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联合做了这件事,让天下再起硝烟,令山河破碎。” “此举有违天和,所有参与之能人异士全部遭到了天谴,无一善终。” “世家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实力大损,不得不休养生息,无法再左右天下的帝位争夺。” “于是前朝立国后,才会打压的世家连连后退。” “不是世家善隐忍,而是不得不隐忍。” “蛰伏是有效果的,世家终究是熬了过来,大姓宗族都好好的传承了下来。” “虽然地位远不如昔日,但士族之威,依然不可小觑。” “等到他们缓过来一些后,便又开始筹谋着怎么挣回往日荣光。” “前朝末期时,他们寻到了机会,本想再次左右天下归属。” “奈何有伤天和的事做了,运势不站在世家这一边。” “世家算计输了,让本朝太祖得了天下,开国为梁。” “无奈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以龙气引真凤临于世家。” “凤命一出,世家便又有了筹码。” 萧长宁听到这里,蹙了下眉,看向谢凤仪,“你不是和我说,凤命女就是个笑话吗?” “是个笑话啊,在我看来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啊。”谢凤仪耸了耸肩,“我这不是以一个知情人的身份,站在客观的角度来叙说这件事么。” “这里面,没有我自己的主观想法和情绪。” “你如果问我的想法是什么,那就是太好笑了。” 萧长宁眉心没有展开,好不好笑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继续说。” “好。”谢凤仪点点头,在桌下的手轻捏了下萧长宁的手心,又对她一笑示意她不要这么严肃。 萧长宁面无表情的看她,趁着她一个不注意时,快速将手握了起来,不让她再有机会挠到她手心。 她家的公主殿下好可爱啊啊啊。 谢凤仪心中小人在大叫,面上依然一片平静如水,“他们筹谋算计的凤命所临之地,便是陈留谢氏之中。” “而最有可能的,也就是此刻在你们眼前的,不值一提的区区小女子我。” 郑文臣眼角狠狠抽搐了下,不值一提? 区区小女子? 她也真好意思说。 他生平就没见过如此生猛的女子!
第49章 你不会不要我吧? “当然了,这不是算出来的,是谢氏理所当然认为的。” “嫡长房,嫡长女,不做凤命女多可惜。” 谢凤仪嘴上说着可惜,眼中却有几分嘲讽,“至于谢氏灵誓那个东西,也是某位被谢氏救过的异人教给谢氏嫡脉之人的。” “说能借运,就是将自身气运借与他人。” “那个异人说每个人都是身有气运的,若是生来气运不好,可放到气运福厚之地,时日长了,也能成为身负大气运之人。” “以龙脉为引得凤命降临,也是一场借运。” “不过那个借的太大了,非一两个人能做到,需要很多的人力和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和手段。” “而陈留谢氏,便是气运加身之地,尤其是祖宅附近。” “所以阿宁你不用担心,我的气运不够。” “要是世间真有气运之说,我将灵誓用于你身,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那你呢?”萧长宁放下茶杯深深看她,“你会如何?” “不会如何啊,按照那些能人异士的话来说,你是龙女,也是身负大气运之人。” “我在将我自身气运用来福佑于你,你的气运只会更好。” “只要你让我长长久久在你身边,我自然依然会福运深厚。” 说着,她嘴一瘪,换了个委屈巴巴的神情,在桌下握着萧长宁的那只手晃了下,“阿宁,你不会不要我吧?” “绝对不行,你可以不要任何人,也不可以不要我。” 她眸子又黑又亮,无辜又依赖。 萧长宁心开始泛软,谢凤仪卖起乖来,怎么就能和糯米一模一样呢。 郑文臣的头是扭也不是,不扭也不是。 最后只能端起了茶杯低头看,仿佛清亮的茶汤里也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 萧长宁手心舒展开,反手握住她的手,“别闹。” “好,不闹。”谢凤仪将手指都放在她掌心里,对她露出一个乖乖巧巧的笑,“咱们继续说正事。” “郑二蠢的发疯,看来是深信不疑我是凤命女,我的命格之贵,一定能再将世家光芒洒遍天下。” “结果见到我发灵誓,将我自身气运都赋予你身,气急败坏之下,才会失了智。” “要不说他蠢呢,气运要是那么有用的话,世家早就给后辈人留好后手,绝不会让士族败落了。” 谢凤仪其实是很不以为然的,因为她实实在在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按照士族的说法,她是凤鸣九天的贵不可言之命,又身俱谢氏嫡枝血脉,是士族恢复往日荣耀最关键的一环。 然而事实是,她是当了皇后,士族也并未就此崛起。 所以气运之说,虚无缥缈又不能去信任。 但是呢,在九成的不信中,又有一分的没法完全说服自己。 毕竟她能逆天改命重回多年前,也不是能以常规道理解释的清的。 那就不管有没有,先给了萧长宁再说。 