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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很快就开出了鹤山，四个小时后，抵达鹤山外的小镇。 苏言担心小镇警方跟鹤山村民有说不清的关系，车子没停留，又从小镇离开，开往省城。 路途漫长，次日早上六点，三人终于抵达省城。 宋清瑶几乎哭了一晚上，直到天快亮时才睡去，但即便苏言抱着她，她也睡的不安慰。 一会儿哭着说“妈，我再也不会了，你不要打我”，一会儿又哭着求着“你们走开，不准打我妈！”。 车子停在一处酒店，看着怀中熟睡的宋清瑶，苏言没叫醒她，让朋友自己开房休息，自己就抱着宋清瑶在车上休息。 朋友见状，无奈叹口气，说了句有事打电话，就去开房了。 三个人都太累了，累到连去警局报警的精力都没有。 在日落西山时，宋清瑶缓缓醒来，她眼睛还是红肿着，眼底密布着丝丝缕缕的血丝，刚一开口，嗓子里就传出火烧火燎的疼，以至于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她哭的太久了，嗓子明显被伤到了。 苏言睡的浅，宋清瑶刚有动静，她就觉察到了，并迅速将矿泉水递过去。 宋清瑶红着眼接过，喝了小半瓶，嗓子里的灼痛没那么强烈了，才勉强开口： “阿言，我现在要去报警，我要给我妈报仇！” 她的声音很沙哑，像是揉进了一把沙子。
第33章 罪恶直播1 苏言嗯了一声，给朋友打了通电话后，带宋清瑶先上去洗漱，然后才带她去警局报案。 省城的警局是知道鹤山发生的那些事，他们之前其实也计划过对鹤山来一次全面的清剿，可鹤山有上百村民，还勾搭了山下镇子上一些势力，牵涉在内的人员，可能有上千。 倒不是警方怕这些恶势力，而是： 法不责众！ 只这四个字，鹤山的罪恶就被纵容了几十年。 接到宋清瑶高的报案，得知宋清瑶母亲的遭遇后，警察愤怒的同时，心内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 即便如此，警察还是先派人去鹤山确定宋清瑶母亲的安危。 只是，听着宋清瑶的讲述，警察已经确定宋母很大可能性已经死了。 他之前也因为人口贩卖的事，接触过鹤山里的人。 这是二十一世纪，法律制度日臻完善，可鹤山里的人却视人命如草芥，敢跟法律叫板。 他们比野兽无知，比恶徒残暴，又偏偏被开化文明的社会保护着： 法不责众。 长叹一口气，从警多年的老警察，望着悲愤不已的宋清瑶，想到这些年被害死在鹤山的无辜女孩们，还有那些被同化的女孩，一股如火山汹涌的怒火，从他的心底爆发了出来。 当初考警校，就是为了惩恶扬善，从警校毕业正式成为一名认命警察时他就发誓，绝不会罪犯逍遥法外。 世界太大，他的能力有限，但只要是出现在他视线中的罪恶，他就一定会清剿干净所有罪恶。 可现实总是充满嘲讽，从警多年，他是抓了很多罪犯，却也对很多罪恶妥协过。 身居高位的，万贯家财的，…… 他妥协太多次了，以至于都快麻木到忘记初心了。 而他，明年就退休了。 看着面前的女孩儿，老警察突然觉得累了，妥协大半生，真的要继续妥协下去吗？ 他忍不住看向那些年轻的刚入职的警察们，他们的脸上还带着被“老人们”嘲讽却又羡慕的青春和活力，按照时下的话说就是： 清澈的愚蠢。 可这不就是最让人动容的色彩吗？ 每个人都应该是灵动特殊的存在，可总是会被生活磋磨成一具具冰冷麻木的机器。 眼里突然迸射出一抹亮光，老警察不想再妥协了，去特么的法不责众，他就不信法网恢恢之下，鹤山那群王八蛋还真能继续蹦跶！ 如此想着，老警察猛地站起身，两手撑桌，目光灼灼的看着宋清瑶，肃声道： “小姑娘，你放心，你母亲还有鹤山的那些事，我陈开国这次管定了！” —— 从警局离开，苏言在附近酒店开了房，又给朋友发了定位，然后带宋清瑶去吃饭。 宋清瑶没胃口，她现在满心都是自己的母亲，实在吃不下去。 苏言知道她担心，但还是逼着她吃了两口海鲜粥： “你应该知道你母亲不可能活下来的，所以伤心没胃口也没用，还不如强迫自己多吃点，好好保存精力和体力。” 苏言的话字字都戳进了宋清瑶的心里，可她说的是实话。 苏言父母车祸去世时，她还在上学，她的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但也不妨碍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觊觎她父母留下的财产和房子。 所以，那时候，苏言连悲痛的时间都没有，天天都在应付那群图谋不轨的亲戚，等应付完那群人，她已经习惯变成孤儿的日子了。 不过，她的这番话，换做任何一个人听，都会觉得冷血无情。 但，她的对面是宋清瑶。 宋清瑶听后，沉默了两分钟后，还是拿起勺子强迫自己吃了几口，直到真的吃不下去才放下勺子。 苏言没再强迫她，两个人吃完饭又打包了一份海鲜粥带回酒店给朋友。 正好，老警察来电话。 是苏言接的。 老警察问了三人住处后，只几分钟就赶来了。 跟着老警察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女人。 老警察简单介绍了下女人，是名记者，在业内很有名，报道过很多其他记者不敢报道的大新闻： 国企造假，高官贪污，名人贩毒。 