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那些飘忽的东西就突然远处下来。 夏遥舟在梦境中拥有高坠感,心脏被束缚抑制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来到了另一个全新的地方,在这个地方,夏遥舟看到了完全不同的两个视角。 第一个就是她经历眼下正在经历的人生,高中懵懂的时候喜欢盛淮星,同贺弨、盛淮星做朋友。 第二个视角,则是以盛淮星的奶奶,盛夫人为主的故事。 在第一个视角里,夏时白出事后,按照她早就留下来的遗嘱,夏遥舟顺利接手了兰穗,开启了半工半读的人生。 夏遥舟自觉自己的性格并不偏激,但每一次碰上贺弨和盛淮星,她都会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 那种状态让夏遥舟看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她希望被自己给予好感的人留在她身边,以她为中心,绕着她转。 那种在三人之中,明摆着的差距,让夏遥舟痛苦不安。 后来她伤害贺弨和盛淮星,被赶出兰穗,那种迷茫的心境也没有解除。 反而是她来到疗养院,每天窝在这个乡下地方,不用紧绷着神经思考任何事情后,夏遥舟睡不着的时候,也有在反思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但找不到由头。 她将这件事当成笑话说给心理医生听,对方能给出的回答也仅仅是心源性问题。 “这跟你的童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童年的创伤在一个人身上,很难被摆脱,甚至越长大约严重。” “是吗?” 夏遥舟轻笑着,没有拒绝这个回答。 但她还是觉得,不应该如此。 除了没有家人,她明明什么都有。 为什么看见盛淮星和贺弨要觉得自卑?要真说,盛淮星和贺弨的处境,跟她又没差多少。 直到在这场疲惫的梦里,夏遥舟找到了久违的答案。 因为她是一本书中的女配。 又或者是,她两本书中的女配。 因为第二个视角,已经将整个故事讲的清楚。 盛夫人,一个果敢、有计谋的女人,成为城市财权控制的一环,但丧失应有的道德和三观,从而走上了失控的道路。 一本以盛淮星为主视角的校园文,夏遥舟在里面□□而不得黑化的女配。 一本以盛夫人为主视角的商战权谋文,盛淮星和夏遥舟都是她沉迷权势路上的挡路石,微不足道的棋子。 她甚至在这场梦里,知道了夏时白四十多岁那场车祸如何发生,也明白夏时白为了能顺利将兰穗交到她手中,设置了多少层保险机制。 但都没用。 因为她们寥寥平淡的一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悲剧,是垫脚石。 这么荒唐的事实,夏遥舟接受得很坦然。 她自言自语道:“如果事实是这样,那现在告诉我有什么用?” 夏时白已经如此,盛夫人、盛淮星都成为胜者。 按照小说的故事,之后她们的一切都会顺顺当当,一帆风顺。 像她这种阴沟里生长出来的女配,人生履历上都写满坎坷,能够活着就已经是作者最大的仁慈。 难不成还能够回到过去,将这些全部改变吗? 夏遥舟觉得没有多大的意思。 谁知道,这场梦好像真的能够听到她在说什么。 两本书翻到最后,的确都是完美结局,但在结局之后的世界线,梦境也断断续续给夏遥舟展示。 按照两本小说的结局,盛夫人拥有了沿海城市最大的权势和财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种听从丈夫,在家养育女儿的枯燥生活早就已经彻底远离她。 可是盛夫人蓬勃发展的野心,受不了盛淮星有一点违背自己的意思,哪怕盛淮星已经成为兰穗的掌权人。 贺弨是盛夫人的人,自然是听盛夫人的话。 哪怕她是盛淮星的枕边人。 双方不停地争斗,刚开始盛淮星还能忍受,尽量让步于奶奶,直到盛夫人变本加厉,想让盛淮星交出兰穗的权利。 并且辅助以手段妄图加害盛淮星。 整个世界线就彻底崩坏。 盛淮星为了能够拉拢更多的人站在自己这一方,对盛夫人手下的人加以残害和威胁,人设彻底崩塌。 而盛夫人成为沿海城市最大的黑手。 表面上这个城市光鲜靓丽,实际上充满血腥和肮脏。 盛淮星同盛夫人争斗的第十年,手上沾满无数人的鲜血。 久违的清扫运动将一场跨越三十多年的布局揭露。 盛淮星、盛夫人锒铛入狱。 因为数罪并刑,沿海两大支柱型的企业轰然倒塌,甚至没等来政府的调控,当天股票跌停,无数金钱在市场内蒸发,对沿海的经济辅以重创。 受伤的是数以万计的家庭。 两个气运之女都出现问题,以她们为中心建设的世界自然活不下去。 “所以,我被选中?”夏遥舟平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故事,“那么多人直接或者是间接的因为两个女主的野心受到伤害,我不过是其中之一。” 梦境不能出声回答,但潜意识里,夏遥舟已经得到了相应的答案。 盛夫人跟盛淮星的故事大半剧情都是围绕夏家和兰穗开展。 夏家和兰穗可以说是作者为她们安排的金手指。 想要避免后面的残忍的事情,就必须从夏家入手。 