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小纸放下,看向站在下方毫无存在感的女子:“这也是你亲耳听到的?” 影二熟练地回:“是,属下亲耳所闻。” 沈竹绾淡淡:“那前些日子驸马与江太医家的女儿?” 影二的面瘫脸露出一抹愤慨:“这正是属下要说的,驸马她男女不忌,私德有损。” 沈竹绾闭了闭眼,半晌,道:“此事不得泄密,先下去吧。” 影二向来不会质疑沈竹绾的决定,很快便领命消失了。 她走后,沈竹绾照例将那小信烧毁,这才继续去瞧未曾批阅完的奏折。 . 另一边,私德有损的季某人在自己屋内睡了个好觉。 次日一早,一只肥鸽便飞到了她床前,季容妗熟练地取下信件,上面是江楠语狗爬似的字迹,写着约她明天去跑马。 好在季容妗从前学过骑马,恰好她也想试试这儿的马与现代有什么不同,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并回信:记得换成男子的衣袍 收到回信的江楠语一脸蒙圈,但还是如言换了身衣裳。好在她爹的衣裳多,偷穿一两件也不碍事,就是这花纹看起来太老气了。 江楠语想了想,又给自己装扮了一下,这才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离开了。 两人先约在了春旺酒楼用膳,季容妗到约定的包厢后,只看到了一个背对着她的老人家。 想了想,她还是礼貌道:“老人家,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儿……我敲……” 江楠语一个转身,吓得季容妗差点起飞。 眼前的女子套着花白的胡子,穿着老气的衣袍,学着老人的模样颤颤巍巍地转身,老气横秋地道:“年轻人,你喊我?” 季容妗:“……” 江楠语继续:“年轻人你记住……” 季容妗:“记住什么?” “你别管什么,你就记住。” 季容妗额角抽了抽:“……江太医若是知道,少不得要罚你。” “他怎么会知道?”江楠语不屑一顾,而后看向季容妗,笑眯眯道:“今日出来,我们来庆祝一下林长存那厮终于要离开了!” 季容妗坐在她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他要离开了你高兴什么?” 江楠语“啧”了一声:“高兴他离开就破坏不了你们感情了啊。” 季容妗手一抖:“我们?” “对啊。”江楠语眼睛转了转,旋即恢复那副老人的声调:“他已经走了,老季你就别再惦记他了,喜欢公主也比喜欢他强啊。” 季容妗瞳孔地震,她竟然也知道!究竟还有多少人知道?! 她收拾好表情,打死不承认:“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啊,我从来没有喜欢他的。” 江楠语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旋即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感叹道:“嗐,我懂,问就是爱过,我都懂。” 季容妗:你懂个球。 “我真没有。”季容妗满眼真诚:“我喜欢的一直都是公主。” “我就知道。”江楠语忽然眼睛一亮:“难怪你费那么大劲给公主送那生辰礼呢。” 季容妗:“……”好像上当了怎么回事。 两人闲聊期间,小二将两人点的菜端了上来,两人熄火,埋头苦吃起来,同时不忘将自己不爱吃的递到对方面前。 用完膳,两人稍作休息,便往西郊的马场去了。 西郊的马场是京城内有名的跑马的好去处,去的人可以自己带马,也可以从那边租赁,只需交付一定的费用,便可在那片林子中跑马游玩。 季容妗带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一起,着实是有些惹眼。 眼见着不少人都将目光放在江楠语身上,季容妗默默远离她一步:“你这样别人会觉得我是在欺负你一个老头子。” 江楠语闻言忽然开始颤抖,她颤颤巍巍地递交银钱,力图装的更像一点,并借此期间靠近季容妗。 笑得见牙不见眼:“看我一会惊掉他们的下巴。” 季容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话还未说出口,一道声音便先一步传到了两人耳中。 “嗯?这位公子和这位老人家也是来跑马的?” 季容妗与江楠语皆是一怔,旋即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说话的人坐在一匹深棕色高头大马上,穿的是骑马专用的玄色衣袍,上半张脸用面具挡住,看不清面容,只能透过面具瞧见那双眼睛是清澈而友好的。 季容妗与江楠语对视一眼,旋即回她:“是,阁下是?” “一个路过的人罢了。”那人声音清丽婉转,显然是个女子,瞧着她们笑道:“相逢便是缘分,不若我们跑一场?” 季容妗倒是没问题,她目光犹豫地看向江楠语,正要开口,却见江楠语点点头,故意压低声音道:“好,老夫便陪你们。” 季容妗:“……” 那女子轻笑一声,没有拆穿,只扯了扯缰绳:“好。” 马场有比赛并不罕见,只是比赛的人从未像她们这般参差不齐过。 有胡子花白的老人,有尚且年轻的女子,还有一个恬不知耻的男子。 恬不知耻的季某本人已然听到后面的骂声,她仰头看天,真是冤枉死了。 围观的人不知道那么多,他们只看到了身强体壮的男子欺负老头和女子。然而一声令下,马蹄子撅起来的灰喷了他们满脸时,他们才有些蒙圈地看着那三个跑出残影的背影。 沉默是今天的马场。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优美的大乾语:“我*,这老头,这老头,这老头这么猛的吗?” 