女人叫陈薇，听老警察说了鹤山的事后，就答应帮忙。 鹤山的案子走正规流程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不然鹤山那群畜生早就被一网打尽了，所以老警察决定另辟蹊径。 这是一个网络高速发展的时代，在这个时代，万物皆可直播： 电竞，泛娱乐，电商……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 所以老警察打算借助网络的力量，一举拿下鹤山。 鹤山的人可以用“法不责众”为自己撑腰，那他们也可以用“人多力量大”作为武器，击垮鹤山。 网络时代，键盘侠众多，老警察挺讨厌这群人的，但他现在就准备借助这群人的力量打压鹤山，再给上面压力，让他们武力解决鹤山的人。 只是，这个计划实施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比如： 上面。 为了名誉不受损，上面一直隐瞒鹤山的事，不然鹤山的事早就被曝光出去。 如果宋清瑶直播，上面为了自己的政绩，很可能命令直播平台关闭直播，又或者其他打压手段。 所以，老警察才找来了陈薇。 陈薇曝光过很多名人高官却可以安然无恙到现在，没有一定手段那是不可能的。 陈薇在听完宋清瑶更详细的讲述后，沉吟片刻后，便道： “这些不算难事，我来解决，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陈薇话音落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宋清瑶，目光犀利，如同鹰眸。 宋清瑶疑惑：“做什么？” 直播吗？ 那肯定是她自己直播啊。 旁边的苏言则是瞬间了然：“她不会背刺你。” 苏言间接接触过陈薇。 陈薇两年前暗查过一起金融诈骗案，刚好，那起事件的当事人是苏言的客户。 那起金融诈骗案，陈薇被背叛了。 委托陈薇调查此事的几个人被收买，在最后关头改口供，若非最后收到了一个神秘邮件，陈薇很可能落一个声名狼藉的下场。 陈薇似是也知道苏言，看了眼苏言，又看看宋清瑶，没再说什么。 很快，老警察和陈薇离开，宋清瑶去洗澡，苏言看了眼浴室方向，起身来到了酒店走廊。 朋友在酒店走廊上等她，见她出来，面色不太好的摇了摇头： “我赌场的朋友去鹤山看了，说那女人都被打成肉泥了，还有她哥跟她爸也死了，是她妈一锄头砸死的，呐，照片。” 朋友说着把手机递过来。 屏幕里，两个男人倒在饭桌上，后脑上是两个骇人的血窟窿。 再后面一张更为血腥，朋友说的一点不夸张，宋母的确被愤怒的鹤山村民砸成了肉泥。 照片特别清晰，血肉骨头都砸进了黄土地里，染血的黑白交杂的头发凌乱的散在地面上，画面分外恐怖骇人。 苏言收回目光，淡声道：“谢谢。” 朋友白了她一眼，很无语：“你居然跟我说谢谢？行，你真要谢谢的话，那把你银行卡密码告诉我。” 苏言直接转身回屋，啪，房门关上。 望着关上的房门，朋友切了一声，回自己房间了。 宋母的死讯，苏言没有隐瞒宋清瑶。 即便早就知道母亲没有生还可能性，可宋清瑶情绪还是一下子就崩溃了，扑在苏言怀里，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对于母亲，宋清瑶是很矛盾的。 恨她偏心重男轻女，可她曾在这个女人肚子里待了十个月，那十个月的温暖，让她怎么都恨不起这个女人。 宋清瑶也看不懂这个被她叫做母亲的女人，她能感受得到，女人嫉妒她，她也知道女人嫉妒什么，所以宋清瑶也知道，女人恨她不喜欢她。 那她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性命，换她离开鹤山？ 是出于母亲对女儿的爱和保护吗？ “阿言，我妈真的死了吗？她爱过我吗？” 哭的泪眼模糊，宋清瑶抬头问苏言。 苏言那么聪明，她肯定能告诉她答案。 苏言抬手，用指腹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这些很重要吗？你曾经怎么幻想过，那就怎么想吧。” 如果她爱自己的母亲，那就当她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而死。 宋清瑶哽咽着，她听懂了苏言的话。 她的母亲肯定是为了救她而死的，她的母亲一直都是爱她的。 持续在胸口的闷痛，多了一丝丝的温暖。 从苏言腿上跨过去，坐在她身上，宋清瑶抱住她的脖子，然后将头深深的埋在她肩上，闷闷的声音还带着沙哑的哭意： “阿言，我现在好难受。” 靠在沙发上，苏言回抱着她，柔声回应： “那睡吧，睡着就好了。” 宋清瑶摇头，胸口太疼了，她睡不着。 继续勾着苏言脖子，宋清瑶抬起头，眼里还蒙着水雾，望着苏言那张好看而温柔的脸，她开口说道： “我不想睡，我——我们今晚不睡好不好？” 她本想说“做”，但这个字太色情了，她说不出口。 她现在心脏特别疼，她想让苏言帮她短暂的忘记这种疼。 微微皱眉，听懂她意思的苏言，稍感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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