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画得不好看了。” 谢晚凝忍不了地吐槽道, “你神经病。” 谢晚凝想到纸条上的话,谁会想着高.潮一次就在对方的手臂上画笑脸啊。 谢晚凝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姜初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总是能戳中她的笑点,她想着再重生几次,搞不好看见姜初就情不自禁了。 “好了。” 姜初满意地打量自己的杰作后疲倦地枕在谢晚凝的胳膊上, “你别睡这。” 刚才手臂被扣留太久,再这么被压着肯定会发麻难受,谢晚凝把枕头扯给她。 姜初真是个神奇的人。谢晚凝休憩的间余还在回味,但如果经历过那些还是个正常人的话,才有点不正常吧。温柔的躯壳下隐藏着卑劣,鲜活地像清晨森林里,蹦蹦跳跳地朝乏累的自己奔来的小鹿。谢晚凝不由自主地勾唇。 姜初很喜欢拥抱,谢晚凝被她搂得脸红身热,目眩头晕,炎热、虚弱、疲惫,被柔软地包裹着,像被人驯养的野鸟变得温顺,或像头小鹿被人追得筋疲力竭,或像执拗的孩子因哄慰而安静,她现在已服服帖帖,不再挣扎,她尽其所能地掠夺,仍难以尽兴。 阳光透过严丝密缝的窗帘钻了些进来,刺破黑暗,在被褥上割出几道金灿灿的痕迹。 谢晚凝感觉自己睡了有十几个轮回那么长,旷日弥久,昏天黑地。 她头有点晕,正想着抬手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未睁开的眸子就看见自己手臂黑糊糊的一片,迷迷糊糊地想要搞清楚黏了什么,她用右手擦擦,半天也没弄下来,无可奈何地爬起来打着哈欠想要开灯,但是又怕吵到还在深睡的旁人,只好轻手轻脚地穿衣服溜到外面去。 客厅里光明一片,让她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好像从幽深的矿洞里钻出来,她叉着腰,站在原地缓神,哦,对了,她抬起左臂翻开,一排乱七八糟的笑脸离奇又诡异地冲着她,后面几个显然是作画者没有力气控制笔触,嘴巴都拉到脸外面去了。 谢晚凝想起来昨晚的荒谬,她甚至觉得比她抱着炸弹大喊道“这个世界去死吧”还让她觉得匪夷所思,有种薛宝钗拳打镇关西的混乱感像电钻一样,滋滋啦啦地凿着她的后脑勺,她转身把门小心翼翼地掩上,才踢踢踏踏地走到沙发边躺倒,像搁浅的鱼。 但是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都没有进食的谢晚凝饿得头有点发昏,她没有心思再去考虑什么伦理道德,掏出手机点份外卖后就准备烧壶水喝,在结账界面她犹豫片刻,艰难地转过头去注视毫无生机的卧室门,算了,等姜初醒过来再给她点吧。 她躺了五分钟左右,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来到她身上,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又飘出去看着行尸走肉般的自己,好在这次没做什么过分举动,只是提着烧水壶去接水,但是灌满拿起来瞬间一时手软无力,让她没拿稳水,“哐当”砸在灶台上还撞翻了一瓶过期的醋,醋还脆弱地好死,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裂开,其实谢晚凝及时挽救是可以不那么狼狈的,但是她无动于衷地看着黑色的液体蔓延整个视线,她平复自己的情绪,想学习姜初做一个精神状态稳定的人。 然后再一次慨叹姜初的本事,人家天生性格就冬日夏云的,她骂骂咧咧但认命地又重新接一瓶水,把它先架在加热盘上,然后从柜子里翻出崭新的抹布去擦拭被醋弥漫的灶台,味道让本来就腹中空空的她想干呕,这么大声响姜初都没醒,看来是小猪转世,谢晚凝心情好些了。 谢晚凝洗洗油腻的手后,发现自己热水壶没插电,她盯着自己湿漉漉的双手和有着三个黑扁洞洞的插座,灵光乍现,不会控制者想让自己被电死吧。大家千万不能用湿手去碰插头哦。谢晚凝想过反抗,她还没等姜初起来调侃她昨晚的表现呢,临到嘴边阴阳怪气姜初的机会就这么溜走,谢晚凝真的不甘心,怨气放印子钱似的本上生利。 她看着自己走到插头旁边,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现在死,好歹等姜初醒,似乎是上天听到了她的愿望,插上去那一瞬间,水壶没反应,然后就是电话响起,外卖员说电梯停电了需要送到家门口吗?谢晚凝说给他加小费,让他送上来。 等了好半会儿,烧水壶开始工作提醒她应急电源来了,门铃声催促她去取餐, “外卖” 外卖小哥明显怕耽误自己的时间,谢晚凝打开门的时候,他就转身准备等电梯了,电梯打开一瞬间,西装革履的程安沉着脸站在里面,和刚准备关门的谢晚凝面面相觑。 “姜初呢?” 程安没好气地用质问口吻对谢晚凝说道, “我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谢晚凝总不能说是因为昨天和我睡觉太累,所以还没起来吧?程安不由分说地挤开谢晚凝,连鞋子都没脱就踏进屋子, “诶你好歹有点素质行不行?” 程安环顾一圈空荡荡的屋子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但紧闭的主卧室却让他疑心大起,他迈开腿径直朝那个方向走去。 皮鞋敲打地砖上发出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振聋发聩,谢晚凝心虚地祈祷姜初这会儿已经起来在洗漱了,可天意不遂人愿,程安猛地推开门,闷久了的情.欲味扑面而来,他甚至还难以置信地走到床前去确认。 