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道,“好。” 虽是这么保证,可身体好不好也不是人说了算的。南宫云裳的身体可谓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元气伤的太重,怎么都补不全。 三公主接连在榻上躺了四五日,恢复的速度奇慢。公主府上下陷入愁云惨淡,每日都提着心。 就在南宫云裳卧床的第六日,府外突然有个郎中求见,说自己能治公主的病。 原先没有人相信,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准许郎中悬丝诊脉。 郎中给开的药,经过重重检查,甚至让人试药,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叫南宫云裳服下。 令人惊奇的是,在服药的转天,南宫云裳就大好了。 樱红欣喜不已,按照公主之令重重的赏赐了郎中。 “难不成真是民间神医?” 南宫云裳坐在铜镜前,镜子里的她又比之前消瘦一些。她的手边是郎中进献上来的祖传秘丸,据说可以药到病除。 可惜药丸只有一颗,无法让他人试药。 南宫云裳看了一眼,便将盒子盖上了。 “姐姐,我替姐姐吃。” 陶初一伸出双手,完全不了解试药的危险。 南宫云裳握住她的手,“乖,咱不吃,都不知道是什么,药不能乱吃。” “殿下是怀疑那个郎中吗?” 樱红恍然道。 南宫云裳凝眸,此人身份诡异,毫无来历,如此凑巧上门,不知是何缘故。 “先留作观察。” 午膳后,陶初一溜达到后厨为南宫云裳找蜜饯,意外碰上在后厨附近晃荡的郎中。 “驸马。” 郎中施礼,随即寒暄两句。 “驸马,草民这有能变聪明的药,不知驸马有无中意?” 陶初一皱着眉头,“我很聪明。” “是是是。” 郎中掏出一只白瓷瓶,只有半个手掌大小。 “但喝了它,可以让驸马文武双全,往后保护公主殿下,不叫旁人欺负。” 可以保护姐姐? 陶初一有些心动,接过药瓶的功夫,郎中已经走了。 姐姐不让她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陶初一把瓶子放地上,转身就要走。可走出两步,她又折返回来。 可是要是能够变得很好,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陶初一蹲在地上,盯住瓷瓶,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半晌,她下定决心,打开瓶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她要变的更聪明。 喝完药,陶初一开开心心等待变化,等了两个时辰,还是没有反应。 可能要等转天吧。 她捂住十五的嘴,不叫它汪汪,随后小心翼翼潜入书房。 南宫云裳正在习字,陶初一悄悄走过去安静坐下,双手托腮直到对方抬头。 “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陶初一投入她的怀抱,“姐姐,我要变聪明了。” 南宫云裳未觉有他,“我们初一本来就很聪明。” 陶初一的大脑袋在南宫云裳怀里蹭来蹭去,最后埋进柔软的地方。 “陶初一,快起来。” 南宫云裳略显尴尬紧张,这倒霉孩子待哪里不好。 “不要不要,这里软。” 陶初一闷声道,快把自己憋的喘不过气来了,还是不肯离开。 这时,樱红进书房禀报,猛然撞见此情此景,赶紧低头。 “奴婢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南宫云裳咳嗽两声,推开陶初一,整理衣襟。 “何事?” 而陶初一不肯好好坐着,非要贴着南宫云裳,换成从背后把人抱住,下巴抵在人家肩上。 她要长在姐姐身上。 南宫云裳:“……” 樱红才抬眼,复又低下去,“奴婢接到关于郎中的身份,他从荆州来,原本身边有个药徒。后来那药徒死了,就只剩下他一人。” 某人咬住南宫云裳的一缕青丝,玩儿的不亦乐乎。听见药徒二字,张大嘴巴,青丝终于得以解脱。 南宫云裳将她扒拉开,正色道,“那药徒可是女子?” “正是,相传是郎中的未婚妻。” 一盏茶的功夫后,陶初一被赶出书房。 姐姐抱不到,她的怨念只好洒在十五身上,追的十五满院子跑。 都不带她玩儿,没关系,她明天就会变得无敌聪明。 在陶初一满心的期待中,她迎来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骗子!大骗子! 陶初一气乎乎的跑出房间,顺便把郎中进献的药丸偷出来了。 卖假药的大骗子。 她一点变化都没有。
