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国师大为不同,她会细细说情相思蛊的过往。 她说:“相思蛊并非是蛊毒,而是一种牵挂,若相爱,种下相思蛊,代替对方的痛苦。倘若一方背叛,两人都会灰飞烟灭,这是一场拿性命的赌注。” “赌赢了,便是余生幸福。若输了,神魂俱灭,魂飞魄散。” 沈笙听后,心惊不已,“为何要赌,简单相爱,不好吗?” “爱后便会变得贪婪,亦或是不忍对方痛苦,想要承受对方的痛苦。以为爱得深,实则是一种束缚。”江晚语气淡淡,悲天悯人。 两人站在黑暗中,沈笙望着她,像是看到了国师温柔的一面。 她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南河水会枯竭,那个邪魔未必是邪魔,杀了它,众神陨落,南河水就没了。” “我知道。”江晚声音轻和,“我早就知晓了。” 沈笙不解,“你为何会知道?” 江晚莫名一笑,“因为你。” 沈笙茫然:“为何会因为我?” 江晚没有回答,而是望向天际,慢慢白了脸色,唇角扬起笑容:“沈笙,我们成亲罢,接受众神的祝贺,我们可以有好看的孩子。” 沈笙:“……”等会,这句话的后面故事有些熟悉。 沈笙疑惑道:“我们才刚见面。” “是吗?刚见面就不可以成亲吗?”江晚扬唇笑了,她伸手握住沈笙发冷的手腕,“我好看吗?” 说及浅显的问题,沈笙的脸颊红了,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好看。” “好看的女子会让人停下来多看一眼,这就是底气。” 江晚的声音很柔很轻,似一阵风,像是怕惊扰了万物。 沈笙摸摸自己的耳朵,心不觉暖了,傻气的笑了,“你的声音真好听。” 江晚腼腆的笑了,冷白色的脸颊上涌起红晕,“你喜欢就好。” 她们来到殿宇前,江晚领着沈笙走近了她的家里。 家里富丽堂皇,仙气缥缈,沈笙感受到身心的愉悦,在这里,她有种想要肆意妄为的感觉。 坐在柔软的坐垫上,江晚给她拿了爱吃的点心,婢女们站在殿外窃窃私语,当沈笙看过去的时候,她们便大胆地朝她笑了。 江晚没有驱赶她们,而是问她们:“她好看吗?” 沈笙不是柔软的少女,身上的杀气化为英气,举手投足都有一股正气。 婢女们点点头,笑作一团离开了。 等她们走后,江晚关上门,很是熟练地在沈笙面前坐下,告诉她:“有一邪魔,杀了无数神仙,我们正在想办法除魔。” “那个邪魔究竟是谁?”沈笙故作好奇,杀了邪魔后,南河水枯竭,就很诡异。 江晚没有细说,而是深深看着她,问道:“你过得可好。” “我来这里是受了后世你的嘱咐,想要阻止悲剧,你看着我做甚。”沈笙没出息的揉揉自己发红的脸颊。 江晚低下眸子,道:“邪魔在河底。他们都不知晓邪魔就在河底,邪魔占据南河,杀他,就必须毁了南河。” “这……”沈笙惊讶不已,下意识看向自己所在的殿宇。 般若城是靠着南河才有今日。 她问江晚:“邪魔做了什么?” “吞噬神者灵魂修炼,若不加以制止,日后便十分强大,到时,天地间一片阴暗。” 沈笙托着腮帮子,这番话离自己太远了。 以前的自己在沈家,受到父母庇护,她听到的都是百姓安居乐业,天地清明。 后来父兄战死,沈家被人耻笑,她受不住嘲讽,背着包袱牵着自己的马,以沈家幺女的身份接管沈家军。 她用一身武艺与父兄教导的知识夺回居州城。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天地间的英雄,可现在,她觉得自己想得过于渺小了。 家国危难,与天地间的存亡,她突然长了见识。 她点点头,说道:“我们去河底看一看?” “你不行,你什么都不会。”江晚抬起沈笙的手,单手探入袖下。 沈笙欲后退,手臂却被捏住了,一股酥麻由肌肤透了进来,她愣住了。 江晚从她的袖口中掏出了一叠厚厚的符纸,她愣住了。 江晚笑了,指腹擦过女孩柔软的肌肤,符纸被她取了出来,说道:“这些符纸对付小妖可,但在这里,用处不大。” 沈笙尴尬地笑了,想说这也是你给的。这些符纸在千年后,可有天大的用处呢。 两人说了会儿话,天亮了,沈笙困了,江晚领着她走到自己的床榻前,“想睡就睡。” 沈笙许久没有睡床了,讪讪笑了,到了这里,自己还有福气睡床,极为难得。 江晚又美丽又温柔,怎么会变成疯批的阿奴呢。 沈笙想不通,困了,闭上眼睛,先睡一觉再说。 她睡下,江晚也离开,来到大殿。 般若城是南河强大的象征,空中城池,是一种特殊又美丽的存在。 江晚一人坐在宝座上,斜靠着身子,望向虚空。 般若城的长老们走来,七人各执一色,江晚直起了身子,道:“你们一起过来,必然不是为了简单的事情。” “听说南河给您送了个美丽女孩?”浮空先笑道,“您不是说要修大道吗?” “修什么大道,美人足以。”