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像是望着灭门仇人一般,咬牙切齿,满是刻骨恨意。 他整个身子不停的颤抖,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绷在身侧。 “你打不过我的。”谢凤仪扫过他蓄势待发的凶狠样子,语气依然轻轻松松。 “所以你只能自己气着了,反正誓言已成。” “别说你了,就是那群老头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呢?” “要是天地真有气运集于我身,也让我给了别人了。” “这又不像是金子,杀人越货就能抢回来。” “啧,你说,你们能怎么办呢?” “没办法啊,你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谢凤仪说到后面,语气简直是无比愉悦了。 还伸出手不嫌弃的拍了下郑文谚湿了的肩膀,“你知道的还挺多,行了,看在你知道这么多的份上,给你个能在我眼前继续犯蠢的特权。” 郑文谚看着她心情好到都在发光的脸,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哈哈哈,呵呵呵……”他似哭似笑,手松开指了指谢凤仪,“这就是世家都殷殷期盼的凤命女,哈哈哈哈哈。” “天亡我世家,我清贵士族再无回到往昔荣光的可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噗……” 笑着笑着竟是一口血吐出来,血洒长空。 在他吐血的一瞬,谢凤仪猛的往后平移出去近一丈远。 等站稳后,立即低头看自己的衣衫,见没沾上血迹,才松了口气。 接着才去看已然跪在船板上,披头散发着伏地大哭,拳头还一下一下砸着船板的郑文谚,没什么同情心的叹了一声,“到底是年轻啊,一点事都经不住。” 然后对着眸光沉沉望着这有些诡异一幕的萧长宁徇烂一笑,“阿宁你不要怕,他这是发癫儿了,身效几百年前的世家名士风流呢。” 萧长宁皱着眉看她,显然是不信她的话。 谢凤仪绕过正在痛哭哀嚎的郑文谚,“以前的风流名士,吸食了寒食散后,便披发赤足又哭又笑,这叫返璞归真,回归本我真性情。” “没想到这郑二蠢,不用吸食寒食散也能达到这效果,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萧长宁听她胡诌完,才问她,“谢氏灵誓是怎么回事。” 谢凤仪眼睛一亮,就要答话,萧长宁又加了一句,“不许轻描淡写的模糊重点。” 哎呀呀,她家萧长宁抓住重点了,不好糊弄了咯。 不过恰好她也没想瞒着,要不也不会让郑文谚发疯了。 她扬扬眉,看了眼二层的船板,手一挥,“青黛,在那里设桌,我要和阿宁上去品茗。” 随后一把搂住萧长宁胳膊,“走走走,咱们边喝边说。” 萧长宁知道她虽然看似总是胡言乱语瞎说,行事也没个正经,实则心有锦绣,拎得清的很,便随着她一起走。 路过站在一侧当空气的郑文臣,“郑三哥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来听听,世家秘辛哦。” “你过了今日,想听也没地方了。” “因为纵观世家子里,也就是我这人无所顾忌,还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敢说。” “换做别人的话,这些东西都是会带到棺材去的。” “我啊,最不喜欢藏秘密了。” “今天我心情又好,你有想问的,我会为你不吝解答哦。” 她语若珠落,笑意湛然。 郑文臣几乎没有犹豫,就抬步跟上了。 至于还在发疯的郑文谚,他扫了一眼,目光随之闪了下,没有去管。 他原本本以为,他已经将郑文谚知道的都掏干净了。 毕竟郑文谚实在是蠢得明明白白,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对于他而言简直是不要太轻松。 郑氏的一些暗地里的秘密,都被他轻而易举的套了出来。 没想到今天,郑文谚就一下让他清醒了。 他知道的那些东西,可能什么都不是。 真正的大秘密,郑文谚从来没有和他提过一个字。 至少刚才谢凤仪的那个‘谢氏灵誓’他是丁点都不知道的。 但他很感兴趣,非常的感兴趣。 世人都说,知道的多,死得越快。 可有些时候,若是知道的太少,可能比死还令人绝望呢。 遇到这对‘谢氏兄妹’可能是他此生一个绝大机遇,不论好坏他都要拼一把。 要是拼对了,他自此走上一条新的路,极有可能可以实现他的野心与抱负。 拼错了…… 不过也就此身一条命而已,他玩得起。
