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她还没有对易无澜执着到这种程度。 “你还是想离开?”易无澜问。 “是,出了这道房门,你做你的明澜仙尊,就算以后被人认出你是曾经的青衣,旁人也只会以为是仙尊因退婚一事,对神霞殿的补偿。” “我不同意。”易无澜的语气依旧不重,却让人听出几分不容拒绝的强势。 沐言汐气结,推开易无澜,倒也没有往外跑,总归易无澜不同意,她肯定逃不出去。 来来回回踱步后,她再度瞪向易无澜:“仙尊有必要如此吗?我都说了我们之间不可能,我对着你没有丝毫的别的心思,就跟看神霞殿挂起来的那些前辈一个……” 沐言汐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易无澜忽然吻上了她。 易无澜紧紧的揽上了她的腰,把她禁锢在怀中,周身的气压极低,就连相触的雪色道袍都好似染着千年寒冰。 沐言汐简直就要窒息。 易无澜的这个吻算不上温柔,也不能说是强势。 只是单纯的蛮横,像是发了疯般。 令沐言汐下意识就想要逃离。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可她们明明身形相似,在此刻沐言汐却挣脱不动丝毫。微凉的气息涌入口中,霸道地侵.占着口中的每一寸,将她即将出口的每个字,都一口、一口的堵了回去。 沐言汐越是挣扎,就被抱得越紧。尤其是当腰侧被注入灵力时,她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倔强眼尾彻底晕开了一片红,渐渐泛上水色。 易无澜的胸口传来愈发快速地心跳声,与沐言汐的此起彼伏地呼应着,沐言汐紧紧攥着易无澜的衣袖,趁着易无澜喘息的间隙,发了狠的一口咬在了易无澜的下唇上。 血.腥味很快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易无澜终于松开了沐言汐,却依旧没将人放开。 她对上沐言汐倔强的眉眼,轻叹口气,指腹来到她的唇边,将染上的那片血红缓缓抹开。 易无澜的动作很是轻柔,犹如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指腹拂过时,唇上仿佛被传过一道微小的电流,引得沐言汐一阵颤栗。 易无澜望向沐言汐的目光,越发深沉幽邃。湿热的气息游移至耳畔,易无澜低声告诉沐言汐答案:“可以的。” 即使她不是‘青衣’,即使她变成了凌霄宗的明澜仙尊,也是可以的。 跟神霞殿那些被挂在墙壁上的修士,是不同的。 沐言汐喘着气,努力将声音压抑得平稳:“这是很正常的,我又不修无情道,你长得好看,你对我如此主动,我总是会有所反应的。仙尊若是不信,改日我带你去合欢宗逛逛……都是这样的。” 易无澜揽在沐言汐腰侧的手微微一用力,沉下声音:“你与合欢宗的那些修士试过?” 沐言汐:…… 啊?她跟合欢宗的那些修士吗? 她就口头喊几声好姐姐,也算吗? 她明明是在尊重美人。 见沐言汐沉默下来,易无澜似乎脸色更差了。 她浑身的气压更低,烛火随着她外泄的灵力而快速跳动着,床幔被吹得七零八落,沐言汐觉得自己再不阻止,这间客栈都能被易无澜给掀了。 沐言汐觉得自己还要脸,可不想被人围观。 她慌忙道:“没……没有!” 易无澜身上的灵力才满意的稳了下来,转而沿着耳廓,往下吻。 滑腻的冰凉感自颈侧传来,每过一处,都像是在点火般,令沐言汐的皮肤阵阵发烫。 沐言汐很快就没出息的又红了脸。 她试图转移话题,躲开易无澜那道炽热的视线:“可我喜欢年纪小的,原本的青衣只是元婴期,仙尊如今可比我大了三千年。” 易无澜面不改色:“大乘期修士可拥有万年的寿命。” 若是这么算的话,青衣那个元婴期,寿数可比易无澜少上十倍不止。 易无澜甚至比沐言汐还要年轻得多。 在绝对的修为面前,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沐言汐瞪了她一眼:“我竟不知堂堂明澜仙尊竟然都能做出当街掳人入室的勾当?说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易无澜侧过头来,长发顺着她的动作拂过沐言汐的脸颊,她的语气却很淡定:“我寻我道侣,何错之有?” 沐言汐气极反笑:“我何时成了你的道侣?你问过我意见了吗?我同意了吗?” “结契大典,我们可容后补办。”易无澜缓缓开了口,似乎真在考虑这件事情。 “谁要跟你结契?快放开我。”沐言汐听完这话,越发觉得荒谬了。 她本以为易无澜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也许是对她另有图谋,也许是觉得新鲜还没腻,可易无澜却提出了要跟她办结契大典一事。 沐言汐转头对上易无澜看向自己专注的目光,却又愣住。 她不可置信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你真要跟我办结契大典?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她能共享易无澜这几千年积攒的所有名誉、财富,代表着从此以后连云景和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行礼问安。 