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女人手中忽然又多出一柄剑,竟是两手能使出不同的剑招,且一点也不见灵力凝滞,只看这左右手同操的熟练程度,鹤景霜就知道她的剑道修为高出自己一截。 不过鹤景霜现在可不是只会用剑,她挥剑硬生生将人挑开,体内灵力激荡,足下宽阔的河面被引出六道水龙卷,怒吼着向敌人袭去。 那人脚下步伐轻点,如落叶随风而起一般,在六道水龙卷的攻势下滴水不沾,虽然被鹤景霜拉开距离,但明显游刃有余,好似已经将鹤景霜视作掌中之物,怎么逃都逃不出去。 “当真不好奇?堂堂闻霜剑尊为何会对你青睐有加,又为何把你当成心肝宝贝疼爱,甚至将自己的剑交由你使用。” 鹤景霜一怔,念霜剑竟然就是白时念的闻霜剑?! “哪儿来的疯女人,你且看清楚了,我手中佩剑乃自己亲手炼制,和你口中所谓闻霜剑尊并无半点关系!” 此话一出,鹤景霜看得分明,那人面上闪过疑惑,趁着她分神的机会,鹤景霜立刻招出九柄灵剑,挥手射出,在空中组成“品”字剑阵,直向她攻去。 “我不过一散修,可不是你口中说的玄剑门剑尊的徒弟,犯癔症也该有个限度,爆!” “轰轰轰!” 九柄灵剑,三三连爆,法器自爆的威力并非轻易能够招架的,就连鹤景霜本人也被爆风轰得向后飞了近一里地。 可是在这爆炸的中心,直面九发爆炸的女人气息却并不如鹤景霜所料,不仅没有虚弱,反而变强了,就好像她撕下了自己的伪装,或许她并非表现出的元婴初期。 鹤景霜面色突变,半年时间从筑基初期到元婴初期已经够离谱了,结果这人竟然还在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有没有搞错,就算是合体期大能转的邪修也要遵守修仙基本法好不好! 鹤景霜会傻傻地等在原地?怎么可能! 见对方气息忽然暴增,鹤景霜是疯了才留在这里看对方表演,在察觉到敌人的气息随灵力风暴减弱而增强的那一瞬间,她便以最快的速度绕过爆炸中心,向河的下游飞去。这时候鹤景霜哪里还能关心别的,白时念只会抓她,可这女人分明就是要她的命! 如果这人是元婴初期,甚至元婴中期,鹤景霜都有自信应对,但怕就怕她实力不止于此,拖下去反而只会让她在两边都失去主动权。 虽然很不甘心,可是鹤景霜现在只能依靠白时念了,最好的预期是这女人发现她要去找白时念,自己离开,而白时念直接被她的灵力波动吸引过去,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但如果,如果白时念发现她……可恶,就算是那样也只能怪她自己实力不如人,打不过还跑不掉。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被白时念带回去……鹤景霜心头一哽,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别人的感情上是最愚蠢的做法,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到。 从没有遇过真正危险的鹤景霜在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更渴望强大的力量,对真正的强者来说,元婴期也只是大一点的蝼蚁,更别说白时念还是立于世界顶端的渡劫大能。 连后面那个邪修都打不过,她还要怎么直面白时念本人! “呼,这种灵力波动,不会错,你果然就是闻霜,可你怎么会用灵剑自爆当攻击手段呢,不应该,不可能啊。”等爆炸溅起的水浪落下,便可以看到,身处爆炸中心的女人身上显得十分狼狈,但她表情却只是有些疑惑,她喃喃自语,再抬眼看,刚才的红衣女子竟是已经飞得不见踪影了。 被炸得衣发凌乱的女人疑惑地向后方看去,感觉到熟悉的灵力波动,忽然间面色一变:“该死,白时念追过来了。” “这疯子怎么阴魂不散!罢了,就先放过小阿霜吧,噗——该死,白时念就在身后,别扯我后腿,你就这么爱她吗!”女人忽然面色平静地喷出一大口血来,如果鹤景霜早知道她其实外强中干,绝对不会扭头就跑,哪怕拼着重伤也会在这里和敌人继续战斗下去。 可惜,鹤景霜敏锐的感知能力让她高估了敌人的能力,这才叫她感应到敌人的气息暴增时仓皇逃开。 “咦,那女人怎么好像没有追过来。”鹤景霜飞着飞着,发现后头没有动静,心生疑惑便停了下来,此时她已经飞出好长一段距离,似乎已经脱离危险。 卧槽,不会是因为白时念已经瞬移过去了吧,鹤景霜咽了咽口水,她生怕自己被白时念发现,立刻便想再潜入河中,试图用河宵教她的河蚌族秘法在河底淤泥中装死物,躲过这一场劫难。 鹤景霜才刚向下做出飞行的动作,便有一道声音在她背后幽幽响起:“阿霜,你还想去哪儿?” 鹤景霜眼睛睁圆,身体下意识僵住,多年来听从师尊话语的本能让她停下,可鹤景霜却咬着牙,硬生生顶着莫大压力想要继续往下飞。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被一股极强的威势压得动弹不得,别说飞走,周围的空间都似乎被身后人放出的气势冻住,鹤景霜体内的灵力都要转不动了。 可是鹤景霜会对白时念认输?她宁死也不愿! 鹤景霜将牙关咬得咔咔作响,憋在心里的那股怨气逼着她冷声道:“你认错人了。” “今日真是晦气,一而再再而三有人将我认作他人,可惜,那所谓的阿霜早就死了。” “……阿霜,对不起,是我做错了,回来吧,好吗?” 听到心心念念想要的道歉,鹤景霜却一点也不开心,她甚至更愤怒了,这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究竟在为何事难过,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失望,就只是想用这种好话哄她回去。 如果她拒绝,会得到怎样的结果?鹤景霜用头发丝想都知道,她会被抓回去关起来,关在这个偏执狂身边,白时念根本不在乎她的想法! 