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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应识我

时间:2023-12-23 09:00:33  状态:完结  作者:半色水浅葱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无言,驭车之人仿佛感应到了车厢里尴尬的氛围,鞭子连声甩下,驱使着马驹更卖力地往前奔去。

  从前今日,沈令仪的心情都是不大好的。

  李怀疏其实有些不能感同身受,她亲缘淡薄,生父视她如传承家业的工具,动辄传唤家法逼她走君子正道,生母从小待她严苛,旁的母亲会的缝补、下厨、药膳诸事,她一概不会,连女儿哭鼻子了也不会哄,比起母亲,更像是教书先生。

  她只得另辟蹊径又十分深切地体会到沈令仪与郑毓之间应是情深似海。

  不然,也不会恨她恨了这么多年。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春雨微凉,落在车顶静谧无声。

  绵绵细雨催人入眠,沈令仪修长的指尖摁在一本奏疏上,她坐着,头往后靠着车壁,就这么睡着了。

  等了半晌,仍未见她有醒来的迹象,李怀疏小心地将那本奏疏从她掌心中取出,放到一旁,又握起她的腕骨,俯下身去,用脸颊蹭了蹭,冷寂如空山的眼睛流露出令人难以置信的眷恋,轻声道——

  “沈令仪,我很快就要走了。”

  “不要再恨我了。”

  都说恨意至死方休,你能不能有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是什么,李怀疏没有说出口,她看着沈令仪熟睡的面容,紧紧抿着嘴唇,过了一会儿,似下定决心般,郑重而温柔地在温凉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这是她前世想了很久也没有付诸行动的一件事。

  作者有话说:

  替读者摇晃沈令1:陛下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怎么能中作者的幻术一睡不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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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弥因

  车驾行至善和坊, 未闻街鼓敲响,不知时辰,绵绵细雨薄如覆在眼前的细纱, 视线被遮得模糊,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驭车之人头戴斗笠, 将马车稳稳勒停,点亮车前六角琉璃宫灯, 这才继续上路。

  车轮碾过旧石板, 辚辚作响, 灯盏摇曳风雨中,从帘外透进朦胧光影。

  街坊四处陆陆续续掌起了灯火,微弱光斑细碎落在沈令仪眉眼间,她靠着车壁动了动, 身侧车窗不知几时被人合上, 漏不进一丝雨, 只有极细极细的风声拂过耳廓, 她睁开眼,眼神仍残留几分混沌, 却不知为何,下意识揉了揉眼角。

  干涩的,一滴眼泪也无。

  沈令仪默然一会儿, 自斟一杯已经冷却的茶水, 饮尽后再度阖眼,莫名酸涩胀痛的心绪勉强被压下,縠纱之中玉手捏起, 无声舒出了一口浊气。

  翻到一半的奏疏摊开在旁, 仿佛是自己困倦时搁置。

  她忽而想起什么似的, 转过腕子,手背上被人咬出的牙印仍未消退,但除这以外再无旁物,另一只手亦如是。

  车门未紧紧闭合,斜风掀帘,吹进一阵阵微凉细雨,将门边车板濡湿几寸。

  驭车之人听得一道轻柔的关门声,未敢回头去瞧,鞭子甩下,驱使着良驹奔向巍峨皇城。

  关上车门,沈令仪走到熟睡之人身旁整裙而坐,俯身去看她面容,目光自眉间依次下移,片刻后,伸手在眼角意味不明地划了划,却看着色如含丹的两片唇,眼眸微闪,其中涌动的情绪分外复杂。

  她非是会对执念之事浅尝辄止的性情,那夜为何浅浅吻过眼角便作罢,其实已在不言中。

  天已向晚,帝王车驾在一片氤氲的长安城中畅通无阻。

  驶过承天门,车内响铃,驭车之人口中“吁”一声,立时停车在旁。

  魏郊记得沈令仪今日说过要歇在清凉殿,此时见车驾停下,不由近前请示。

  车帘未掀,沈令仪的声音在帘后平静传来:“先去清凉殿,再回两仪殿。”

  这个路线显然是二人各回各的寝殿,魏郊心道陛下对李侍君的态度好生奇怪,一日三变不说,仅距离而言,这里去两仪殿怕是还近得多,既然生侍君的气不愿临幸,又为何先绕路送她回去?白日里都被人咬了一口,怕是历数前几个皇帝也无这么好的气性。

  他按捺住疑问,恭声道:“喏。”

  马驹喷着滚烫的鼻息在原地踏步,车轮纹丝不动,只地上积水四溅成花。

  待诸人皆以为车内再无吩咐时,一只修长的手揭起车帘一角,露出大半雪白淡漠的脸,眸若清溪,额上花钿红似佛莲火,环视过去,四下皆屏息敛声。

  “贴身侍奉她的是你们二人么?”沈令仪隔着雨线冷然问道。

  骆方迎夏战战兢兢出列,畏惧得几欲伏地,颤声应是。

  女帝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又在面庞稚嫩的青衣内侍脸上顿了顿,尔后道:“回去便将殿中炉火生起来。”

  随即落帘,又将那双冰凉的手合握在掌心中,眼神却如置寒潭,品味不出多少温情。

  李怀疏在清凉殿躺了半个多时辰,殿中火炉烧得满室暖融融,她口渴,掀开衾被,起身去倒水喝。

  身体并非自己所有,还待完好归还七娘,她病了一场以后愈加小心,孔曼云开的补方再苦也不会不喝,但天生孱弱,后天实难补偿,不过外出半日,回来却已吃不消,走几步便气喘连连。

