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悔又怨怒地想着季鳞让她先洗澡,肯定就是想看她出糗,让她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而求助她。 她才不会求她呢!可恶的人族!不过就是个奴仆…… 虞七璃坏坏地想着,死死抓着季鳞早早放在卫生间柜子里的洗浴毛巾,犹豫半晌,轻轻踏出一只沾满水珠的白嫩的脚。 心里祈祷着:‘别出现!别出现!’ ‘她要是在门口吓我,我就装作没被吓到,反打她一耙,就说她待客不周居心叵测,蔫头巴脑蔫坏了……’ 她这么心想着,转头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客厅和旁边的卧室,脚下不知道踢到了什么,软趴趴的一沓衣物顺势倒在脚背上。 虞七璃诧然低头,眨眼给自己闹了个大红脸,红烧人鱼:“可恶,衣服怎么放门口,也不跟我说!一定是想看我的笑话,她指不定在哪里偷偷观察我呢!” 这么一想,人鱼还是红脸羞燥得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衣服堆里,弯腰猛地抱起,转身就跑。 “哐当!”门扉又一次被重重关上。 季鳞闻声从阳台外洗漱隔间走出来,她的手里抱着一个盆,盆里放着洗衣机甩干的衣物。 她听到动静,深感莫名地瞟了一眼人鱼洗澡的浴室,悠悠又把视线躲开,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人鱼在卫生间里做什么,径直走到卧室阳台晾晒衣服。 她边走,边嘀咕:“什么毛病。” …… 两人分别洗漱完,已经是深夜。 季鳞从浴室来到客厅,躺在沙发上安逸地看电视的人鱼已经睡着。 她在客厅接了杯水,坐在另一旁的沙发上盯着电视机里的深夜家庭伦理狗血剧,里面的剧情已经到了小高潮转折,女主被男主全家欺负,不堪忍受离开了那个家。 然后女主改头换面,“重生归来”,对伤害过她的人进行复仇,此刻响起了轰轰烈烈的片尾曲 季鳞不知不觉喝完了杯中温热的水。 她起身,把电视机关掉,接着走到人鱼身边,心肠很硬地把她拍醒:“去房间里睡,我把卧室让给你。” 虞七璃应声而醒,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季鳞没听见熟悉的咆哮声,低头一看,望进了一双深紫色的眼瞳中。 这是……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人鱼见到她,表情肉眼可见的欢喜起来,两条腿扑棱一蹬,直起上身朝她的腰身抱过来。 紫色眼瞳的虞七璃又娇又软,大方地喊道:“鳞鳞,好久不见~” 季鳞握住人鱼的双臂,感觉到她在用蓬松的头顶蹭自己的腹部,倏然间浑身充满了无措和惊慌。 “你,你是……”难道深夜,人鱼的生理期就会出现? 那可怕的生理期的欲望就会让她性格大变,出现另一人格? 季鳞被自己的猜疑,弄得脸色一阵寡绿一阵苍白。 她侧头弯腰,正准备脱身。人鱼却把她抱得更紧了,就如同投怀送抱的乳燕,要把自己镶嵌在她的怀抱里。 季鳞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圆滑的后脑勺,头脑里神经滋滋地疼。 璃璃版虞七璃抱住她一阵蹭来蹭去,仿佛很久没见很想念,把脸埋在她的腹部不肯抬起来。 两只脚悄然间放到了地上,她装聋作哑,娇滴滴地呼喊道:“鳞鳞有没有想念璃璃呀?” “别这么叫我,我们没有那么熟……”季鳞拘谨道。 人鱼做了个起身的动作,站起来的时候扭腰扭屁股,刻意得如同刚刚电视剧里播放的复仇归来的女主,妩媚撩拨,媚眼如丝,一举一动让人惊心动魄。 让季鳞莫名有种同为女子间的尴尬。 季鳞绿着脸后退,但内心却扑通扑通地提了起来。 “你别过来啊,今晚你睡你自己的屋。”既然虞七璃不记得晚上的要求,那就不作数,她还能用话术套出她找到自己的缘由…… 季鳞感觉自己在欺骗无辜人鱼,老阴险了,说变就变。 可人鱼举起手臂撩动长发,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把手指压在她的唇上突然用力,把季鳞的两瓣轻薄的唇揉得花容失色,唇纹稀碎,褶皱斑红,血肉薄红。 季鳞快被吓呆了,毫不怀疑只要她只要有目瞪口呆张嘴的动作,人鱼会得寸进尺地闯进来。就像电视剧里,复仇的女主为了勾引渣男主,所用的招数。 她梗着脖子,努着嘴抗拒道:“你想做什么!” 虞七璃哗地抱住了她,聪明地打断了她的遐想,说道:“呀,鳞鳞今晚要跟璃璃一起睡,璃璃好开心呀~” 她伸手戳了戳季鳞的鼻子。 被季鳞侧头躲开后,滑嫩的指腹戳到了季鳞左脸的酒窝上。 季鳞一时不察,脸上烧红,暴露了心情。 眼睛颇尖的人鱼立刻欢快得意道:“鳞鳞,躲是没有用的……你脸红了,你喜欢我。” 随后,她凑头在季鳞左耳的耳廓上吹了一口气。 在季鳞推倒她之前,两手两脚地跳到季鳞身上将她紧抱住,知足又舒服地叹喟。 或许真如易君乐说的,季鳞是人鱼生殖交‘配的理想型。 所以无论夜晚的季鳞在做什么,璃璃版虞七璃都只当她是在向自己撒娇求欢,心里便喜欢她多一点,无限包容。 “我没有,我不喜欢你。”