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裳听赵玲珑说起最近都城里的事端,不经意瞥见门口的一抹倩影。 “浅画?在外头站着做什么?快进来。” 被发现了,她只好现身。 “姐姐,我是不想打扰你谈正事。” 夏浅画走近时,南宫云裳伸出手来,她顿了一下,随即握住那只手,坐到姐姐身侧。 南宫云裳的动作很自然,像是已经习惯了。她觉得让夏浅画坐在自己身边理所当然。 “哪有什么正事,以后你想什么时候找我,直接来找就可以。” 与此同时,赵玲珑打量夏浅画,“这位就是夏小姐。” 对于此人,她虽头一次得见,却很是熟悉了。因为三公主总把这个人的名字挂在嘴边,书房里也全是与这人有关的字画,乃三公主亲手所作。 今日得见,倒是值得公主殿下念念不忘。 夏浅画略一点头,“赵将军。” 赵玲珑有些意外,“夏小姐怎知?” “猜的。” 夏浅画扬起一抹浅笑,“何人能有将军风采?” “夏小姐过奖了。”赵玲珑垂下眼眸,“您才是心思通透。” 二人你来我往,落在南宫云裳眼里却不是那意思,甚至有些吃味儿。想着,她捏了捏夏浅画的手,让那个人的注意力只放到自己身上。 “今日时间不早了,赵将军先回去吧。” 赵玲珑讶然,刚才还谈的好好的,公主却突然下了逐客令。可当她瞥见夏浅画,当即眸光暗淡。也是,这个人在,殿下怕是顾不得旁的。 “是。” 把客人送走后,夏浅画随南宫云裳去了主屋,准确来说是姐姐把她带过去的。 服侍的人都退下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姐姐。” 谁知,南宫云裳突然打断她的话,“你觉得赵将军很威风?” 啊? 夏浅画有些反应不过来,没头没脑的,姐姐提赵将军干什么? 南宫云裳向她走来,脸色不善,“你喜欢她这样的?” “什么?” 不知不觉,夏浅画退到榻边,再往后就要上榻了。 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南宫云裳,她眸中阴霾挥之不去。 “我还不知道,浅画喜欢这样的。” 夏浅画被逼坐在榻上,南宫云裳的指腹抚摸过她的脸颊,轻轻柔柔,带着暧昧不明。 “可是我不想你喜欢她。” 她到底什么时候喜欢赵将军了? 夏浅画冤枉极了,“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喜欢赵将军。” “是吗?” 南宫云裳不依不饶,有什么东西抑制不住了。 “你是不是要说,你根本不喜欢女子?这个我也不想听。” 她设想了无数种,夏浅画会如何拒绝她的场景与理由。可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独占/欲,只因夏浅画是支撑她度过辛苦日子里最重要的一个理由。她想要这个人陪她一辈子,夏浅画的笑容和温暖只能归她所有。 夏浅画莫名其妙,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喜欢的是姐姐。” “什么?” 这回轮到南宫云裳愣住了,所有阴霾消失殆尽,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仿佛刚才的压迫感都是幻境,南宫云裳脸上染了一层薄红,眸光闪烁不定,如少女怀/春。 夏浅画闭上眼睛,怎么就突然把心里话说了呢?本来她是想等功名到手,正式给姐姐承诺的,现在倒好,猝不及防她就表白了!
第160章 番外(二十九) 屋子里陷入沉寂, 暧昧流动,连同空气都弥漫着悸动色彩。 夏浅画把自己闹的耳根透红,结结巴巴, 丢脸死了。可既然已经说了,她索性一咬牙一跺脚把心意和盘托出。 “姐姐,我, 我喜欢你,和朋友、亲人不同,是情爱的喜欢。你……怎么想?” 见南宫云裳还在愣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勇气,忽然揽住人家的纤细腰肢往后带, 两人双双滚落榻间。 夏浅画低头,在柔软的唇上轻啄一下,随即离开, 脸颊都红成苹果了。 “我,姐姐要是和我不一样,我,我走便是了。” “走哪去?” 南宫云裳抓住她的袖子,急切道, “我和你一样,我们的感情是一样的。我亦心悦你, 留在我身边好吗?” 她仰着头,双眸柔情似水, 倒影的全是夏浅画一人的影子, 秋水盈盈, 波光潋滟。夏浅画像是受到蛊惑,重新靠近加深方才的动作。 一番缠绵, 南宫云裳的唇更加透红,引人遐思。夏浅画也沾了她的唇脂,不好意思的笑着。 只要恋人之间才会如此,姐姐和她有着一样的感情,真是太好了。 南宫云裳理好衣襟,轻咳两声,“浅画,以后,你就留在公主府吧,直到你科考放榜。” 夏浅画一听,欣喜不过片刻,她又有些犹豫。 “我在公主府住半年,别人会不会说姐姐的不是?” “这有什么好说的?” 南宫云裳满眼都是初尝情爱的少女模样,眼神里含着羞怯,瞥过来却显出一丝媚意。 “我还怕别人说什么,你就安心住着。” 之后,夏浅画依言正式住进公主府。每日除了读书,便是与南宫云裳消磨时间。