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带着人隐身在后,不去打扰前面挽着手的两个人。 夏浅画白日里陪娘亲逛街,晚上又陪姐姐逛,饶是体力再好,半夜回府也有点乏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夏夫人没有歇息,而是在房间里等着她回来。 “娘?”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烛,昏暗的光笼罩住夏夫人的身影。 夏夫人抬头,冲她招招手,“浅画,过来。” 夏浅画有些心虚,大有被抓包的感觉。 “娘,您怎么还没歇息。” “我知道你出去了,所以想等你回来。” 夏夫人让她坐到自己对面,“你是去找三公主了吗?” “娘……” 夏夫人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知女莫若母,你对三公主的情谊,娘已经感觉到了。平常好友都不会像你们这般,虽说娘觉得按照世俗常理更加容易,可从你小时候,娘就有预感,我的女儿不是个按照世俗循规蹈矩的普通人。” 闻言,夏浅画愣住了,“娘,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高兴,娘就高兴。” 夏夫人笑道,“我相信我的女儿能够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也有能力负责。所以,以后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你爹那有我,他不敢有意见。” 夏浅画当即扑进娘亲怀里,像小时候那般撒娇。 “谢谢娘。” “你呀。” 夏夫人回抱住自家宝贝女儿,母女俩在房间里诉说着悄悄话。 月上柳梢头,夏夫人留在主屋里哄女儿睡觉。此时,独守空房的夏员外还不知自己床边没了人。
第162章 番外(三十一) 景云四十五年, 皇帝突然中风,缠绵病榻,不得理朝政, 拥立新君迫在眉睫。 事出突然,众人措手不及,三皇子和二公主分别想从正门和侧门进宫, 不料赵玲珑早就带人守住宫门,谁也不得进出。而这个时候,南宫云裳已经提前众人一步,在宫中守候了。 三皇子在正门闹事,召集不少大臣前来以死进谏, 闹的声势浩大。但他千防万防,忘了防夏浅画。赵玲珑负责守门,而夏浅画竟以三寸不烂之舌把朝臣们劝回去了。 皇帝驾崩后, 南宫云裳正式登基,三皇子与二公主一脉,死伤无数,剩余幕僚皆被流放。三皇子生生被一口气给气的卧床不起,不多久便病死了。二公主最后倒还算落个番地, 一生不出番地可保命。 待朝局稳定,南宫云裳突破世俗, 以女帝身份立女后夏浅画,引起后世一段传奇佳话。 夏浅画初入宫中, 还不太习惯, 好在姐姐叫她不用守规矩, 她也就随心所欲了。原先的少卿府被改成夏府,若夏夫人想见女儿随时都能入宫小住。 金碧辉煌的宫殿, 除去夏浅画这位皇后,就是一众宫女嬷嬷,外加几个侍卫守院。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新从内务府调来的宫女们正跪地叩拜,高喊娘娘千岁。她们最大的也就二十岁,最小的十六,都和夏浅画差不多年纪。 为首的宫女也是年纪最长的,打从进门,夏浅画就注意到她了,其他宫女的礼数都由她引导,好像是写着小宫女的主心骨。 “都起来吧” 夏浅画仔细观察离自己最近的宫女,虽不说倾国倾城,但也算是个美人。 “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颔首,“奴婢溪婵。” 溪婵,是个好名字。 自溪婵来到栖梧宫,一切都变得井然有序。要是让涓涓来管,备不住又要手忙脚乱,鸡飞狗跳。不得不说,论沉稳劲儿还得是宫里的人。 平日里除去栖梧宫,夏浅画最爱去的地方就是御花园了,不仅能赏花还能逗鲤鱼。可能是怕她在后宫太无聊,南宫云裳特意命人寻来一只小白狗,夏浅画为图吉利,给它取名十五。 “十五月儿圆。” 夏浅画坐在亭子里,手中拿着一杯青梅酒酿。姐姐平日里不让她喝酒,不过这果酒香甜,她会忍不住偷喝两口。 再低头,就见十五在她脚边转悠,圆滚滚的身子,柔软雪白的毛,看着手感就很好。 十五正自己跟自己玩儿,非要逮住自己的尾巴,可是它尾巴短,怎么都够不着。于是它追着尾巴跑圈,把自己转晕了就趴在地上歇歇,乐此不疲。 夏浅画很不给面子的嘲笑它,“傻小狗,那是你的尾巴。” 酒盅里空了,旁边的溪婵负责倒酒,她的袖口露出一方锦帕,上头有半朵牡丹花样。 夏浅画瞥见,有些好奇,“溪婵,你这帕子是哪里做的?回头也给本宫做一条。” 溪婵拿出帕子,露出整朵牡丹,“回娘娘,这是奴婢自己绣的。” 自己绣的?手也太巧了吧? “溪婵,你肯定比都城最有名的绣娘绣功都好。” 溪婵低头浅笑,“娘娘过奖了。” 不愧是被选入宫的宫女,不仅安排内务在行,刺绣都是一把好手。