米难过的表情取乐。 “吉米说林恩上周拿走了他姑妈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姑妈马上就要过来看他,他想把东西要回来。 他知道林恩喜欢把‘战利品’藏在秘密基地里,所以周五,吉米半夜偷偷从家里溜了出去,跑到那个废弃的下水道里想把自己的东西‘偷’回来。” 就是在那时候,小男孩发现了林恩的尸体。 尸体当时在下水道已经泡了两天,早已肿胀腐烂得看不出轮廓,吉米看到尸体的那刻都吓坏了,还以为是林恩杀了人藏尸在那儿,害怕哭着跑回了家。 还是他爸爸追问知道儿子遭遇的事情后第二天陪他去报的警。 “林恩死于钝器敲击,后脑勺顶上有一个巨大的豁口,头骨几乎都被敲碎了,尸体上没有挣扎的痕迹。 法医初步勘验说大概率是个成年人站在林恩身后,用扭矩扳手或老虎钳之类的工具砸死了他,然后再抛尸到下水道里的。” 十岁的吉米可没这个力气把十二岁的林恩杀害后又转移抛尸。 乔什面上表情一言难尽,“一个才十二岁的儿童,溺死流浪狗,剪掉邻居家养鹦鹉的头,因为在学校贩毒被带进校长办公室,然后在校长椅子上大便被学校开除,现在又霸凌低年龄的同学……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孩子?” “不止这些,你别忘了,林恩失踪当天还烧死了妹妹的宠物小仓鼠。 幸好那个女孩才六岁,还不懂死亡意味着什么……” 他们的职责是抓住凶手,可不是追究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是如何长成这个样子的。 摩根从档案袋里抽出几张照片用磁吸石贴到白板上一列排开,“所以我觉得林恩的死或许不是因为他父母跟人结了仇,而是单纯就是有人想要这个孩子死。” 乔什看着摩根拿笔,划线后在每张照片下面都指向写了一个名字。 “那只被活生生剪掉脑袋的鹦鹉是林恩家隔壁范太太的宠物,老太太年纪大了,因为这件事大受打击,差点住进了医院。 范太太的儿子休是个板球运动员,邻居们都说两周前休因为这件事在林恩家门廊前跟艾瑞克大吵了一架,说他管不好自己儿子,就别怪别人替他管。” 乔什看着摩根将休的名字写了下来,“这在我看来算是一种言语的威胁预示了。板球运动员,他们的力气可不小。” “你说得对,但是休的不在场证明很充分。 林恩失踪当晚休所在的板球俱乐部正好组织了一场比赛,他的队获胜了,比赛结束后通宵都在城里的酒馆狂欢庆祝。 队友们能作证休整晚都在,一直没有离开。” 摩根在其他几张照片下面也连线写了名字,“另外还有几个邻居的情况也和范太太家差不多,整个社区都被林恩祸害过,他家附近像休一样大发雷霆找上门去的邻居可不止一两个,但嫌疑都不大……” 乔什手搁到桌上抓了抓头发,“那吉米的父亲呢?” “我也想到了这点,但他陪着儿子做笔录的时候,在得知吉米被霸凌了半年之久时的震惊、痛苦与愤怒不似作伪。他说他以前以为那些坏孩子只是偶尔捉弄吉米。 我让斯宾塞留下继续盘问,看林恩还有没有霸凌过其他孩子,如果有突破的话,斯宾塞会联系我……” 摩根放下了笔,“现在就只能先等法医实验室那边的结果,看能不能从痕迹分析上得到一些线索缩短排查范围。” 她回头问:“你们这边呢,长官,米拉的案子怎么样了?” 伊冯此时坐在卡尔的办公桌前,“我和乔什、达雷尔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排查卡尔从警生涯里办过的所有案子。” 她将一摞标记好的传真文件扔到了桌上,“卡尔以前在上东分局负责处理的是帮派凶杀、毒品、抢劫之类的刑事重案,我们下午联系了郡检察官办公室、监狱和缓刑官,那些罪犯要么在服刑,要么在监狱等待庭审,没几个被放出来的。” 达雷尔拍了拍自己面前桌上的那摞黑色文件夹,“这是卡尔来特案科后经手侦办过的案子,大部分都还在庭审阶段……照我说,这些人的亲友和家属可没脸恨上警察。” 