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汐想了想,“她做事看似有计划,却常常随心所欲,临了又做出改变……郭队不如趁早解决刘志河的事情,再派些人过来。” 说来说去,只有完全准备,才有办法对付。 郭勇竲走进雨里,“那也得上头不这么畏首畏尾了才行。”他挂了电话。 刘志河的事件伪造成意外,工地人员混杂,当天的人询问个遍也未找出可疑人员,只有一部被踩坏的手机,一次性电话卡,这些单能证明沈潋滟曾来过现场。砸下的钢架上绑有绳子,却没有检查出沈潋滟的指纹,怀疑她的同时,他们不得不猜想,当时是否还有另外的人帮助了她。 一个古汉语老师不可能对工地情况如此熟悉,还做到让钢架准确无误地砸在刘志河身上。 刘家一年两场葬礼,一个是孩子的,一个是当家的,谁都接受不了现实,引得上一代的人插了手,让上面的人对他们施压,一个月内要看见调查结果。 不过刘志河遇害一个星期,他们怀疑的另一个存在,自己来警局自首了。 严棕那边调查不出什么,郭勇竲回警局接了审问他的工作,“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来警局自首?” “林警官呢?”男人却问,“她在,我才说。” 郭勇竲蹙眉,正要训斥,审讯室的门打开,再关上,咔嗒一声,林素汐走进看见提前到的郭勇竲,诧异了瞬,便自主抱着电脑做到了他旁边,把主动权交给了他。 她今天刚得到自首的消息,就立刻从别墅赶了过来,想来自首的人必定受过沈潋滟的指使,应当能套到点沈潋滟的近况。 戴着手铐的男人双手随意垂在台面上,半吊着,软弱无力的模样,瞧得出他这一个星期都未曾安眠过,蜡黄的面容有几道疤痕,林素汐只望一眼,便记起了孙璟父亲的长相。 金钱保养出来的美万里挑一,苦难雕琢出来的人民千篇一律。 “这位是林警官吗?”男人不懂掩饰,直愣愣地望着林素汐。 林素汐与郭勇竲对视一眼,点头道:“我是,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了。” 范诚无力垂下的双手这才交握起来,细细摩挲着掌心里的茧子,“林警官,杀害刘志河的事,是我做的,虽然有沈老师的指示,但我心甘情愿,你们怎么罚我都没问题,我只想问,沈老师之后会怎样?” “你还有闲心关心别人?”郭勇竲敲了下桌子,厉声厉色,“你知不知道这是故意杀人,是要判刑的!” 范诚被吓了一跳,哪怕杀人那天都没如此害怕过,但想到家里的妻子和女儿,他又强硬起来,“我知道,所以才问沈老师之后会怎样?” 林素汐听出端倪,“沈潋滟答应过你什么吗?” “她说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 郭勇竲自然不相信就这点儿好处,能让老实大半辈子的人心甘情愿地去杀人,更何况他家里还有一对妻女要养活。 两位警官都沉默着,等范诚继续说话。 范诚也跟着不说话了阵儿,气氛压抑,他耐不住,老老实实地开口,“刘诗雅在学校欺负我女儿,还卖了她的不雅照,后来,后来……” 他咬牙切齿,嘴角渗出了血,似是咬破了舌头,林素汐动动手要阻止,范诚已经调整好了,不在意地低头擦了擦,“后来管应勇□□了我女儿,也是她摆平的。” “她威胁我女儿不要报警,等我们发现,带她去警局的时候,已经采集不到证据了。” □□构成需要两要素:暴力与胁迫,要验证被害人身上有伤。范诚带女儿报警的时候,身上的伤痕并不明显了,被侵害的人通常会下意识地想要洗澡,这导致之后范诚女儿采集不了阴/道拭纸,内/裤上的精/斑也洗涤干净,警察想调查更是无从下手。 加之说出去名声不好,刘诗雅在学校里对她施压,范诚的女儿有意隐瞒下来,最后精神状态不佳的女孩儿选择了私了。 好在那帮人玩腻过后,认识颜芝,便不再欺负她,她能继续完成学业,说句不好听的,范诚女儿一直在感谢颜芝的出现。 “多亏了颜芝那个孩子的出现……不过沈老师找上我,也是个机会,我终于能替我女儿报仇了……我提前几天请了病假,然后在刘志河来工地视察那天,钻洞进了工地……” 说到此处,他还撩起裤腿,给两人看了钻进工地时,被钢筋划破的大腿,伤口皮开肉绽,没有缝合,胡乱涂了些紫药水,半点不在乎会不会感染上破伤风。 范诚断断续续讲清前因后果,林素汐听着,懂了沈潋滟的打算,“范诚,恕我直言,不论沈潋滟答应过你什么事,她都不会做到的,你最后不过是她借刀杀人的一个工具而已。” 现在最后一个能简单解决的,与颜芝有关的人也结束了。 “不、不可能!”范诚目眦欲裂,说了实情,“她答应过我!事成之后,给我女儿安排工作,给我妻子一大笔钱!” 这下,他的作案动机说得通了。 郭勇竲一一记录了下来,“你记得沈潋滟怎么联系上你的吗?” 范诚已经回答不出他的话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重复着“不可能”这三个字。 现在再审讯下去也无意义,林素汐和郭勇竲索性离开审讯室,给他留段发泄的时间。 出去后,郭勇竲问:“你怎么知道沈潋滟在骗他?” 林素汐叹了口气:“从他自己讲述犯罪经过,无意识地感谢颜芝的出现,把颜芝当做女儿的替代品开始时,沈潋滟就不会放过他。” 他们都知道,沈潋滟放弃平静的生活,为的就是严棕和颜芝。 