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软弱也并无大本事,思想迂化任人拿捏,但沈知杳确实还是记着些她的好,至少她能感觉到张玉芳是疼惜她的,那毕竟是块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这块肉是男是女是好是坏,都是承受过十月怀胎之苦,生产之痛的。 只可惜...... “她读到刚上初中那会儿家里都不再出钱供她了,十四五岁进了厂当学徒,虽然人不灵活,但手上很勤快的。” “那应该也挺得人喜欢的吧?” 沈知杳摇了摇头:“也不是,厂子里也不都是些心思单纯的,那时候很多女孩子一起进厂,不少也是不学无术混日子的,她们自己不努力就罢了,还要嘲笑努力的。” “这些是你妈跟你说的?” “是啊,她也没人可以说,那些事就当是故事,只能说给女儿听。”沈知杳叹了口气,继续道:“......她年轻时长得不错,十七八岁去照相馆里拍了套照,老板觉得她好看,就把她的照片放在橱窗里当样板,那时候就是我爸见了,十里八乡托人去问这姑娘是谁,想要找她谈恋爱。” “这张照片我现在还有,以前翻相册的时候特意用手机照下来的,换了几次手机都没舍得删。” 徐轻:“我看看?” 沈知杳滑了几下相册就找到了,递给徐轻,徐轻快速的扫了一眼,应该是个穿着粉色纱裙坐在草地上的少女,虽然时间久远,但照片应该是被人悉心呵护存放的,所以看上去鲜活的仿佛昨日。 在这张照片里,张玉芳笑得还很是天真,也是,哪有不爱美的女孩子,能穿着漂亮的裙子拍上一套艺术照,在那个年代已是难得。 “很好看啊。” “我妈并不乐意,被媒人找到的时候,本是一口婉拒的,但因为年纪也到了,沈建民家里条件要好一些,就被家里推着促着跟他谈了恋爱,最后直接结了婚。” 如果不知道以后要发生的事,恐怕还觉得也是一段值得回忆的情缘了吧。 “那她到底是乐意还是不乐意啊......” “谁说得清呢。”沈知杳想了想,又道:“感情这种事,变数很大,一开始说得非卿不可,最后可能也熬不过10年20年相对无言的寡淡了吧。” 徐轻一听沈知杳这话,当下急了急道:“我.....不许你有这种想法,至少我不会的。” “谁说你啊。”沈知杳被徐轻那慌张模样逗笑了。 “但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好嘛,我们不会这样,我们跟他们又不一样。” 徐轻这才把一颗抖起来的心放回去:“这还差不多。” “我妈为了婚姻家庭放弃了太多,结婚之前,厂里赚的那一块两毛的都还要补贴家用,结了婚又顺理成章成了夫家的,哦对,她年轻的时候身体不好,两三年了都还不怀孕,被我奶奶背地里骂了许久,好不容易吃药打针怀上了......生产之后就再也没回到厂里了,我爸给她盘了个铺子,让她安安心心在家开店。” 是啊,不怀孕,怀了也是女孩儿,那老太,又怎么会心疼喜欢她呢。 正是因为知道她不容易,所以才想着助她一把,至少晚年为自己活着些,少受些桎梏委屈。 但—— 现在看来,好像也没这必要了...... 有些东西已近进到骨子里了,就算她有那样的心,也想着得过且过了。 “真的想离婚,我可以托人去找律师。”徐轻道:“如果只是出轨,很可能会被调解,只要你爸一直不同意离婚,像你妈的性子,估计也是能和解就和解了,但是现在你爸欠了债,是可以有说法的。” 沈知杳何曾不是这么想的。 从她听到沈建民欠钱开始,她心里就五味杂陈喜恶参半,喜得就是,这种离婚官司,判离的几率更大了。 只是,张玉芳或许真的不想离啊...... “她......唉......随便她吧。” 作者有话说: 或许,大家可以猜猜看当时我给这篇小作文取名叫‘半解’的原因? 可能有些人之前会不太理解为什么杳杳都被家里牵累成这样了,还要跟张玉芳联系,这次还要回去帮她,看完这章可能能理解她一些了吧,没有人会帮张玉芳的,但是作为女儿也作为女人,一路听张玉芳的故事的长大的杳杳,还是对张玉芳心存恻隐的。
第114章 苦甜 嫁给你真好 114. 苦甜 车子进了小区,徐轻和沈知杳就没急着上去,徐轻带着沈知杳去了车后座,拿出买来的一盒酒精棉花,替沈知杳消毒。 刚刚还只是粗略一看,现在让沈知杳将头发都捋起来,发现连后颈处都有几个指甲掐出来半月型的红痕,都是破了皮的。 徐轻心疼的不得了,火气立马就起来了,嘴上骂道:“臭老太婆,真的是下死手了。” “已经不是很疼了......”这全是安慰话,这种皮肉外伤虽算不得什么,但疼起来是真的要命,尤其是十月份天气还没彻底转凉,太阳一出来还是能把人晒出汗来,汗一蛰,准是疼的。 “不是疼不疼的问题,她指甲那么长,细菌多得很,最怕你感染啊傻瓜。”徐轻撕开一个包装,小心翼翼地拈着点棉花球,撇开沈知杳的落下的头发:“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嗯...嘶。” 好不容易适应了刚伤到时的疼意,这下又火辣辣起来,这小小的一声轻呼,将徐轻惊了一跳,立马连吹带哄的。 好在酒精挥发的快,疼过之后就剩清凉。 沈知杳有些委屈,捏着自己的手,坐着坐着就想靠到徐轻身上去了,但知道此时还不好这样,只好忍着。 只等到徐轻将她手腕一处也消毒之后,才急着想要抱抱了。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身上一软,脖颈间一热,徐轻就主动吻了过来。 