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国师走得早,没能做成。” “不若明日我回了兄长,央他使了人将国师大人送去陈留吧。” 国师一滴冷汗浮现在额间,干巴巴的说了句,“谢姑娘,这个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谢凤仪对他宛然一笑,既柔且美,语气清淡温和的似是不含一丝烟火气儿,“谁和你说笑了,那个角落我可还给你空着哪。” 空着哪。 着哪。 哪! 国师费力的咽了口唾沫,委屈的都快哭了,“这件事是你们自己闹出来的,你们不反思自身,还来威胁我。” “谢姑娘,要不是顾着咱俩的交情,我能冒着危险来与你报信吗?” 他一边说,眼里还真似是含了水光。 谢凤仪心里一沉,这个老神棍不顾身份的火烧屁股一般跑过来找她,恐怕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的变故。 但一看他那个德行,她还是眉毛一竖,口吻凶得很,“你要是真敢在我面前挤出泪来,我保证明日一早你就出现在京都最红的戏园子里当挑台子的台柱子。” 国师瞬间变脸,低头去整理拂尘,不和谢凤仪对视,语气却是没了刚才的哀怨,变得正经了许多,“谢姑娘,龙凤双佩现今在何处?” 难道变故出在那对玉佩上? 谢凤仪沉吟了下,没有瞒着国师,“今日被留在了谢家。” 国师倏然抬头,拂尘都忘了紧搂着了,声音也高了些,“你留下的?你哪里来的龙佩?” 谢凤仪看他的反应这么大,心头不由的又沉了些,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盯着他的脸反问了句,“这对龙凤佩,可是内里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说道?”
第116章 你恶不恶心 萧长宁闻言唇紧紧抿住,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国师,等他一个答案。 这对玉佩今日是她给出去的,若是有什么不妥,也是她的过错。 她需得立时想办法解决掉,万不能让其谢凤仪产生妨碍。 见她不答自己的问题,反倒又问了个新的,国师长长的叹了口气,“谢姑娘,你可知这对玉佩的出处?” 谢凤仪凉凉的睨了他一眼,“你说呢?” 国师苦笑,“是我一时忘了你的身份,你自是该知道的。” “那请问谢姑娘,龙凤佩是自龙脉的龙头之玉上而采。据传并非是后天雕琢而成,而是天生而来。” “这个说法,是真是假。” 谢凤仪又睨了他一眼,语气没有很认真,透着十足十的敷衍,“半真半假吧。” 国师一噎,面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显然是被谢凤仪的话和语气气到了。 但他也没有再计较纠结,而是又继续道:“那你可又知,当初谢氏与皇室定下婚约,各执一方玉佩。” “我门长老当时曾与太傅大人说,有朝一日他再见龙凤佩合二成一,在他眼前重现龙凤呈祥日,便是皇室与谢氏的姻缘天成时。” “如今龙凤佩已现于太傅眼前,太傅大人却气急败坏上了正一道。” “我再问一句,谢姑娘的龙佩是自哪里来?又是哪位皇子所赠?” “……”原来这是太傅沉不住气的原因啊。 谢凤仪挽着剑花玩的手顿住,眯了下眼睛,慢慢的对着的国师将剑扬了起来,“这件事为什么我分毫不知?你去陈留时,又为何只字不提?” “我他奶奶要是知道能不告诉你?”国师气的都快要蹦起来了,“这件事要不是今日太傅上了正一道,我也还不知。” “他去了找了明虚子问,我这才知晓的。” 谢凤仪回手将剑挡在脸前,等他说完了,才将剑拿下来在他道袍上蹭了又蹭,“你急什么急,给我好好说话,唾沫星子都溅出来了,你恶不恶心。” 三尺青峰就在他身上来回蹭,国师刚升起的气势一下子颓了。 谢凤仪也不意外,又问他,“太傅找的是明虚子,为什么你会知道?明虚子总不能来问你吧。” “他不找,我就不能知道了?”国师轻哼了声,傲娇的很,“我可是国师,是正一道如今最风光的人。” “正一道都靠着我才能这么香火鼎盛,教徒越来越多。” “我只表达了我人虽然在深宫内,还是惦记着自家道门的。” “并且很想对自家山门内的事情多点关心,指不定在什么事情上就帮上忙呢。” “山门内的消息,它自己就来了。” 谢凤仪翻了个白眼,果然是老奸巨猾的神棍无赖,玩这一套东西会的很。 “你倒是本事不错,能让明虚子的人为你办事。” “这你就说错了。”国师摆摆手,“什么叫为我办事,大家都是为了正一道更好,能更昌隆久长。” “三清在上,可为我等作证,一切都是为了道门的传道,没有任何私心的。” “真会放屁。”谢凤仪用剑身拍了拍国师的肩膀,“真有三清在上,早一道诛邪的天雷把你轰成灰了。” “狗屁真本事没有,只会靠着道门的大旗招摇撞骗,还有脸说为了道。” 谢凤仪喷完他,又皱了下眉,“也就是说,明虚子当年的话是在告诉太傅,再见龙凤佩之时,便是我和某位皇子定下姻缘之日。” “是啊。”