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秋没话了,任由她扶着往楼下走,还抽空看了眼初寒确保她被保护着。 苏怀瑾扶着江辞秋在前面走,简书扶着初寒在后面走。 期间初寒一直盯着江辞秋的背影看,时间长得简书都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你们……” 初寒打断她的话问道:“江辞秋很怕死你知道为什么吗?” 刚才在江辞秋一顿胡言乱语当中初寒隐约捕捉到了这点。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那种情感浓烈到初寒仿佛都要置身于其中,忍不住战栗起来。 但是刚才一直没时机问,况且,她觉得自己问了,江辞秋也不一定会说。 “她怕死?不应该吧,江家的大小姐担心这个干嘛,应该一辈子都被保护得好好的,衣食无忧才对。” 初寒抿了下唇,好像还真不是。 她知道江辞秋被确诊过心理障碍,但是为什么被确诊,她却不知道。 直觉告诉初寒,这件事一定和她恐惧死亡有着绝对性的联系。 “……她怕死,很怕。而且这种恐惧会让她下意识地做错很多事情。” 比如说,这次的南厂。 可是为什么,初寒还是不知道。 她向来不喜欢说些不确定的话,所以她闭上了嘴巴。 但光是这些内容就已经让简书感到深切的疑惑了。 初寒什么时候那么了解江家大小姐了? 而且听她的语气,不只像在叙述一件事情,还隐隐含了些不同的意味。 下一秒,简书就再次被刷新了世界观。 “她喜欢我。”笃定的语气。 简书:“……” 愣了会儿好像没反应过来,一两秒之后猛然爆发出尖叫:“什么???” 声音太大让前面走着的两人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她们。 江辞秋只是看了眼就转回去,苏怀瑾则是皱着眉喊她们:“为什么走那么慢?我说车停那边你去开过来就好了,为什么我们要走过去啊?” 简书摆了摆手,给出个理由:“当是饭后消食,顺带醒醒酒吧。” 四人中需要醒酒的只有江辞秋,但凉风一吹,她反倒更加晕了。 苏怀瑾没有多想,转回头看了眼江辞秋问:“你醒酒了吗?” 江辞秋晕着呢,回她:“嗯……” “哦,你醒了。” 于是扶着人继续“醒酒”。 简书看应付过去了,偏头看向提前捂住了耳朵的初寒。 “把手拿下来,我说,你刚才的话是真的?” 初寒微笑着看她:“如果我说是真的,你这次要拿着喇叭到处喊吗?” “我、我声音大怪我吗?我这不是震惊吗,你总是轻描淡写抛出个重磅炸弹来炸我,我反应大点也是正常反应。” 瞧,这人震惊到都不会说人话了。 初寒叹口气:“所以你才要锻炼一下,不要总是大惊小怪的,也不知道你怎么当上副总的。” 简书:“……”副总又不需要应付你这个麻烦。 简书从不质疑初寒口中说出的每件事情。 她了解初寒,只要是她说出口的事,必然是她证实过的八九不离十的事实。 但是为了表示震惊,她还是又问了遍:“她真的喜欢你啊?” “嗯,”初寒微微勾唇,“她真的喜欢我。” “从什么时候?” 初寒笑了:“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长在她的脑子里。” 简书没在意她怼自己,短暂地发了会儿愣消化掉这件事。 然后一字一顿道:“卧、槽……你攀上富二代了啊,还是江家的大小姐。” “这下你还什么钱生钱啊,你直接坐钱堆里数钱啊!” 初寒勾着笑,但细看,却发现那笑意不达眼底。 她缓缓道:“我又不喜欢她。” “不喜欢你还半夜来找人,不知道你还给人打第二通电话……” 要知道,初寒喜欢把自己置身事外,这会让她拥有足够的安全感。 她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也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事。 可能是小时候经历的麻烦事太多了,她就喜欢什么事都不往身上靠的感觉。 只要感受到一点威胁,她就会很快抽身。 初寒喜欢游离在人群之外。 但是这样的初寒却出来找江辞秋,让她和自己牵扯上了一点关系,哪怕是这么一点点。 说不喜欢……简书不信,就算是好感也该有一点的。 初寒撑着拐杖蹦跶,笑了笑:“我爸以前也喜欢我妈,然后呢?” 她浅笑着摇头,不知道是在叹息还是否认。 “……”简书沉默了。 是啊,初父以前和初母那么相爱,即使在初父那么穷困潦倒的时候,初母也愿意守着那个家包容丈夫跌破脑袋的创业,所以最后怎么了呢? 出轨、家暴,他什么都做了,她却什么都不做。 最后,殉情而死。 初寒从未向任何人说过她对于这些事的想法。 只是在很早之前,早到她带着简书攀上那棵大树,坐上树杈眺望远方的落日余晖的时候,简书才听到过她说了一句话。 她说:“好想离开这里。” 简书问她为什么? 初寒却反问了她:“你不觉得学校和家庭都好累吗?” 再问下去,她就一句都不肯说了。 后来简书都以为她对这些事没有想法了。 但现在看来,不是的。 初父和初母的事,对她影响颇深。 简书低声缓慢道:“那你要拒绝她吗?” 初寒笑了下:“她又没向我表白。” “可是……”你不是擅长搞砸这些关系吗?就算没有表白,只要你想,那很轻易就可以毁掉这段关系。 “回去吧,”初寒偏头看了看她,眉眼之间难得流露出点点疲惫,“我累了。” “……好吧。” 或许,还需要点时间,和时机。 ——无论是拒绝还是看清心意。 初寒偏回头,简书就也转回去往前看。 正巧这时候前面两人已经走到了停车的地方。 她们头顶有一盏路灯,照过来让两人都忍不住微眯起了眼睛。 “喂!简书你们好慢啊!”苏怀瑾的声音。 往前走了两步,那灯光弱了些,简书回:“你别……”那么大声。 刚说出两个字她的注意力就被苏怀瑾身边的江辞秋吸引过去了。 喝了酒被凉风吹得脑袋发昏的女人或许没有意识到,她此刻看向初寒的眼神多么炽热缱绻。 没有遮掩的感情就这样赤裸地展示在初寒面前,任她游览。 简书下意识落后身边的女人一步,然后偏头去看她。 女人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意,眼睫垂了,又抬了,重复几次,她轻轻抬起眼眸迎上了远处炙热的情感。 那么纯粹而热烈。 简书忍不住从心底发问——初寒,你真能忍住不动心吗?
第66章 突袭 从酒吧回去的路上江辞秋脑袋晕乎乎的,回去之后就一头栽倒在床上想要睡觉。 还是简书和苏怀瑾强行把人喊起来洗漱了一下才放她去睡觉的。 次日她就被不知道谁的夺命连环call给吵醒了,按着还有点混乱的脑袋,江辞秋伸出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也没看就挂断了。 正准备再睡的时候,电话又打过来了。 电话铃声就像是在她脑子里放摇滚乐一样让人无法忍受,江辞秋把被子一掀,怒气冲冲地接通电话。 对面是个女生,声音柔柔的,接通电话的第一反应不是和江辞秋说话,而是和什么人说。 “啊,她终于接了。” 江辞秋听出来了,是白辰安的女友,安粒。 “安粒姐姐?” 江辞秋看了眼手机屏幕,是白辰安的号码。 所以这两人大早上就待在一起啊。 暧昧的笑还没扬起来,那女声就匆匆道:“诶,秋秋,有空咱们聚一聚啊,现在你辰安哥哥有事儿找你。” “啊,什么……事。” “叶子!”白辰安似乎在开车,安粒开了免提让他说话,“江晚鹤带着你爸妈去你家了,你快点把初小姐藏起来!” “啊?”江辞秋的脑子缓慢转动,一想通他的话就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了,“啊!!!” “他们大早上到我家来干嘛?!” “大早上?不早了,都下午七点了!我们打了你好久的电话你都没接,你在干什么?” “睡觉啊!” “快点起来!去把初小姐藏起来!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江辞秋手忙脚乱地穿拖鞋,“所以、所以他们到底来我家干什么?” “这……等会儿我来了再说!” “你也要来?” “那不然呢?你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 “也把安粒姐姐带来?” 白辰安歉疚地看了眼才接上车准备去约会的女友,对方笑了笑,表示理解。 “我顺路送她一段,我一个人来。” 白辰安越讲越急,“你就别管我们了,你快点做你自己的事儿吧!不是我说,他们都出发半小时了,很快就到了!” 电话挂断,江辞秋把手机一扔,直接冲出门把正在做收尾工作的阿姨吓了一跳。 “江、江小姐。” 这主人怎么咋咋呼呼的?一点都没另外一个主人沉静。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保姆阿姨确认了这家有两位主人。 “啊,好。”江辞秋随意应道。 她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初寒,她手里随意捏着一块剩下的太空沙。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她回头看了眼:“你醒啦,晚饭……”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阿姨正好收拾好准备走了,于是说:“我去开吧。” 才走了两步就听到江辞秋大喊一声:“站住!” 给阿姨吓得差点要举起手来投降了。 “怎、怎么了?” 初寒也觉得她怪不对劲儿的,问道:“江辞秋,你怎么了?” 江大小姐才醒的脑子确实不太好用,直接一个冲刺跑到初寒身边往她手里塞拐杖:“你回房间去。” 初寒被迫站了起来:“为什么啊?” “啊……就是……这个事情我晚点和你解释,反正我爸妈要来了,你不能被他们看到。” 尤其是江晚鹤。 保姆阿姨在后面听着,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啊~金屋藏娇没告诉父母啊~ 初寒被她半扶半抱着进了房间,江辞秋把人安置在床上,还贴心地把她不小心掉下的太空沙给她拿了进去。 “你就在里面玩这个啊,别出声被他们发现了。”她双手合十,皱着脸慌乱又认真,“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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