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这两位大丫头能让主子们用的更顺手些,看来以后她需要费的心,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上一点了。 怎么也得将人给调理的能够独当一面,不要面对一些小场面就一惊一乍的。 至少也要能做到,哪怕心里惊涛骇浪,面上也要装出个处变不惊来。 灵璧将灵玉拉出去说了好一会儿话,等到再回来时,灵玉就没那么失态了,垂手站在一侧很规矩。 只不过眼睛还时不时的飘去还在椅子上一起坐着的两个主子身上一下。 这次是不敢再直直的盯着看了,变成了看一眼就收回来。 青黛看的都想扶额,她看出来了,公主殿下对于身边的人都很纵容宽待,规矩之类的大面上过得去就成。 谁家做奴从的看主子,居然是这么大刺刺的直接去看,想看我就看,想怎么看我就怎么看。 青黛都想问,她到底是怎么坐上大宫女的? 钝如茶白,都知道什么样的场合做什么样的事。 在需要收敛的场合,观察主子时都是眼角余光,而不是直眉瞪眼的去直勾勾的瞅。 灵玉总不能比茶白还钝吧? 青黛想着,扫了眼茶白,又看了眼灵玉。 茶白感受到她目光,眸子微抬了下,恰好看到了灵玉又在抬起头来看谢凤仪和萧长宁。 茶白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又等了一会待到逢谢凤仪和萧长宁话说完了,起身往内室里走。 她们一动,灵璧灵玉也跟着往前踏步而行。 茶白往前走快一步拦住了灵玉,压着声音对灵玉说了声,“你,和我来。” 灵璧刚要说话,青黛笑着挽住了她的手,“姐姐莫慌,茶白是看灵玉姐姐心生喜爱,想要和她亲近亲近说几句话呢。” 灵璧看了眼茶白那张平板的毫无感情的脸,怎么也看不出她有哪里喜爱灵玉了。 灵玉也有点怕,刚才她是亲眼看到谢凤仪从茶白腰间抽出了一把寒光四射软剑的。 后来谢凤仪将剑扔回去时,茶白收剑回腰间的动作也很熟练潇洒。 那动作比她见过的御前侍卫收剑都行云流水和好看。 再一想茶白那从进来永安宫门起,就没变过的表情。 她在心里笃定了一件事,茶白会武,并且不好惹。 此时不好惹的人,单独叫她出去。 她有点不安。 青黛给了她一个和善又安抚的小笑容,“茶白很好说话的,灵玉姐姐不必忐忑。” 灵玉也不想忐忑啊,可一看到茶白那张脸和腰间缠着的软剑,她就本能的觉得有点怕。 “还不走?”茶白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又看了她一眼。 娘呀,茶白眼神和神情好可怕。 灵玉下意识的去看灵璧。 青黛不给她求救的机会,拉着灵璧往前走,“姐姐,咱们快走两步,主子们走得远了些呢。” 灵璧被她带着走,仓促间只来得及给灵玉投去一个安慰的目光。 茶白带着灵玉走出了正殿,对她道:“看我。” 灵玉不解其意,大着胆子看她。 茶白袖子一甩,不远处的花圃之中一朵花儿自枝头落了下来。 “刚才落了的是什么花?” 灵玉下意识的要去转头看,倏然间一道黄光伴着一阵风擦着她脸颊过去。 灵玉口中惊呼一声,差点跳了起来。 茶白声音也随之响起,“不许喊出声,也不许动,更不许转头看。” 灵玉不光听傻了,还很想哭。 茶白这是在干嘛啊,她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欺负她。 她刚要吸吸鼻子,茶白又开了口,这次声音沉了点,“眼泪收了。” 灵玉:“……” 她更想哭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灵璧你快来救我啊。 “看我。”茶白没有任何的动容,再次发出指令。 灵玉心底战战兢兢的,不想听又不敢,只能又去看茶白。 茶白手一抬袖子又一甩,花圃里又一朵花掉了下来,“这次掉的是什么花,什么颜色的。” “是……一朵粉色的重瓣芍药。”灵玉回答时,声音都有点发颤。 “嗯,以后就这么看主子,再若是像之前那般看,我……” 茶白想了下,好像她那些手段都不太适用灵玉。 她看了眼灵玉,从脑海里翻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合适的,“我就给摘下一朵重瓣芍药在你面前用剑削散落,要你记住一共分成了多少瓣,错一瓣,我就拔你一根眉毛。” 灵玉一听一脸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眉退了两步,看茶白的目光像是在看最凶恶的洪水猛兽。 “你为什么想起说要拔灵玉的眉毛?” 永安宫的内殿里,萧长宁好奇的问了句。 茶白说完话,就回到了内室去伺候,并且坦白了自己对灵玉做的事。 灵璧当场听的一言难尽,青黛站在一侧也有点无语。 “因为奴被拔过。”茶白一板一眼的回答,“奴与青黛打赌,输了许多次,被拔了很多根眉毛。” “奴眉毛多,不怕拔。” “灵玉的很少,再拔一拔就没了。” “青黛说过,没了眉毛的女子会很丑。” 茶白说着顿了下,似是在想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萧长宁看出她的踌躇,眉梢一挑,“有什么想说的,你但说无妨。”