吻很缠绵,还带着刚吃过木糖醇甜甜的蜜瓜味,沈知杳七晕八素地承着,一直被徐轻推着靠到了车玻璃上。 间隙时,徐轻在她耳边道:“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уԛЪყ 沈知杳摇了摇头,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徐轻就突然亲上来了:“给我止疼?” 徐轻的轻笑突然炸开了,恍若玻璃窗外纷然的烟花,绚丽又轻柔:“嗯......” 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呢。 沈知杳:“还卖关子呢?” “让我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啊?”沈知杳被惊着了,讶异着稍稍退开了些身子,想看看徐轻此时此刻的神情之中是否又有逗弄自己的意思。 但看到的是不是揶揄,是半分笑和半分真。 “你这小声喊疼的小模样......”徐轻不再说下去了,已经够明显了。 “什么呀!”沈知杳霎时脸都涨红起来,用着小兔子打人的力气在徐轻的肩上一敲。 徐轻哼笑着也不做声,又凑上去吻她。 “好了好了,哎,停停停......在这样下去,很危险的......” 之于被退开,徐轻还有些意犹未尽,她听出沈知杳话里的意思却还故意问她:“危险什么,手刹我都拉了。” 沈知杳刚想说,你明明知道‘危险’什么,却见眼前的徐轻突然变了脸色。 倒也说不上完全的惊吓,只是尬住之后,笑趴在了沈知杳身上。 这投怀送抱又把沈知杳闹了个迷蒙,连问:“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下车吧。” 沈知杳有些疑惑地扭头去看徐轻对着的车窗外,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整个脸都熟透了。 天啊,为啥方淑芬会站在外面啊。 不会吧,这是......都被看到了? 方淑芬也是处于一种看懵的状态,见沈知杳都看到她了,才恍恍惚惚地退了两步,转身走了。 “我靠,我还怎么见人啊!!!”沈知杳捂着脸,压着声音,就快要尖叫了。 徐轻咬了咬唇也是无语:“......”抿唇的时候,还能尝到未干水渍。 “都怪你,被谁看到不好,被你妈看到了!” 徐轻咳嗽了两声,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没事没事,都是成年人,会理解的。” 沈知杳:“......” “再说.....你是背对着的,要社死也是我社死......” 沈知杳这才觉得好笑,耳朵红脸红的,连着脖颈都红了。 两个人乖乖下车,锁上车之后跟着方淑芬后面上楼去,方淑芬步子走得慢,难免要同路,毕竟躲着才显得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更尴尬。 迎上去之后,方淑芬显然也是平静下来,神色如常了:“你爸说你们俩出去了,我买完菜回来看车停着,就过去随便看看。” 还特意着重了‘随便’二字。 “哦,是,是有点事。”徐轻避重就轻,想翻篇了刚才那尴尬的情形。 方淑芬也很有眼力见不再提了:“什么事啊。” “就......”徐轻看了眼沈知杳,见她做了个‘别说’的口型,就立刻接道:“出去喝了个奶茶。” 方淑芬嗤了一声,一下子就信了:“嗐,你们啊,奶茶还是少吃吃,容易胖的,家里的饭菜不好吗?我特意去买了大虾回来,我记得杳杳爱吃。” 那可不就是爱吃,还没出柜之前,徐轻每次来家里,都能把虾半盘半盘地往回带,方淑芬和徐耀中都知道是‘小沈’爱吃,之后每次回来都要做的。 “爱吃的,阿姨。”沈知杳愣头愣脑的,一到方淑芬他们面前就装乖的不行,就差像小学生一样把自己的三好学生奖状都贴身上,好让家长喜欢自己似的。 当然,她也确实是个乖的。 “阿姨我给你拎。” “哎不用不用,有水,一会儿蹭到衣服了。” 但沈知杳还是伸了手过去,方淑芬没拗着,分了两个干菜给她。 只是恰巧伸手的一瞬,袖子下漏出的一节手腕明显带着伤痕,方淑芬眼尖,立马将沈知杳的手臂托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啊,哪里碰伤的哇。” 沈知杳:“没事阿姨,不小心......” “这看着像是掐伤啊,谁掐你了?”说着,那怀疑的眼神就落到了徐轻身上。 “不是我,我哪舍得,就......刚刚喝奶茶遇到别人家抱了......一只狗,被狗抓了。”徐轻张口就来,说得那叫一个情有可原天衣无缝。 沈知杳嗤笑出来,也一本正经地回道:“是的,不太好看的一只狗。” 方淑芬信以为真,但眼中的忧心还在:“那要不要去打个针啊,你说啥,不好看的狗还摸,图啥呢?” 唉,果然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就要用另一个谎言来弥补,徐轻叹了口气:“刚给她消毒了,明天就给她去打针。” “真的是,明天就去哦,虽然现在的狗都养得干净,人模人样的,但难免还是有细菌的,染上狂犬病什么的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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