如果白时念在乎,就不会瞒她这么多年,从心魔到分神,所有人都在骗她!说不定就连宗门很多前辈都帮着白时念一起骗她,什么小师妹,全部都是骗子! 如果一开始白时念就让她知道一切,告诉她真相,不就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事吗! “你认错了,”鹤景霜强行忍住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闭着眼睛冷笑,“什么阿霜,早就死了,反正不是我。” “实力不如人,我认命,要杀要剐随便你。” 身后人没再说话,鹤景霜死死咬着牙,想着当时的痛苦,想着发现自己被欺骗的绝望,想着曾经无数个夜晚的失落和难过,白时念想用区区一句“对不起”抹平一切,她想得也太美了! 明明,如果白时念最开始就告诉她真相的话,她根本、她不还是会爱上她吗! 如果白时念从一开始就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又怎么会嫉妒那个被宠坏的闻霜剑剑灵,如果白时念的心魔不骗她,不故意误导她,她当时也不会情绪应激,就不会刺激得白时念失控了。 可是在感觉到微凉的手抚上自己脸颊的那一刻,紧紧闭着眼的鹤景霜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压在她心里的那些沉重情绪好像全都坠在了胃里,让她反应极其激烈地拍开白时念的手。 “滚!别碰我!” 鹤景霜用力挠着自己被碰到的那半边脸颊,坚硬的指甲在白皙的脸上刮出好多道红痕,她不肯去看白时念的表情,只是神经质地想用疼痛掩去脸上残留的触感。 明明是很喜欢的抚摸,明明那么舒服,为什么让她那么舒服的人是这个根本不在乎她想法的女人,她一点也不想要! “别这样,阿霜,不要伤害自己,我不碰你,不碰了……” 鹤景霜抬头想要瞪她,可是她却看到自己曾以为的最强大最无所不能的师尊,正看着她悲伤地流泪,不是白发赤瞳,是黑发黑眸的,是她最熟悉的师尊。 又不是她疼,她哭什么啊。鹤景霜颤抖着移开眼睛,她用手遮住脸上的红痕,下意识就往后退,她不想看到这人流泪的样子,更不想看到那些因她落下的泪水。 然后鹤景霜就莫名其妙地撞到另一个女人的怀里,这女人和她眼前流泪的白时念有着相同的面容,完全一样的身形,截然不同的发色,还有同样含着悲伤的赤红色眼眸。 鹤景霜被吓得往另一边退了几步,却又被一身青衣的女人搂着腰抱住:“阿霜,你刚才已经认出我来了,是不是?” 忽然间响起的声音让鹤景霜身体一抖,她拼了命地想要挣脱开,可力量远远不够,鹤景霜分外紧张地动了动喉咙,只觉得嘴里干涩得要命。 现在的状况也简直要了她的命! 怎么会有三个白时念,她们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这下真的要糟啊! “阿霜,对不起,我不该装作他人身份故意接近你,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身后的女人抵在鹤景霜肩上,几乎是对着她的耳朵说话,如此亲密的姿势和距离让鹤景霜浑身上下都僵硬得像铁一样,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耳后,鹤景霜大脑一空,什么反应都没了。 “放开她,她不喜欢。” 白衣黑发的女人怒视这边,眼里还在无声无息的流泪,鹤景霜下意识看过去,又像被火烫了似的移开视线,可另一边白发赤眸的女人却对她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 “对不起,阿霜,是我的私心伤了你,我不该装系统骗你。” 鹤景霜终于忍不住了,她心里积攒的那些怨气怒气一股脑从眼睛里涌出来,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去,带着她想说很久却一直说不出口,也没办法对白时念说出来的话从嘴里跳出来。 “你,你们凭什么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你想让我做的事我不是都做了吗,只要是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啊。”鹤景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抽噎着,眼前一片模糊,她觉得头好痛,她用力地从身后的女人怀里挣脱出来。 “为什么要装系统骗我,还编出那些剧情,吓唬我很有意思吗,我都说过好几遍了,不要骗我,可是你从来没把我的话当真过,你是不是还觉得我真傻,真是天真好骗,明明发现不对劲还愿意相信你的鬼话。” “你看到我难过地哭出来的时候,看到我被白时念强占的时候,就没想过我有多心痛吗!” “你只想利用我占据白时念的身体,根本没有在乎过我的想法,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面前,滚!” 白发女人的赤色眸子心虚地不敢和鹤景霜对视,鹤景霜抹了抹眼泪,冷笑着转身看向青衣的女人: “还有你,装外人,故意用我会喜欢的人设接近我,还逼迫景容一起骗我,和我当笔友?你写的那些经历都是多少年前发生的事啊,你说的游历伙伴不会还是你最爱最在乎的剑灵吧,呵呵,真让人恶心。” “我还以为、我以为真的遇上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姐姐,可是你的说话口吻,你的所谓喜好,全都是仗着对我的了解,故意编出来的,彻头彻尾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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