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过招,绝不能露出半点下风之意。 墨蓝面具没想到这小姑娘竟有如此战力,非但接下了这一招,还直接反攻了过来。剑招丝毫不减威力,像是没有伤及她半点。 “咳!”蓦地,响起了一声闷咳声。 墨蓝面具匆匆望去,只见血红面具的身子撞入了厅墙,似是被谁狠狠嵌在了墙体之中。他不敢相信地看向萧灼,萧灼没有动,萧灼身侧的染血少年却动了。 萧破身上有多处伤口,显然是刚经历过一次生死搏杀。正因如此,血红面具并没有想到竟会半途杀出个程咬金,在他专心应敌萧灼时,猝不及防地一腿将他踢入了厅墙。 这一击几乎踢碎了他的半身肋骨,即便他曾是江湖上闻名丧胆的杀手,也已是丧失了战力,只得任人宰割。 墨蓝面具岂能坐视不理自己的兄弟,正当他准备赶去救援时,心口突然腾起一阵冰凉,随后飞快地升起一股剧痛来。 这一刀又快又狠,是玄鸢的必杀之技。墨蓝面具防备了玄鸢的长剑,却没想到她袖底竟然也藏了匕首,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他的心口。 “咳咳咳。”玄鸢错身落地,捂住嘴巴一阵咳嗽,便有血沫自指缝间透出。 萧破一剑穿透了血红面具的喉咙,拔剑转身,对着萧灼一拜:“属下来迟,还请王上恕罪。” “外间情况如何?”萧灼速问。 萧破如实答道:“闹事的十余名江湖杀手皆已伏诛!” “可有人趁乱离开?”萧灼再问。 萧破想了想,他确实瞧见过郡主府的马车:“有!郡主府的马车往南边去了!” “这里交给你们收拾!”萧灼顾不得外面还有没有刺客,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速速找到弦清。 “王上!外面兴许还有刺客……” “来多少,孤斩多少!” 萧灼厉声回话,人已奔出前厅。很快地,她飞身上马,策马照着萧破所言,朝着南边追去。 萧灼走后不久,楚钧便扶着脑袋磕出血的金昊自厅外走了进来。 玄鸢与萧破大惊,萧破示意京畿卫将两人围住。 楚钧不悦道:“这是何意?” 萧破正色答道:“楚兄何必明知故问。” “他们……他们带走了弦清!你们快去救她!快去啊!”金昊却在这个时候声泪俱下地痛哭起来,“我只有这一个外孙女,她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活啊!”哭得煞有介事,旁人看了多半便信了。 萧破觉得蹊跷,玄鸢先一步问道:“谁带走了郡主?”她知道郡主对王上的重要,意识到王上一人追去恐怕会遇上更大的埋伏,便背着手对萧破比了个手势。 金昊仔细回想,惊魂未定地道:“那些人……扛着弦清……往……往后院去了……” 竟是后院!那便是说,郡主府的马车只是个幌子! 玄鸢不敢久留,哪里还顾得自己受了重伤,头也不回地朝着燕王离开的方向追去。 “看好他们。”萧破对京畿卫下了令,走出厅门时,对着抱头装害怕的张朔递了个眼色。张朔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今日他们也只能暗中帮衬,不可表现出半点会武功的样子。他会帮萧破看好金昊与楚钧。 萧破按剑大步朝着后院奔来,刚拐入后院,便瞧见了郡主今日的外裳。他往前再看一眼,又瞧见了郡主的裙裳。 一个不祥的念头泛上心头,如若郡主出了这种事,王上只怕要把整个京畿城都翻过来!他不敢迟疑,只得加快脚步,朝着衣裳零落的方向寻去。 后院有好些空置的房间,平日酒楼的厨娘与伙计就住在这里面。因为厨房走水的缘故,现下厨娘与伙计们都赶去厨房灭火,这边反倒是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萧灼策马追了片刻,突然勒停了马儿。如若金昊的目的是让晋祈与弦清有染,绝不会把两人放到颠簸的马车上,如此引人注意。她若是金昊,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萧灼吐出一口凉气,很快勒马回头,往九衢酒楼的方向跑了十余步后,便瞧见了玄鸢的身影。 “酒楼又出变故了?”萧灼勒马急问。 玄鸢长话短说:“老头回来了!” “可恶!”萧灼握紧缰绳,双腿猛夹马腹,策马一路狂奔回九衢酒楼。翻身下马时,只觉整颗心都在颤抖。 今日弦清若真出了那种事,她便将晋祈与金昊一并砍了! “王上!” 萧灼像是一只彻底被激怒的小豹子,头也不回地往前厅赶来。 金昊看见她狼狈折返,虽说心中遗憾没能将她击杀,可九衢酒楼出了这种大事,刑部必定会介入,这生意定是好几个月做不成。他正好瞧瞧,这九衢酒楼背后到底是谁家的势力。瞧瞧刑部能不能将这人给咬出来。 “泠妹妹去了哪里?”萧灼逼近金昊,怒声喝问,“说!”嗓音几乎破音,双目血红一片,她现下已顾不得旁人如何看她这般关心崔泠。 金昊颇是惊奇,萧灼如此关心他那的外孙女,倒是不像外间所传的那样,她只是做戏罢了。 “我……我只知……那些人把弦清扛往后院……然后……我被人推撞上假山……” “她若有事,我要你陪葬!” 萧灼不想听他说那些假话,匆匆迈步往内院去了。 金昊面色慌乱,心头却乐开了花。那壶上品仙酿中掺杂了催、情药粉,闹腾到现在,泽国太子与弦清应当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今日的变故闹得这般大,酒楼之外围了不少百姓。