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拉住了她,对她轻摇了摇头。 她这么逗谢曦,别看现在谢曦波澜不惊,神容平静的。 心里小账本肯定已经给她记了一笔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和她好好算上一算。 谢凤仪乖乖收了手,不再故意使坏心了,这饭才算是好好的吃完了。 谢曜后来一句话都没说,低眉顺眼的闷头吃饭。 吃完后,先看了眼谢曦脸色,想想他这会心情好不好。 一眼看去,谢曦还是万年不变的温雅浅笑脸。 谢曜无声的叹了口气,又扭头去看谢凤仪。 谢凤仪脸色倒是好看的很,正在和公主两个眉来眼去的,表情也丰富的很。 谢曜想等着谢曦走了,再和谢凤仪说点话。 结果饭都吃完了,谢曦并没有走的意思。 谢曜就给谢凤仪打眼色,示意她离了这里,换个地方说话。 谢凤仪心里对他的气儿还没消呢,根本不想理会他。 谢曜又去看萧长宁,眼中满是友好。 萧长宁想了下,决定卖个好给谢曜。 她拉了下谢凤仪的手,眼神往谢曜身上飘了下。 谢凤仪不给谢曜面子,却不会不给萧长宁面子。 她拉着萧长宁起身,看了眼谢曜,“你跟我来。” “诶,来了。”谢曜快速起身,颠颠跟着去了。 谢曦望着三人都走了,才起身也离开了。 “明早,我要看到给大小姐做芫荽饼配芫荽汤的摆到她面前。” 清空对碧海挤挤眼,大声应了下来。 谢凤仪浑然还不知道明早会迎来兄长的报复,她走到外面庑廊下停住,“你有什么事?” 她的语气并不太好,谢曜分毫不在意,也不和她扭捏,开口直奔主题,“我派人去了琴川查陈氏的底儿。” “可陈家的人已经快要到京都了,我想想个法子将他们都阻在京都之外。” “但思来想去,都没有太合适的。” “你素来主意多,我想让你帮我想个较为妥当的。” 这个话题,谢凤仪还是有点兴趣的。 “先说说你不合适的想法都是什么?” 或许她给完善一下,就变得合适了呢。 “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想法,就是想找他们的故交前去,装成不期而遇,盛情邀请他们在京外的地方玩一玩。” “……”这是什么笨方法啊,对待情敌要这么客气? “你这个不成。”谢凤仪面无表情的看向他,“打断腿,找人偷他们所有细软盘缠和让人把他们掳去扣下你选一个吧。” 谢曜:“……” 这也太粗暴和蛮横了,人家是来议亲的,又不是来找事的。 他们这么对人家,有点不太合适。 “阿欢,你和陈家有仇?” 谢曜还是了解自家这位妹妹的,虽说是堂妹,实际上也和亲妹妹没有任何差别。 他甚至喜欢谢凤仪多过亲妹妹谢昭许多。 因为谢凤仪看向他的眼神里,永远没有轻视和看不起。 谢凤仪也不觉得他是废物,不管对他客气还是不客气,从不和他见外和生分。 再看亲妹妹,以前每次见了他就是要他上进,让他努力。 后来就成了嫌弃和丢人,处处拿他与长兄谢曦相比。 比来比去,谢昭就更加看不上他了。 他一颗心逐渐也冷了下来,偶尔回去陈留,和谢凤仪在一起的时间比谢昭要多很多。 谢凤仪偶尔也是嫌弃他的,却又是另一种不同的嫌弃。 详细的他说不上来,但他清楚的明白,谢凤仪的嫌弃是一种他并不觉得会难堪的嫌弃。 在一块的时间多了,自然也就互相很是了解了。 谢凤仪并不是个心肠狠毒的姑娘,她虽然性格不羁,却不会主动去伤害他人。 除非是对方惹了她,她才会出手。 “有啊。”谢凤仪想到以前阮诗蕴在陈家的遭遇,眼角眉梢就都挂满了冰霜。 “我和他们仇还不小呢,虽说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但也到了看他们看过我就难受的地步。” “二哥,对他们你不用留情,对情敌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如果你们位置互换一下,依着陈家的德行,他们可不会和你讲什么道义。” 谢曜瞄了瞄谢凤仪的脸色,看来陈家真将他们家大姑娘得罪的不轻。 瞅瞅这小脸儿绷得,一丝笑模样都没了,眼底也是一片冷意。 “成,我心里有数了。”他对着谢凤仪笑了下,“既然他们得罪了你,我下手可就不用讲什么道义了。” 对于谢曜的转变,谢凤仪还是较为满意的,对他语气我好了些,“行,我等着看你大显身手。” “不说别的,阿蕴她自己也一点不想嫁出去那么远。” “你把陈家打发了,还能去阿蕴面前刷点好感分。” “她本来也不讨厌你,有了这件事加成,你再多表现表现,还真有可能让她多看你几眼。” 她说的所有话里,谢曜的重点全放在了阮诗蕴不愿意远嫁上。 “阿欢,你的意思是说,阿蕴心里不喜欢那个陈家公子是吗?”
