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岑玉秋上前,一把牵制住婆子的手腕,将其反转,一下子就让她动弹不得。 “哎哟哎哟!”婆子连连吃痛,不得不松开。 青鸾挣脱出来,心疼得看着地面上的药,蹲下身来,眼泪直接挂了进去。 “县主,松手,松手。”婆子连连求饶。 院子里灯火不算明朗,只是那迫人的气势,还那下狠劲儿的力气,让她直接认出来人。她今日跟在卢月身旁,自然是见过岑玉秋的。在苏府敢对她这样动手的,也只有岑玉秋。 “哼。”岑玉秋一把推开她,低头问青鸾,“怎么回事?” 青鸾手上还端着托盘,十分心疼。 婆子恶人先告状,说道:“夫人准备了些东西,想吩咐青鸾明日一起带去王府,是这个丫头目中无人。” 青鸾咬了咬唇,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以前这种事也没有少遇到过,可偏偏都这样时候了,卢氏竟还敢这样对她们,显然根本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一想到过去受的种种欺负,青鸾拾起破碎的药碗,对岑玉秋哭诉道:“是她蛮不讲理!我要去给小姐送药,她偏偏拦着我不让我去。以前便次次如此,打翻我的药也不是一两回了!” 岑玉秋听着话里越来越不对劲,忽的想起苏轻罗说的话。 苏轻罗也说过,她在府中无人照顾,原来不是无人照顾,根本就是有人存心不让她被照顾。 婆子一听,有些生气,指着青鸾大骂:“满口胡话的臭丫头!夫人喊你过去,是瞧得起你!若不是你在二小姐身边伺候,早就该把你发卖了!” 岑玉秋瞧着她指指点点的手,不知为何怒意满满,直接折过她的手指,扣住手腕后将人一翻,狠狠地摔在地上。 那婆子老胳膊老腿,论力气自然不是岑玉秋的敌手,平日里也是习惯了作威作福,被这么一打,直接躺在地上疼得起不来。 “哎哟,哎哟!”婆子对岑玉秋喊,“不识好歹的东西,夫人一定会教训你们的。” “教训我们?”岑玉秋嗤笑,双手环在胸前,趾高气昂道,“卢月就一继室,还敢对嫡出小姐指手画脚!我都敢训你家夫人,还怕你们这些狗奴才!” 说罢,岑玉秋见她在地上滚动撒泼,又是上去狠狠踢了一脚,“狗仗人势的东西!这个若不是在苏府,我早将你的皮都给扒了!” “哎呀——!”婆子哪里受过这罪,在地上又是哀嚎惨叫,又是撒泼打滚,“救命啊!老爷!夫人!要出人命啦!” 院子本就在中间地段,边上围着都是厢房。 这破锣嗓子一吼,吵吵嚷嚷得便将旁上的人都给引了过来。 边上的屋子原本就亮着灯,听到这么大的动静,纷纷从屋子里出来,不远处的丫鬟也围着上来瞧了瞧,却没有人去帮着婆子。 眼看着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岑玉秋对青鸾说道:“去给你家小姐重新煎药。” “是。”青鸾知道岑玉秋故意庇护她,便从这里先行离开。 青鸾这边刚走,苏成和卢月就跟着来了。 家丁打着灯笼给二人引路,寻着人群的方向,苏成探看一二。 “这是怎么了?”苏成见卢月的奶娘打滚倒在地上,边上还站着岑玉秋。苏成连忙行礼,“县主金安。” “安什么安!”岑玉秋训斥道。
第33章 烛火灯笼打在脸上,岑玉秋面色并不好看。 卢月见自己的奶娘倒在地上,连忙拉着刚买的丫鬟萧青翠儿,一起上去将她扶起来,“奶娘,发生何事了?” 见卢月来了,婆子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小姐啊,奶娘自小照顾你到大,平日里谨言慎行,今日无故挨了县主这一顿毒打,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什么?!”卢月也惊了。 府上的下人面面相觑,早听闻过县主骁勇的大名,也知晓在军营里来的县主不会是个好相与之人。却万万没想到,县主竟凶残至此。 这二小姐嫁过去,得受多大的委屈啊。 苏成也连忙问道:“县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岑玉秋冷哼一声,伸脚踢了踢脚边摔破的药碗,冷冷对苏成说道:“岳父,您还是先问问这药是怎么一回事吧!” “大夫也吩咐过了,我夫人还未痊愈之前,这药是一滴也不能落下的。”说着,她瞧了那婆子一眼,冷笑,“她倒好,是生怕我夫人病得还不够重是吗?” 岑玉秋一口一个“我夫人”,全将苏轻罗的地位往上抬了抬。 在苏家,苏轻罗只是个不受宠的二小姐。可若是放到漠北王府,苏轻罗便是众人望尘莫及的少夫人。她们怎么敢得罪县主,怎么敢得罪漠北王府! 苏成明白岑玉秋的意思,他本来就想与漠北王府拉进关系,怎么还会让这些不长眼睛的东西坏了他的事。 “这是你打翻的?”苏成走到那婆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婆子支支吾吾,“我,我不是故意……” 话未说完,苏成抬起脚,狠狠地往她身上踹了去,“混账东西!” 