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暂时的,好像谁都没有理由去说和做一些超越这样关系的事情。 两人都默认着不要对对方的事情指手画脚。 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回到了小区楼下。 谁都没有下车,但也谁都没有说话。 “江辞秋。” 后座的人喊她的名字,江辞秋心脏一颤:“……怎么了?” “恭喜你拿下了南厂。” 江辞秋有点惊讶,但心底也涌出一点小雀跃。 她压着自己嘴角,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哼,本小姐是谁,当然能拿下南厂了。” 可是演技拙劣,初寒一眼就能看穿她。 她太好懂了,初寒因为这点觉得有趣,却又觉得,这样的人真的能在满是算计和心计的圈子里生存下去吗? 如果丢掉江家大小姐的头衔,她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初寒并不想打击她,或者准确来说,她并不喜欢去管别人的事。 就算显而易见的事,在没触及到她利益的情况下,她甚至可以眼睁睁看着对方掉入明晃晃的陷阱当中,连眼都不眨一下。 她和裴颂是同一种人,裴颂不是什么好人。 她更不是。 那么,她要看着江辞秋掉下去吗? 女人从驾驶座上下来,拉开了后座的门,朝初寒伸出纤长白皙的五指。 “走吧,时间不早了,回去睡觉。” 可是手掌没有人搭上去,初寒的眼睛似盯非盯,目光似乎落在她的脸上,又似乎没有。 江辞秋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出来她的不对劲儿了。 她收了手,脸上因为她恭喜自己的话而带上的浅浅笑意也没有了。 她问:“初寒,你还想说什么吗?” “我可以说吗?”初寒的眼神有了焦点,落在她的脸上。 “……嘴是你自己的,你……” 江辞秋说不下去了,实话是,她才不想听初寒说什么扫兴的话。 她只要一开口,那就一定不会是自己满意的话。 至少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会说出口的话一定是这样的。 话说到一半的意义很明显了,但是初寒就像是没有意识到一样,淡淡说道: “南厂,你要不要再回去看一眼?” 江辞秋抿唇,不悦的意味明显,可她压着自己性子对初寒说:“老板已经答应要和我签合同了。” “口头的答应会有很多变数的,如果他真想和你签约,就该立马签,你的合同带去了吗?他知道你的合同带去了吗?” “……”江辞秋看着她,表情微动,却还是坚持说,“我拿下了。” 初寒直接点破:“你并不确定。” 江辞秋一字一顿强调道:“我、拿、下、了。” “……” 初寒张了张嘴,却被她打断了话。 “拜托,至少你信信我好吗?我没有那么废物连南厂都拿不下。” 她想要初寒顺着她说点好听的话。 可是如果初寒会这样做,那她就不是初寒了。 再多的话汇成一句:“回去看看吧,你总要确认的。” 江辞秋脸上的笑散去了。 她并不是不能接受别人的意见,可是时机不对。 初寒不该在这样不尴不尬的氛围里说这种事情。 她们连上一件事都没解决不是吗? 可是上一件并不算什么事,她们甚至连一个具体的争吵点都没有。 奇怪,好别扭。 江辞秋说:“你回去吧。” 她又坐进了驾驶座。 初寒没说话,慢慢下去了,用拐杖撑着自己的身体站在车外看着驾驶座上的人。 江辞秋没有转头,径直把车开出去了。 初寒看了会儿,转身蹦着离开了。 她并不想去南厂,但车开出来江辞秋又不知道要去哪儿。 理智告诉她,初寒的话是对的,她该听她的去找南厂的老板再说一下。 可是情感上江辞秋却在生闷气,并且知道这样的闷气很不成熟。 “江辞秋,你不能因为她抱过你,你就觉得她必须要站在你这边。” “你是她的谁啊,你们什么关系都不是……” “别想了,你现在有自己要做的事。” 江辞秋告诫自己。 车辆掉了个头,奔向南厂。
第61章 势在必得 啪—— 巴掌拍打在脸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男人衬衫挽到了手肘,垂下的手握成拳,而另一只手高高抬起颤抖着将落未落。 站在他对面的女人偏过头去,黑发散过去遮住了她的脸。 她甩了下头发,将散落在身前的头发往后拢,抬眼没任何情绪地看着江晚鹤。 “满意吗?要不要我再帮你打一巴掌?” 刚才那声清脆的巴掌是她自己扇的。 江晚鹤的抬起的手颤抖着落不下去。 余枳知道,不是因为他的良知或是什么,只是因为他还没做好撕下自己冠冕堂皇伪装的准备。 他怕他一旦泄露出来半点情绪,就再也忍不住了。 就像只未被驯服的野兽,闻到一点血腥就再也无法抑制自己不吃生食的欲望了。 男人笑笑,抬起的手轻轻落下,一脸疼惜地抚摸着余枳被自己扇红的脸颊皮肤。 他的脸上流露出万般心疼的神情。 “你怎么能这样伤害你自己呢?身为你的男友我可是会心疼的,下次不许了,好不好?” 余枳抬着眼皮冷冷看着他。 现在这个阶段的江晚鹤是不会伤害她的。 因为他需要自己缓解对白月光的相思之情。 