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恶虎,绝对不能留! 阿娘一手教出的死士,以多敌一,绝对是胜券在握。楚钧下意识想逃,却已是来不及,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他越战越处劣势,好几次想从窗口跃出,又被死士给逼了回来。 呲! 当第一蓬血花自他肩头溅起,随之便是好几蓬血花次第绽放开来。萧破看准机会,一记膝顶将其击翻在地,剑锋飞速划破他的喉咙,只余下一声绵延不绝的剑啸。 萧灼看见尘埃落定,转身打开了门扇,大步走了出去。 崔泠站在马车边,无人敢上去羁押。她看着萧灼大步走来,眸光中多了一丝疲倦。 萧灼大步走向了她,解开了玉带,将身上的王服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下令道:“重新准备马车,回府。” 刑部的人连连倒抽凉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难道燕王也掺和其中?众目睽睽,四下百姓皆可为证,这一桩大案定然逃不过公审。 萧灼根本不惧公审,她想庇护之人,哪怕天子也休想动她分毫。 “王上。”京畿卫重新赶来一辆马车。 萧灼扶着崔泠上了马车,回头下令:“公审之前,命医官好生照顾里面的人。” “诺。” 萧灼放下车帘:“出发。”话音落下,已将崔泠爱怜地拥入怀中,拥得紧紧的,温声安抚道:“剩下的都交给我。” “热……”崔泠声音沙哑,滚烫的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夭夭……我好难受……” 萧灼神色凝重,她知道这是崔泠身上的药物发作所致。她轻拍崔泠的后背,催促赶车的京畿卫:“此地离郡主府近,速去郡主府!” “诺。” 作者有话说: 小郡主还是有点病娇体质在的=。=
第82章 八十二、余毒 马车在郡主府外停下, 只见萧灼抱着崔泠便往里面疾步行走。黛黛闻讯赶来,瞧见了郡主裙角上的血迹,不禁脱口问道:“郡主这是怎么了?” “与孤来!”萧灼大步流星, 几乎没有迟疑,将崔泠抱入了汤池间, 便开始解她身上的衣袍。 黛黛连忙背过身去,提醒萧灼:“王上这是做什么?” “她身染催、情之物, 裴主簿速速告知, 当如何与她纾解?”萧灼虽说看过那些画册, 终究是从未施用之人。平日让她当着黛黛的面问这些话,她定是早就红透耳根, 可现下她并没有那些旖旎邪念,一心只想让崔泠体内的药性降下来。 书上有云, 有夫妻好床笫之欢, 也曾辅以药物。只须动情宣泄, 便可消解药性。 黛黛听见“催、情”二字,连忙转过身来。但见萧灼拥着崔泠一并入了温泉之中, 崔泠眼角含春,瞳光慵懒, 身处药物发作炽烈之时。 她出身风尘, 自是见识过这些药物效用的。想来今日府宴必是遭了暗算, 才让郡主如此下场。 “女子染之, 可有两解。”黛黛也不藏着掖着, 她知道这种药物不及时纾解,定会伤了身子。 萧灼拥着她, 温柔地扶着崔泠的后脑, 让崔泠趴在自己身上:“速说。” “一、行阴阳之事, 越烈越好。” “不成。”萧灼当即否决。 黛黛没想到萧灼竟会否决,萧灼侧脸看她,认真道:“趁人之危,她若后悔,便会记恨我一辈子。”即便情势所迫,她也不愿在这种时候占了她的身子。 “那便用第二种。”黛黛指了指温泉之下,即便她出身风尘,可要她当着萧灼的面说这句话,还是有些臊人,“毒水聚集在下,设法引出便可。”她生怕萧灼不会,指了指自己的唇:“王上要教么?” 萧灼耳根通红,她明白黛黛是什么意思:“孤会!” “下官在外候着。” “若是宫里来人,给孤拦住了。” “明白。” 黛黛知趣地退出了汤池间,候在门扇之外,不由得轻舒了一口气。回想方才燕王那句认真的剖白,不禁哑然笑了笑。今日之事,若是换了旁的男子,早就将生米煮成熟饭,从不理会女子苏醒后会不会后悔。单这一点,这位燕王已胜过世间太多儿郎。 汤池间之中,水汽氤氲,白茫茫地浮满整个沐室。 萧灼勾着她的腰杆,将她抱坐在汤池边缘。水珠不断从崔泠发尾滴落,沿着她雪白的颈子一路滑下。她的身子很烫,双颊已是烧得通红。 寻常女子若是中了这种药物,决计撑不到现在。金昊今日只求万无一失,是以这药物的药性其实比寻常的药粉还要烈数倍。崔泠撑到现在,眼眶又湿又红,像是缠人的蔓藤,一刻都离不得萧灼。刚将她扶坐好,她便又张臂勾了过来,哑声唤道:“别走……” 两人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单衣,此时早已浸润。 萧灼再次将她扶正坐好,凑前抵住她滚烫的额头,捧着她的脸颊,一字一句道:“坐好,别动,很快就好。” 崔泠摇头,小声埋怨:“我不听你的……”说话间,揪住了萧灼的内裳衣领,“难受的又不是你!” “看着我。”萧灼再次捧住她的双颊,眼底是强忍的欲色。 崔泠只觉自己快被烧化了,强撑着最后的一线理智,“你到底要不要?” “还认得我么?”萧灼哑声轻问,两人的气息交织一起,早已分不清谁是谁的。 崔泠红着眼,涣散的意识让她的视线一片模糊,可她认得她,她怎会认不得她呢?她发狠地咬了一口萧灼的唇,急切道:“夭夭……我难受……难受!” “很快便不难受了……”萧灼温声安抚,缓缓在汤池中蹲下,仰头看向她时,只觉血脉沸腾,一颗心砰砰狂跳,几乎要跃出胸臆,“忍忍便好。”