国师点头,摸了摸自己怀里的拂尘,“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如果是某位皇子给你的,太傅没有理由生气和去找明虚子兴师问罪。” “但是实际情形是,太傅很气,脸色发着青的来,黑如锅底的走。” “我听到消息后就知道这里面必有不妥,才冒险来找你。” “谢氏和皇室的联姻,但凡有点异常都是大事。” “你这龙佩到底是自哪里来的?” 国师说着,左右看了下,重点看了眼萧长宁,然后将身子前倾,用几乎低至不可闻的声音问谢凤仪,“不会是老皇帝看你艳绝倾城,不想要儿子娶你了,而是自己来老牛吃你这颗嫩草吧?” 他话音刚落,谢凤仪反手就是一剑,将拂尘上的雪羽丝一下子削掉了一半,然后去势不减的反手上撩,又将国师头上用来束发的青玉冠劈成了两半。 “老神棍,你再敢胡说一句,下次两半的就是你的脑袋。” 谢凤仪声音冷的都快要能掉下冰碴子来,再无刚才的玩笑之意。 国师立即噤声,连宝贝拂尘都不敢心疼了。 看他真的老实了,缩在椅子上跟个大鹌鹑似的,谢凤仪才压了怒气说了句,“龙佩是公主给我的。” 国师下意识的去看萧长宁,脱口而出一句,“难道你是位男扮女装以公主身份被养大的皇子?” 谢凤仪握着剑柄的手紧了下,真想给他脑袋一下削开得了。 萧长宁此时面色也很不好看,国师的声音压的再是低,也没有离她多远。 以她的内力,将国师刚才的话自然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话里的猥琐和臆测,让她也听的大怒。 但谢凤仪已经出手教训过了,她就不好再出手。 这会面对国师不过脑子的话,冷冷的说了句,“我是公主。” 国师摸了摸鼻子,以往萧长宁见到他,态度说不上热络和多好,却也是还可以的。 与此时的态度比起来,真的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了。 哎,他的国师形象啊,自今日起在永安公主面前就彻底没有了。 可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否则气氛岂不是更尴尬。 国师朝着紫宸殿方向拱了拱手,“皇上对公主珍之重之,爱之宠之,才会将龙佩给予,一片爱女之心,令人动容。” 萧长宁懒得搭理他。 刚才还张口就是老皇帝呢,现在怎么不敢说了。 果然是泼皮小人的嘴脸,见什么人就说什么话。 她不想说话,国师却还是要继续往下说的,“敢问公主将龙佩赠与谢姑娘一事,皇上可知。” 萧长宁一默,当然是不知道的,她还没来得及说。
第117章 你是不是傻了? 国师是个惯会看人眼色的,一看萧长宁的表情就知道皇上还不知道。 他又去看谢凤仪,“谢姑娘,士族与皇上有多重气运之说和这桩婚事,想必你也是知晓的。” “龙凤双佩取自龙脉,与传国玉玺乃为一块玉石。” “据传双佩出世时,便有过传言说方士此乃龙凤呈祥之良玉,是有气运与福运在的。” “若有人持有此对玉佩为定情和联姻之信物,便会成为天定姻缘,一生美满。” “这纯属是屁话。”谢凤仪冷笑一声,“我不信这个。” 前世这对玉佩在出现谢太傅面前,是她与十皇子定下亲事时。 十皇子亲自上门拿出龙佩,谢太傅又让她取了凤佩下来合在一处。 然后与婚书一起被送到了落云峰上的正一道加持和合婚。 合出来的结果也是上上之吉,天定良缘。 定他娘个鬼。 这玩意儿要是能信的话,这会她就不会站在这了。 更何况…… “当年说这个话的方士是谢氏找来的人,你以为他真能看出什么?” “要真是有这么厉害,还会甘愿为世家鞍前马后的卖命?” “真有那份本事还不情愿来,直接用术法诅咒世家人不得好死不就行了,我就不信谁还敢强迫。” “所谓龙凤呈祥,不过是世家的谋算,再借由他的口说出来,让一些指定的人相信而已。” “就拿你刚才的问题来说,龙凤佩是天生的九龙九凤吗?” “我可以笃定的告诉你,不是。” “龙凤佩是从龙脉而来不假,和玉玺同出一块玉也是真。” “但当时双佩只有个模糊的形状,你可以说他是龙,也可以说是蛇,甚至可以说是蜈蚣蚯蚓。” “后来怎么就变成那么精美的玉佩了呢?当然是请的天下间最有名的玉匠雕出来的。” “栩栩如生的龙与凤,都是玉匠拿着刻刀顺着那点子轮廓一点点雕凿而成的。” “谢太傅真是昏了头了,士族一手炮制出来糊弄他人的鬼话,现在竟然连自己也骗进去了,真是越来越跌份儿了。” 谢凤仪容色不耐,有点想要继续骂娘。 谢太傅这么介意这一点,介意到竟直接找上了正一道。 闹完了正一道,下一个怕是就是进宫来闹皇帝了。 闹来闹去的,指不定还要借着这个事儿搞出多少幺蛾子出来。 “你给我哥送信儿没?”这件事得让谢曦知道,最好快着点。 “那是自然。”国师昂了昂头,很是骄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公子此时也该知道了。” 做这种事,他在行的很,太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谢凤仪点了下头,看了眼正在半垂了眼不知道想什么的萧长宁,又问国师,“皇上对龙凤佩的所谓姻缘之说看的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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