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忘了房间里还个人。” “我们之前叫过你的,是你说没兴趣。” 孟新竹小声为自己辩解:“再说本来就是出来玩的,既然出来了,自然要玩得尽兴。” “我看到你们在门口说话,也看到你等了她十几分钟,明明只隔了一扇门。我很好奇,这十几分钟,你在想什么。” 周凌抬手关闭了房门,“咔哒”一声,孟新竹身体也随之一颤。 “你又在紧张什么,害怕什么。”周凌追问不休,“心虚吗?” “我心虚?”孟新竹疑惑,“我为什么心虚。” 这些问题不需要回答,答案也没有意义,周凌洞悉人心的本领非同一般,她已经认定了结果,只是想让对方难堪。 “和她在一起很开心吧?” 周凌伸出手,孟新竹本能往后躲了下,一侧肩膀撞到门。 “你觉得我会打你吗?” 周凌勾住她颈间那条鲜花项链,“周醒给你做的吧,这种没什么意义的廉价小玩意,也只有她了。” 稍一用力,周凌扯断了草茎,花朵散了满地。 尽管它们早就脱水枯萎,蔫蔫巴巴皱成一团,孟新竹也没想过将它们随意丢弃、碾碎。 “你别踩!”孟新竹抱住她手臂,上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距离,让她腾不出脚来,“为什么要踩!” “为什么不能?”周凌用力推开她,“你还留着裱成画?就因为是她送给你的!” 坏了,全踩坏了,孟新竹无可奈何看着她,气息紧促,“你为什么总要欺负我。” “我欺负你?”周凌挑高眉毛。 “你难道没有。”孟新竹胸腔剧烈地起伏,“我给你做饭吃,你嫌弃我身上有油烟味,我酒精过敏,不能陪你参与应酬,你就再也不带我出去,这些难道不是在欺负我?” “油烟味油烟味,又是油烟味。”周凌眉心拧起厌烦,“你能不能别老是翻旧账。” 话落,她忽地想到什么,表情极速变化,精致五官翻挤出浓浓的嘲讽,瞬间变得丑陋,“你是不是忘了,你那天不是为我做饭,是为周醒做饭。再说喝酒,你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还跟人出去喝,你当时心里在想什么,恐怕只是自己知道,我就懒得揭穿了。” “我在想什么?”孟新竹脸颊涨红,被羞愤填满。 “一定要我说得那么清楚,是吧。” 周凌两三步走到她面前,毫不留情揭露道:“从她到家你就开始不对劲,瞒着我出去,不接我电话就算了,我到跟前,你还是对我不理不睬,下午出门连声招呼都不跟我打,你是不是当我瞎,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我跟你说了你会让我走吗?你说不限制我的自由,那你为什么要追来,故意找我不痛快。” 情绪翻涌如海啸,瞬间将她淹没,眼泪汹涌漫出眼眶,孟新竹激烈控诉: “你总是不顾及我的感受,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你一面嫌弃我,一面又向我索取,你把我当什么?我也是有感情的,有血有肉的!你跟朋友去看电影,都不叫我,就因为我之前说过一次,我不喜欢那个片子,你就永远不带我看……” “对,你有感情,你感情特别丰富。”周凌打断她,对她提出的问题完全忽略,尖锐讥诮道:“你的感情多到用不完,要分到周醒身上去,是吧?不愿意跟我看,就愿意跟她看。” “我和她什么也没有!” 孟新竹痛苦地流泪,“我们没有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冤枉我,为什么要把两个问题完全混淆。” 周凌冷笑,“做没做你心里清楚。” “你觉得我跟她做了什么,你来检查!”孟新竹扯开衣领,毛衣开衫变形,露出领口雪白的一小片皮肤。 周凌视线落在那处,死盯几秒,随后缓缓上移,定在她的脸,“你把项链摘了。” 项链?孟新竹呆愣半秒,抬手去摸,锁骨处空落落。 她想起来了,昨晚洗澡的时候摘下来,后来她们吵架,她离开房间去找周醒,之后就一直没戴。 孟新竹转身奔向卫生间,果然在盥洗台边找到项链,小跑回周凌面前,“在这里。” 她说着就要重新戴上,周凌抬手一掌拍飞,链子上挂的钻石戒指咕噜噜滚到床底下。 孟新竹不可置信看着她,惊愕睁圆了眼睛。 “不喜欢戴就别戴。”周凌冷声。 “我只是暂时忘了。”孟新竹慌忙要去找,“我以前也常常忘记,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凌擒住她手腕,“丢了就算,反正你也不喜欢戴,不然怎么一定要串成项链。” “我没有不喜欢。”孟新竹无奈,“我跟你说过,因为做家务不方便。” “这不是理由。”周凌扔开她手,“不要再编造这些拙劣的借口来哄骗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蠢。” 跑丢的戒指,孟新竹不想去捡了。 被甩开的手像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她脸上,相比戒指,她满地零碎被践踏的尊严,才该好好收捡收捡。 她无力一声笑,“你觉得什么才是聪明的理由。” “你心里清楚。”周凌又说回前话。 “我不清楚。”孟新竹垂手站在原处,觉得很累,不止是身体的累。 无休无止的争吵,毫无根据的怀疑、猜忌,让她身心疲惫。 连日重压,反反复复,她受尽折磨,想不通她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当真全都是她的错吗? “不算上学的时间,我们在一起七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很清楚。” 