第48章 你可真是太好看了 船舱二楼的甲板之上,随着青黛煮茶的动作,一阵阵茶香,渐渐荡开来。 “天晴日好,河光潋滟,真是太适合文文雅雅的喝茶了。” 谢凤仪舒适的歪在青黛铺好的厚厚软垫上,头朝着萧长宁的腿一点一点的。 随时可能一个不注意,头就会砸在萧长宁腿上。 萧长宁跪坐着,背脊挺的直直的,动作优雅,比谢凤仪更加世家子。 “啊呀,要是有好心人能将那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入我口中,我想我谈兴会更浓啊。” 谢凤仪对着萧长宁不停的眨眼,眼中期待的都快能溢出来了,脸上就差写上萧长宁就是她期待的那个好心人了。 萧长宁深吸一口气,努力无视掉她惫懒又无赖的样子。 手摸着瓷杯,望着杯中升腾而起的氤氲热气似是出了神,一个眼风都不给谢凤仪。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谢凤仪毫不在意萧长宁的无视,头直接砸了下去。 她拿大梁皇位做赌,萧长宁绝不会躲开她。 下一瞬,头落在一片柔软之上。 谢凤仪躺在了萧长宁大腿上,媚眼如丝的往上看,“阿宁你可真是太好看了。” “……” 她的眼神表达的东西太多,萧长宁清咳一声,将瓷杯拿了起来,举置唇边轻啜了一口。 坐在一边的郑文臣目光放空的看向远方,不看她们一眼。 充分的用身体力行,完美展现了何为非礼勿视。 “别闹了,好好说话。”萧长宁到底是没有谢凤仪脸皮厚,放下茶杯轻拍了谢凤仪一下。 “好嘞。”谢凤仪依依不舍的坐起来,一边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去喝,一边捉住了萧长宁在桌下的手,牢牢握在了手心。 萧长宁只是象征性的往外抽了一下,意料之中的抽不动,也就没再动,任由她握着了。 见她不抗拒,谢凤仪心里欢喜,手指也不老实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萧长宁的手背。 面上却装的一脸正气,一派正襟危坐,“你们想从哪里听起?” 听到‘你们’两个字,郑文臣才将目光自河面上收了回来。 萧长宁也单刀直入,直奔核心,“你这个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里面有什么门道?” “这个说来话长。”谢凤仪空着的手一扬,将大袖覆在了膝上,准备从头开始长篇大论。 冷不防萧长宁赶在她之前幽幽的补了一句,“那就长话短说。” “好啊。”谢凤仪从善如流,“谢氏早先救过一个人,这是那个人教的。” 一句话交代了来龙去脉,短吧。 萧长宁瞪她一眼,“好好的说话。” 谢凤仪眼睛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无辜又清澈,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撒娇,“有好心人给我吃葡萄,我就能好好说话。” 郑文臣头‘嗖’一下又转开,仿佛河面上突然开出了五颜六色的奇花,让他心神都不由自主的被强烈吸引过去了。 萧长宁简直是拿她没办法,再一看她淡的几乎发白的唇色,心中长叹一声。 捻起一颗葡萄,放到了谢凤仪唇边。 谢凤仪张口,将一颗葡萄含入口中,还顺势将萧长宁手指也含了下。 萧长宁没想到她会如此胆大,心中一惊就将手抽了出来。 “真甜。”谢凤仪笑得一双眼睛都弯了起来,含含糊糊的说了句。 她话中的意有所指,让萧长宁的脸一下红了。 青黛不似郑文臣需要避讳,跪在一侧看的清楚,当即对谢凤仪投去一个崇拜的眼神。 太强了。 一看就是祸害良家妇女的好苗子。 谢凤仪坦然处之的受了自家丫头的崇敬,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还顺势擦了下萧长宁的手。 她逗弄的差不多了,也不再继续调戏了,一会不正经还行。 要是一直不正经,萧长宁就该急了。 她正了正神色,语音缓缓的开口,“天下有龙脉之地,你们该是知道的。” 河面上的奇花一瞬间它就没了,郑文臣立时将头转了回来。 “我知道,世间多有奇人能士,能寻到龙脉之地。”萧长宁一脸的平静。 “是啊,前前朝之所以玩完,不光是皇帝昏庸和残暴,也是因龙脉枯竭了,才会传承四世便亡了国。” “太祖皇帝开国后,也曾举天下奇人异能来寻龙脉来为萧家所用,从而稳固萧家江山。” “奈何天下龙脉珍稀异常,哪能轻易寻得。” “所谓奇人异能之士,也是草包居多,真有本事的没有几个。” “自然这龙脉啊,也是没寻到。” “阿宁,我说的可对?” 这等皇室极为秘密之事,被谢凤仪若茶余饭后闲聊天般娓娓道来。 萧长宁真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好。 当秘密被明白内情的说出来,也就不用再捂着瞒着了。 萧长宁颔首,“你说的没错。” “所以说啊,皇权有些时候,也是不管用的,尤其是才得了天下的皇权。” 谢凤仪笑了笑,怡然自得的又喝了口茶,也不去看萧长宁的脸色和半垂着脸,令人看不清神色的郑文臣。 “因为真正的能人,都在士族手里握着呢,哪来的真正有本事的人去为太祖寻龙脉啊。” 萧长宁沉默不语,显然是知晓的。 郑文臣也没吭声,心中却远没有面上的平静。 这些事,他分毫不知。 而很明显,郑文谚是知道的。 看来是他轻看了他的这位二哥了。 谢凤仪眉宇之间一片淡然,“知道前前朝为何才堪堪传承百年吗?是因为世家不想让他再传承下去了。” 女人的荣光和当家做主,便是发生在前前朝之时。 她们差点颠覆了这个天下,将男子彻底压得死死的。 所以世家男子得权后,便发了狠,宁愿付出巨大代价,也要颠覆了。 郑文臣听的很入神,即使萧长宁只有一句话,也让他不由自主的补充了许多东西。 “让一个自身有帝王紫气皇族消亡,首先便是要对龙脉下手。” “截断龙脉,断去龙头,锁住龙身,镇压龙尾,需要同时做到,方为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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