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得知,自己只有身体状况越差,这红疹便会起得越多,停留越久。 为此,她在钱府饮冰,又连着穿了三天织锦,为的都是今日在岑玉秋心里扎根刺而已。 关于这件事,苏轻罗不想与她谈得太多,便问道:“你方才这一去,是逮住琥珀了?” 谈及此,青鸾与她款款道来:“小姐料事如神,我连着一路追跑过去,才将人拦下。” “为何去这么久?”苏轻罗问道。 青鸾解释道:“琥珀这个丫头,最会通风报信,我怕她又溜了。索性告诉她,说是老爷让我来找她去给县主买梨子去。倘若得罪的县主,她吃不了兜着走。故此,这才出去折腾好一会儿。” “真聪明。”苏轻罗夸赞道。 “那大小姐真是当众抚琴了?”青鸾问完,又去浸了次帕子。 苏琴歌的琴技,青鸾自然也很清楚。这些年来,她们不断地在外为苏琴歌做掩护,帮她造个好名声,费了不少劲儿。 卢氏想借此让苏琴歌嫁到高门大户去,偏偏没算到,苏琴歌三挑四捡没把婚事定下来,苏府就没了。 感觉到身后湿漉漉的帕子又贴了上来,苏轻罗呆呆地坐着像个活木头,“嗯,弹了。” 一想到苏琴歌那出糗的模样,苏轻罗笑着补充道:“很难听。” 青鸾担忧道:“小姐,以后有什么事,能不能先知会我一声。我伺候您十多年了,竟也不知您竟会对织锦起红疹。” “只是意外罢了。”苏轻罗轻描淡写道。 青鸾是个藏不住事的丫头,她不是信不过,只是不敢。一旦事情败露,她会比她都敌人先一步万劫不复,以后要报仇可就难了。 苏轻罗转移话题问道:“青鸾,这药得擦多久?” “大夫说了,少则明日就能褪去,多则三五日。这些时日,晒不得太阳,吹不得风,您得好好养着。”青鸾见她若有所思,又是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这样了。” “知道了。”苏轻罗转过身,将帕子拿过来,“剩下我自己擦吧。” 青鸾有些顾虑,还是答应下来,重新为她拧好帕子。 —— 苏轻罗一整天都在屋子里待着,岑玉秋这里忙活那边忙活,帮她挡下那些来说东道西的苏家人,连饭菜都亲自端过来给她吃。 在房间用晚膳时,苏轻罗就盘敲侧击地知道,苏琴歌并不在家中。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三天两头不在家里,肯定有问题。 苏轻罗并未表露出来,在岑玉秋喂饭之后,又拉着她聊了聊边境的事。一谈到边境,岑玉秋眉飞色舞,讲得慷慨激昂。 如今边境不算太乱,两地和平了这么多年,却偶尔还是会有外族来试探,频频骚扰。毕竟打开了漠北,就挟持住了整个开元的经济脉络。 苏轻罗对这些家国大事不感兴趣,只是喜欢瞧着岑玉秋那么一副滔滔不绝的样子。 入夜了,青鸾端来擦身子的药盆。 青鸾这边刚放下来,苏轻罗就说:“青鸾,我壶里没水了,你去端壶水来。” 苏轻罗有伤在身,不能喝茶,这茶要给谁喝,自然不言而喻。 青鸾看了一眼在房中的岑玉秋,立即抢先她一步转身往屋外走,“是是是,马上就端过来。” 岑玉秋还未拦着,青鸾已经出了门,连门都带上了。 “怎么就走了……”岑玉秋喃喃道。 苏轻罗问道:“县主怎么了?” “我刚想提醒她,厨房的药快好了。”岑玉秋说。 苏轻罗笑道:“青鸾是个聪明丫头,见着了自然会端过来。” 岑玉秋拧眉,指着药盆说:“可这要怎么办?从厨房将药弄好再走过来,少说也要一盏茶的时辰,这药都要凉了。” 苏轻罗故作担忧,“那可怎么办?小丫头跑得快,都喊不住她了。” 岑玉秋瞧她愁苦万分,再看看药盆,确实凉了不好,便提议道:“还是我来帮你先擦药吧。” 苏轻罗抬眼。 岑玉秋担心她有顾虑,立即摆摆手,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白丝帕,“今日我早就见着了,你放心,我绑着眼睛就是,绝不会乱看的。” 这一句“乱看”,把原本就故意的苏轻罗弄得不好意思了。 岑玉秋走过来,苏轻罗将她的帕子抽走,“你我已经成婚了,这可是你说的。县主又何必自己如此拘于?” 这一句话,又被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岑玉秋耳根子发烫。 苏轻罗又道:“更何况,县主还要沾湿帕子,万一来来回回撞着磕着,可就不好了。” 苏轻罗将丝帕压在枕头下面,垂着眼眸,解开里衣扣子。 入了夜,灯火昏暗,苏轻罗脸上稚气未脱,却在眉眼之间长得极其出挑。眼波婉转,抬眼垂眸之间,韵味十足。少些风情,更多的是顾盼生姿的俏丽,盈盈秋水间,叫人挪不开眼睛。 “县主,先替妾身擦擦背吧。”话音落,衣衫落下。
