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裳似乎是感觉到浴池中有风,整个人没进水里。 陶初一找不到人了,拼命扒着寻找。仙女姐姐不见了?不见了! 正当她要跳下去找人时,南宫云裳突然从水里钻出来,掀起大片水花,四周涟漪荡漾。 陶初一停止动作,仙女姐姐又回来了。 再次出水面,南宫云裳确定浴池中有风,这里没有窗子,按理说是不会有风的。她靠到池边,让池水漫过肩头。 “谁?” 仙女姐姐在找她了? 陶初一好开心,原本以为仙女姐姐会不同意自己和她一起沐浴,没想到会主动找她。 “公主殿下!我在这里!” 顶子上的屋瓦被她掀开半个窟窿,刚好够她一个人跳下去。 扑通一声,陶初一落进水池,水花四溅。 南宫云裳惊叫出声,“来人!” “公主殿下,初一和你一起沐浴好不好?” 陶初一顶着张人畜无害的俊俏脸庞游过来。 南宫云裳看清来人,愣了一下。 就在这功夫,侍卫已经集中到浴池外。樱红在门口扬声道,“公主,可需要奴婢进去。” 南宫云裳强行压下惊魂,找回冷静。 “不用,本宫不小心滑倒了,没摔着哪里。” 待屋外侍卫散开,浴池中的两个人都跟着松口气。 “陶初一,你竟然偷看本宫沐浴!” 南宫云裳咬牙切齿的说道。 陶初一赶紧解释,“我不是,我……我想和你一起洗。” “滚出去!” “哦。” 陶初一湿漉漉的爬出浴池,待南宫云裳穿戴整齐,她被勒令回去换身干净衣服。 浴池屋顶露个大窟窿,南宫云裳打发小厮去修缮,谁也不敢想,谁也不敢问。 换完衣裳回来,陶初一规规矩矩跪到门口。两个丫鬟陪着她,本来也要跪着,她不同意,非要自己一个人跪。丫鬟们拗不过她,只好陪站。 “公子,您说您好好的,非要偷看公主做什么?” 溪婵俯身,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劝导。 陶初一还没有知道自己的过错,开口就道,“我和她一样,怎么不可以一起沐浴?” 溪婵轻叹,“公子啊,您现在是公子,和公主不一样。您忘了老爷嘱咐过什么?” 当头一棒,陶初一猛然想起来陶寺卿说的话。她会被老妖怪抓走的。 屋子里,南宫云裳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端着茶杯,脸色不是很好看。 旁边伺候的樱红察其言观其色,帮忙添茶。 “公主,驸马已经跪一个时辰了,天寒地冻的,奴婢觉着差不多了。” 闻言,南宫云裳挑眉,“你觉得?” 樱红赶忙低头不语,不在这时候惹祸上身。 门外的陶初一跪累了,也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开始高声认错。 “公主殿下,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犯了。” “公主殿下,我错了!” “我错了!我不该偷看你沐浴!” 她喊的人尽皆知,守卫赶忙低头,大气不敢喘。 南宫云裳脸色愈发阴沉,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滚进来!” 陶初一很听话,说滚就滚。只见她双腿一盘,两手抱住腿,就这么咕噜进来了。 其他人退下,屋子里只余下她们二人。 陶初一滚啊滚,来到南宫云裳身边,重新跪好。 “公主殿下!” 南宫云裳看她就来气,抬手揪住她的耳朵,使劲儿拽。 “以后再敢犯同样的错误,本宫就把你耳朵揪下来,眼睛毒瞎了。记住了吗?” 闻言,陶初一就要哭,可仙女姐姐凶巴巴瞪着她,想哭不能哭,只好咽回去。 “知道了。” “嗯。” 南宫云裳松开她,继续端起茶杯,不再理会她。 陶初一赔着笑脸,变成在屋子里跪着。 同一时间,大理寺又迎来棘手的案子,这回报案的人是大理寺内部官员。 由于涉及内部,陶寺卿一大早就来到公主府禀报。 被害人是付寺丞的妻子,发现人死的时候是昨日傍晚。昨日付寺丞在大理寺忙着手里的卷宗,直到天黑才回府。回府不见夫人,听闻仆从禀报夫人身体不适,自晌午就没有出过房间,并且不让底下人打扰。等到付寺丞再回房,发现人已经死了。 “仵作验尸,付夫人死亡时间是晌午后。人躺在地上,后脑撞到桌角,有个血窟窿。” 南宫云裳蹙眉,她接管大理寺没多久,内部官员就发生案子了。 “按照仵作所言应该是意外身亡?” 陶寺卿却摇头,“现在下定论尚早。只是大理寺内部官员涉案,今年皇商的竞选权,公主可能赶不上了。” 自南宫蓉入牢,她手上的皇商协办权就空了出来,各方都在争这份美差,但前提是要自己管辖的区域不出事端。如果是外案还好说,内部的案子,她便脱不开身了。 “查案要紧,至于皇商协办权,谁想要便去要,不急于一时。” 南宫云裳起身的功夫,陶初一也跟着跑过来。 “公主殿下去哪里?” “本宫去一趟付府。” 南宫云裳无奈道,“你在府里,不要淘气。” 陶初一抿紧双唇,抓住她的袖口不肯撒手。 “我也去!” “初一,不要妨碍公主。” 陶寺卿在旁提醒道,生怕她惹公主生气,在公主府的日子不好过。 陶初一可看不出自家老爹的弯弯绕绕,只知道抓住仙女姐姐。她就要跟着去,不让她去,她就偷偷跟着。
