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沙发上的女人抱着一瓶看样子没喝几口的酒瓶,盯着液晶屏幕上不断闪过的歌词,缓慢地眨着眼睛。 听到动静,她也没转头,就盯着屏幕看。 苏怀瑾先往后退了一步,顺带拉上了负责人。 “哦,看样子她没事,那我就不进去了,我和她说到不一起去。” 简书想了想,也在门口站住不动了。 “你去吧,我们在楼梯口等你。” 初寒往后看了眼,朝她们点了下头然后关上了门。 门一关,外面和里面的声响就完全隔绝了,初寒耳边就满是那缱绻温缓的情歌。 蹦了半天她的腿早就累了,她在江辞秋身边坐下,一言不发地把她怀里的酒瓶拎了出来放在茶几上。 然后才看到,茶几上已经放了一瓶被喝完的红酒。 她偏头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喝的?” 江辞秋说:“不知道,大概一两个小时吧。” “天黑的时候来的?” “天亮的时候。” 那就是至少两小时。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初寒说,“自暴自弃?” “……你说得对,南厂我没拿下。” “我没说过你拿不下。” 江辞秋执拗道:“你就是那个意思。你是,他也是。” 自嘲地笑了声,江辞秋腰部用力往前想去拿只喝了两三口的酒瓶。 但指尖还没碰到就被初寒拿走了。 她没生气,好脾气地去够旁边没打开的。 这次初寒直接按住了她的手臂。 她还是好脾气地说:“把酒给我吧,我不喝醉,我就是想喝一点。” 初寒的眉拧得紧紧的,江辞秋这个状态不太对劲儿。 最后还是松了手,任由她拿到了酒瓶。 江辞秋的腰又塌进沙发里,她轻声问道:“初寒,你去看过世界吗?我们这个世界有边界吗?” 初寒说:“地球是圆的。” 但抱着酒瓶的女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如果有边界呢?……不可能事无巨细每个细节都写到吧?……是不是……那我们……这就是个……” 初寒一句话都听不清。 她皱眉:“江辞秋,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沙发上的女人愣了愣,随后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是啊,你听不见……你们都听不见……” 江辞秋猛地转向初寒,似笑非哭:“你们当然听不见,因为你不过就是个……都是,我们都是……都TM要……” 她的表情有点癫狂,让一向冷静的初寒都忍不住皱眉。 只有江辞秋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无助和绝望的情绪笼罩着她。 “我们都是纸片人,都是假的,都TM要死的,谁都逃不过。” 江辞秋按住自己的脑袋,低声道:“我好想活着啊……”
第64章 向活而活的执念 从失去了那段记忆开始,江辞秋就对活着有种疯狂的执念。 她不能死,她要活着。 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会死,她一点都不知道。 就像是平白无故失去的那段记忆一样,她平白无故地觉得自己会死。 看不清脸的心理医生说那是意外留下的创伤性失忆和后遗症。 江辞秋不知道自己信不信。 但她要活下去,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 可是南厂的事让她怀疑自己了,不是怀疑能力,她知道,就算自己再努力也比不过有天赋且工作了两年多的江晚鹤。 她早该知道自己拿不到的,就算话说那么绝,但也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没有一个人觉得她可以,要是她再不告诉自己你可以,她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她去找了自己不被选择的原因,很简单的原因。 江辞秋抱住酒瓶埋头几乎缩进自己的怀抱,她的声音很低很低。 像是孩童般好奇地问道:“初寒你知道他怎么拿下的南厂吗?” 初寒觉得自己不该说话,江辞秋也不是非要个回答,可她看着江辞秋垂下的脖颈。 觉得她此刻很像脆弱的白天鹅。 她终究,还是弯下了自己高高扬起的脖颈,垂下了头颅。 ——因为,一个在众人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江辞秋你是要自暴自弃吗?” “……我没打算,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是你突然闯进来的。” 初寒觉得自己能看透江辞秋,但是现在,她觉得好像不能完全看透。 受挫的大小姐在自我疗愈,重整旗鼓。 初寒的语气轻了一些:“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 闻言江辞秋伸手拉过随意放在茶几上的挎包,从里面摸出手机看了眼。 “还真是,打了那么多通。” 她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平铺直叙了这个事情,然后把手机重新塞回包里。 想坐回沙发的身体一顿,江辞秋顺着突然伸过来撩起自己耳际发丝的手的主人看了过去。 