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箫韶言自然会无比生气。 若是这样说来的话,箫韶言对谢凤仪的心思并非是她们以为的那般了。 萧长宁回想了下梦里她看到谢凤仪吐血倒地而亡时,箫韶言的神情。 她那时没有在意,眼中只剩下了谢凤仪一人。 此时去回想时,也想不起太多。 好像是极度的震惊? 她实在是想不起了。 不过…… 萧长宁看了眼谢凤仪娇美的侧脸,已经不重要了。 有心也好,无心也罢,都是前尘往事了。 箫韶言这辈子是丁点的机会也没有的。 灵璧去了好一会,才将阮诗蕴给带来。 阮诗蕴神色上倒是没有惊慌之色,见了萧长宁就要礼数周到的见礼,谢凤仪一把将她拉到身侧坐下。 “我二哥他发什么疯了?能让你这个时间来入宫找我。” 这会日头都已经西斜了,眼瞅着就要日暮,阮诗蕴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若是不着急的话,不会这时选择入宫。 “他确实发疯了。”阮诗蕴俏脸绷的紧紧的,“他来时身上有好大的酒气,见了我先是连声道歉。” “接着就说听你说起,我快要定亲了,问我是否有这事儿。” “我说有,他站在原地好一会没说话。” “然后就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说他心悦于我,让我不要嫁给别人。” “他说他明日就会上门来提亲,让我千万别今天着急就和别人定亲。” “他说这话说的很突兀,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若是如此便也罢了,他并未是将我约到外面,而是登了我家的府门。” “他又是谢氏嫡子,身份在那摆着,家中能出来待客的都在。” “他与我说话时,我都未能来得及将他带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人说话的地方。” “是以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被我家人听到了。” “当时家里人都惊呆了,我心也乱了乱。” “我缓了几息,才强行镇静下来想要说几句圆场的话。” “可还没等我说呢,他人往前一倾,一头栽倒在我身上,彻底醉的不省人事了。” “我家人将他拉起来后,我说要将他送回到太傅府。” “我兄长却未同意,将人给留在了我家,安排在了客房中。” “那样的情形下,我实在是无法在家中再待下去了。” “思来想去,除了来找你,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了。” 阮诗蕴大概是一路过来时,已经将心绪捋平了,此时说起话来怒意并不甚明显。 可她的脸色,却很不好看。 听完了过程的谢凤仪和萧长宁也很诧异,尤其是谢凤仪,手都在扶额。 谢曜这真的是酒壮怂人胆,话是说出来了,同时也给阮诗蕴惹了大麻烦了。 勇气是有了,但并不值得夸奖,还该削他一顿才是。 阮诗蕴作为一个姑娘家的名节他是想也没想啊。 可事到如今,不管是打也好骂也罢,都要往后暂时放一放。 最为重要的是处理这件事。 “阿蕴,我要先给你道个歉。”谢凤仪决定对阮诗蕴坦诚,“这件事里有我的责任,我对我二哥这次的行为推波助澜了。” 她将昨天的事,大概给说了下。 阮诗蕴神色起了细微的变化,却没有说话。 谢凤仪也没有非要等她先开口,而是继续往下说,“阿蕴,抛却他的鲁莽之外,你对他的话有没有什么想法?” “你与他也是自幼相识,互相之间也是有所了解的。” “对于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大抵是有数的。” “他爱慕你,已然不是一日两日了。” “他对你的表白,绝对是他心底最为真实的实话。” “不想你与别人定亲嫁与他人,也是他的真心话。” “当然了,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作为他的妹妹,我会希望他能娶到喜欢的姑娘。” “可除此之外,我还是你的闺中好友,还说要为你挑一个好夫婿。” “那么你的意愿就自然是最重要的,不论你将来嫁给谁,我都希望你是嫁与了良人,能够一生幸福。” 阮诗蕴严肃的神色再也绷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阿欢,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你不知道,我这一路过来,真的很怕见了你后,你会极力撮合我与你二哥。” “那样我会伤心的。” 神色软下来的阮诗蕴语气中有了几分哽咽,“家人不在意我的想法和脸面我已经很难过了,如果连你也是如此的话,我真不知道我该如何了。” “我怎么会那样呢。”谢凤仪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我是站在你这一头的。” “你这么好,看不上谢曜也是应当的。” “婚事是结两姓之好,也是结两人的后半生。” “只要你不愿意,也对我二哥今日的行为无法谅解,我保证此后谢曜再也无法出现在你身前。” 谢凤仪没有在说笑,谢曜这么干,换做是她的话,没当场给他打个半死不活都算是便宜他了。 阮诗蕴的脾气已然是很好了。
