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马车往反方向扬长而去,陶初一开心的不得了,在马车里翻来滚去。 南宫云裳始终端坐如初,无论她如何胡闹,都未有变化。 “开心吗?” “开心!” 陶初一头顶布包,真诚回答。 南宫云裳弯唇,鲜少温柔的对她笑,“既然开心了,以后都要乖乖的,不准闯祸。” 陶初一满口答应,随后和布包玩了起来,偶尔回想自己方才答应了什么,好像又想不起来了。 伤药的效用很快,没过几日,陶初一再次生龙活虎。为了消减她的精力,南宫云裳为她安排了许多游戏,并派一群下人陪玩儿。 陶初一最近迷上蹴鞠,以六子为首,连同溪婵都算在内,组成三十二人的队伍在院子里撒开欢儿的玩儿。 吵闹声渐小,南宫云裳在窗前正好望见她们的身影。 丫鬟樱红在旁奉茶,注意到自家公主的目光后,也随之望向窗外。 “自驸马来后,府上倒是热闹许多。” 南宫云裳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聒噪而已。” 樱红掩唇轻笑,“奴婢还听闻一件有趣的事。”
第6章 传言,那三皇子马车轮子没有了,附近也没有可以租买的,只好一行人徒步走回皇宫,鞋都快磨秃噜皮了。 “这下,他倒是成了宫里的笑柄。” 樱红显然很开心的样子,“不过奴婢没想到,殿下会为驸马教训三皇子。” 府中上下皆是看公主脸色过活,她们公主显然并不喜欢这位驸马,只不过是利用罢了。三公主美貌才情皆无人可比,她们自然也觉得一个傻子配不上公主。 南宫云裳继续望向窗外的热闹景象,“毕竟,他已经是我的驸马了,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个大活人。” 某位大活人在院子里活蹦乱跳,还真叫她赢了。其实是底下人都让着她,毕竟谁也不想为赢一场蹴鞠丢了差事。 三公主与陶初一成亲,这大理寺按照皇帝许诺,便理所当然的交到三公主手上。这么多年,大理寺都处于中立,不支持谁也不与谁对立,就连皇帝都不能完全掌握。这才使得皇帝听信谏言将三公主许配陶公子,拉拢大理寺。 他以为自己的三公主逆来顺受,给了三公主就等于给自己,却不知那谏言是三公主故意为之。只要能夺取更多助力,暂时让个傻子当驸马又有何不可? 新婚第五日,南宫云裳不念新婚燕尔,把陶初一丢在公主府不闻不问,自己前往大理寺。 陶初一可不高兴了,拉着底下的人踢毽子,谁都不许偷懒。 见她不开心,溪婵找机会哄道,“公子,咱们吃点心好不好?一会儿再玩儿。枣糕可好吃了。” 陶初一拒绝了她的提议,“仙女姐姐不要我,我要累死我自己。” 跌坐在地上的六子只有出气,都快没有进气儿了。哄孩子是个体力活,特别是个精力旺盛的。 “您哪是累死自己,这是累死奴才们啊。” 溪婵劝不住,六子也劝不住。另外几个丫鬟小厮也累的够呛,偏偏这位小祖宗都不知道累。 实在是顶不住了,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溪婵身上,她长叹一声,再开口时还是哄小孩儿的语气。 “公子,公主殿下不是不要您了,殿下是有正务要忙。大理寺,大理寺您知道吧?就是老爷的衙门,有案子要审,殿下就是去例行询问。” 见陶初一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六子连忙搭茬儿。 “对对对,溪婵姑娘说的对,奴才听闻,都城出了新案子。这可是殿下接手大理寺后遇到的第一个案子,自然要亲自前往,以表重视。” 听他这般说,陶初一也不管什么毽子了,连忙跑过去盘腿坐下准备听故事。不止她,其他人也都围到六子身边翘首以盼。 都城最近出了一桩新案子,不少花季少女无故失踪,不知去向,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已经接连有七起失踪案提交到大理寺,还都是近一个月的事儿。 失踪人员的共同点有三,一是都为妙龄女子,二是容貌姣好,三是没有什么家庭背景,大多是普通百姓。 六子舌灿莲花,吓得那些小丫鬟们一惊一乍。 “所以说,你们要是独自出府,可得小心,万一下落不明,怕是凶多吉少。” 故事讲完了,陶初一也不再嚷嚷着要人陪她踢毽子,改为文雅的游戏,斗蛐蛐儿。 这游戏,六子和两个小厮倒是精通,陪陶初一玩儿了一下午。陶初一是一局也没赢,人能让着她,虫却不能。可她人菜瘾大,输了还要比,百战百输,百输百战。 几个人玩儿到天色渐晚,南宫云裳回府了。 陶初一听见她回来,兴冲冲的跑向前院。衣袂飘飘,迎风拂过长廊。在南宫云裳踏上走廊前,她就已经跑到了。 “公主殿下!” 陶初一扬着大大的笑脸,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恭迎三公主回府。 南宫云裳上下打量她,不知道她抽的什么风,略一点头,想越过她,却被这小傻子堵的严严实实。 “公主殿下,初一送你礼物。” 言罢,她便将手里的礼物放到南宫云裳掌心。 南宫云裳直觉触感不对,再一低头,立马惊叫出声。她丢开蛐蛐儿,后退一步,幸得被丫鬟扶住。 此时的陶初一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旧憨笑着以为对方喜欢自己的礼物。 南宫云裳花容失色,狠狠的瞪她一眼,转头带着底下人就走了,把她晾在后面。 