红着眼尾,水漾似的眼眸在微暗的灯光下格外水润。 初寒说:“你哭了。” “我不能哭吗?谁说大小姐不能哭了?再说了女孩子哭一会儿怎么了,哭还有助于排毒呢。” 初寒放下手,微微勾了点笑意:“不知道谁说的,反正我没说过。” 语气有点温柔,像是在哄她。 “反正你之前也哭湿过我的衣服,我也不是没见过你哭。” 想了想,初寒张开手臂问她:“那你要再抱一抱吗?” 其实江辞秋只是很想哭,但并没有哭。 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不被人安慰的委屈就不叫委屈。 就像是摔倒的小孩,如果不管他那他就可以不哭不闹自己爬起来,但如果去安慰了他,让他感受到这件事有人在乎,那他就会忍不住委屈起来。 现在江辞秋就是这样的。 眼角流下一滴泪,江辞秋抬手擦掉,觉得有点丢脸。 但初寒笑得好温柔。 所以她才成得白月光吗? 温柔白月光。 江辞秋靠过去,不像之前一样用力,而是缓慢地收紧力道。 像是在感受她的存在。 她也不在乎自己的心跳声被听见,她只是靠在初寒的肩膀上,或许流泪,或许没流泪。 “南厂的老板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妻子。”江辞秋突然说道。 初寒放在她肩胛骨轻抚安慰的手下落,轻轻搭在她的腰侧,听着她说话。 “他拿到钱就跑了,把他妻子从医院移到她父母家,就那样丢下人跑了,连孩子都没带。” “我给的同样的价位,但是我没想到他真的那么冷血,他要的额外的东西居然是逃掉的手续。” 江晚鹤惯会洞察人的情感,尤其是这种阴暗的想法。 在这点上,江辞秋永远比不上他。 就算知道对方的想法,她也做不到成为一个“帮凶”。 而江晚鹤不在乎,或许这就是他成功的原因。 观察,然后给出他人想要的东西,简单却又如此艰难。 江辞秋抵在她锁骨处说:“我是不是好没用啊……” 她以为初寒不会说话的,因为初寒似乎很少在这些方面扯上自己。 但她真的说话了,她拍着江辞秋的后背道:“你只是太稚嫩了,被保护得太好了。很简单的,不过就是猜他们想要什么。” “猜不到啊,没有人教我。他们都好复杂。” “我可以教你。” 初寒的话没有一点犹豫。 江辞秋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但是等了一会儿发现她并没有收回自己的话。 她愣愣道:“你会吗?” 初寒说:“会一点吧。” “一点是多少?” “是一点,不多,但是应该够用了。” “……” 江辞秋抵住她的肩膀直起身来,红润的眼尾落进初寒的眼底。 女人笑了笑,“但是有条件的。”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江辞秋猛然松了一口气。 这样才对嘛,这样才是初寒。 初寒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要就帮人呢。 那样无条件地帮她就像是……喜欢她。 江辞秋因为自己这样的想法呼吸一窒。 “可是我没钱了,我的小金库都在你那儿了。”江辞秋说。 “我不要钱。”初寒笑着说,“如果以后江家落到你手里了,你分我几股怎么样?” 江家的股份,可比钱值钱多了。 “……那你还不是要钱,只不过变了一个形式而已。” 初寒弯着眼睛笑:“对啊,我就是喜欢钱。” “你怎么那么喜欢钱啊?” “因为没有吧。” 江辞秋想起来她家破产的事情,可不就是没钱嘛。 本以为这个话题就要揭过去的时候,初寒慢慢补了句: “从小就穷怕了。” 从小? 她小时候也穷? 可她明明就和自己读的一个中学,那学校可都是有钱人家才能进去的,怎么就从小了呢? 而她家破产也只是前段时间的事啊。 江辞秋张张嘴,想问,但初寒已经移开了眼去拿拐杖。 “走吧,回去了。” 错过了时机,江辞秋没问了,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初寒回头看她,眼睛里微微显出疑惑。 “怎么了?” “可以……再抱一会儿吗?”
第65章 真能忍住不动心吗 两具温暖的身体再次靠到一起,在昏暗的包间贴近。 初寒感受她越来越快的心跳。 那震颤几乎要带着她的心脏一起跳动起来。 她喜欢自己,初寒再次明确了。 从包间出去,江辞秋半扶着初寒。 她酒量不太行,一瓶下肚就已经晕晕乎乎了,在强撑着把初寒交给简书之后整个人脚下一个踉跄,要不是苏怀瑾反应快伸手接住了她,江辞秋就要滚落下去了。 其他三人都被吓了一跳,苏怀瑾皱着眉扶起人,嫌弃道:“一身酒味儿。” 其实她没喝多少,也不至于一身酒味儿,但苏怀瑾就是对她有偏见。 她怕江辞秋,但又忍不住呛她。 简书觉得有意思正要问她不怕江辞秋的时候,苏怀瑾抬头对她颐指气使: “小土包子,要是她打我,你一定要帮我打回去知道吗?” “我哪儿敢打江家大小姐。” “你不敢也得敢,你必须要站在我这边知道吗?” “我……” “知道吗?” “……哦。” 江辞秋晕乎乎地扶着脑袋:“我不会打人的,我就是有点醉了。” 苏怀瑾:“我不信,反正你快点走吧,把你们送回去我要和小副总回去睡觉了,明天我们都要上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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