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等人过来。” “戎狄?” “也未必只有戎狄,西陲边塞链接戎狄。” “西陲王也不是省油的灯。” 西陲王… 慕挽辞记得幼时见过这位王爷,不过那时的她是以皇姬身份进上京,以两国互通之名,实则是游说先帝扶持于她。 西陲王朝等级森严,坤泽地位低下不说,奴隶制更是盛行,当今的西陲王生母便是被先帝酒后宠幸的奴隶,去母留子,去母留女之事在西陲乃是常事,西陲王便是在如此欺压的环境下长大,比起太子足智多谋,自然是不甘。 西陲内乱便是她以一己之力搅动,如今偏居一隅,称西陲王。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西陲王勾结戎狄?”慕挽辞淡声开口询问,江肆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你可还记得蓝韶手下去西陲寻药之事?” 听到此问,慕挽辞先是侧目看了她一眼,才说道:“记得。” 江肆看出她眼中的深意,怕是慕挽辞觉得,此人一去数月,不是药材难寻,而是别有用意。 “你别这样看着我,药材确实难寻,所以才会发现西陲王之事,人都差点没回来。” 这些事情慕挽辞自然是不知的,听闻时微微有些惊讶,片刻后便也想通了其中的缘由,这一趟,或许不是那么复杂,但也觉得没有如此单纯。 可也这才像是嘉靖候做出的事情。 心中了然,可却也觉得有些发堵。 她抿唇不语的样子落在江肆的眼里,很是不解,明明她都解释过了,慕挽辞还是不信吗? 既如此,真是多此一举。 江肆不愿再多说西陲与戎狄之事,而是牵着慕挽辞的手一路往南院走。 这一路她没刻意放下速度,慕挽辞跟的有些踉跄,就连后面跟着的知渺卫念也差点跟不上。 卫念话少,只是担忧的看着慕挽辞,知渺却是直接开口:“侯爷如此,怕是会伤了殿下…” 心情本就不悦外加焦急的江肆听到知渺的话猛的一回头,眼神凌厉,知渺下意识的便退后了一步,才又大着胆子解释:“侯爷,奴婢只是担心殿下…” 江肆自然是不想为难她,只是有些情绪难以控制。 慕挽辞信与不信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如此行为…只是还忍不住的气恼和担心慕挽辞的安危而已。 因此语气不太柔和:“敌军来袭,难不成长公主还有闲情逸致去逛花园?” 前方不远处便是侯府花园,江肆意有所指,知渺低下头愈发的惶恐不安。 心忧长公主是她自小便刻在骨子里的事情,但此种危机时刻却不该如此,知渺没经历过,这会儿羞愤的很。 江肆不想浪费时间,可她还是把目光放到了慕挽辞的身上。 赌气的想,若是她也有此意,那么此刻她便会松开慕挽辞的手,任由她散步回去。 好在慕挽辞理智,先是为知渺说话:“知渺自小在宫中,未经历过此事,一时失言,侯爷切莫在意。” 江肆勾了勾唇,自然是不会和知渺斗气。 便又继续拉着慕挽辞向南院而去。 ----- 她们前脚到南院,后脚靖远军的将士进入南院。 为首之人知渺觉得眼熟的很,看了看他,又看向慕挽辞。 慕挽辞也觉得此人面熟,细看之下确定了,却是花园洒扫之人。 她倒也真没想过,精卫营的裨将竟然会是花园洒扫。 不由她多想,江肆已经高声喊着:“精卫营听令,护住侯府,不许让人踏入一步。” 众人皆跪在南院正厅前,齐声应答:“是,属下听命。” 江肆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放在为首的男乾元身上:“乌将军,长公主的安危,本侯便交到你的手中了。” 乌泰仰头,眼神坚定:“侯爷放心,长公主及侯府上下,属下拼死也会护住。” 江肆点了点头,才转过头来与慕挽辞说话:“有精卫营在,侯府很安全,长公主尽可放心。” “等战事停下,臣便会回来了。” 简单的作别,江肆便迈着步子离开南院。 她一路都没回头,慕挽辞的目光却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不由得想起上次在城楼之别,江肆也没回头。 她心想,不回头也好,她便可以小声的说;‘小心’ 只是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她又抬头看向江肆的背影,这一次江肆却回过了头。 她也没再扭捏,笑道:“小心。” 声音不大不小,平淡至极,也正能让江肆听到。 她脚步本就是停住的,扭着头看慕挽辞,听到这一声之后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也放低音量说着:“放心。”之后便扬长而去。 ------- 巍城距离凌上城近百里,传递军报的时间会比大部队早上一个时辰左右,巍城附近城池皆无一战之力,所以戎狄到达凌上城是必然。 缠斗数年,戎狄最远便是破巍城近凌上城,从未有过改变,靖远军既不惶恐,也不胆寒。 只是在江肆的命令之下把百姓转移。 既有自信,可防范之心也不可少。 凌上城有靖远军,侯府有精卫营,可以说准备万全。 