第17章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南宫云裳让了一步,准许她随同,但不能乱跑惹是生非。 几人直奔付寺丞的府上,大门前悬挂白绸,连灯笼都换成白色。府中丫鬟小厮都跪在院子里,低头哭泣。 “都给我哭!谁不哭,我就打死他!” 付寺丞发了疯似的,手里拿着棍子,在仆从面前乱舞。 陶寺卿皱眉道,“公主驾到,付寺丞还不接驾?” 付寺丞如梦初醒,抬头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入了付府,手里的木棍登时掉到地上。 “下官参见公主殿下!参见驸马!见过寺卿!” 陶寺卿面色不是很好看,“我们知道付寺丞痛失爱妻,但犯不着拿底下人撒气。” “是,是,是下官失德了。” 付寺丞退后一步,躬身请罪,恢复不少理智。 南宫云裳发话去看尸身,付寺丞虽不愿妻子再被打扰,但到底顶不过公主之命和寺卿的压制,只得带路。 灵堂已经设好,白绸满堂,白蜡点了十三根。被鲜花环绕的棺椁里正是付夫人尸身,虽然面色惨白,也能看得出付夫人生前风华。 除去后脑的血窟窿,付夫人身上并无任何伤痕,只能暂时断定后脑之伤是致命伤。 南宫云裳没有走过近,回头问陶寺卿,“大理寺有几个仵作?都验过了?” 陶寺卿颔首,“回公主,大理寺总共有两个仵作,其中女仵作回乡省亲,只余下一个仵作。” 这功夫陶初一趁着他人不注意,悄摸摸转到棺椁之后,盯着尸体看。她也不害怕,甚至伸手去扒拉人家的袖子。 付寺丞突然大喊,“不要碰馨儿!” 陶初一被吓得收回手,被众人齐刷刷看过来。 “初一,不要乱动。” 陶寺卿赶紧把她拉回来,藏到身后,“对不住,犬子小孩儿心性,并无恶意。” 付寺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压下怒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无妨,驸马天性率真,下官知道的。” 仵作验过尸,府中的人也都被单独传召问过话,并无任何疑点,似乎就是付夫人因为身体不适起猛了,不小心磕到头,失血过多而亡。报案只是因为付寺丞爱妻心切,不相信妻子会意外身亡,固执的坚持是被人所害才报的案。 回去路上,陶初一和南宫云裳同乘。她低头玩拨浪鼓,发出当啷当啷的声响。而南宫云裳则是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陶初一觉得无聊了,她方才看到了一样东西,可是没有人要听自己说话。有事憋在心里好难受,她玩也不尽兴,睡也睡不着。 她悄悄靠近南宫云裳,把拨浪鼓举到人家耳畔,摇晃两下。见对方睁开眸子了,得逞的偷笑,赶紧退回来,瞪着对方追她。 南宫云裳无语,只瞪她。 陶初一惹完人家,又要哄人家,主打一个有病。 “公主殿下别生气,初一告诉你一个秘密,别人都不知道。” 南宫云裳疑惑,“什么秘密?” 她暗戳戳凑过去,怕挨打,还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 “我刚才看见那个人胳膊上有红点,有好几个。” 陶初一说着还要比划,拍拍自己的胳膊和肩头。 她方才去拽尸体袖子的时候就看到了,要不是被那个付坏人发现,她还想去看别的地方有没有红点。毕竟爹爹说过,尸尸身上如果有红点,可能是虫子叮咬,也可能是拿针扎的。 “这个尸尸的红点周围没有散开,爹爹说针扎的红点才会凝聚。” 说完,陶初一开心的笑着,好似在说“我聪明吧”,等待仙女姐姐表扬。 南宫云裳哪里有功夫夸奖她,随便敷衍一句,便即刻叫停马车。一行人返回付府,与此同时,公主府侍卫也通知到了陶寺卿。 “这位是刚返乡回来的仵作,许姑娘。” 在陶寺卿的引荐下,许怜梦上前同公主驸马行礼。 陶初一从南宫云裳身后探出脑袋,看到许怜梦时,目光停留片刻。这个姐姐好冷,单是这般看着,就冷冰冰的,让人不敢靠近。 “既如此,许姑娘请开始验尸。” 南宫云裳发话,其他人都让出路来。只见许怜梦戴上手套,顺便从包袱里掏出匕首和各种小物件。 “你这是做什么!” 付寺丞失控的冲过来,幸好被侍卫挡住,“你不可以如此对她!” 许怜梦有条不紊的准备验尸,匆匆抬眸扫一眼。 “付寺丞,大理寺验尸一向如此,你是大理寺官员,难道不懂其中规矩?” 一席话让付寺丞彻底冷静下来,他勉强笑了笑。 “关心则乱,对不住。” 没有人捣乱,许怜梦开始动手了。其验尸手段快准稳,只是过程极为简单粗暴,一般人见不得。 不到一盏茶的时候,周围的人能退则退,唯有陶寺卿淡定如初。 南宫云裳靠在栏杆旁,捂着胸口,脸色煞白。再出来晚些,她怕是要吐了。 “公主,您喝水。” 樱红从付管家那要来清水,来不及泡茶,便先将就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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