第187章 你们之前真的没有仇怨吗? 阮诗蕴默了一会,将情绪彻底稳住了后才低着声儿道:“现在最紧要的,是得先解决这件事。” “我看我家人的意思,怕是两头都想先抓着。” 她说着,有些难堪的垂下脸,“陈氏的人不日就要到京中了,你二哥又闹了这么一出。” “我兄长非但没有动怒将他打出去,还好生安顿在我家了。” “他大抵是想要等我爹回来了,好好算计算计到底将我许给谁才是最有利的。” “我现在哪里还是什么娇贵的世家女儿啊,我只是一件被他们待价而沽的物品罢了。” “阿欢,我有点恶心。” “我站在宫门等着时,我一直都在想这件事。” “想来想去,我是越想越心灰意冷。” “我甚至在想要不去当个居士吧,谁也不嫁了,做个方外之人去得了。” “你这个想法还是快些打消了。”谢凤仪哪里能让阮诗蕴有这种想法。 她伸过手去放在阮诗蕴的下巴上,一点点让她将头抬起来,“这么俏丽可人的姑娘,日日穿着灰扑扑的道袍哪里能成。” “你若是真心如止水,不再眷恋红尘也就罢了。” “明明是个最喜爱世俗烟火气的人,就该好好做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人间富贵花。” “我可不允你去那般折腾你自己,你自己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呢。” “听话,别慌,有我和阿宁在呢,要是连你家人和谢曜还有那陈氏都压不住,我们都得羞愧而死。” 萧长宁闻声也出言道:“我们帮你做主,必定会让你嫁个处处妥当的良人。” 阮诗蕴大大的眼睛中很快漫上了泪水,她将脸别开到一侧,将帕子拿出来遮住口,哭的克制且无声息。 谢凤仪轻拍着她肩膀,没有将人再转过来。 阮诗蕴看似软和随性,实则内里也是有自己骨气的。 即使在此时,也不愿在她们面前彻底失了仪态,不想让好友看到她的眼泪。 谢凤仪能理解,也尊重。 阮诗蕴哭了一会子,再转过头来时,除了眼眶微红外,压根看不出她有哭过的痕迹。 而她的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 这便是士族的女儿,纵然情绪崩溃也不会彻底失了风度。 哭是避着人哭,笑是对所有人笑,再多的伤心也不会尽数展现于面上。 傲气也从不流于表面,而是刻在骨子内。 然而如今的世家女,已然没有几个能做到了。 谢曜别的做不好,眼光倒是真的好,一眼挑中的就是块上佳璞玉。 奈何他实在是不懂如何正确行事,就照他这么胡闹下去,别说抱得美人归了。 美人见了他不在他身上捅上十个八个的窟窿,都是美人性子大度不愿与他多计较。 “今晚你就别回去了,明早我陪你一同出宫去见你家人。” “不就是个国子监祭酒么,还值当卖女儿?” “你爹在国子监待了那么多年,不管学识和资历都能担得起来。” “他根本用不上蹿下跳,按照你与我的交情,托你与我说上一声,难不能我还能不帮不成?” “明日我亲去告诉他,只要他老老实实的,等老祭酒退了,我保他升上去。” “作为交换条件,你的婚事他也别再插手。” “他只需好好给你备好嫁妆,等日后风光送你出门便是。” 阮诗蕴安静的听完谢凤仪的话后,才又轻声开口,“我爹并不知道你与我的交情很好。” “我娘说他若是知道了,心思必定会大。” “他的才学与见识,只适合呆在国子监那种相互算计不多的地方。” “他若是知道了咱们的交情,从而起了心思多钻营的话,最后非但不会为家里带来光耀,反倒会为家里招来祸。” “我也不想与你的私交里掺杂进别的,只想单纯和你这个人以友论交,而不是你身后的谢氏。” “是以这些年,他始终不晓得咱们是有所往来的,我娘都瞒下了。” “你从陈留给我送来的东西,也被我娘安到了别人头上糊弄过去了。” “我爹又不甚关心后宅,自然发现不了。” “如果他要早知道咱们的交好,怕是早就去贴曦哥哥了。” “所以昨日你送我回去时,他们才会那么惊诧和热情。” “等我进了家后,还问了我许多,我看的憋气,便找了理由搪塞过去了。” “明日你要是去为我撑腰的话,我爹怕是能兴奋的找不到北去。” 谢凤仪这才知道内里有这番内情,她还在奇怪呢。 阮致文那么官儿迷,为了能保证稳妥升个官,连琴川陈氏都愿巴上一巴。 谢氏不比那陈氏能力大得多,且以她和阮诗蕴这些年的交情来看,怎么也比那陈氏要来的亲厚的多。 阮致文竟然会舍了抱谢氏大腿而去巴结陈氏,令她在心里很是惊奇好一会,还猜测着阮致文脑子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 现在谜底揭开了,不是阮致文脑子有问题,是阮诗蕴母女压根没给她上赶着抱大腿的机会。 “这也就是你爹,为着你我不光不能发火,还得允诺给他升官。” “换做别人,你看我把不把人给扔到最苦寒的地方清醒清醒去。” “哎,人生在世,就是这么的无奈。” 谢凤仪一脸的惆怅,“不过还好你爹就是官迷儿,还很有些重男轻女,对你也比较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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