谢晚凝注视敞开的大门,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程安晃出来,那双眸子也不知道在盯着何处,他带上门,垂着头,一步一步地踱到谢晚凝身边, “你真有本事。” 谢晚凝还没来得及回答,程安呼啸过来的拳头就把她打得扑向冰冷的大理石桌子。 谢晚凝被打得怒火中烧,抓过还在烧水的壶就往程安头上砸,对方没意识到她会反击,挨得正正当当,鲜血从发根处蜿蜒流下,程安抹了一把,血迹粘在指尖被他反复捻,他弯腰在撒了一地的水中捡起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谢晚凝这时候才明白宁染说得程安一根筋是什么意思,她根本掰不开程安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滔天的恨意在男人的眼中燃烧,似乎烧到了谢晚凝的喉咙里,窒息感让她无力地抓着程安的头发,想说的话绕过肚肠冲进了胸腔,从胸腔涌出直窜口腔,却在喉咙处被人恶意扼住,心跳得胸膛里容不下,似乎被棉絮紧紧地堵住,她像是肺里什么地方扎进去了一根致命的针,浅一些呼吸时可以不感到疼,可是每当她需要深深吸进去一口气,她便能觉出那根针依然存在。 慢慢的,谢晚凝的呼吸失去了所有的节拍,肢体开始麻木,头脑已经不能再思考问题,视线模糊一片。 程安还真敢把自己掐死。 在意识恍惚的最后一秒,谢晚凝还在可惜,没有看到姜初,她要自己独自一人背负这段甜蜜的记忆去重生了。 谢晚凝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刚复活身体的胸腔,她不难明白程安为什么把仇恨扩大到整个谢家了,宁染的评价真是中肯,一根筋,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冲动、偏执、甚至愚蠢。也难怪他需要姜初这种情绪稳定的人来帮助他完成复仇,不然早半道崩殂了。
第23章 特莫芬 私生子的小家子气在程安身上淋漓尽致,不是所有人活在见不得光的世界里,都会长成姜初的样子,没能力的会变成一潭死水,有能力的多半也长成斗筲之器睚眦必报。临死前,程安眼里的狠厉谢晚凝现在还记忆犹新,他对自己早有怨言。但,不管谁对谁错,这笔账,她是记住了,她不像姜初那般明月入怀、宽容大度。 眼前的装横是谢晚凝意料之外的,也许是重生太多次咖啡馆了,总觉得下一次自己还是会在某个不知名的店里。但这次贴心地直接将她传到办公室,来到了出现许久却未曾亲临的至源。 许久未见的地方让谢晚凝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注视着自己待了几乎有七八年的地方,忍不住地慨叹,装修延续的是谢鸢喜欢的风格,谢晚凝不太在意这些,毕竟是办公的地方,不需要多奢侈华丽,舒服就很好。 她整理桌子上凌乱的资料,利奥朗集团几个字跳进了眼中,是至源当时急切需要谈拢的战略合作对象,他们需要这个集团帮助深挖消费场景需求和市场细分人群需求,但是望安做为竞争对手显然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那段时间气得谢晚凝都没有和程安说过一句话,年都没去拜。 后来赵明把项目给谈下来了,他原本不是负责这一块,但是恰好在门前听到谢晚凝训斥项目经理,又恰好表示自己认识利奥朗集团的副总裁,所以恳求谢晚凝让他前去谈一下。所有事情碰巧到现在来看全是漏洞,但当初谢晚凝还是因为赵明的业绩将他抬到临床试验部副部长的位置。 谢晚凝捂住脸不去回想自己以前愚蠢的行为,当时赵明确实万无一失、能力超群,而且过去干干净净。 电脑上大剌剌地显示着今天的日期,2月18日,是刚过完元宵节不久,她支着下巴,不知道现下该怎么做,好在不久之后,就有人来自投罗网。 敲门声响起,谢晚凝百无聊赖地说着“请进”,看到来人的瞬间两眼放光,是很久没见的郑休凯,他一如既往地精明利索、低眉顺眼。西装整洁笔挺,身材匀称,圆脸笑起来和蔼可亲,做销售形象很重要,郑休凯长得并不算帅气,更多的是老实,让你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和信任感,他对谢晚凝也一直是叔叔对侄女那般苦口婆心。 至源的优势在于研发技术和销售,国内四千家医药制造企业中,有85%左右的企业是不具备销售能力的,在这种情况下,至源就成了最显赫的那根救命稻草,自然担任销售部部长的郑休凯地位和分量是不容置疑的。 “小谢总。” 郑休凯看到谢晚凝眼里的戏谑愣了愣,但快速地调整过来状态说下文, “这是我们自行生产的第一批药品特莫芬的各地区销售额,您过目。” 特莫芬属于阿类药片,它本就是从罂粟中提取的生物碱以及体外合成的衍生物,长期使用阿类药物会导致成瘾性和耐受性,不能擅自增加药物用量,必须遵照医嘱推荐,而郑休凯却对外进行误导性的营销和宣传,淡化了该阿片类药物的成瘾风险,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至源首批生产的阿类药片销量,却也给至源埋下颗定时炸弹,后来他竟然胆大包天地直接对原料配方动手脚,加大了药片的成瘾性,望安也不敢看到药片泛滥成灾,才会在郑休凯第二次操作时就让赵明截停。 连一个大公司都不敢冒这种风险,谢晚凝不懂郑休凯为何能利益熏心地做到这种地步。她还是装模做样地翻阅他递上来的成累资料,这时候郑休凯还并没有采取措施,一时半会儿也仲裁不了,但肯定不能让他继续接手特莫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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