但是也谈不上讨厌。 季鳞实在受不了人鱼暧昧自己的画面,同为女性,她都还没有见过谁这么和自己亲密接触的。 她呆呆的想着,或许是自己没有同龄女性同伴的缘故,所以才对这些闺蜜般的举动有些耐不住总想要落荒而跑。 季鳞心中惴惴不安,就怕自己露怯,表现出朋友正常相处时不应该有的紧张局促。 她最终还是依人鱼的意思,心中默念勿怪。 用手捧住她的两条腿,就照着袋鼠的姿势把人鱼抱到了自己的卧室。 柔软的大床在头顶圆形的水晶吊灯下,晶亮的光影变成斑驳的光晕,在被子和枕头上圈出一个个看起来就很好睡的柔软褶皱。 棉绒的床垫陷了下去,丝薄的被子被季鳞拎起来抬手一扬,鼓出半边弧包,划过悠扬的弧线,盖到人鱼身上后软趴趴地帖服住。 虞七璃用两只手捏着蚕丝被,从被子里轻盈地钻出个头来。她侧身身子躺在床内,黑色羽睫在她眼帘下方打上了一层浓密的阴影,看上去严肃又似正经的惆怅着。 季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愁得揉了一把人鱼的长发:“想什么呢?” 跪在床心,把枕边的人鱼头发往她的被子里推了推,然后主动在没有被子的一边躺下。 “好了,睡觉吧。” 她闭着眼睛,按熄了床头墙上的顶灯开关。 室内温暖安静,昏昏暗暗的客厅灯光从卧室门口散进来,季鳞撑着上半身看了一眼床铺之外的门口,怪罪自己:“啊,客厅的灯没有关,还有门也……” “嗐。” 她任命地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踩着拖鞋去关灯关门。 然后回来, 她从黑乎乎的床沿,慢腾腾挪进床身。 一只手摸摸探探,被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难不让她惊醒的是她的手最先触碰到的一具柔软温暖的躯体。 季鳞迅速起身。 “啪!”然后打开了床头墙壁上的室内灯开关。 人鱼正在床铺心里不着片缕的使劲凹造型,胳膊肘挟被子半遮半掩地盖住□□,她似是没想到灯会亮,惊讶骄傲的表情从脸上闪过,再假装羞涩已是惘然。 “鳞鳞,开什么灯呀~那么亮,璃璃都不好意思和你造蛋蛋了……” 季鳞一脸麻木的站在床头,把灯又关上。 黑灯瞎火中,人鱼在床上不知道是撕咬被子,还是疯狂的原地弹跳,或者后悔无比的捶打床垫,发出“哼哧哼唧”的怪声。床榻也不堪重负,入耳咯吱声连连。 “你把衣服穿上我再过来。造什么蛋?别想些有的没的。动用你的人鱼脑袋想想,我们有可能吗……” “撕拉”一声,布帛撕裂。 又怒又怨,欲求不满的人鱼矢口反驳:“怎么不可能,只要有精血,一切都不是问题,难道鳞鳞不想见到我们的宝宝吗……” 季鳞打开了灯,定眼与红着眼睛瞪着她的人鱼对视。确认她说的都是真心话之后,季鳞又把灯关了。 “啪嗒。” 季鳞:我想静静。我可能是耳朵聋了,或者在做一个可怕的噩梦。 这一动作给了虞七璃错误的信号,把她的态度看在眼里,不由得忧伤起来,一下又一下的捶打被子。 “呜呜……鳞鳞,你怎么这么狠心!我看错你了,蛋蛋还没有出生,你就要嫌弃它,拒绝它作为我们宝宝出生的权力?!” 撒泼打滚,无赖人鱼。说着说着,话题跑偏。 “可是蛋蛋是无辜的啊,它有什么错,当它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具有了作为我们的宝宝出生的权利,你为什么要否定它……嗝唔~呜呜……它如果知道了,听到了,该有多伤心……” 季鳞:“……”你想的还挺多。 “呜呜……嗝呃~宝宝,是妈妈的错,妈妈没能保护好你,呜呜……” 虚空中,传来又尴尬又暧昧的气氛,除了人鱼抽泣着不知道在做什么弄出来的咯吱咯吱和刺啦刺啦的声响外,一种无言的沉默传递开来。 短暂的十多秒过后…… 不祥预感一向强烈的季鳞“啪嗒”一声又把灯光打开。 入眼,一席轻软昂贵的蚕丝被子的被套上面横平竖直的被划拉出七八条线头破裂的抓痕,疑似人鱼的爪痕入被三分,将缜密的蚕丝勾出了一团又一团的蚕柔。 人鱼盖着被子,扑在被芯里,埋头耸肩一抽一抽的。 虞七璃的一举一动都能突破人的认知,简直是在季鳞的激动点上蹦。 她的眉毛挑起来又放下,眼角干涩,舔了舔干涩的唇纹,然后咬紧了牙关。 季鳞压了压差点要爆发的火气,面容扭曲地坐了下来。 看着人鱼上身胡乱套上的吊带裙,尾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从床尾延长出去的鱼尾巴,焦黑的伤疤破坏了它原有的美感,没什么精气神儿蔫巴巴地塌在床底。 季鳞拍了拍自己的脸,探过身子去碰触虞七璃瘦得凸出来的脊骨,然后说道:“你在哭吗?”馆里浩尓武灸武扒武尓霖弎武 这有什么好哭的。 季鳞表情为难,又直起身子左手撑在被子上,右手握扳人鱼的肩膀让她起身:“如果我说错了,我可以,额……向你道歉。” 闻言,虞七璃哗地一下泪崩,鎏紫钻水晶般的眼睛垂着泪珠,抬头闷闷不乐地看她一眼。 似是在尽可能控制情绪宣泄不去怪罪季鳞,也好像是在浓情蜜意后的留恋与诀别。 支离破碎前,结出绚丽斑斓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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