她的好东西,不给萧长宁又给谁呢。 如果冥冥中真有这个东西,那非常好,特别好。 要是没有呢,她也不过是结了几个印,外加损失点鲜血罢了,基本上是一点损失都没有。 萧长宁默了下,“龙脉所在之地在哪?” “岳山。”谢凤仪回答的半分不迟疑,“可惜已然被断了。” 萧长宁也不意外,岳山脚下,就是前前朝皇帝的家乡。 “他们是以什么断的龙脉?”郑文臣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好奇。 刚才谢凤仪没有细说,直接一语带过了,他那会就上了心。 悄悄在心里来来回回翻了几个个的想,还是压不下想知道的欲望。 “好问题,问到了点子上。”谢凤仪赞赏的看了眼郑文臣,“你二哥是个蠢的过分的,你是个精的过头的。” “……”这听着可不像好话。 没等他做出个什么应对来,谢凤仪已然一挥手,“我没嘲讽你的意思。” “精明点,才能活的长久,活的好。” “人啊,只有先活的下来,才能有机会得到想要的。” “像你二哥那样的,若是不肯安稳度日,迟早有一天会被他自己给蠢死。” 郑文臣在惺惺作态和展现真实嘴脸中踌躇了两息,便果断选了后者。 他举起茶杯对谢凤仪一举,“世妹说的是,臣生来不算愚笨,自是不甘于命,想要挣上一挣,看能否博出个广阔天地来。” 谢凤仪微微一笑,看向萧长宁,“你啊,和我说不若和我身边的这位说。” 郑文臣对于萧长宁也是心中多有猜测,奈何猜来猜去也摸不出萧长宁到底是何等身份。 他在昨夜里谢凤仪登船时,已然肯定一点,这位绝不是谢氏之人。 今日果然证明了他的猜想,奈何更多的,他就想不出了。 到底他被困于荥阳那个地方从未迈出过,又被郑夫人压着,很多事情都是无法知晓和接触到的。 萧长宁也知道谢凤仪是在故意搭梯子,让她收了郑文臣。 她心里有点怪异感,她不信谢凤仪不知道她对郑文臣起心思是抱着何等目的。 可谢凤仪还是站在她一侧,要帮她收人。 对比与谢凤仪对她分毫不掺假的真心,她的处处怀疑和防备,显得很小人之心,非常落了下乘。 心里转着念头,面上淡淡的扫了郑文臣一眼,“科举你若能进三甲,我会让你自臣为辰。” 她并未说是哪个字,郑文臣却不是傻子,面上显出一分震惊和意外来。 随即起身,对萧长宁施了大礼,“臣必定全力以赴。” 谢凤仪看郑文臣并未激动的失了态,面上的震惊和惊喜也是转瞬即逝,暗中点了下头。 这位,果真是个人才,稳得很。 去了京都之后有萧长宁帮扶,真的自此会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哎,希望郑氏会做人,那么衰败的还能慢一点。 若是不会做的话,她看着这位郑文臣心里可没有几分宗族之念。 哎,士族啊士族。 若是真有气运之说,士族就是气运已尽,真的到了末路了。 庶子天资聪颖到将嫡子比到了泥里去,这在之前可是太少见了。 要知道嫡庶所受的教育规格,也是云泥之别的。 结果郑文臣还能对自身科举有如此大信心,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想到这里,谢凤仪就多问了句,“你师从谁?”
第50章 你以后不许再疑心我了 郑文臣默了下,面上难得有几分窘迫之意,“臣未有师从。” 谢凤仪顿时有点同情他,又多了层敬佩。 郑夫人做的好绝啊。 时人读书习文,不管是寒门出身,还是士族子弟,到了一定年纪,都是有师从的。 尤其是世家子,更是大多数都是师从当世文气极佳的大儒。 不光是为了做好学问,还能得以结识师兄弟,形成自己的圈子。 郑夫人压着郑文臣不让他拜名师,也是想要不让他拓展人脉的意思。 没有师父精心教导,郑文臣自学都能学的名扬荥阳,真是天纵奇才。 能有这样的资质,又有向上之心,她还是欣赏的。 “等到了京都,我为你引荐寒山居士。”她笑眯眯的,语气随意自然而轻松。 仿佛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郑文臣却是震惊到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寒山居士?” 谢凤仪点头,“是啊,怎么你不愿?” 郑文臣收起激动,苦笑一声,“臣哪里是不愿,是不敢肖想如此好事能落于臣身,那可是寒山居士。” 是天下间鼎鼎有名的大儒。 “我只为你引荐,你能否拜入门下,就要靠自己本事了。” 是骡子是马,还是要见真章的。 郑文臣若是能入了寒山居士的眼,就代表他的文采是极好的。 未来入了朝,文采和他行事手段配合着一点点走上去,也许真的能到一个极高的高度也说不定。 “臣谢过世妹提携看重。”郑文臣又对着谢凤仪一拜。 谢凤仪安坐如仪着受了他的礼,又得了青黛的眼神暗示,目光一转扫到了正从漕运官船上往这边船上走来的石通判,唇角顿时一翘,这也是个妙人。 她收回目光,当做未看到石通判过来,又去看郑文臣,“现在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那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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