夏家里面被算计最多,甚至可以说是,从出生就在作者设计之中的人只有夏遥舟。 “那关我什么事?”夏遥舟好笑道:“这个世界全部毁灭才好,我这根本找不到突破点的人生,就算回转千百万遍,结局也会是一样。” 没有得到过温暖和喜爱的人,重新回溯无数次,最后还是会在剧情的驱动下,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夏遥舟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去对抗剧情。 她对盛淮星的观感本身就复杂。 友人之上,恋人未满。 重来一次,这种悲惨人生,夏遥舟觉得不如让世界毁灭。 她不是神,也不需要将拯救他人认为是自己的责任。 梦境并没有强迫夏遥舟做出选择,反而是缓慢让夏遥舟看到一块吊坠。 一个怪异的想法在夏遥舟的脑海中形成。 “找到它,就会有答案。” 于是,昏睡了两天的夏遥舟撑着快要痛裂的脑子,从梦中醒来。 第一件事就是叫人去找这块吊坠。 吊坠的实物图磨了夏遥舟好些天。 刚开始她还没把这些当回事,反正世界毁灭也还有十多年,她吃好喝好玩好,然后等死。 谁知道,脑袋里面就像是扎了一根针,她一想放弃,针就在脑子里面打地基,疼得她从床上面滚下来。 “……” 夏遥舟:“我必须骂一句,fuck u。” 这鬼世界还能不能好?合着梦里面一句话不说不是留有回旋余地,而是背后藏了坏! 夏遥舟无奈叹气。 撩撩袖子,在疗养院里面打起状态,开始不停地复原吊坠的模样,交交给不同的人去看,去搜寻。 想要得到它。 得到吊坠之后要怎么做,梦里没说。 夏遥舟也不着急。 她现在只想要把针刺的头疼解决掉。 至于烂掉的世界。 她想说,去死吧,垃圾世界。 第99章 夏遥舟得到吊坠是将近一个月之后,离她第一次做梦,时间过去了两个半月。 心理医生给出的诊断是她因创伤患有精神分裂症,多次心理评估后,夏遥舟被列为重症患者。但因为将她送进疗养院的人,并不是夏遥舟的监护人,签字也没有相应的法律效应,治疗计划不过废纸一张。 夏遥舟根本不放在心上。 拿到莲花吊坠后,夏遥舟也没得到任何指示。 “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拿了到底起什么作用啊?”夏遥舟随手将那个从拍卖场花了六位数买回来的小吊坠扔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也不再去管它。 等她按照惯例,需要为夏时白的生命延续治疗签字,离开疗养院再回来时,发现放在柜子上没有人动过的小吊坠不见了。 夏遥舟让人调取房间外面的监控,看看谁进出过自己的病房,但走廊监控能够获取到的信息很少。 病房在顶楼,除了主治医生和偶尔过来照顾护士,没有陌生人出入过。 疗养院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还搜寻了主治医生跟护士的宿舍和休息室,都没有找到吊坠的下落。 夏遥舟见状,便作罢。 她按要求找到吊坠,头不痛就完事,至于这个世界到底会崩塌成什么样子,夏遥舟全然不在乎。 当她以为就这样子算作结局,再次进入梦中又被梦魇住,怎么也醒不过来。 可这一次,重新出现在她眼前的场景是全然陌生的世界。 她能够从记忆里面看到一个小姑娘呱呱坠地,襁褓都还没有捂热,镜头一转,小姑娘就被送到了孤儿院门口。 那一年,孤儿院的孩子被任命为夏姓,院长给小姑娘取名叫时白。 漫天大雪淹没整个世界,叫作时白,意味当时白茫一片。 夏和冬是完全相反的季节。 这个记忆里面的夏时白同夏遥舟认识的“夏时白”也像是两个人。哪怕是孤儿,夏时白在孤儿院里面也获得院长跟育儿老师的平等对待,生活艰苦,但是又比夏遥舟所以为的开心些。 同一张脸,完全不同的性格,这个梦绵长又让夏遥舟背后发凉。 中间有关于“夏时白”的成长过程极快地闪过,二十年弹指挥间。 正当夏遥舟迷惑于梦境想让自己看什么时,快速变换的画面突然放缓速度。 夏时白背着包在道路的人海上奔跑,手里面还拎着奶茶袋,嘴上一边念叨着不好意思、借过,一边疯狂地往地铁站赶。 在转弯路过拐角时,忽地被一股力抓住。 夏时白一扭头,是一个穿着极其破烂的女人,浑身上下死气沉沉。 女人非要缠着说夏时白撞到她,索要赔偿。 夏时白着急上班快迟到,没有空理会这种敲诈勒索,两个人便当街吵了起来。周围人流窜动,上班高峰期算得上是人挤人,想要往里面走都得排队。 夏时白挣脱好几次没能挣扎开,轻啧一声想要从口袋里面掏手机出来报警,见状,女人忽地将手松开,嘟囔着晦气便拖着自己的行李家当走了。 被缠上的夏时白忍着怒火,骂道:“神经病吧。”然后转身朝地铁下面走。 在她们两个争执的过程中,一直处于第三视角观看的夏遥舟看到自己搜集来但是失踪的莲花吊坠,凭空出现在半空中,掉入夏时白的奶茶保温袋里。 随着夏时白一起消失在地铁站。 梦里面最后能看到的,便是夏时白在那个世界猝死,当天早上落在保温袋里的莲花吊坠还没能过见到光亮,就消失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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