第204章 你是怎么问出口的? 谢凤仪满脸的无语凝噎,“谢曜,真就是我说你是个傻子,你就真的成了傻子是不是?” “这种白痴愚蠢的话,你是怎么问出口的?” “琴川离着京都距离遥远,阿蕴与那陈家公子也从未见过面,哪来的喜欢不喜欢。” “她同意议亲,也是父母之命,和她本身情感一分关系都没有。” 谢曜被谢凤仪给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也没有生气,只是憨憨的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想着琴川陈家和阮家离着这么远,还能来往议亲,两家之前必定是故交或是通家之好。” “如此关系的人家,小辈儿之间有来往,也实属正常。” “若是幼年也见过的话,关系又会更亲近两分。” “就比方前段时日陇西李氏有一位才成婚的世兄,他娶的便是与他外公家是通家之好的姑娘,两人也是有着千里相隔之远。” “他也只是在八九岁时见过姑娘一面,在一处玩了三五日,之后书信往来便未断过。” “后来家中说要给那位世兄议亲时,那位世兄便去信给了那姑娘,说了此事的同时也间接隐晦的表了白。” “姑娘回应时,也大胆的承认了对他是心慕的。” “那位世兄接到信后,便去找了家中长辈去了姑娘家提亲。” “三书六礼,重礼为聘,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成亲时我去了,新嫁娘拜堂时喜扇挡住了脸,看不清长相。” “但一双眼睛很是明亮,看向李家世兄的眼中是遮不住的满满倾慕与欢喜。” “在你与我说与阮家议亲的是琴川陈氏时,我想着要是阮家和陈家也是这种关系的话,阿蕴会不会也如同那位姑娘般与陈家公子是相识的。” 听完谢曜的解释后,谢凤仪斜着眼看他,“那我问你,假设阿蕴和陈家那个小子就是你刚说的这种情况,你要怎么做?” “我会去查这个人,要将人品性情都要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谢曜该是想过这个可能,几乎没有过多的思考,回答起来也很流畅,“要是这人是可堪托付的良人,又是阿蕴所心仪的,我会祝福她。” “她是个再好不过的姑娘,若她所嫁之人是她所期盼能携手白首的夫婿。” “未来也能够欢欢喜喜的过日子的话,我会在心底愿她此生都能如此顺遂喜乐,并且永远也不会去干扰她。” 谢凤仪闻言沉思了半响,她相信谢曜说的每个字都是真心话。 谢曜这人在外面大多人甚至是许多谢氏人眼中看来,是烂泥扶不上墙,是谢氏的笑话,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一分可取之处。 但真正了解他,愿意用友好和不带任何批判性的眼光去看他的话,会发现他是个至善至诚至真之人。 内心是柔软的,行事是光明的,为人是坦荡的。 他能朗阔的接受自己的不出色和平庸,也并不为他人嘲笑他的声音而折磨自己和自怨自艾。 他这辈子所有的自卑,都用在了阮诗蕴身上。 不敢靠近,无胆说爱,觉得自己配不上在他眼中处处都好的姑娘。 但爱是始终存在的,不会因为没有诉诸于口就减少和消失。 那么上辈子如果阮诗蕴和陈家议亲,谢曜也不会一分动作都没有。 他现在能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回来第一时间想到立时派人去在琴川查陈氏,没道理前世不会去。 既然去了,阮诗蕴还是一分风波没有的嫁了。 那么这件事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就是他派去的人该是没查出什么。 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太大,谢曜再怎么说也是谢氏这一代唯二的嫡子,能放在他身侧听用的人绝不会是草包,没理由去一趟什么异常都查不出。 第二个可能便是有人抹去了所查回的真正结果,给了他一个虚假的。 于是他以为陈家是不错的人家,便亲眼看着阮诗蕴出嫁。 随后他回到陈留,在杨氏以命威逼之下娶了孔氏女。 两人处处不和,活活一对怨偶。 王氏一开始还镇着孔氏女,会去管束她,不让她太过分行事。 因为谢曜和他们兄妹关系一直很好,在谢昭和箫韶言有了私情要嫁入宫中时,谢曜还去怒斥了谢昭,亲口说自此斩断兄妹之情,再不认谢昭为妹。 对于纵容着谢昭的谢之乔,他也没了往日的尊敬和孝顺。 立场坚定的站在了谢凤仪这边,坚决不原谅和谢之乔和谢昭。 他的作为落在王氏眼里,在他回了陈留后,自然对他多有看顾。 但王氏后来见两人一点都没有在一处好好过日子的意思,看对方就和看累世的仇人般没什么区别。 她看着也腻烦了,索性也丢开手去让他们自行闹去了,只盯着不闹出大篓子就成了。 再后来过了几年,被陈家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阮诗蕴回了京都。 阮诗蕴回京之后,得了消息的谢曜也悄然入了一次京,也是那次她知道了谢曜对阮诗蕴的心意。 他在京都并没有待多久,急匆匆的而来,去见了阮诗蕴一面后就回了陈留。 回去没多久便患了病,这一病再也没能起来。 在缠绵病榻了很久时日后,人就去了。 王氏给她来的信上说谢曜走时形销骨立,整个人瘦成了一把骨头,一丝往昔的样子都找不出了。 人咽气了后,将提前准备好的寿衣套上去时,衣服空荡的令人鼻酸。 王氏还说,谢曜在回去陈留后,再没有与杨氏说过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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