易无澜脸上却无丝毫勉强,仿佛理所当然:“本应如此。” 沐言汐被易无澜这幅软硬不吃的模样逼得越发心绪躁动:“行啊,那道侣之间总该没有隐瞒吧,玄酆秘境早已关闭,前几年你为何切断双响镯,为何不来寻我?” 易无澜:“神陨之境,七绝鬼域,你修为不高,恐有危险。” 沐言汐勉强接受了这个说辞,她定了定心神,又问:“你当初接近我,仅仅只是为了神霞殿被退婚的名声而对我做出补偿吗?” 易无澜眉头紧皱,似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沐言汐催促:“你说话。” 易无澜伸手,替沐言汐拨弄散乱的长发,烛火光只能照到她一半脸,正是光与影的交界处,神色晦暗不明。 屋内的气氛似是更僵了,红烛颤颤巍巍,像是随时要熄灭。 沐言汐望过去时,那双琉璃般的眼睛似格外幽深,正在凝视着她。 眼睛中现出来的她的倒影,也在凝视着她。 沐言汐的耐心有限,此时此刻依然耐心告罄,偏头躲过易无澜的手,袖中天魂丝飞出,在空中凝出一把长剑,毫不留情的朝易无澜后背而去。 易无澜察觉到身后动静,终于松开了人,却并未躲闪,任由那长剑割下一缕长发后,在后肩上落下一道血痕。 在纤尘不染的白衣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沐言汐瞳孔一缩,猛地收回灵力。 天魂丝凝成的长剑散开,化为万千红线垂下袖口。 “你疯了?为什么不躲?” 易无澜神情未变,单手掐诀便抹去了那两道伤痕,只是白衣上的血渍,还昭示着发生过的一切,“无事。” 沐言汐握了握拳,掌心中留下几个深深的月牙印,语带嘲讽,声音却发着颤:“仙尊这是做什么,该不会是在演苦肉计给我看吧?” 她看不得易无澜这幅卑微的模样,好似对她情深意重。可明明欺骗她的是易无澜,不肯坦白的也是易无澜。 易无澜又往前行了一步,沐言汐下意识往后退。可易无澜的脚步未停,引得沐言汐手中天魂丝再度蔓延伸展,发出赤红的灵力光芒,在虚空中随时都能重新化成长剑。 易无澜却并不在意,目光始终紧紧锁着沐言汐,一步一步靠近。 沐言汐紧抿着唇,在易无澜执意靠近前行之时,再度握上长剑,向易无澜刺去。 易无澜一边避让,一边试图制住沐言汐。一灰一白的两道身影在客栈中你来我往,无论她们发出多大的动静,都会被易无澜所设的禁制吞噬。 赤红的剑光出灵力大盛,却被另一道虚无的剑意给挡下。四周的桌椅几被掀翻,屋内陈设倒了一地,珠链颤动不止。 易无澜并未出剑,可她毕竟是世间最强大的修士,无剑胜有剑,被刻意压制灵力仍能掀起一阵阵滔天剑势。 仅仅是这么一丝剑意,便足以碾压。 可偏偏沐言汐却像是对易无澜的招式无比熟悉一般,在易无澜使出一招后,就如那道引雷诀般,她下意识就能用另一招式去抵挡。 可在此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想起玄酆秘境的那位前辈,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联系在了一起。 再是一道剑光涌来,沐言汐拿剑避让,侧身时,袖袍被划出一道口子,却没什么伤痕。 易无澜并未因此停止,剑招一次比一次袭得更猛,远比玄酆秘境中被群妖兽袭击时,要更为猛烈难敌。 可沐言汐也没喊停。 灰色的衣袍被划开,露出雪白的里衣,好似朵朵白花含苞待放,凌乱却又极为艳丽。 易无澜的双眸一缩,动作猛地停住。 就是这时,沐言汐忽然将大量灵力注入剑中,顿时剑光大起,朝着易无澜的方向挥去! 易无澜察觉到时,剑光已至身前,只好后仰闪避,发冠被挑落,长发在空中散开,柔韧的腰线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不等她起身站稳,沐言汐便猛地一扑,直接将易无澜扑倒在地,死死压着易无澜的肩膀,试图用长剑抵住人:“你输了,不准动!” 易无澜前期喂招喂得太猛,每一招都在激发沐言汐的潜力,却又在沐言汐的承受范围之内。刚刚最后的一招几乎已耗尽沐言汐全部的体力。沐言汐低头瞪着易无澜,急喘着气。 那张昳丽的脸上,却因为刚刚的那番打斗而泛着一抹薄红。再加上身上那些被剑气所划破的衣衫口子,此刻也随着长发一同垂落在易无澜的身上,没有半点威慑力。 在长剑要撤去的那一刻,易无澜的眸光动了动,单手压在沐言汐的腰,一个用力便将人反压了下去。 沐言汐来不及收剑,本以为易无澜会躲,却没想到易无澜会为了留住她,任由长剑划过一缕长发,在颈侧留下一道剑痕。 格外触目惊心。 沐言汐瞳孔一缩,猛地收回灵力。 天魂丝凝成的长剑散开,化为万千红线垂下袖口。 沐言汐没想到,易无澜受过一次伤,竟然如此不长教训,“你就不怕我真对你下手?” 易无澜单手掐诀便抹去了那两道伤痕,轻喘了口气:“无事。” 沐言汐:…… 果然,大乘期修士的体魄也远超她,见血的伤痕随意一抹就能出去。 沐言汐挣开易无澜的手,站起了身:“仙尊以后还是离我远一些吧,我下手没个轻重,下次砍到哪里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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