一开始沈潋滟找上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诚恳地拿出了条件,他们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男人这么不掩藏心思的,一心为女儿,把别人的孩子不当回事起,沈潋滟就不会再诚心拉拢他。 她不便行动,林素汐重新考虑,用掉了范诚这个人,她还有什么法子,能躲过他们的眼线,解决其他人。 大学时,林素汐曾为一起在图书馆里的旧报上看到的经济案件,查阅资料,沈潋滟得知后告诉了她一个理论——纳什均衡。 有点像囚徒困境的博弈论,在都不坦白的情况下,迫使两人做出最优解,最后利益达到平等化。 这个理论让林素汐想通了两家对家公司为何合作弄出瞒天大谎来。 如今与沈潋滟的境况,倒也可以用纳什均衡解决,或者说沈潋滟在逼她想起纳什均衡。 沈潋滟自断后路,看似终于处在了劣势,但要想顺利地把人揪出来,她也必须放弃点什么。 可沈潋滟要什么呢? 林素汐思索到郭勇竲被人匆匆叫走,也没想出来。沈潋滟将她的作案动机都明明白白地暴露出来了,她还能给她什么东西?难道帮她杀了李敖不成? 别说她是警察,就算褪去了一身警服,她也做不到沈潋滟那样的离经叛道。 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林素汐回神,拿起看见备注,心猛跳了下,“伯母。” 沈女士的电话,她不敢不接。 “素汐,你老实告诉我,”沈女士开门见山,“阿艳出了什么事?” 素来沉稳的沈先生竟抢过了沈女士的电话,对林素汐吼道:“阿艳的通缉令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素汐,我们家一直没亏待过你吧。” 林素汐一怔,知晓沈先生是真的动气了,不过她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边的沈女士先拍了丈夫一巴掌,“你凶人孩子做什么!她是警察,难不成还能对你女儿做坏事?” 沈女士夺回了手机,态度放软,“素汐,你不用紧张,实话实说就行了,阿姨这边也是很长时间没联系到阿艳了,有些着急。” 林素汐靠在墙上,颇感无力,她想说,却没办法说出口。 要怎么告诉一直以来都温柔待她的沈女士,你的女儿成了杀人犯? 她讲不出口,又因着警察的身份,撒不了谎,“伯母,我……” 林素汐卡在这里,再说不下去,沈女士听出她的为难,放轻了声音,语音颤颤,“阿艳,犯错了吗?”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青春期不过有一群哥哥姐姐给她兜着,她翻不出花来,可长大了,离了京北,除了林素汐,谁能看管她? 好半晌,林素汐低低嗯了声。 “呵——”沈女士倒吸了一口气,死死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素汐,呼——素汐,帮帮她,好吗?帮帮她。” “我会的。”林素汐压抑了声音。 电话讲到结束,沈先生都不愿再与她说话。 林素汐闭着眼,眉心发疼得紧。打从一开始,沈潋滟就不打算让她插手,她一直都是做了,才告诉她:“林素汐,该看看我了。” 她怎么帮得到沈潋滟。 昨天去赶英语和客户关系的作业啦,就没更上,下周要讲客户关系的期末作业,所以也不确定下周六的更新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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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郭勇竲处理完事情回来后,看见林素汐还没走,说教道:“你还不回去做什么?李敖那边离不了人。” “柳晨在……”林素汐开口的嗓音有些沙哑。 郭勇竲嗤笑,“你还真放得心。”柳晨一个新人做事,搁谁那儿都放心不了,林素汐却有锻炼他的心思。 像是感应般的,郭勇竲刚刚说完这句话,柳晨那边就来了电话。 带了一个坏消息。 “林队,李敖不见了!”他在电话那头喘着粗气,应当是把别墅跑遍了,在找人。 林素汐心头一紧,挂了电话,难怪范诚一定要见到她才会说话,沈潋滟真是好算计。 她顶着郭勇竲责怪的眼神,往回跑,来不及叫车,她在门口拦了个要去刘家的同事的车,让他顺道载一程。 今天她不来审讯室,范诚能跟郭勇竲再耗一个星期,但她来了,沈潋滟就有办法把人哄走了。 纳什均衡,可每每弃掉优先条件,选择退让的都是她。 沈潋滟故意弃了后路,便是算准了鱼死网破这招可以一直用下去。 林素汐踏进别墅第一件事就是找柳晨算明账,“监控呢?怎么能把人看丢的?” 纵使李家云看不惯外人在他家里装监控,因此不回家,但为了李敖,他还是默许了。 柳晨支支吾吾半晌,说道:“昨天夜里,后窗的监控就出了问题,我们找人连夜检修,惹得李敖把所有人都骂了顿……” 林素汐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不用说完,她也知道,是李敖自己弄的这一出。 搞坏了监控,又用夜里难眠的借口,仗着自己的身份对所有人发疯,是个正常人都玩不过李敖。 有的人,你有心救,但拦不住他铁了心死。 林素汐:“去附近找找,只一夜,他兴许走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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