只要郡主从这里衣冠不整地走出去,天子崔凛必定会过问详情,到时候为了平息流言,最好的法子便是赐婚。如此一来,即便今日没有怀上泽国太子的孩子,他日也终会怀上。 他的算盘打得极响,今日这出戏演得着实精彩,他自己也客串了受害之人,萧灼决计拿不到他的把柄。剩下的,只须看戏便可。 燕王亲眼所见,也算个人证。他倒要看看这位小燕王还有什么本事,可以在这种劣势之下扭转乾坤,堵住悠悠之口。 玄鸢快速掠飞,一路跟在萧灼身后。 萧灼瞧见了地上的崔泠衣裳,只觉被什么狠狠地捅了一刀,又痛又难受。她眼眶发烫,沙哑下令:“玄鸢,收拾了!” 玄鸢不用多想,都知道萧灼此时有多煎熬。她弯腰次第捡起地上的衣物,默默跟着萧灼走入内院。 萧破站在最后一间房间外,正踌躇该不该破门而入,这一破门,无疑是撞破了不该撞破之事。 “王上。”萧破看见燕王红着眼眶走来,赶紧迎上。 萧灼颤声道:“还愣着做什么?撞开。” “可是……” “我要他死。”萧灼语气肃杀。 萧破急道:“王上莫要冲动,他可是泽国的太子!” “他伤害了弦清,他就该死!”萧灼看萧破不动,她哪里忍得,径直走向房门,一脚踢开了房门—— 作者有话说: 更文~ 大家明天见~
第81章 八十一、灭亲 “呀!”里面行针之人被萧灼一吓, 竟是脱口呼出一声惊呼。 萧灼怔了怔:“曲红?”很快,她将视线落在床上,晋祈满脸红润, 额上满是热汗,却双眸紧闭, 一动不动,似是被谁击晕昏迷。 曲红长话短说:“此毒霸道, 如若不及时行针, 将祸及性命。” 萧灼可不想管这些, 她只想知道崔泠在何处:“弦清何在?” “她在大人房中。”曲红生怕燕王误会,“是郡主的意思。” 萧灼呼吸微滞, 她必须立即找到崔泠,方能心安。看见萧灼踏出房间, 玄鸢也跟着绷紧心弦, 明明想问, 却不敢张口。 “看好这里,莫让闲杂人等靠近。”萧灼低哑下令, 情绪已比先前冷静不少。若真是弦清的意思,想来她必是神志清晰, 下一步最重要的便是掩盖此事, 免得被人大肆宣扬, 落个骑虎难下的下场。 玄鸢点头:“诺。” “曲红, 玄鸢也伤了。”萧灼临行时, 不忘交代一句。 曲红应声,施针完毕后, 便提着药箱出来, 给玄鸢医治身子。 萧灼记得谢宁的房间在何处, 万幸谢宁也是姑娘家,否则她定会连带谢宁一同收拾。想到崔泠现下定是衣冠不整的模样,还要被谢宁看去,她的心窝里便忍不住一阵酸涩,不由得走的更快了些。 谢宁的房门大敞。 萧灼心道:还算是个识趣的。 她快步走入房间,第一眼便瞧见穿着谢宁衣裳的崔泠。她一阵急跑,直到从后拥住了崔泠,悬着的心这才应声落地。 “弦清。”她哑涩唤她,心底满是心疼。 崔泠的脸颊兀自烧着,比平日还烫些。她冷静地覆上萧灼的手背,徐徐道:“帮我办三件事。” 萧灼点头:“你说。” “一、我要一把匕首。”崔泠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只有眸底漾着无边的恨意。 萧灼身上的匕首落在了厅中,她只能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谢宁。 谢宁捂着心口咳了两声:“王上放心,我去得及时,郡主毫发无伤。”说着,她便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把匕首递了过来,“给。” 当初将谢宁留在这里,竟是成了今日破局的关键。她对崔泠的救命之恩,萧灼暗中记下,等此事终了,她会给谢宁一个应有的赏赐。萧灼接过匕首,递给崔泠。 崔泠握住匕首冰冷的刀鞘,很快便收入了袖底。 “你想做什么?”萧灼不想她一个人冒险,想问个清楚。 崔泠侧过身去,眸光变得柔和了起来:“二、准备马车。” “弦清。”萧灼坚持要问,“你要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三、将死讯宣扬出去。”崔泠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已是想好了后面该如何走。 “谁的死讯?”萧灼追问。 崔泠咬牙:“今日最该死之人。”她可是他的亲外孙女,本该是血浓于水的家人,他却将如意算盘打到了她的身上。如此下作,又如此冷血。难怪阿娘当初会让她提防金氏,只怕阿娘也曾是受害之人。 照理说,她们得留着金昊,至少这样可以维持目前的平衡。金昊若是栽在了京畿城,金氏内部必定大乱,她那几个舅舅本就不同心,定然有人会把主意打到魏州与齐州去。那两州若是得了金氏的财力,必定实力大增,他日收拾起来可不容易。可现下崔泠顾不得那些,正所谓不破不立,再留金昊活着,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肚子,今次失败,定然还有下次。正所谓暗箭难防,她恨极了这种忐忑难安的滋味。 她重活一次,可不是给他拿来当踏脚石的。 既然他不仁,她自当不义,也绝不会给他再伤害她的机会。天下最让人踏实的,唯有死人。金昊不死,她如何安睡?又如何咽下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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