两人或弹琴或下棋,没有一点地方是不契合的。 南宫云裳常说,如果当真有神明,她们两个人可能是神明投向人间的一块玉佩,中途因为什么原因一分为二,可在命运的吸引下终究会合二为一。 夏浅画刻苦读书时,南宫云裳就在身边陪着,有时候会给她送点心,有时甚至亲自替她研墨,仿佛两人已经是一家人了。 这样美好的日子持续了快半年,眼看就要临近科考。南宫云裳显得比夏浅画还要紧张,打早就开始准备,就怕当天有什么意外情况耽搁了。 “姐姐。” 夏浅画抬头,牵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不用担忧,我有分寸的。” 南宫云裳笑笑,“我有些太紧张了,这是你人生中的大事,马虎不得,我总怕出岔子。” “我知道姐姐是紧张我。” 她温柔深情的望着南宫云裳,“相信我,我能处理好。” 南宫云裳被那样的眼神看的呆住了,不是没有人对她表露心怡之情,只是那些人,不论男女,她都能看出其中的目的性。只有浅画不一样,只有这个人是纯粹的喜欢自己,不是要送她身上讨得虚荣或富贵。 “好,都听你的。” 原本是两人之间深情对视,可夏浅画突然话锋一转,提起别的。 “姐姐,你刚才说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谁?” 南宫云裳后知后觉,“我说了吗?” 她不过是想想,怎么说出口了呢? 夏浅画靠近,“你说了,快从实招来。” 说着,她忽然掐住那细腰,攻击人家的痒痒肉。南宫云裳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角含泪,频频求饶。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她老实交代以前被其他人表白的事,讲完,她仔细观察夏浅画的脸色。 “都是他们一厢情愿,我都回绝了。” 夏浅画忽然抱住她,“早晚有一天,姐姐,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人。” “知道了。” 南宫云裳抚摸她的脊背,笑容难减。 这时候,突然有护卫禀报,称二公主来府上了,说是来探望三公主。 那人来能有什么好事?无非是挑衅炫耀。 南宫云裳按住夏浅画,“我去去就来,别让她打扰你读书。” 然而,夏浅画却握住她的手,“我和姐姐同去。” 她记得,从小时候开始,二公主就仗着母妃得宠耀武扬威,处处欺负姐姐。她可不能放任姐姐单独面对。 于是,两人同行前往会客厅,二公主已经坐在客位喝上茶了。她身后还站着个年轻公子,看气质打扮像是个书生。 “三皇妹来的可真迟啊,不会是刚起身吧?” 南宫云裳带夏浅画同坐主位,“二皇姐言重了,不过是底下人禀报的晚了些,这才让二皇姐等了一会儿。” 二公主的目光掠过她,落在夏浅画身上。 “这就是夏小姐,时隔多年,夏小姐当真出落的不一样了。三皇妹和夏小姐童年便交好,这长大了,倒是更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二人才是亲姐妹。” “二公主言重,您和三公主的姐妹情谊,怎是我能比的?” 夏浅画不疾不徐的回道。 三公主轻哼一声,“本宫听说夏小姐要参加科考,不巧,本宫这位幕廖也要参加,他可是本届最有希望取得状元的人。” 那年轻公子微笑上前,“臣张吏,参见三公主。” “不如和皇妹打个赌,看是本宫幕廖为状元,还是夏小姐能得功名。赌注便是一间铺子。若本宫输了,鸭楼归三皇妹,若三皇妹输了,皇商权归本宫。如何?” 二公主夸下海口,频频挑衅,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话一出口,就是不公平的。南宫云裳看出来了,她就是奔着皇商这块肥肉来的。 “好,浅画很爱吃烤鸭。” 南宫云裳笑道,“本宫和皇姐赌。” 夏浅画暗中拽住她的袖子,小声道,“姐姐,你还真理她?” 南宫云裳却回,“我相信你。” 赌约已成,只待科考结果。 九天会试外加殿试,夏浅画毫无意外挤进殿试名额。 只待最后结果时,夏浅画这个当事人是唯一沉得住气的。她从不怀疑自己,除非有人想要压制她。 本次殿试结果比往常要慢很多,据说是有分歧,且皇帝那头也迟迟不作定论。 足足延迟四日后,公主府迎来了报喜。夏浅画成为本朝第一个女状元。 当状元是要游街的,她被人匆匆换上状元服,身前戴上红绸花,喧闹中上了马。 状元、榜眼、探花同骑高头大马游街,街上人山人海,都是来目睹风采的。三公主府的马车停在人群后,南宫云裳在车上掀开帘子,目送为首的新科状元。 “夏小姐可真厉害。” 紫珊不禁说道。 南宫云裳的视线随着队伍远去,她的浅画终于得偿所愿了。 不知是谁家的马车,特意从她们面前过去。南宫云裳歪头一瞧,原来是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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