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两人都看向迟奕之了,周遭的人也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迟奕之回答,八卦心思大家都有,更何况美女吵架这么好玩的事。 “我刚刚是吓到了,不过是因为你们看那个车门上有血迹,真有点吓人。”迟奕之脑子转了一圈,眼睛也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两边不得罪的回答。 众人望过去,车门上是有点像血迹的斑点,不过有些远,也可能是油漆和泥点,有学生大胆跑过去看看,还用手戳了戳。 “收不到生猪有时候也收肉的嘛,有一些是屠宰场宰好了猪送过来的,货车肯定有血水啊,干什么呢?”保安大爷指着动手动脚的学生喊,听这声音,迟奕之又看了一眼大爷,发现大爷可能就是有些面瘫,声音语调都很正常,又稍稍放下心来。 陈可愉抱着迟奕之手臂的手,突然收紧了,好像是不满迟奕之偏心室友。 “所以小奥给我道歉!”迟奕之乘着大家看车去了,踢了一脚小奥,低声说。 “干嘛?外面有人了就不要舍友了?你今天就在这说清楚到底要谁!”小奥倒是还在开玩笑,这人也确实有些不分场合了。 “你刚刚真的吓到我啦,以后别这样。”迟奕之认真地说。 “好嘛,对不起。那我回队伍了。”小奥灰溜溜地走了。 陈可愉冷哼:“这种人给她脸干什么。” 迟奕之敲了敲她的脑袋:“她也是无心的嘛。” 大家有说有笑地走进能够参观的车间,眼前是颇为壮观的场景,一排一排的猪被吊在流水线上,开膛破肚分成两半,钩子勾着大腿吊起来,前腿已经摘了,此处工人拿着刀从倒吊的猪肉上割着什么,割完扔进一边的绞肉机,肉沫飞溅。 学生们大多看着新鲜,也有几个觉得不适的,一路低头玩手机,解说的人在最前面说着工序,不过甚少有人在意,直到她说:“同学们,前面是试吃区域,有我们生产的猪排和香肠,可以坐下试吃。” 试吃区域就是员工食堂,学生们一拥而上用牙签从盘子里叉了切好的猪排的香肠,迟奕之也叉起一块,大约是新鲜的缘故,比外面卖的确实要好吃一些,猪排热乎乎的,很有嚼劲。 “我想起来,迟奕之,我想起来!”陈可愉忽然一抖。 “怎么了?”迟奕之正准备吃第二片猪排。 “车祸,车祸的车,就是这家猪肉厂的!”陈可愉打开手机相册划拉着,找到了那天拍的照片,而迟奕之也终于想起来那辆货车确实也弥漫着一种肉的臭味,车身上确实也贴着蓝色的路白logo! 迟奕之只觉得嘴里那块猪排酸臭起来,那天从她面前刮过去,直直将面包车撞翻的臭烘烘的货车,还有那两个血肉模糊的受害者,一切都让迟奕之反胃,胃酸不断从胃里涌上来,抓着陈可愉塞进她手里的水,着急地冲进厕所,锁上了隔间,迟奕之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吐了好一会儿,撑着墙壁她只觉得喉咙被灼烧得就要裂开了。 迷迷糊糊里面,迟奕之又想起那个保安僵硬的笑容,还有小奥说的菜人,后背直发冷,她跑出去洗了把脸,漱了口,收拾干净,想出去找到陈可愉快点离开这里。 可是食堂里已经没有同学了,还有些工作人员在收拾,完全看不到陈可愉的身影,迟奕之给陈可愉打电话,但是对方并没有接听。窗外停车场搭载他们过来的的三辆大巴,竟然接二连三开了出去,好像没有人发现她还没上车!迟奕之跑到窗边想开窗出去,但是这窗是钉死的纹丝不动。 “该死!”迟奕之又掏出手机给导员打电话,结果是不在服务区。 迟奕之急得浑身冒冷汗之际,那个做解说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妹妹,你是不是要出去?要走正门的,我带你去。” “对,但我有个同学不知道上车没有,就是一直挽着我,戴墨镜的那个同学。”迟奕之嘴唇发白。 “那个戴墨镜的同学?哦,我有印象,刚刚赵叔带她们几个去那边屠宰区参观了。” “在哪边?赵叔是谁?”迟奕之瞪着茫然的眼睛。 “就是刚刚门口那个保安啊,赵叔,你们看到的。”解说姐姐回答。 “屠宰区?”迟奕之哑着嗓子问。 “对啊,我们这边都是进生猪现宰的,后面比前面要吵多了,有几个同学说想看就去了,大部队先走了。”解说员姐姐热情地介绍着,还很有礼貌地问迟奕之脸色这么白有没有事情,要不要吃点东西填肚子。 “都是生猪现宰,不会进宰好的猪吗?”迟奕之脑袋空空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抖。 “对啊,都是现宰的。”解说姐姐露出一个八齿的标准笑容。