第45章 不能让姐姐吃假药! 陶初一高举盒子, 刚要投入井中,不多会儿,她又放下来了。眼珠转来转去, 她嘿嘿笑了两声,将盒子塞进自己怀里。 都城中依旧有怪物出没,还都是在三更天以后, 以至于往常深夜不打烊的店铺早早关门,打更人经过街市时只觉一片萧条。 大理寺通过诸多怪物线索,顺藤摸瓜终于找到怪物老巢。其中有只被绑在墙壁上的怪物尚有意识,被审问后才知她就是郎中多年前身亡的未婚妻。 原来郎中悲伤未婚妻的离去,从南疆得到复活秘术, 将她变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郎中更是变本加厉,给其他病人用药丸,使得怪物越来越多。 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公主府, 郎中没有什么武力,很快就被擒获。只是他死猪不怕开水烫,被抓住也不惊慌,反而大笑着挑衅所有人。 “一命换一命,我值了!” 南宫云裳蹙眉, “你什么意思?” 郎中看向陶初一,“驸马喝了我给的药, 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变成药人, 你们最好放了我, 否则他大罗神仙也难救。” “什么?” 南宫云裳大惊, 抓过陶初一仔细检查,“赶紧请御医!” “没用的!” 郎中猖狂道, “除了我,没人能救他。” 陶初一怒瞪,这个坏蛋太吵了,比她还吵。于是她从怀里摸出个东西,直接丢进某人因大笑合不上的嘴巴里。 郎中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双目瞪圆,爆出红血丝。紧接着,他的脸上青筋外露,四肢鼓起大包。 陶初一挡在南宫云裳面前,“我保护你。” 见状,南宫云裳拉着陶初一退后,“放火!” 一声令下,侍卫们拿来火把,纷纷丢向郎中。这时的郎中已然变得和那些怪物一模一样,他被火烧的不断嘶叫。很快,他便随着火光付之一炬。而那些被他毒害的药人们已无法恢复,只有一死才可解脱。 御医抵达公主府后被催促着为驸马探脉,南宫云裳心焦的坐在旁边。 “怎么样?她有没有事?她也吃了那些变药人的药。” 御医合上药箱,“回公主,驸马的身体与常人不同,这药性进入体内被自动化解了,所以驸马无碍。” “真的没事?” 南宫云裳还是不放心。 御医笑笑,“确实无碍,只是驸马体质特殊,臣也不太清楚为何会特殊。” 送走御医后,南宫回来捏着陶初一的脸颊,轻斥道,“说没说过,不许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我错了。” 陶初一偷偷瞄一眼,赶紧低头,认错已经成了习惯,只要姐姐生气,她就先认错。 “为什么要吃别人给的药?”南宫云裳冷静下来,总觉得其中有蹊跷,初一不应该如此不听话。 陶初一被捏疼了,还在笑,“他说吃了药会变聪明。” 南宫云裳愣了一瞬,赶紧松手,见自己把她的脸捏红了,又心疼。 “疼不疼?” 陶初一摇头,“不疼。” 姐姐捏她是对的,该捏。 “你呀。” 南宫云裳将人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大理寺对于南疆的追查更加重视,只是一直没有查到南疆人的踪迹。南疆与景云在数十年前曾有一场征战,最后以景云胜为终。但南疆并未服气,明着不来,来暗的,如今更是频频利用景云子民来试药,其心可诛。 都城禁军接到御令后,对往来百姓严加盘查,确定其不是南疆人才允许进入都城。 对此,南宫云裳却觉得已经晚了,南疆细作怕是早就潜入都城,就连皇宫大内都不安全。她倒不是为了那位父皇的安危,只是不想被南疆钻空子。 花丛中,陶初一看哪朵花都喜欢,把蝴蝶的工作都抢了,跑来跑去。 南宫云裳在不远处望着,只觉像初一这样没有烦恼也挺好的,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殿下,这一年一度的赏花宴又要开始了。” 樱红奉茶道,“按照惯例,驸马也得参加,还要献艺呢。” 闻言,南宫云裳突然想起来这茬儿,“哎呀,我怎么忘了。” 在看到陶初一狗狗祟祟摘花时,她轻叹一声,“你觉得,她能献艺吗?” 樱红也面露难色,“驸马……他……吃饭还差不多。” 主仆俩相视一眼,分别重重的叹了声气。 不管陶初一平日里多贪玩儿,三公主多纵容她,到了赏花宴,文武百官携带家眷都在,她怎么着也得干点什么。 距离赏花宴还有半个月时间,南宫云裳决定临时抱佛脚,亲自监督她在琴棋书画中选一门。 陶初一望着自己都不感兴趣的东西,勉强选中棋盘。 于是,南宫云裳有空就和她下棋,倾囊相授,但陶初一学了个稀碎。 “驸马,您摆的是围棋吗?” 樱红左看右看,就见黑子从左到右连着线。 陶初一直接摆了个叉,“好看吧?” 再看南宫云裳已经放弃了,靠在椅背上当起甩手掌柜。 “殿下,要不咱试试别的?” 根据樱红的建议,南宫云裳先后为她改选琴、书,然而结果都是一样的。 南宫云裳突然明白以前陶府的教书先生为什么撂挑子不干了。 还剩下最后一项,画画。 陶初一看完南宫云裳的笔法,自称都学会了。当她落笔时,非常自信的画了个大王八。 “画的好不好?” 她自豪的举起来给大家看。 丫鬟们面面相觑,非常配合的说着违心的话。 “特别好,驸马真棒。” “这王八,栩栩如生。” “是啊,奴婢从来没见过这么像的王八。” 在一声声夸赞中,南宫云裳起身走了。丫鬟们咯噔一下安静了,纷纷低头不敢轻易开口。 陶初一被留在原地,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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