陶初一挠了挠后脑勺,仙女姐姐不高兴了,难道是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等到晚膳时,南宫云裳难得与她同桌,陶初一高兴的不得了,乖桑桑坐到人家旁边,就知道傻笑。 菜肴被放在琉璃盏中,由瓷碟盖住,一道接一道的端上桌。其中一道放在南宫云裳面前,另外九道都挨着陶初一摆放。 樱红掀开南宫云裳面前的瓷碟,琉璃盏中是道佛跳墙。由樱红布菜,南宫云裳慢条斯理的吃着,细嚼慢咽中透着文雅。 陶初一看的直咽口水,但她没有动手。爹爹说了,她要有大家风范,不可以徒手抓吃的,要等溪婵给自己盛到碗里才能吃。 可是溪婵去帮着盛汤了,还没有回来。她只好眼巴巴的望着南宫云裳吃。 “公主殿下,好吃吗?”大眼睛眨啊眨,显得她很真诚。 南宫云裳睨她一眼,“食不言。” 随即便不再与她多说了,继续端庄的吃着碗中饭菜,一小碗下去,她便放了筷子。 见陶初一还不动筷,南宫云裳善解人意的问道,“怎么不吃?可是不饿?” 陶初一再咽下口水,“爹说,要等溪婵布菜,我才能吃。” 她自己吃的时候总喜欢徒手抓,曾被陶寺卿严令禁止,如果不改就给她菜里放最不爱吃的葱头。陶初一为了吃的能屈能伸,再也没有下手抓过。 闻言,南宫云裳莞尔,把自己身边的樱红暂时借给她。 “不需要等溪婵,让樱红给你布菜也是一样的。” 陶初一眼睛马上就亮了,“谢谢公主殿下!” 她扒在桌旁,直勾勾的盯着琉璃盏,神色还有些紧张。九道菜诶,都是给她的。 随着樱红掀开瓷碟,陶初一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第7章 九只琉璃盏,分别是煎炒烹炸烩炖焖煮凉拌蛐蛐儿。 陶初一当即就咧嘴,号啕大哭,谁都劝不住。 反观南宫云裳,用膳过后起身便离开了,只留下陶初一和一桌子蛐蛐儿九式吃法。 溪婵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自家公子对着蛐蛐儿尸体哭泣,哭的梨花带雨,又被两只爪抹花了脸,成了小花猫。 “公子乖,别哭了公子,奴婢陪您把蛐蛐儿埋了吧。” 陶初一不管那一套,可劲儿嚎,嚎的震天动地,惊动公主府上下。 “蛐蛐儿,我的蛐蛐儿!嗝!蛐蛐儿!” 见劝不住,溪婵索性蹲在她的身边轻声安慰。 “公主是因为怕虫子才会这般的,不是讨厌您。” 听她还哭,溪婵再劝道,“要不,明日,奴婢再叫上六子给您捉蛐蛐儿玩儿?咱们不和公主玩儿了。” 渐渐的哭声小了,溪婵总算放宽心,再去叫自家主子回房休息,却发现她哭完就睡,无缝衔接。 次日,陶初一和没事儿人一样,照常爬树偷鸟蛋,累的小厮丫鬟满院子追。 “祖宗,您快下来吧!” 溪婵仰头,费劲的喊道。 陶初一晃荡着两只脚,眼睛还见昨日的红肿。 “六子,给我抓蛐蛐儿!溪婵,给我开火!” 溪婵和六子当即就答应了,答应后却面面相觑,抓蛐蛐儿和开火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虽然没有想明白,但是为了小祖宗能安全着陆,二人还是分头行动,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她的吩咐。 南宫云裳经过后院时,看到树上挂着的陶初一,再听树底下一群仆从连声惊叫,心底冷哼,果然是个小傻子,昨日还哭成那样,今日就忘了。 “殿下,咱们不过去瞧瞧?”樱红善解人意的提议道。 南宫云裳转过身,“不必。” 留在她们即将离去之时,陶初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下树,跃木栏,冲到南宫云裳面前。 她憨笑着,手里捧着一个圆竹盒,想把竹盒递过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南宫云裳这回戒备的盯着她,始终没有伸手。 见对方不接,陶初一自己打开了,竹里是刚炸过的蛐蛐儿。 “虫子坏,我把它们炸了,公主殿下不害怕。” 南宫云裳愣了一下,随即回神,不确定道,“你不喜欢蛐蛐儿了?” 陶初一想了想,扬起大大的笑脸,“我更喜欢公主殿下。” 两人之间僵持半晌,南宫云裳拂袖离去,只是离去前留下一句话。 “以后不必再炸了。” 人口失踪案还在调查之中,至今都没有显著的进展。南宫云裳没少过问此案,甚至动用了一些私人势力,还是没能找到突破口。那些失踪的人就像人间蒸发般,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中秋临近,家家户户开始做月饼,准备中秋团聚赏月。这对于喜欢甜食的陶初一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福音。 吃过午膳后,她鬼鬼祟祟潜入后厨,企图在里头找到做好的月饼,提前品尝。 黑乎乎的厨房,还真叫她给找到了。一盒月饼,蛋黄馅儿与鲜花馅儿,她更爱吃鲜花的。 她用衣袍裹住几块鲜花月饼,悄摸摸回去后院。没想到刚走几步就碰见迎面而来的南宫云裳,她调头就跑,却被叫回来。 “陶初一,你跑什么?本宫很吓人吗?” 南宫云裳冷声冷气的说道,这小子原本瞧见自己眼睛直勾勾的,如今看见她倒成遇见洪水猛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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