第37章 困肉厂四面楚歌 疼, 脑袋像被劈开一般剧烈的疼痛让迟奕之喘不过气来,额头顶着一片冰凉的东西,眼前是自己下落的头发和不断淌水的水龙头, 她打起精神后退两步,发现自己仍旧在洗手间里面。 镜子里面迟奕之脸色酡红, 额前的头发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 是疼的。 刚刚那番恐怖景象只是一时梦境? 迟奕之拿起洗手台上的水瓶, 将最后一口喝下。仰头又低头,她沉重的身子几乎站不稳,一阵头晕目眩,依靠双手支撑着才没有摔倒。 瓶子哐当一声落进垃圾桶。 水龙头的水依旧开着, 迟奕之伸手去洗, 眼睛仍旧看着镜子里精神恍惚的自己,洗着洗着,她突然发现,积在洗手盆里面的水变成了粉红色, 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血腥味。 她举起双手自习看了看, 又闻了闻, 自己并没有受伤,那一点点腥味的源头是……叶祇灵送的手绳。 那根手绳微微褪色了。 迟奕之突然从一种梦游般的状态醒过来, 她看着这条手绳,浑身一阵恶寒, 这里实在不对劲, 她必须快点离开。 “奕之,你没事吧奕之?大家都出去集合了, 你要快点哦。”陈可愉的脸突然出现在镜子里,迟奕之吓得心跳快了一拍。 “我头好痛,快去集合吧,我想回去休息。”迟奕之从陈可愉手里接过包,撑着自己走了两步。 陈可愉抽出纸巾替迟奕之擦脸:“你啊,妆都花了。”认真收拾一番后,她摸了摸迟奕之的脑袋。 迟奕之辛苦支撑着清醒的意识,被陈可愉摸到脑袋的那一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陈可愉温和的声音在迟奕之耳边响起:“你赶紧往外走,还能追上同学,让他们等等,我肚子痛,上个洗手间。” 迟奕之从包里摸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可竟然打不出去,一看信号根本没有,此时食堂已经走得没人了,刚才梦里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翻了上来,迟奕之连忙往进来的通道走。 进第一个闸门,右边是大扇供参观用的玻璃,工人似乎已经下班,只留几盏小灯光线昏黄地照着那些倒吊的猪,迟奕之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她继续往前走,步子越来越急,同学们的声音好像就在前方不远,但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赶上,着急之间迟奕之还叫了几声,但并没有人应答。 转了个小弯,再出两道闸门就该到大厅了,迟奕之跑起来,她不断掐自己的指尖确认自己是否清醒,只是一种麻痹感开始蔓延,那些痛觉变得似有如无起来,一切都糟糕透了。 前面的闸门,竟然关上了。 迟奕之上前去拉门把手,甚至用力踢了两下门,她已经有过几次鬼打墙的经验,有一种直觉告诉她,她还没有陷入那种迷局。但是确实此路不通,只能退回去看看。 手摸到门把手的时候,门被猛地往外拉开,迟奕之下意识闪到一边,有些瑟瑟发抖地看着来人。当陈可愉的脸出现时,迟奕之松了一口气:“你走路能不能哼声,吓死我了。” “我害怕,这里怎么都没人了?”陈可愉一把抱住迟奕之的手,又说:“我们不会又被盯上了吧?” “没,没事的,估计是刚刚我在洗手间待太久,集合时间要过了,”迟奕之给陈可愉看了看时间,“前面闸门关了,我们退到食堂那边找找出口或者工作人员。” “好,那快点吧,好恐怖啊这里。”陈可愉伸手去拉门,然后大叫一声:“奕之!这扇门也锁了!怎么办?电话,打电话吧快……” 陈可愉慌忙掏出手机拨给导员,一手紧紧抱着迟奕之的手臂,迟奕之能感觉到她像只受惊的猫,腰背都躬了起来。 “没信号……你的呢?” “也没有……” “完了……”陈可愉脸色刷白。 这走道上灯也灭了,唯一的光源来自参观用的大窗户,里面吊着成片血淋淋的猪肉。迟奕之自然是害怕的,但还是拍着陈可愉的背,让她别怕:“没事的,这种工厂的闸门应该是自动到点锁的,你看都有电线连着,最不济我们在这等一晚上,明天开门就能出去。” “一晚上,在这?”陈可愉的脸因为害怕有些变型,她只瞥了一眼那个窗户,就将头埋在迟奕之肩膀上,要哭出声来。迟奕之侧身轻轻拥抱她,自己重新看了看那扇窗户,然后发现窗户边还有一个门,和墙是一体的,不过有把手。 迟奕之斗着胆子走过去,拉下把手,门竟然开了。 “这边好像有路,车间的话应该有出口的。而且应该有监控,值夜班的人能看到。”迟奕之说完,又有些犹豫,那些猪被整整齐齐吊着停在这里,这有些奇怪——正常来说应该要放冷库储存吧?此时是夏天,肉这样放着不会臭吗? “那……进去找找?我……害怕……”陈可愉的声音万分不愿。 “你要是害怕,我进去找找,你在这等我,找到了叫你。”迟奕之也怕,但是碰到比自己还要害怕的陈可愉,她就生出一股要保护对方的责任感,上次她差点被车撞了,也是陈可愉将她拉回来的,这次落难保护陈可愉她义不容辞。 “好……”陈可愉贴着墙根,背对窗户蹲下,抬头仰望迟奕之,“奕之你快去快回。” 在这种殷切期盼的目光下,迟奕之只身走进了车间,一阵腥臭让她干呕几声,捂住口鼻她靠着墙迅速找了一圈,发现出去的门都是电动锁死的,她进来的门就是应急出口,在监控探头前面挥手也没人理,于是她马上往回走。 可是刚刚她进来那道门,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地关上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袭击了迟奕之,她拉动门把手推门,可是门却纹丝不动她一边敲门一边喊陈可愉的名字,手里还不断拧着反锁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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