震惊的不止是他,那些人看着那随着马匹上下颠簸,看起来随时会被颠散架的老头,一时呆若木鸡,开始怀疑自己。 直到有人眼尖看见了一截被风吹过来的白胡子,大惊失色道:“完了,那老爷子真被颠散架了!” “……” 这边的情况,季容妗等人自是不知晓,她们奋力跑到终点,满身大汗。 倒不是累的,纯粹被晒得。 两人租来的马到底没有那女子自带的马好,只一齐落了个第二名,不过倒也算不错。 季容妗扶着胡子眉毛被颠掉大半的江楠语,道:“这下你回去可以向他们吹嘘骑马会返老还童了。” 江楠语哈哈哈笑了半天,眉毛胡子一把抓掉,看向那略显平静的女子,道:“没想到这位小姐骑马技术这般好,好久没有骑得这么猖狂了。” 那女子对她微微点头,旋即看向季容妗,笑道:“这位公子也不错。” 三人商业互吹了一番,便互相交换了姓氏,临别前还约着下次一起骑马。 季容妗瞧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道:“姓叶?京城中有哪个大户人家姓叶吗?” 江楠语擦了擦汗,问她:“问这个做什么?你想上门提亲?” 季容妗眼角微抽:“生命本就短暂,你想让我走捷径?” “怕什么。”江楠语笑嘻嘻道:“反正咱们大乾历史上历代都有驸马纳妾,公主养面首的。” 季容妗不欲与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只是看着那女子背影,陷入了思索。 女子骑得可不是寻常马,这种马脚程快,耐力足,即便在大户人家,也会精心饲养,不会随意给人骑,而这个女子却能骑这样的马。 除非她出身在大户人家,亦或是家中有官职。前者她不清楚,但后者,她倒是没停过有哪个。 不过到底只是一个路人,季容妗没多纠结,便回去了。 她离开后不久,影二缓缓现身,在纸上写着: 驸马与青梅跑马,遇一叶姓女子,三人因跑马结识,互换姓氏。青梅疑似吃醋,故意让驸马上门提亲,驸马未曾理会,青梅复提出公主养面首驸马纳小妾的历史,以此劝告,驸马疑似心动,盯叶姓女子背影良久,不舍离去。 当天夜里,出去玩从未被发现的江楠语,刚浪回家便看见了守在家门口,拿着棍棒的江太医。 江太医原本就青的面色,在看见她身上穿着的属于自己的衣袍时,逐渐变成黑色。 江楠语后退一步:“……爹,听我狡辩。” . 次日,季容妗精神饱满地去上了朝,又蔫头巴脑地下了朝。 只是今日有些不同的是,她那个到现在都没见面的爹,在她下朝后特地等她一起,要带她回季家吃饭。 季太傅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席间和季母很是热情地给她夹菜,季容妗大概能猜到什么原因,也就欣然接受了。 膳后,原本热情似火的夫妻两人面对着她忽然齐齐沉默了,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季母受不了这沉默的氛围了,道:“儿啊,娘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你有什么想说的,今日便说吧。” 季容妗依旧沉默。 季母便叹了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地抹了两把眼泪:“儿啊,是爹娘对不起你,你若是真喜欢林家那小子……” 季容妗:“!”不是,你们怎么都知道啊? 在此之前,她以为这是个秘密,但没想到的是这个秘密人尽皆知。 为了防止季母说出什么强取豪夺的话,也为了自己的江湖名声,季容妗当机立断:“娘,女……儿子没有龙阳之好,儿子喜欢的一直都是公主。” “那就好,你……”季母忽然顿了一下,不确定地摸了摸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儿子没有龙阳之好,就算有,我也记不得了,我喜欢的是公主。” 话音落下许久,两人都没有回话。 季容妗抬头看去,发现两人眼睛嘴巴都成了“O”型。 半晌,季母回过神,喃喃道:“挺好的,你喜欢公主,挺好的……” 作者有话说: 季母:好消息,我儿终于没有龙阳之好了 坏消息,我儿开始有磨镜之好 小季(麻痹自己):我喜欢的是公主,一直都是,林长存是谁,不认识不认识 感谢在2023-07-27 23:56:18~2023-07-29 00:35: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鮭魚躍龍門、又没有更新?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爭炎涼 50瓶;又没有更新? 24瓶;南、 20瓶;二货 5瓶;超爱吃香菜 2瓶;旧山川、阳×关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大乾民风开放, 对待男女之事上也没有那么多忌讳,只是如今骤然听自己女儿这么说,老两口心里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毕竟, 看别人家塌房和自家塌房是两码事。 但对季容妗来说,眼下, 更为重要的显然是打探先前的一些传闻。 “对了,爹, 娘。”季容妗的话拉回两人的思绪:“我到现在还没有想起来, 我为何要女扮男装娶公主?还有先前京城那些我深爱公主的传闻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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