第32章 岑玉秋听着她说“妾身”二字时,总觉得话里像是含着蜜似的。 香肩外露,隐隐约约还是有许多红疹,却不难看出原本冰肌玉骨的模样。 岑玉秋盯着一会儿,不知不觉,行动比思想先行了一步。 她拧干帕子,坐到在苏轻罗床边,去给她擦拭。 “嘶——” 苏轻罗背着身子,感觉到浸着药的帕子贴上来,但帕子实在有些干,贴在后背便觉得有些粗糙,稍稍一擦动,就更加让人觉得不舒服。 “怎么了?”岑玉秋立即松开手。 苏轻罗道:“帕子太干了。” 岑玉秋见状,瞧着手中被她拧成一块的布,忽然跳了跳眉心。 平日里再军营中粗鲁惯了,在伺候人上,确实不如府中的丫鬟细致。 “我重新泡泡。”岑玉秋回到桌边,将帕子放入药盆重新打湿。 回来后,岑玉秋就擦得格外小心,只是在她后背上轻轻压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擦拭寸寸肌肤。 苏轻罗身子有些单薄,分明在家中喂了几天,却丝毫没见长多少肉。原本应是完美无瑕的脊背露出一对精致蝴蝶骨,随着她手臂微微弓起的模样,显得活灵活现。 渐渐往上,她的脖颈也是精致地十分漂亮,又细又长,垂下脑袋时,还沾着几缕发丝,宛若青丝勾在白玉上。 岑玉秋的小心翼翼,不知不觉中便拉进二人之间的距离。 就在岑玉秋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脸都快贴上人家后背了。 岑玉秋一抬头,偏偏凑巧苏轻罗见她毫无动静,忍不住回过头来,二人便就此对上。 屋子一整日都没有通风,就被晒得有些闷,隐约之间,还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便更热了。 二人呼吸缠`绕,岑玉秋眨眨眼,就瞧见一剪秋瞳映入眼里。 此时她才发现,苏轻罗的眼睛竟是如此好看,如同沙漠中的绿洲汪泉。 “县主……”苏轻罗轻轻唤了一声。 岑玉秋后知后觉,怔愣片刻后才往后退一步,“失礼了。” “县主又客气了。”苏轻罗撇过头去,没有去瞧岑玉秋。 蓉是朝思暮想,偏偏近在眼前反而更加生怯。 岑玉秋从床上起来,重新去将帕子浸湿,拿到苏轻罗面前,“其他地方,你自己擦吧。” 苏轻罗的手抓在被褥上,一直迟迟没有去接。 她左思右想,最终还是说道:“我有些没力气,还是县主来吧。” “我?”岑玉秋惊道,“可是……可是……” 到底私密,岑玉秋哪里做过这种事。 苏轻罗见她犹豫,便说道:“还是等青鸾来了再给我擦擦。” 若是等青鸾回来,怕这汤药早就凉了。 岑玉秋自然不会这么做,可眼下也无计可施,只好咬牙答应,“我来罢,早些擦好换上衣服,莫要着凉了。” “嗯。”苏轻罗垂着头,目光望着身上的被褥,心思却全在岑玉秋身上。微微弯起的唇角,全是她心底里的高兴,“有劳县主。” “不碍事,毕竟我们成婚了嘛。”岑玉秋在心里不停念叨。 苏轻罗轻笑一声,将衣衫褪了去。 二人也不知擦上多久,药盆里的药汁早就凉了。 岑玉秋为她重新换上一套里衣时,脸已经红得像秋季采摘下来的果子。 “县主……没事吧?”苏轻罗抬眼,见她浑身发烫,有些担忧。 这病,应当不会传染才是。 “没事没事。”岑玉秋摇摇头,“屋子里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 “闷?”苏轻罗待了一天,倒是没觉得。 岑玉秋低着头往屋外走,一边骂骂咧咧:“青鸾这丫头不知道端个水去了哪里,我去瞧瞧。” 二话不说,岑玉秋就从门里退了出去,还将门给关上。 岑玉秋跑得极快,生怕被瞧出什么。 一到门口,就大喘气一番,直直拍拍自己的脸,好让屋外的凉风能将自己吹得清醒一些。 今日实在太冒犯,太失礼了。 岑玉秋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往外面走去。 刚走到院子,岑玉秋就见着这偏院里有个水缸,边上放着一株兰花。她在书本中见过,兰花娇贵难养,看着蔫儿下来的叶子,想来是有几天没有浇水。 岑玉秋走到水缸旁,拿起水瓢舀了一勺,给花浇灌上。 就在此时,不远处就传来吵吵闹闹的声响。 岑玉秋耳力向来不错,一下子就听出是青鸾的声音。只是人隔得有些远,讲什么话听不大清楚。 岑玉秋放下水瓢,往侧院外面走去。 走了几步,绕过长廊后,岑玉秋在大院里瞧见了青鸾的身影。 院子里昏暗,仅凭着月光与那恍恍惚惚摇晃的灯笼,只能瞧着虚晃的人影。只见一个婆子拉着青鸾,拉拉扯扯。 青鸾一边护着碗里的药,背着身子不理会她,“我还要去给小姐送药呢。” “夫人喊你过去,难道还要请吗?!”婆子讲话有些难听,语气也是凶狠模样。 “哎呀,我不去,我要给小姐送药!药凉了就不好了!”青鸾往偏院走。 婆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要往另一个方向带去,“敢不听夫人的话,你反了天了!” 二人这般拉拉扯扯,一下子就将端盘里的药给打翻了。 青鸾被扯地一个踉跄,整个人身子往前跌了一下,“哎呀,小姐的药!” “你给我走吧!”婆子凶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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