她们溪婵放到外头,比大家闺秀不差。 “可比涓涓手巧多了,你不知道,她绣鸳鸯像水鸭子。” 夏浅画小声嘀咕,引得溪婵跟着笑。 后面的涓涓被笑声吸引过来,把鱼食一抛,鱼儿全都集中到岸边争抢。 “奴婢可都听见了啊,娘娘不带这样的,厚此薄彼。” “本宫哪里厚此薄彼,这不是实情吗?” 夏浅画继续打趣,顺便又喝一杯。 涓涓叉着腰,气哼哼扭过身去,恃宠生娇的留给皇后一个后脑勺。 夏浅画也不管她,逗急了,待会儿哄哄就好。正当她惬意时,往远处望去,立马站起来。 不得了,姐姐来了。 她慌忙藏酒壶,最后把东西塞到石桌底下,自己跑到石桌前,衣裙挡住后面的酒壶酒盅。 “姐姐,今日下朝好早。” 南宫云裳进了亭子,“我想早些回来陪你,还不好?” “好,怎么会不好呢?” 夏浅画赔着笑,挽住她的手臂,想把人拉走。 可不知怎么的,南宫云裳突然起了赏花兴致,竟然坐石凳上了。 “姐姐,咱们回栖梧宫吧。” 南宫云裳抬头,“在这坐会儿不好吗?” 夏浅画搜肠刮肚想理由,想当初她在宫门前舌战群儒都不带怕的,可到姐姐这,她就莫名心虚。她终于理解娘亲和她说过的话,爹爹不是惧内,而是爱娘亲。因为爱所以“怕”。 原本趴着的十五突然又精神了,继续追自己尾巴玩儿,像旋转陀螺。可是这个陀螺重心不稳,不在原地转,转着转着进石桌底下了。 就听一声清脆的碰撞,众人瞬间齐刷刷看向桌底下。 酒壶倒在地上,佳酿如小溪般涓涓流出。 完了,她完了。 “姐姐,你听我解释。” 夏浅画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以后绝不偷喝酒。” 南宫云裳看她一眼,好像在说“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南宫云裳刚要上手揪她耳朵,不巧有内侍来报,说是夏夫人进宫了。 她的好娘亲,来的真是时候。 “快,快请。” 夏浅画恨不得夏夫人咻的一下从宫门到达御花园,可解燃眉之急。 南宫云裳瞪她,“回头再跟你算账。” 有长辈在,还是得给这丫头留面子的。 夏夫人的到来让夏浅画收敛很多,同时,南宫云裳也收敛许多,让出时间给母女二人叙旧。 最开始,夏浅画特别希望娘亲多待两日,等姐姐把偷喝酒的茬儿忘记再走。可是夏夫人待的时间久了,她又有点想和姐姐过二人世界。 “娘,您来宫里,我爹怎么办?” 夏夫人满不在意,“让他独守空房去。” 夏浅画眼珠一转,“原来你和我爹闹别扭,来我这躲着呢。” 被拆穿心事,夏夫人脸上挂不住,忽然揪住她的耳朵,“就算你现在是皇后了,那也是我女儿,别没大没小的。” “知道了,娘,快松开。” 夏浅画拯救出自己可怜的耳朵,心疼的给自己揉着。可倒好,躲过了姐姐,没躲过自己娘,她的耳朵真惨。 在她一番开解下,两日后,夏夫人出宫回府了。夏浅画倒也不是特意为爹爹说话,主要是她想姐姐陪她睡。 长辈瞧见才走,后脚两人就滚在一张榻上。事后,夏浅画还是没逃过被揪耳朵的命运。 可怜巴巴的她双唇抿成一线,明明她有很努力的侍寝,姐姐刚才也说感觉很好,这怎么完事儿就翻脸不认人呢? 南宫云裳靠在床头,懒洋洋的样子活脱脱像只没睡醒的猫。被子裹住胸口,颈窝还有方才的痕迹。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以后真的不偷喝了。” 再三保证下,夏浅画的耳朵终于得救了。 也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后天培养,夏浅画的性子就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她暗戳戳的靠近,猛的抱住人家的细腰,亲昵的蹭蹭。 “别乱动,痒。” 南宫云裳别过头,可这家伙就像蛇缠树,手脚并用,缠住她不撒手,挣也挣不开,索性随她去了。 “姐姐身上暖暖的。” 夏浅画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纯真的很。 “废话,不暖那是死人。” 夏浅画不知道在搞什么小动作,忽而在其他地方轻啄一口,引得南宫云裳惊呼。 而后,她的耳朵又因为主人遭殃了。 听说,最近西域使团要来中原,南宫云裳变得忙碌起来。 夏浅画只知道西域使团,却不知此次前来的是竟是西域王。 “你说什么?西域新王自己来了?” 这位新王上真是有诚意。 涓涓最喜欢打听,宫里宫外的消息她都知道一点。 “据说是当初西域争夺王储时,咱们陛下帮过她,所以这回特地来表示感谢。还说她还是公主的时候,来过一次中原。” 说话的功夫,内务府刚好送来西域进贡的丝绸和珠宝,还有一些当地特产。 “这位西域王出手倒是挺大方的。” 贡品不要命的给,据说二十辆马车都不够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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