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绾放下书卷,瞧着那站在床边的人,瞧了眼自己身旁的空余,不动声色道:“驸马将伤口予本宫看看。” 季容妗一边点头一边将袖子翻上去:“这里是滑倒在地的时候擦出来的。” 她说着,便要将手递过去。 只是在递手时又遇到了难题,公主是坐在床上的,她这样站着,公主看不到。 于是她便将目光落在了公主身边留出来的那块地方,只是,那里离公主似乎有些太近了。 仿佛看出了她的犹豫,沈竹绾体贴道:“驸马坐下吧。” 季容妗这才坐过去,将自己的手臂横在沈竹绾面前:“好痛啊公主,林公子下手也太狠了,分明知晓我打不过他,还下这么重的手,他压根就是夹带私人情绪,借机报复。” 沈竹绾目光落在那片擦出来的血色长痕上,原本并不算多严重的伤,但那片赤红在这条白嫩的手臂上便格外显眼。 她抬眼去瞧少女,却见她用湿漉漉的黑眸看着自己,委屈道:“公主,我不要他教我了,我想换一个可不可以呀?” 沈竹绾一眼便能看出,眼前的少女是在故意告黑状,说全然是表演也不切实际,那伤痛的确落在她身上了。但她的表情和动作就是在故意告诉沈竹绾,她受委屈了。 沈竹绾微微弯唇,从身侧拿过一瓶药:“好,那便依驸马的。” 季容妗虽然已经与林长存说过不要他来了,但这件事当时到底是经过沈竹绾同意的,所以此时她还得取得她的同意才行。 虽然让自己落一身伤的代价是有点大,但至少沈竹绾此时同意了就是。 她玩着唇,高兴地眉飞色舞,正要收回手臂是,沈竹绾忽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季容妗怔愣一瞬,便瞧见沈竹绾拿出一瓶药,清浅的视线与她对上:“用这药会好的快些。” 烛火跃动,明黄色灯光下,沈竹绾的轮廓分外柔和,洁白的里衣泛着温润的光泽,她看着自己,红唇微弯,将那药打开:“驸马忍一忍便好。” 冷香缓缓靠近,季容妗一时有些发愣,下意识将手臂递到她面前,却见女子眉尖微挑,面露讶然:“驸马是想让本宫帮你?” 季容妗一愣,看着沈竹绾手中打开的药,一时有些脸色发红,是她下意识以为沈竹绾要为她上药了。 彼时她还有些尴尬,完全没有注意到沈竹绾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正欲开口自己上药期间,带着点点凉意的指尖已然落在她手臂,面前的女子眼睫微垂,看向她的伤口,细密的长睫上下扑闪间,红唇微启:“罢了,驸马一只手的确不方便。” 季容妗闻言更加羞愧,公主应当是不想让她尴尬,所以才借口她手不方便为她上药的吧。 公主可真是一个好人!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小季:公主真是一个好人啊! 许多年后的小季:我当年真是该死啊,这么大一条狐狸尾巴在面前我看不见 感谢在2023-07-26 01:12:45~2023-07-27 01:06: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守护星星的左边 10瓶;58401276 9瓶;樹林 5瓶;多点珍珠、拒绝虐文从我做起、我后羿贼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指尖划过伤口, 凉与痛交织,季容妗眉头轻轻蹙了蹙。 恰此时,她听见沈竹绾开口:“驸马昨日出去了?” 季容妗顿了顿, 没做多想,回道:“是, 与好友出去用了些膳。” “好友?”沈竹绾嗓音淡淡,悠然上扬, 虽未问出后边的话, 可季容妗已然明白过来。 “是江太医家的……”季容妗顿了顿, 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江楠语是未出阁的女子,她现在是一个已成婚的“男子”。从前下意识觉得自己是女子,与好友出去没什么,现在仔细想想, 好像确实不妥当。 嗯……日后要让江楠语穿男装才行。 沈竹绾瞧她的神色, 虽与她想象中的反应不太一样, 但她心中应当有底才是。便收回指节道:“好了, 这药且记着每日涂抹两次。” 季容妗接过那瓶药,眼睫弯弯:“多谢公主殿下。” “嗯”沈竹绾抬眸看她:“驸马说要换人教导, 可曾找到人选?” 季容妗收好药,如实摇头:“没有。” “本宫这倒是有个人选。”沈竹绾道:“驸马若是未曾找到可先用着。” 季容妗想了想,觉得他自己找的肯定不如公主的, 便欣然答应了下来:“好。” 此事算是有了结果, 天色已经不早了,季容妗下意识地想到榻上,她抬眸看了看, 发现沈竹绾在床中央, 似乎并没有要给她让位置的打算。 季容妗愣愣看去, 却见沈竹绾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的确没有要让她上榻的样子。 季容妗有些讪讪,连忙起身往她的小榻上去,道:“那夜安了公主殿下?” “夜安。” . 次日,季容妗睡得迷迷糊糊时被人从睡梦中叫醒,她看了看床边站着的冬梅,又瞧了瞧外边的天色,闭上眼赖在被子里:“还早呢,今日又不用上朝。” “驸马。”冬梅道:“是公主殿下让您起身的,说是教导您武学的人在院子里候着您呢。” 季容妗痛苦地哼了一声,用被子蒙住头:“不学了不学了。” 学武固然可以强身健体,但睡眠不足更容易猝死。 被子外边没声了,季容妗以为冬梅屈服了,但很快她意识到不是她想的那样。 “驸马。” 清冷的声音毫无感情,季容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是沈竹绾。 