他的所有情话也不是对自己说的,是对他想象中的人。 果然,江晚鹤抬手挡住她的眼睛,轻声道:“别这样看我,我爱你啊。” 昏暗的房间,遮住了脸,自己的身形几乎是以假乱真的程度。 虽然上一世被困在豪宅里时自己就想通了,可是现在,她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只是个替身,从头到尾都是。 他的一字一言、一举一动从来都不是为自己设计的。 所以啊江晚鹤,你到底爱谁呢? 但这对于余枳来说,也不重要了。 “所以,”男人的手攀上她纤细的腰肢,将人结结实实抱进了怀里,“到我身边来好不好?别离我那么远好吗?” “我爱你。” 他又说一遍。 余枳简直想笑,能把对象说出来吗?你爱谁啊? 她没有挣扎,即使再不想到被他抱进怀里,但余枳还是没有挣扎。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挣脱不了,绝对的力量悬殊让她无论怎么反抗都会被死死按住。 但她知道怎么回答能让他崩溃。 她说:“我不能待在你身边。” 男人的身体僵直住了。 但余枳也不会拿自己冒险,她也知道如何能让他平和下来。 她又说:“我的工作已经开始进行了,我不能辞职到你身边去做生活助理。我不能辜负董事长对我栽培。” 抬手忍着嫌恶抱住男人的腰,轻声道:“晚鹤,你也不想董事长……不,叔叔对我的印象是出尔反尔吧。” 江晚鹤的眼神平淡下来,他垂眼看着抱住自己腰的女人,清楚地知道这人不是初寒。 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要站着别说话就行了。 不开灯就是为了让你像她。 真该死,自作多情的女人。 但他的情绪一点都没有泄露出去,他冷淡着脸,伸出一只手按住她的头,将人按在自己的锁骨上。 轻声说:“只要你别离开我,那就都可以。我会为了你做任何事情……说爱我,快点,说你爱我。” 余枳面无表情:“我爱你。” “你爱谁?” “江晚鹤,我爱你。” 这样情意绵绵的台词两人却冷着一颗心说出口,听到耳朵里也依旧是冷的。 男人笑了,松开手摸了摸她的脸。 柔声嘱咐她:“不早了,去睡吧。明天去上班的时候记得用东西遮一下脸,我看着心疼。” 是你看着心疼,还是怕被别人看出来啊? 现在两人还是分房睡的。 江晚鹤看着她走回自己房间关上门,然后一切回归于寂静。 紧接着他也抬脚往房间走,他进去的时候,正好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是裴缘打来的。 那个傻子。 他靠着床坐下,摆弄着衬衫袖扣和脖子上的领带,把它们都松了松才不紧不慢地接通了电话。 “晚鹤你终于接了!哎哟我这几天简直过得就是地狱般的生活。” 江晚鹤并不在意这个从小到大的好友的状况,他不过是一颗好用的棋子。 心甘情愿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纨绔,只要自己说句什么,他就会冲到前面去帮自己挡住。 所以也是个很好用的挡箭牌。 江晚鹤把他备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可以用上。 但这样的棋子也是需要维护的,于是他淡淡回应道:“怎么了?” 裴缘哭丧着脸窝在别墅后面给好友打电话,听到他问自己,痛苦地摸了摸自己被强制染回黑色的头发。 “还不是我那哥!他真的是好爱管我,不准我这不准我那的,非要我学什么管理公司的技巧,烦都烦死了!” “要我说啊,他就是太闲了没事儿做……好吧他也不闲,他忙得要死。喜欢钢琴但又要管着公司,我哥也挺不容易的……” 他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心疼起他来了。我就想当个纨绔,我就什么都不想做当个米虫。我裴家那么大,我一个人又吃不垮它,干嘛要我成天去做那个办公室啊!!!” 江晚鹤不在乎他的情绪,却听到了他在乎的一些信息,他皱眉问道:“你哥哥裴颂回来了?” “对啊,都回来好几天了。” 不等江晚鹤继续追问,他又自己一股脑儿地自己说了下去。 “好像是因为城南烂尾楼的事情,说是那边的地升值空间很大还是什么的,总之就是挺重要的,所以连好不容易搞一次的音乐会都直接喊停回来了。” “烂尾楼……你哥要去?” “我是这样听说的,好像还有个很牛逼的策划,总之我哥志在必得。”裴缘想起什么说道,“哦,晚鹤你是不是也想做房地产的?你可以和我哥合作,让他带你入门。” 让裴颂带自己入门? 江晚鹤差点被他逗笑了,裴颂向来厌恶自己,而江晚鹤也不喜欢他。 不对付的两人合作不了一点。 但只有这个“傻白甜”才会希望自己的亲哥哥和好友能玩到一起。 随便应付了几句,江晚鹤就想挂电话了。 但裴缘这几天都没人说话,实在不想挂,就只能没话找话提到了南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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