卢月见苏成这阵仗,生怕他今晚就将人打死了。这是跟了她几十年的奶娘,卢月忍心因为这点小事就看着她被人活活打死。 “老爷,这是个误会啊!”卢月拦在面前。 苏成今日刚打过卢月,再往她身上出气的话,传出去不好听,在县主面前也不好看。 他收了力气,说道:“那你让她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婆子支支吾吾,看卢月的脸色,便将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是我,我找青鸾那丫头有些事情。那丫头不肯听我的话,故此才不小心打翻了药。” 这些人的把戏,岑玉秋不想看。 岑玉秋嗤笑道:“岳父,我不知道我夫人以前在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既然她嫁到我漠北王府,就是我漠北王府的人。青鸾是她的陪嫁丫鬟,自然也是我府上的人,这关系可要搞清楚啊。” 苏成连连称道:“是是是,这是自然。” 岑玉秋继续道:“既然是我府上的人,为我做事就是本分。哪有旁的人就这么随意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道理?” “是我管教不当,回头就好好教训这婆子。”苏成恭恭敬敬道。 那婆子还要说什么,却被卢月拦下。 卢月拦着不让她再继续说话,她也只好哑了火。 以前住在都城,这婆子一直在宅子里管事儿,管的也只有那些二三十个仆役的活计,日日在片点儿大的地方,没接触过什么达官显贵。她平日里在府中作威作福惯了,就连卢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敢对县主出言不逊! 真是越老越糊涂! 思及此,卢月干巴巴地瞪着她,只觉得晦气得很,一整日全是糟心事儿。 “既然岳父要管教下人,我也不便打扰,就先回房了。” 说罢,岑玉秋扬长而去。 —— 翌日天大亮,苏轻罗睁开眼睛,就瞧见岑玉秋坐在她床边睡着了。 这边夜里都凉,苏轻罗缓缓起身,准备拿件裘衣给她披上。 倒是岑玉秋却睡得轻,她这边一动,岑玉秋就醒来了。 “醒了?”岑玉秋揉揉眼,抬起头时,只觉得浑身酸痛。 苏轻罗轻笑一声,“嗯。” “睡的可好?”岑玉秋伸了个懒腰。 “有县主在,怎会睡得不好。”苏轻罗坐直身子,晲着她满是倦意的脸,“倒是县主,这一夜怕是都没怎么睡好。不是准备了厢房,怎就靠床边睡着了?” 岑玉秋敲敲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不碍事,等回府后再睡一觉就好。” 苏轻罗欣喜又无奈,挑眉试探道:“那,咱们回去吧?” “好,好好好!”岑玉秋算是受够了苏府,立即柜子给苏轻罗拿套衣裳。 苏轻罗见她如此避之不及的模样,便知道这根刺已经扎在岑玉秋心上。 衣裳刚拿到床边,岑玉秋递过去,就盯着苏轻罗的手臂瞧了瞧,担心道:“疹子可都消下去了?” 苏轻罗一晚上睡得极好,自知是没有什么问题,撩起袖子给她看,“应该是好全了,县主不必担心。” 娇嫩的胳膊如一节细粉莲藕,全然没有昨日那星罗棋布的红肿模样,瞧着又白又滑,那是只有江南水乡里才能滋养出来的模样,与漠北儿女全然不同。 岑玉秋瞧着瞧着,目光移到她的脖颈出,回想起昨日擦药,又是红透耳根子。 “快将衣裳穿好,还受不得凉。”岑玉秋有些慌乱地去点那一件件衣裳。 苏轻罗见衣服被抖落,伸手去拿。 这一拿,碰着岑玉秋的手,十分滚烫。 岑玉秋连忙抽回手,“我去叫青鸾来。” “嗯。”苏轻罗点头,在她转过身去时,兀自拿起衣裳自行换上。 二人在房中用了早膳,岑玉秋就让人将那女大夫请过来。会诊之后,岑玉秋这才安心将人带出房去。 临着走到苏府门口,苏成拉着岑玉秋说东道西,岑玉秋便将苏轻罗先塞进了马车,同苏成寒暄几句后,这才启程回王府。 王府门口刚下马车,岑玉秋便将苏轻罗搂在怀里,拉着她的帷帽不让她受风。 王妃出来时候,只见见着苏轻罗穿着一身素衣回府,头上还戴着帷帽,被岑玉秋紧紧揽入怀中,便拦下跟在身后的青鸾问了问。 岑玉秋匆匆先将苏轻罗送回房中,随后便去衣柜,将苏轻罗带来的那些衣物全给扔了出去,下人们在一旁看着都不敢插手。 “县主怎么全给扔了?”苏轻罗拦着。 岑玉秋将那些衣物皆往外踢走,“这些劳什子,我如今看着便觉得晦气。” 苏轻罗瞧着她发小脾气,倒觉得十分可爱,“那县主都扔了,我回头穿什么?” 岑玉秋盯着她瞧了瞧,说道:“我去给你买, 见王妃站在她们院儿的门外。 “秋儿,你过来一下。”王妃朝着岑玉秋招招手,往树荫下站着,影子斑驳在脸上,更是温柔大方。 王妃将岑玉秋支来,拉着她问道:“在苏府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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