  迎夏听见断续的咳嗽声,端着铜盆匆匆入内。

  “侍君——”她搁下铜盆,疾步过去,忍不住道,“你要喝水,使唤奴等便是。”

  一面从李怀疏手里拿走茶壶杯盏,一面絮叨:“你才病愈不久,孔医正也叮嘱过万要看顾你多卧床休息,切勿整日思虑过甚。说句不好的,你如对奴等心存不满,可以叫内侍省另外支派宫人,奴与骆方虽舍不得不侍奉你,但也不忍心见你事事亲为,亏待自己的身子。”

  她说着说着,真切地落下了眼泪,还不忘将茶水递过去。

  李怀疏一时既有些愧疚又觉得好笑,她是从小就习惯了照料自己,深宫大内巴不得将所谓的贵人养成废人,再说,她眼下本来就是个瘫子……等等——

  两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迎夏低头看了看李怀疏行走自如的腿,又看了看李怀疏,字不成句,喜极而泣道:“侍君,你你你……你能走路了!”

  不说还好,一说腿又软了。

  李怀疏就近扶着长案慢慢坐下,这头迎夏又哭又笑的还没功夫哄,身后骆方又领着三四个宫人吵吵闹闹入了殿,恨不得锣鼓喧天宣告天下似的,骆方甚至叫人吩咐厨下杀只鸡庆祝庆祝。

  李怀疏:“……”

  她捏住衣袖掩唇咳嗽几声,虚弱道:“这个月配给的鸡不是都被我母亲吃完了么?”

  轮到表情千变万化的宫人傻眼了。

  骆方想了一会儿,从脑袋瓜里蹦出个馊主意:“奴与尚食局的几位大人禀明情况,或可赊一两只鸡,月底将至,想来也不会不同意。”

  李怀疏:“……”

  赊鸡,简直闻所未闻。传到沈令仪耳朵里,她怕下次再针锋相对时被心狠手辣嘴也毒的陛下踩住痛脚,原本就不大说得过她,再授人话柄哪还是对手?

  下次,也未必会有下次了。

  李怀疏瞥一眼角落里的滴漏,离亥时已不远,谢浮名会为她带来怎样的消息呢?

  说起来,大约半个月后的圆月望日便是七娘十八岁生辰,如果能在此之前将其魂魄归还,双腿或也能自如行走,那真是值得庆贺的双喜临门之事。

  她敲了敲膝盖,腿间知觉明晰,心下却莫名觉得病腿恢复与生辰之间好似有什么难以言明的关系。

  睡是睡不着了,李怀疏想在殿中独处,梳理寺中所见。

  对骆方迎夏告知一声今夜之事莫要声张,二人不解其意也自领命而去。

  她困于侍君身份,对朝堂政事鞭长莫及,纵然有孔曼云自愿为眼,得到的信息也十分有限。

  泰半只能靠猜。

  幕后之人应是崔放党羽,洛州是崔氏地界,朝廷任命的刺史亦施展不开手脚,恐怕早就被人收买,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沈令仪派遣的巡抚振给使恐怕受尽刁难。

  他们仍在静候洛州消息,如若流民暴动,落草为寇,便借举世瞩目的登基大典再人为制造几个不祥征兆,趁北庭大军压阵边境无暇分身之际,强逼新帝退位。

  误时入京叩拜新帝是杀头大罪,但哪有天衣无缝的律条?

  直至典礼那日仍未有消息传来,崔放等人也早就为藏匿在寺庙客舍中的刺史想好了对策,届时,各州刺史三三两两站在天坛底下,不合规矩,典礼自然是办不成的。再往后延,乱象已生,人心浮动,社稷难安。

  李怀疏想到此处,紧抿着唇,忧虑之中又咳嗽了几声。

  但转念再想,洛州久久没有消息传来,云州那刺史在寺里都待不住了,这未必是件坏事,说明事态变化已超出崔放一党预想。

  沈令仪也不是非要自己出谋划策才能坐稳江山,从初识起便晓得,她比自己厉害许多。

  一只肤如玉质的手执笔点墨,李怀疏释然一笑。

  寺中的知客僧与妇人又是谁的手笔?

  她脑海中闪过几个人名,一一划除之后,在纸上写下“贺媞”二字。

  这时,上次传信的纸人蹦蹦跳跳到了眼前,躯体崭新,腿脚也利索不少,只是裁剪的手艺更敷衍了几分,手无手形,圆圆一片手支着圆圆的下巴,津津有味地盯着她瞧。

  谢浮名着一身白衣,自觉在对案坐下,仍是上次所见模样,她与李怀疏互|点了点头,对视半晌,又望向那纸人,比对了两张面容,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来,我机缘巧合收走的这只饿死鬼便是你妹妹——弥因,这是你姐姐。”

  弥因,是她为纸人取的名字。

  名义无甚意义,随口取的,就像她的名字也是旁人随口取的一样。

  弥因失去了记忆,寄魂于纸也是魂,所以她透过皮囊见到的是李怀疏的面容,这也无法在混沌之中唤醒她的回忆,只觉得这人有些熟悉,长得漂亮,心地善良,前次还为自己缝补躯体,却张不了口喊姐姐。

  天底下哪有这等事?

  李怀疏由着弥因爬上爬下端详自己,尽量平和地消化谢浮名认不清人脸这件事。

  “我可辨识万千鬼魂却记不住人脸,也是你就坐在对面,我才没有忘记李识意长什么样子,再看看弥因,原来你要我寻的七娘之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因由为何?”

  谢浮名悲悯的眼珠子认真转了转,平淡道:“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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