只是江肆,还是忍不住的担忧。 临出发前,江肆回头望向侯府的位置,身边的蓝韶见了安抚的说着:“乌泰可是除了你和苏洵之外靖远军第一人,有他在,放心。” “再不济,乌泰也会带着长公主殿下从密道离开。” 这些事情蓝韶不说,江肆自然也清楚。 自从淮诚而归时,江肆便为今日做好了准备,只不过是有了西陲军的加入,让此战提前了几日。 还有,本以为不会太过担忧的心,开始担忧罢了。 整理好思绪,江肆一声令下策马离去。 叶婵不在,带领先锋军的人是苏洵手下副将裘寒,她已经先一步到了凌上城三十里外的青龙沟,此处是巍城到凌上城的必经之路,且地形险要,易守难攻。 戎狄多次折在这里,对于双方而言应对的方式都有很多。 靖远军驻扎在此的将士不足两万,除了留守在凌上城五千将士,皆前往青龙沟,一举歼灭戎狄。 作为老对手,靖远军对戎狄十分熟悉,所以让人不安的便成了西陲军。 “速战速决,不与戎狄纠缠。”到达青龙沟江肆便与苏洵这般说,骑兵队伍是肉搏,交给靖羽营却可最大程度的降低损伤的,火弩的威力今日又加强了不少。 靖羽营的人各个箭术一绝,经过这段时间的操练,使得靖羽营几乎人人手拿火弩。 三千先锋军更是列队而立,清一色的铁甲持刀而进,战马嘶鸣,战争一触即发。 江肆手持银枪,气势如虹。 半个时辰之后,戎狄节节败退,却没撤出青龙沟。 待到黑压压一片西陲军到来的时候,江肆勾唇笑了笑,耳边是靖远军冲锋陷阵的呐喊声,一支支利剑从耳畔呼啸而过。 靖远军一万将士,江肆皆为诱饵,诱的便是西陲军。 西陲军到不久,银甲白马的南凉军也聚集在青龙沟。 领军之人正是南宫媗。 她抬抬手,南凉军深入青龙沟,与靖远军联合作战。 这一站,是江肆从蓝韶心腹归来那日便部署的。 南宫媗人在凌上城,南凉军便一直隐藏在去茂城的路上,前几日南宫媗便是与南凉军汇和,巍城被破的消息又几乎是同时传到江肆和南宫媗的耳朵里。 此战,大捷。 便也开始了乱战时代的第一步。 北境城池除了凌上城,皆可破,如今便是这般。 冯尧也不是她想留,而是此番战乱,不得不留。 ------ 而江肆在青龙沟奋战时,嘉靖侯府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轻功之高,整个侯府只有乌泰一人有所察觉。 见面时,已经是在南院的正门,乌泰身侧之人皆被放倒在地。 此人一身红装,雌雄莫辨,微卷发丝挡住半张脸,眼中露出异样的光芒,在黑夜当中更显得格外瞩目。 “慕挽辞呢?”发出的声音更是嘶哑低沉。 乌泰抽出长刀,满是戒备的看着此人:“擅闯嘉靖侯府的后果,你承受的了吗?” “哈…?”此人怪笑一声,也不言语,而是抬手放出银针,毫不留情的向乌泰刺去… 乌泰的身法在靖远军中成绝,可此人的银针之下也只能勉强躲开。 此人见缠住乌泰,便直奔南院正门而去。 江肆留下的任务的乌泰就是冒死也会守住,脚下中针便只得咬牙提刀而去,即将碰到那人脖颈时,银针刺入手臂,一阵酥麻感让乌泰拿不稳长刀。 ‘咣当’一声,长刀落地,乌泰也跪在了的门口。 看着那人轻车熟路的走到厅堂,又进了慕挽辞的卧房当中。 彼时的慕挽辞正在煮茶,知渺和卫念守在她的身边,煮茶时慕挽辞喜欢安静,两人便不会发出一声,所以倒地的声音极为明显。 慕挽辞抬头,投入闯入之人,再是倒地的知渺和卫念。 “你是何人?” “擅闯嘉靖侯府,可知能否逃得出去?” 能够进入到她的卧房内,定然是有一身的本领,比如他脚步极轻,若不是知渺和卫念倒地的声音,慕挽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她。 她自小在内宅,除了强身健体之外,武功招式完全不通,自然没有躲避的必要。 想躲,也躲不开。 只是这人的眼神让她很是厌恶,比每一次的梦境都要厌恶的很。 在那里,她只看得到贪念。 而这人却自来熟的很,坐在了慕挽辞的身侧,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 目光是想要忽略都做不到地步,慕挽辞只觉得厌恶,甚至比每一次的梦境都要厌恶的很。 在那一双眼睛里,她能看到的只有无尽的贪念。 这人还不知道所谓的抬手碰了碰她的头发,没有被挡住的那半张脸勾着唇,慕挽辞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却无法动弹。 头发被轻轻勾起,慕挽辞听到嘶哑难听的声音:“别动,你被我下毒了。” “若是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手臂开始发麻,慕挽辞其实想动也没办法动,她说的这句话简直像是笑话一般,慕挽辞忍不住笑了笑,这人却笑的更是夸张,甚至都弯下了腰。 “我在凌上城混居数日,却也没瞧到如你这般的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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