她认命地坐起,又困又清醒,最后眼巴巴地看向身边的女子,企图让她改变主意:“公主。” “该起身了。”沈竹绾淡淡下令:“学完后驸马还要去大理寺当值。” 招数无效,季容妗只好带着一身困意起床,心中安慰自己,毕竟是自己给公主画的饼,跪着也要画完。 洗漱完出了房间后,外边的天色还是黑的。 凌晨三四点起床锻炼身体,季容妗默默想,最后可能会得到一具健康的尸.体。 如冬梅所言,那教她练武的人果然已经站在了院子中。来人身形瘦削,穿着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袍,见到她拜了拜,道:“属下影二,从今日起负责教导驸马武学。” 季容妗挥挥手,看着她与自己差不多的小身板,略带疑惑:“你……” 影二看出她的质疑,没多说什么,只用了两招便让季容妗心服口服。 季容妗是服气了,影二瞧着她仍旧是面无表情,道:“驸马底子太差,今日便先负重绕公主府跑三圈吧。” 季容妗眼睛一瞪,三圈?你知道公主府多大吗你? 她瞪着眼瞧着影二,影二也瞧着她,眼底没有一丝波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但季容妗却莫名感觉到一股嫌弃和不满。 嫌弃她可以理解,但不满是什么个情况? 季容妗彼时手脚都带着镣铐,一边跑一边想。 跑到半圈时气喘吁吁。 跑完一圈后汗流浃背。 一圈半后,她跌坐在地,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她仰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影二:“不行了,我不行了。” 影二摇摇头目露失望:“驸马的确不行啊。” 季容妗:“……”这话怎么感觉意有所指? 她一气之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影二略带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季容妗义愤填膺:“你说得对,我不太行。” 影二:“……”没想到你的一气之下就是被气了一下。 她摇摇头:“罢了,今日就到此吧。” 季容妗如蒙大赦,立马解开手脚上的镣铐,在冬梅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她离开后,影二拿出随身小纸,一笔一划记下以下内容:驸马亲口承认自己底子太差,身体不行 想了想,又加上自己的一句话:属下观之,亦如此 这样的摧残经历了好几日后,季容妗肉眼可见地枯萎了下去。 又一次下朝后,常青山与她并排往外走,瞧着她走路颤颤巍巍的模样,犹豫着道:“季大人,你这身子可是出了什么毛病?” 季容妗摆摆手:“没毛病。” “啊”常青山目光落在了她的脑袋上,满是同情:“年纪轻轻就得如此病症,着实令人感叹。” 季容妗:“?” 常青山忽然一拍脑袋,像是想起来什么般,道:“对了,我知晓有一家医馆的老医师在治疗秃头这一块颇有经验,大人要去看看吗?” 季容妗正色道:“我虽然不需要治疗,但了解一下也没有坏处。” 常青山满脸“我懂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遂告诉她地址。 午后时分,季容妗换上常服坐着轿子出门了。常青山告诉她的地方在东街一家颇有声望的医馆,季容妗过去时,里边人还不少。 百无聊赖排队等待时,余光却瞥见那个抓药台前一个熟悉的身影。 又是何平安。 季容妗细细望去,衣衫略有些破败,脸上也有不少淤青,想必是在家又被他那两个哥哥欺负了。 她扬了扬眉,目光落在少年的脸上。 emmm……这家伙长得的确让她感到眼熟,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路人脸? 应该不算吧,毕竟这张脸算得上很漂亮才是。 正在思量期间,少年的目光敏锐地看向了她。 季容妗一愣,露出了个笑,旋即收回了视线。 而何平安,在见着人是她后,眸中的锐利褪去,目光闪了闪,转回头付了钱取走药。 季容妗以为这只是个意外的会面,便没多在意,直到有人站到了她身旁。 季容妗扭头瞧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他到自己这来做什么? “我还手了。”少年声音低低小小文静娟秀,还带着些难言的忐忑。 季容妗明白过来,他这是在回应自己上次的话:“身上的伤是他们打的?” 少年目光闪烁,轻轻点了点头:“我反抗了,所以他们打得更厉害了。” 季容妗低眸望去,见到少年不仅脸上带伤,露出的脖子那一块,也有着被什么东西抓的痕迹。 她叹了口气,并不是所有的反抗都会让施暴着有所顾忌,太过轻微的反抗反而更会激起他们的恶。 这种时候,往往就要采用一些特殊手段。 她看着抿着唇,缓缓低下头显得有些低落的少年,眼睛转了转,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你回去后,这样……” 何平安先是下意识闪躲,反应过来后又僵直着身体听,听完后瞳孔地震,咬着唇有些纠结:“这样真的可以吗?” 季容妗自信点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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