周凌高居在审判庭之首,又如同一位救世佛陀,恩威并施:“就算你真的对周醒有好感,也是暂时的,我允许你一时行差踏错,在触及底线之前。但我必须要提醒,你不能致我们七年的感情于不顾。” “我到底怎么了啊!” 孟新竹尖叫,无法控制眼泪汹涌流淌,喉咙拉扯出嘶哑的音调,“她是你堂妹,我是她姐姐,我照顾她,和她相处都是再正常不过,我怎么就行差踏错了。” 她气极了,身体剧烈颤抖,高声质问:“我怎么就行差踏错了!怎么就行差踏错!” “那你几次三番跟她出来,跟我赌气,跑去和她睡觉?” 周凌回以更加锋利的指控:“她的那些朋友圈又是什么意思?你跟我解释解释。” “我没有做,我怎么向你解释!”孟新竹破音。 “我要一个解释,合理的解释!”周凌步步紧逼。 “你既然觉得我们有问题,怎么不来找我们,看看我们在房间里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那么贱。” “那就是我贱?” 周凌没有回答。 沉默,像海水淹没了房间。 感到绝望、窒息,站不住了,视线也完全被泪水模糊,孟新竹蹲到地上,身体软绵绵倚在床畔,“我没有办法解释,我什么也没做。” 深吸一口气,周凌宣判道:“没有解释,那你就是承认了,你喜欢她。” 喜欢吗?孟新竹问自己。 她不太确定,周醒勇敢、聪明、体贴、温柔,身上数都数不完的优点,连生气发脾气都那么可爱。 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很开心。不止是眼前的,小时候,她就愿意和她在一块玩,给她带零食,教她写作业。 孟新竹无法否认周醒的好,也无从判断这些是不是喜欢,只能闭嘴。 周凌讪笑,“承认了?” 承认吗?这些莫须有的指控,无由来的斥责,能让她在今晚得到彻底的解脱吗? 周凌快步返回桌边,取出一根烟,颤着手点燃,“你以后不许跟她见面。” 孟新竹最后一次为自己辩护,“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解释!”周凌瞬间拔高音调,“你一桩桩一件件解释给我听!” “你都认定了我有罪,我还有必要再解释吗?” 这真是把镶金缀玉的好刀,将她心脏扎出一个个小洞,淌出汩汩的血,她疼到快要没知觉,“那我就有罪吧。” 吐出一口烟,周凌哼笑,审判结束,犯人画押。 “那你要跟我分手吗?”孟新竹泪眼朦胧抬起头,视线里的周凌模糊扭曲成黑色的一团。 “既然我像你说的那样不堪,你要跟我分手吗?” 周凌手一抖,烟灰落到地板上。 孟新竹深深吸气,吐露的每一个音节都泛起绵绵的痛,“周凌,我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说】 这章一万两千字哦! 感谢在2023-09-22 11:08:14~2023-09-24 20:52: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中泰一二姐粉丝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林予唏是金黄色的2个;三色、Cicily?°╭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开_50瓶;55323615 20瓶;海无人、追.、小鬼、匚丅10瓶;50321470、三年、陌路、异梦5瓶;小飞虾7 3瓶;vic0-0、可乐2瓶;zzzz、考研冲冲冲、嘻嘻。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你也有今天 民宿的隔音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总得有个窗口将灭顶的海水倾泻,腾出片能喘气的地方。 房间靠走廊,拐个弯就是餐厅,房里吵起来的时候,周醒想冲进去帮忙的。 她听到孟新竹的尖叫哭喊,听到她们争吵的内容,先是震惊,而后感到愤怒,火气蹭就上来,要冲进去跟周凌大干一场。 起身之际,老板娘攥住她手腕,“你想不想听我讲两句。” 周醒抿唇不语,却没挣脱。 老板娘说:“我知道你们什么也没有,所以你这时候千万不能搅进去,否则没有也变成了有,对你不利,对你的竹子姐更不利。” “你们是堂姐妹对吧,你们有共同的家人,也对吧。你现在进去,打赢了,一时爽,之后呢?你俩对付她一个,不就成了狼狈为奸。” “要是你堂姐跟家里人说了这事,你可能觉得无所谓,但你竹子姐可就惨了。你好好想想,你堂姐的父母,会不会来找她麻烦,羞辱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头上。” “你本事大,你不怕,她那样的软性子,肯定是承受不住的,你让她如何自处?” 老板娘起身,把周醒按在小桌边坐下,“你一进去就全乱套,你实在想替她出气,等她们吵完。” “不过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做个局外人,至少是半个局外人,否则就越描越黑。” 民宿开了好几年,这小院里不知发生过多少事,天南海北来的客人们,个个都有段故事,老板娘平时应该没少帮人处理感情纠葛,十分谙达世情,说的话句句在理。 听人劝吃饱饭,小不忍乱大谋,周醒只能鼓着一张脸坐下。 老实讲,周凌的怀疑并不是无中生有,但要说证据确凿,还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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