所以米拉的案子和摩根那边一样,暂时没什么突破性进展了。 “明天才是周一,今天很多部门都没有上班,从米拉头部取出的那枚子弹要等明天鉴证部门的弹道分析组上班才能进行处理。 卡尔告诉我们的那个关键目击证人马文·乔姆利昨天早上报警以后就逃了,斯芬索的警察帮我们在他叔叔家逮到了人。 他既然逃跑,那肯定是真的看见了什么。 我已经递交了州内跨市警务部门协查合作申请,手续加急办好了,明天马文就会被斯芬索警察遣送回来……” 伊冯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差不多该下班了,大家收拾收拾都回去吧。” 伊冯往自己办公室走去,握住门把手回头道:“对了,卡尔中午给我打了电话,他说米拉的葬礼定在了下周三。”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对办公室三人点了点头,“明天见,各位。” —— 昨天下午,伊冯在被中介带着转了一大圈以后,在海湾区一个离海湾分局不远的中高档社区看中了一套单户独栋的房子。 房子很漂亮,宽敞明亮、采光和通风都很好,室内布置也很棒,家具齐备且几乎都是新的。 楼上卧室配有供暖设备,可能是约德郡冬天太冷,每个房间还有插座式电暖器,楼下客厅还有一个大壁炉。 客厅和厨房连接在一起,前后各有一个门通向前后院的草坪。 装修用的是昂贵的材料,各种橱柜也都是定制的,客厅有电视、电话机,厨房里有冰箱和不锈钢灶具,台面还是花岗岩质地铺就的,一切都无可挑剔。 它甚至还有一间车库,和能由杂物间改造成工作室的顶层阁楼。 据说因为社区边上那条路是隶属于海湾警局的巡官们交班的必经之路,所以这个社区附近的治安很不错,这两年都没出现过什么伤人或入室盗窃的情况。 这种房子可不多见,虽然价格略微超出了一点预算,但伊冯当即就拍板定了下来,和房东签下了合同。 她们俩昨晚也没有再大老远乘车赶回汤姆森太太的公寓,而是就在这儿住了一晚。 今天四点钟下班回去,伊冯接上阿卓亚娜就准备回公寓搬家了。 因为伊冯公寓隔壁那间设备慢慢采购齐全、像模像样的炼金实验室,她们不得不叫了一辆货车来搬家。 而这个时候,伊冯才发现短短几天时间,除了画具和颜料,阿卓亚娜还购置了一大堆生活用品藏在了工作室那几间大橱柜里。 其中包括且不限于各种舒适漂亮的裙服和大衣、鞋子、护肤化妆及洗漱用品……就像是她早打算要赖在这里住下,根本没想过要搬走一样。 对此,女妖振振有词,“这些东西都是要用的嘛!” “你哪儿来的钱?” “帕尔默叔叔给的。” 她倒好,一点都不隐瞒自己行李箱丢了住进来以后,这几天帕尔默管家背地里的接济。 “坎德尔法院派来调查认定我名下资产的人昨天已经回去了,帕尔默叔叔今晚也要搭乘轮船回坎德尔替我帮姐姐出面应诉。 他帮我开庄园的保险箱拿了钱,除了买了一张返程的船票外,就把所有的钱都留给我了。” 她抱住炼金术士的手臂,眼里满是信任和欢喜,“我们反正住一起,支出都是你,那我把自己的钱也都给你保管好不好?” “不好。”伊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等你身上的官司和麻烦都解决以后,再统一清算我垫付借你的钱,到时候你给我开张支票就行。” 财务状况混合是十分亲密麻烦的事情,只有关系深入达到一定程度,已经考虑要共度余生跟另一个人分享一切的夫妻才会这么做。 她们只是合租而已,就算分摊房租也不是这种形式。 楼下刘易斯先生一家前两天已经搬走了,汤姆森太太的公寓楼对伊冯来说,熟面孔只剩莱拉和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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