落水逗弄一句,好奇道:“听闻她与族长身上有相思蛊。” “是有。”江晚没有避讳,点点头。 桑选意外道:“您那位妻子回来了?”世人都以为族长追寻大道,实则是身上早就有了相思蛊。 相思蛊的背叛,便会魂飞魄散。哪怕是分离,也不能变心。 “不知为何又回来了。”江晚挑了挑眉梢,略带几分少见的意气。 可她的眉目依旧柔和,轻轻抚摸袖口上的纹路。 来了便来了,她抬首看着其他人:“你们不去寻找邪魔,来这里做什么?” “既然回来了,要成亲吗?族长,你们成亲了,她就不会跑了,喝下南河水,若有了小娃娃,般若城便会有小族长了。”桑选不厚道的笑了,一侧的尔空瞪她一眼,“你的脑子里想的都是馊主意。” 桑选不以为然,红唇不住上扬,“成亲不好吗?城内许久没有热闹了,热闹一下,都高兴些。” 座上的江晚斜托着自己是下颚,温柔的笑了,眼中干净坚毅。 七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江晚都没有理会,反而催促她们去巡游南河。 江晚在殿内坐了半日,极力思考着未来的事情,她该怎么做。 黄昏时辰,沈笙找了过来,她望着气派的殿宇,满目惊喜,大步跨了进来,“阿奴。” 江晚听着一句阿奴,眉眼皱了皱,似乎许久没有人喊她阿奴了。 她坐直了身子,朝沈笙招手,“睡醒了,我们去下面看看。” 般若城有些枯燥了。 来到城门处,镜子还在,有人上来,走到镜前,镜子里只有一人,身侧空荡荡。 沈笙咦了一声,江晚说道:“她没有与人结契,通俗些说没有妻子。” “镜子怎么那么神奇,这个放在人间多好用啊,成没成亲,一照就知道了。”沈笙伸手去摸摸镜子,想搬去京城,放在礼部门口,成亲过六礼的时候,直接照一照,保证原形毕露。 江晚笑了笑,手搭在她的腰上,轻轻搂住,两人立即腾空而下。 云雾过后,两人稳稳落在河畔。 天色光明,河面波光粼粼,放眼去看,压根看不到尽头。 两人牵着手,在河畔慢步走着,路上遇到其他修士,江晚会主动解释,“南河周围会有许多修士修炼,他们围着南河走,希望得到些机缘。” “喝下南河水孕育的孩子,身体里有一半的神力源自南河,她们修仙更容易些。” “其二,不是你想要就可以的,还要看机缘。我见过真正的半神,不住双手之数。” 沈笙惊讶,那不言不语还真是厉害,一次有了两个。 她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听着。 河面上飘来一阵温暖的风,拂在脸颊上很舒服。 河畔人不少,多是女子,也有男修士,他们打坐修炼,半晌也不见动一下。 江晚的声音与河面上的风一般,轻而柔,“往前便是修士们爱住的城,里面有各种法宝器物,需要用钱去买。你的那些符纸也可以买到,但没有你的厉害。” “有些大成的神者没钱用了就会画些符纸去卖,很受人欢迎。” 时间忽而静止,风暖暖的,声音轻轻的,沈笙飘飘然,唇角弯了又弯。 两人慢慢走着,走到天黑,才到了江晚口中的那座城,城门口画了很多符纸,驱魔一类的。 沈笙上前打量,“贴在这里,没人偷吗?” “会的。”江晚意味深长的笑了。 沈笙茫然。 “偷了会怎么样?” “百倍赔偿。” “怎么个赔法?” “低修为者为城卖命,高修为者偷一张罚百张,罚完为止。” 听到这里,沈笙糊涂了,“高修为者自己能画符纸,为何还要偷?” “身负重伤,无钱医治,画不了符纸,便来偷。等伤势痊愈后,再来补偿,这些都是不成文的规矩,鲜少有脸皮厚的高修为者前来偷。”江晚语气飘飘,说到最后一个偷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 沈笙听后,当即笑话她:“你肯定偷过的。” “算是吧,我也不是主谋。”江晚说道。 两人走过城墙,墙面上密密麻麻贴得都是符纸。 沈笙回头看了一眼,疑惑道:“偷一张两张会有人发现吗?” “你去试试?”江晚眼梢勾起,笑意悠悠。 沈笙被勾起好奇心,横竖江族长在,她小心翼翼走回去,随手撕下一张符纸。 毫无动静。 她又撕下一张,还是没有动静,她回身看向江晚:“没有呀。” “一张两张卖不出好价钱,但是墙上的符纸都有记号,卖出去的时候,你就被人发现了。”江晚负手浅笑,冰雪之姿,温柔万千。 沈笙皱眉又贴了回去,江晚领着她在城内走动,先去一家卖符纸的店铺。 门口摆了各种符纸,眼花缭乱。江晚给她介绍:“这些符纸价格不同,摆在外面的都是低修为者所画,真正有作用的才在里面。” 言罢,她将自己昨晚搜来的符纸递给江晚,“你这些可以卖个好价钱。” 沈笙疑惑道:“卖了、不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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