第120章 你说要打什么赌? 茶白低容敛首,语气仍旧是不含情感,“灵玉在宫内制式裙上多绣了花儿,发髻也与其他宫女略有不同,还插了几根很小很精致的小丁香鎏金簪。” “她的额前碎发也全部被抿上去,露出了全部额头来,她必是极爱美,也对自己容颜很自信。” “是以,她一定会怕被拔眉毛。” 茶白一口气说完后,后退了两步,站回了青黛的身侧。 萧长宁有点想笑,先看了脸都涨红了的灵玉一眼,才又对着茶白说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也值当你犹豫不决?” 茶白声音低了些,“奴口笨,不善于说太多话。” 原来是不想说话,才不继续的。 萧长宁顿时哑然,想想真就笑了起来。 笑过后,又问脸上还有红晕未散去的灵玉,“茶白的话你可记住了?” 萧长宁对于灵玉的毛病也不是分毫不知,只是灵璧灵玉自小就来了她身边,几乎是与她一道长起来的。 她在宫中除了和皇上外,其余人一概不亲厚。 自小到大,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可以说世上是与她最亲近的人了,便多有宽宥纵容。 左不过永安宫除了紫宸殿外,也不怎么与人往来。 便是有所来往,谁也不敢去挑她身边贴身丫鬟的刺。 她之前想的是过得几年,她定然是要出嫁的。 身边的人,也会与她一起出宫。 宫外不比宫内森严,便也没强拘着身边的丫头们将礼仪学的多完美。 她只对自身比较严苛,惯性的提醒自己的身份,要求自己不能坠了皇室威名。 对于身侧和别人,只要不违逆触犯规矩,她并不多去要求。 更何况灵玉并非是个愚笨的,自小也是个机灵的性子,只是在永安宫内比较放肆,到了外面也是知道收敛的。 可如今不比昔日了,她要和谢凤仪在一起,势必就会招来无数的风波。 以前宫里的人不敢和不找她麻烦,只因明白她只是个公主,是要嫁出去的。 她又有帝宠在身,性子也不算多好,宫里的人能忍便忍了,就等她嫁了。 现在她不嫁人了,指不定还要在宫内住多久,并且还拐了定给皇子的凤命女。 这满宫的人,还有几个能继续忍下去? 那么她身侧的人,以后确实不能太放松了,规矩得严明起来。 至少不能让人在明面上捏住过错,用来做筏子。 灵璧与灵玉再是她身侧的丫头,也只是奴婢。 在宫内行走时,给个冲撞的罪名按在头上,都有可能要受一遭大罪。 到时她要是为她们出头,也必须站得住脚,师出有名才是。 灵玉知道是自己的行为不矩在前,可萧长宁没有分毫的回护,还是让她有点委屈。 她咬了下唇,福身行了个礼,“婢子记下了,日后再不敢如此了。” 青黛一看她的神情和语气,就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了,不由的看了眼灵璧。 灵璧看向灵玉的眼神,有两分心疼,也有几分无奈。 怪不得两人同为大丫鬟,满宫上下都以灵璧为先,事物被灵璧管着,是因为这丫头脑子还算是个灵醒的,比灵玉强不少。 还好,有一个好教的就好。 灵玉笨,一时想不透没关系,先让灵璧去说,说不通就换茶白来。 一力降十会,在哪都是通用的。 萧长宁恰好也想到了这点,叮嘱灵璧,“日后你们再出去,最好都让茶白随你们一起。” 可惜茶白只有一个,满宫的人又太多了。 她想了下,“明日我去紫宸殿要几个有点身手的内监来,宫内有内监出去时,也跟上一个。” “不管是身份,还是身手,都能护上你们一护。” 谢凤仪对萧长宁竖了下大拇指,“这招极好。” 萧长宁要是能从紫宸殿要来人,不但代表了帝宠依旧,也能震慑住起了心思的一些人。 再者宰相门前七品官,在后宫之中一样适用,紫宸殿出来的人,就是比别的宫人金贵。 在后宫活的人,没有真正的蠢货,不会直愣愣的得罪紫宸殿出来的人的。 一箭双雕,光明正大的阳谋。 这是萧长宁的路。 所做的一切都在人眼中,直接干脆不玩阴私。 我找了紫宸殿的人来护我宫内人,你们谁要是还敢出手,就别怪我直接去打你的脸。 直白又粗暴,坦率的可爱。 谢凤仪喜欢这样的萧长宁,明亮肆意,傲骨天成。 她看了眼窗外和室内明亮的火烛,意有所指,“阿宁,天色不早了。” 她们的澡可才洗了一半,还没洗完呢。 萧长宁这会儿已经又去想龙凤佩了,听到谢凤仪的话,也看眼窗外,“也不算太晚,我是不是该去一趟紫宸殿?” 得,公主殿下想的都是正事,分毫没有想私情。 “去不去又能如何呢?”谢凤仪捻了颗果盘里的樱桃放在嘴里,酸中带着甜的味道在嘴里漫开,口感还算不错。 她便也给萧长宁拿了一个送到了嘴里,“玉佩都已经送出去了,就和咱们没关系了。” “太傅是气也好,跳脚也罢,也只能是认了。” “至于你怕他进宫找皇上,就来啊。” “他们君臣几十年了都还好好的,一直是君臣相得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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