声音哑涩,只觉心火炽热,仿佛要将她的喉烧成灰烬。 她不由自主地吞咽一下,诱哄下令:“听话。” “你是下臣……”崔泠抵住她的肩,认真警告。 “是下臣。”萧灼靠近她,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沙哑,“是弦清一辈子的下臣。” 她愿以天下为聘,与弦清白首不离。 她想与弦清共创一个红妆盛世,想亲眼一睹女子身着官服,傲立朝堂的风姿。如若可以,她也想与天下女子共赴科举,兴许还能拿个探花娘回来。 探花娘。 萧灼哑然失笑,若真有那一刻,想必乌纱两侧的簪花也是一样鲜红欲滴吧。 只是来日太远,何不沉醉当下? 水波潋滟,红烛摇曳,鲜红的蜡汁沿着烛台一路蜿蜒流淌,被水汽晕上了一层晶莹的露色。 天子果然很快便下了旨,传召燕王与郡主入殿详谈。 黛黛候在汤池间外,将传旨的公公拦在外间,命人将公公领去前厅饮茶。这盏茶一喝便是两个时辰,前来传旨的公公已经来了七人,急的在前厅来回踱步。 眼看着天色逐渐沉了下来,昏黄的残阳洒落整个中庭,这燕王与郡主迟迟不出来接旨,可把他们愁坏了。 当第九名公公踏入郡主府的大门时,燕王萧灼裹着大氅自内堂走出。即便青丝已经重新梳整,鬓发上还是挂着些许水雾。 “参见王上。”九名公公齐刷刷地对着萧灼一拜。 萧灼冷声道:“你们回去告诉陛下,今日九衢酒楼一案,兹事体大,不可私了,必须明日在朝堂之上公审。” 九名公公连连点头。 “今日孤乏了,明日自会上朝说明一切。”萧灼淡然说完,又加了一句,“让陛下莫要担心。” “这……” “诸位只须将原话告知陛下,陛下不会为难你们的。” 得了萧灼的允诺,九名公公只得离开郡主府,赶回大隆宫复命。 萧灼等九名公公走后,当即折返汤池间。彼时,黛黛已经伺候崔泠穿戴好衣裳,耳根处的潮红尚未退却。 “郡主可好些了?”黛黛话中有话地问道。 崔泠又羞又恼:“你教她的,我都听见了。” 黛黛不禁笑出声来:“郡主危急,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着,她慨声叹息,“若是换一个郎君,只怕臣要给郡主准备止血药了。” 崔泠听得后怕,如若今日真被外公算计成了,以晋祈那人的蛮劲,她定是命丧当场的下场。 黛黛看出崔泠的惊惧,给崔泠捧来大氅,温柔地罩在她的身上:“郡主莫怕,药性已消,静养两日便好。” “京畿恐怕静不下来。”崔泠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寒意依旧刺骨。杀人可泄恨,却终究是匹夫之勇,后续如何平息,才是重中之重。 黛黛在等候两人的时候,已将事情问了一遍。她自忖,易地而处,不见得能有郡主这样的狠劲,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击杀自己的外公。 “臣能为郡主做点什么?”黛黛想不到什么好的破解之法,只能郡主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崔泠低眉,语气冷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能传多远,便传多远。” “可是如此一来……” “名节只是他们拿来要挟女人的镣铐。” 崔泠徐徐说着:“兴许,父亲会觉得丢人。” 这个烫手山芋,她为何要接?倒不如扔向父亲,让他抉择——是继续扮演一个宠爱独女的父亲,还是为了私利袒护金氏的野心家。 黛黛听到这里,忽然明白崔泠的意思,点头道:“臣这就去办。” “她……还在么?”崔泠蓦地揪住了黛黛的衣袖。 黛黛故作不知:“哪个?” “燕王。”崔泠低声道。 黛黛忍笑道:“留不留,还不是郡主一句话么?” 崔泠蹙眉:“我说的是正事。” “这确实是正事。”黛黛含笑回答,“臣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厢房。” “不,让她走。”崔泠摇头。 黛黛怔了怔:“走?” 崔泠点头:“你告诉她,她能懂。” “哦。”黛黛暗自琢磨,怕是燕王没能伺候好郡主,这会儿郡主还恼着她呢。可是郡主已经发了话,她岂敢不从。 她走出汤池间时,正好瞧见站在门外的燕王。也不知她在外面站了多久,有没有听见郡主的话。 “孤会回府。” 暮色落在萧灼的眉眼之上,带着些许不舍。崔泠在顾忌什么,她一清二楚。确实,今日她绝不能留宿郡主府,免得落人口实,让刑部的常玉明日在朝堂上揪着这点不放,攀诬她一个教唆郡主杀人的罪名。 这件事燕王府也最好抽身事外,能少沾一点便是一点。否则事情传至楚王那边,多这么一点,楚王便会有旁的想法。比如,燕王府与崔泠已然联手,他从小宠爱长大的崔泠选择了与他决裂。比如,事情都是萧灼设的局,故意让崔泠悲愤之下击杀金昊,好把他楚王架在火焰上烤。 韩州未平,若是楚王这边突然把矛头指向了燕王府,大长公主的赤凰军恐怕要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
155 首页 上一页 92 93 94 95 96 9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