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放手!”她惨叫起来,“疯婆娘,你这个毒妇,放手!” 眼看绷带已经晕染上红色,“温流光”脸色煞白,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不胡说了,看在主人格份上,饶了我吧!” 柳知霜这才松了手。 “这几天你乖乖待在这里,”她站起身,瞥了一眼眼泪汪汪的“温流光”,丢下一句话,“我不想你死,不代表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 这些天“温流光”过得十分煎熬。 一方面,她不想见柳知霜,甚至可以说是恐惧见到柳知霜;另一方面,她担惊受怕,成天担心温太太和温逐光被柳知霜蒙骗过去。 信号早已恢复,但“温流光”的房间里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她只能借每天见到柳知霜的机会,从柳知霜嘴里套话。 “柳知霜,你把我关在这里,你又能得到什么呢?温氏的股份,还是资产?” “如果这是你的目的的话,我能直接给你,只要你放了我。”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电话铃声突然打断了“温流光”的喋喋不休,柳知霜掏出自己的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温逐光”挑了挑眉。 她就坐在床边,被绑在床上的“温流光”一仰头就能看见她的手机,见是自己等待许久的电话,激动得几欲落泪。 来了!就是现在,只要在柳知霜接电话的时候,她出声求救…… 柳知霜的左手划开了通话键,与此同时,右手拿着枕头牢牢压在了“温流光”脸上。 她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喂,温逐光,什么事?” “温流光”猛地挣扎起来,喉咙里不断发出绝望的嘶吼声:“呜!唔!” 然而被枕头一压,她的声音微弱到人耳几乎听不清,更别说电话里的温逐光了。 “知霜啊,老二在你身边吗?我打老二的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 柳知霜随口应付道:“她滑雪的时候,手机掉雪地里不见了,想着反正和我在一起,手机在不在都没关系。” “嗯!呃!” “温流光”四肢被绑,本就无力反抗,只能发出沉闷的声音,肺部匮乏的氧气让身体的无力感愈发严重,她不由自主流出生理性泪水。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柳知霜淡定道:“说不准,这次出来挺开心的,打算多玩几个月。要是有事,你和阿姨先回国吧。” “行,你们玩你们的,老二在你身边我放心,我不打扰了。” “温流光”疯了,那是她唯一的逃生之机,柳知霜却将其撕碎在她面前。 这些天累积的恐惧、担忧、惊惶、悔恨……全在一瞬间爆发,她前所未有地剧烈挣扎、嘶吼,手腕本来快愈合的伤口硬生生崩裂开,鲜血再次染红了绷带。 “啊!啊!” “诶,知霜,你那边好像有奇怪的动静,是什么啊?” “你听错了。” 用简单的四个字结束和温逐光的通话后,柳知霜果断挂掉电话,迅速松开一直牢牢压在“温流光”脸上的枕头。 却见“温流光”全身无力瘫软在床上,鬂发散乱,泪痕交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逐渐泛起奇异的嫣红,居然急怒交加之下吐出了一口鲜血。 ---- 下一章黑光下线,白光回归
第68章 “温流光”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恐惧。 柳知霜就是疯子!是最凶残、最暴虐的刽子手! 主人格对她情深义重,百依百顺,可她对和主人格同一具身体的自己呢? 自己差点死在她手上! 再不跑的话,绝对会被囚禁一辈子的。 趁着夜晚无人看守,“温流光”张嘴去咬绑住手臂的棉绳,直到牙齿酸痛,才好不容易把绳结咬松,解放出了手臂。 一只手得了自由,其余绑她的绳子就好解开了。 恢复自由的“温流光”小心翼翼走到门前,发现大门被上了三道锁,她根本打不开,于是把目光移向了窗外。 她的房间是三楼,层高不到十米,如果从窗户放出去一条长绳,她顺着绳子爬下,理论上可以逃生。 想好方法,“温流光”用之前绑她的棉绳,加上床单、被罩开始做长绳。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冷了些。 “温流光”从温暖的室内顺着绳子往下爬时,被零下十多度的低温冻得几乎成了冰块。 本就因手腕受伤而无力的手多次打滑,逼得“温流光”不得不用牙齿咬着绳子来保持平衡。 世上还有比她更惨的人吗? 满嘴鲜血,手腕更是疼痛不已的“温流光”捂紧了外套,连半分钟都不敢耽搁,慌不择路地逃窜进了密林之中。 不能沿着下山的大路跑,不然等柳知霜发现她逃了,很容易被追上的。 天寒地冻,“温流光”一路跌跌撞撞,居然在黎明之际奇迹般摸下了山,又幸运地在乡道上拦住了车。 她迫切地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和皮卡车司机解释道,“我,我被绑架了,刚刚逃出来,帮帮我,带我走,求你了!” 她双手合十,眼中满是惊恐,不停地诚恳哀求,可她经过一夜跋涉,不知在冰天雪地里摸爬滚打了多久,雪水混着血水糊了一脸,衣服脏乱不堪,发上甚至结了一层薄冰,瞧上去就是个疯子。 皮卡车司机本不想理会她,可见她说中文,和自己一样是华人,她又死命扒着车窗,怎么说也不松手,无奈只好搭她一程,不过不愿意她脏了车内座位,就让她坐在车后露天货箱里。 “温流光”连忙点头,爬上了皮卡车的货箱,趴在角落。 皮卡车行驶后扑面而来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凛冽,吸到肺里更是凉彻骨髓,“温流光”觉得自己快失温冻死了,可同时她也知道,她快自由了。 只要能逃离柳知霜的囚禁,九死一生她也愿意。 太阳逐渐升起,稀薄但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前途仿佛一片光明。 可皮卡车的速度渐渐减慢,直到停了下来。 “温流光”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伸头一看,身子一晃,霎时间如被焦雷当头劈中,脑中嗡嗡乱响,呼吸心跳一齐停止。 柳知霜正带着一脸和煦的微笑,站在车窗边和皮卡车司机说话。 “不好意思,她是我们医院的精神病病人,昨晚逃出来的。” “温流光”心中大骇,狼狈不堪地滚下车,拖着虚弱无力的身体就想跑。 不远处管家George追来,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她。 “不要信,他们是绑架犯!”危急关头,“温流光”朝皮卡车司机大喊,“打911!911!” 司机一脸狐疑,似乎在思考该相信哪一方。 柳知霜淡定地从手提包里取出一沓资料,递给司机:“这是她的病历,五年精神病史,艾克塞冷医院出具。” 司机接过一看,顿时爽快道:“好好,你们快带她走。半路被精神病拦下,我也够倒霉的。” 说完,便驾车离开了,徒留被反扣关节的“温流光”愣在原地,面色惨白,像是置身梦魇。 柳知霜瞥了她一眼,吩咐George:“带她回去。” “柳、知、霜!”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心中悲怒苦楚已达顶点,仿佛要将灵魂呕出来,“我要杀了你!” “你没这个机会了,”柳知霜幽幽道,“三番四次想逃跑,你以为我真不会对你怎么样?” “温流光”笑意悲凉,不屑道:“你难道能杀了我?” “不杀你,但能让你永远乖乖的,”柳知霜定定看她几秒,转而对George道,“手术准备好了吗?” George恭敬回答:“柳小姐放心,脑叶白质切割术已经准备好了。” 脑叶白质切割术,一种切除脑前额叶外皮连接组织的神经外科手术,在上个世纪被用来治疗精神分裂、抑郁症等精神疾病,但手术对象在术后往往丧失精神冲动,表现出痴呆、弱智的迹象。 “温流光”像是突然掉入了万丈深渊,彻骨冰寒,失声道:“不可能!不会的!不要!我不要!” 直到被带回别墅,绑在病床上,在无影灯的照射下,“温流光”眼睁睁看着George穿上手术服,以及四个同样打扮的侍者,才反应过来,这些人根本就是医生,别墅根本就是精神病院,她就是唯一的病人。 她眼泪狂流,垂死挣扎,纵声怒吼:“柳知霜,你下得了手吗?这可是温流光的脑子!手术一做,她就成傻子了!” “我说过很多次,下得了手,”柳知霜毫无起伏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开始吧。” “不要!不要!求你!求求你!我不想变傻子!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真的!我都听你的!” 麻醉注入体内,“温流光”身体一软,话堵在嘴里,说不出口。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隐约看见柳知霜的脸出现在眼前,美艳红唇开开合合。 在说什么啊? 好像是,人格融合? 好,我答应。 …… 温流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柳知霜面无表情的脸。 “知霜?”她怯生生地,试探性喊了一声。 一直都是副人格掌握身体,她隔了那么多天没看见柳知霜,有些不适应。 “你醒了?”柳知霜见她一副瑟缩模样,挑挑眉,语气颇为平静道,“这些天你受苦了,好好休息。” 她不敢看温流光的眼睛,微不可察地轻轻吸气,站起身,准备离开。 同时压制住心里的酸涩,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她怕你是应该的。 绑架、囚禁,温流光受了那么多伤,吃了那么多苦,还被恐吓做神经手术,不害怕她是不可能的。 扭头的瞬间,柳知霜抬起左手,悄悄用袖子抹去泪光,右手却被温流光紧紧握住了。 “你想说什么?”柳知霜背对她发问,酸楚之中她极力控制着语气,可那种似笑似哽的语调还是让温流光听出来了。 “我爱你。”温流光说。 一场春雨下在龟裂的土地上,种子破土而出长了新芽。 温流光搂着扑进怀里的柳知霜,柔声哄道:“哎呀,我当然知霜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无论你对我做什么事,我都相信你,爱你。” 副人格觉得柳知霜残忍无情,泯灭人性,忍心对挚爱下手,她可不信。 她的知霜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怎么可能害她呢? 柳知霜把脸埋在温流光的脖颈处,失声痛哭。 天知道这些日子她有多害怕。 面对前世残害她的、她一直视如恶魔的副人格,她不能表露出她的恐惧、担忧、惶恐、不安,她必须戴着冷漠淡然的面具与其朝夕相处,一步步骗过副人格,将其逼至最绝望的境地,才能让副人格答应进行人格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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