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问到了最关键的事。祂微笑着,仿佛已经解释了千百遍那样,熟练道。是的,你们会碰到彼此,但你们并不记得】 【为什么要让我一遍遍受这样的折磨。你哀嚎着】 【祂微微睁大了眸子。折磨?祂不可置信地问,看起来有点沮丧】 【生命有时候是很快乐的。祂开始蹩脚的解释。就像你是贵族和国王的那几次,你可不希望死了】 【贵族?国王?你愣住了】 【是,你曾经也从事过这两种职业。祂指向不远处那些华贵的椅子。那些就是为了你这几种职业准备的】 【不,等等。你已经惊愕莫名了。那些也是为我准备的?我以为会有其他人?!】 【哦亲爱的,这里没有别人。祂笑了起来。只有我和你】 【你是贵族,是国王,是教皇,你也是奴隶,是商人,是囚犯】 【我会是教皇吗?你努力找到了脑海中最尊贵的代称】 【你是,而你同时也是他治下的五个红衣主教十四个大区主教和无数牧师】 【那我也是杀人犯?】 【你是,而且你同时是被你杀死的人】 【我……我是一切?】 【你是所有人。祂言简意赅。你还是把你撕碎的狮鹭,是被你吃下去的蔬果,是你养大的小狗,是被你随手拍死的蚊子】 【你是一切】 【那你呢?】 【我是书的第一页。祂合上书,温和笑着。我也是你】 【整个世界,都是我?】 【都是你,而且你快成熟了,即将破出蛋壳,前往虚空和宇宙】 【你仿佛恍惚看到了虚空中的一颗巨大的黑色的蛋,蛋壳已经破裂,浓浓的白色雾气从其中飘散,在蛋壳四周凝聚,雾气中渐渐诞生了星光,又出现了水和火,一个个星球胚胎孕育,随着白雾的开始迅速向外扩张。星球上渐渐出现了生灵活动的迹象,没过一会就有星球开始向自己领空上发射卫星,不断朝外发送信号】 【我是什么?我问】 【我是宇宙。我回答】 …… 柏嘉良缓缓收回了手,抬眸,看着眼前已经走向死亡的宇宙。 时间的权柄不过是它最微不足道的一种力量,它所拥有的是整片宇宙。 “所以那才是正常的孕育方法么?在虚空中,而非附在某颗星球上。” “应该如此。”声音已经越来越慢,越来越吃力了。 “我知道了。”柏嘉良点点头,又问,“你们这个种族还剩多少?” “我不知道,但普罗米修斯应该发出过呼叫,如果没有回应的话……那就没有了。” “我知道了。”柏嘉良再次点头。 “谢谢。” …… 柏嘉良再次睁眸,便看到了有些忧心的秦唯西。 “秦唯西,我要宣布两件,不,三件事!”她一下捧住了秦唯西的脸,大声宣告。 “你,你说。”秦唯西的脸被她揉成一团,嘟嘟囔囔。 “首先,我是人类!”柏嘉良嚷嚷着。 秦唯西一怔,看向她,眸中那丝隐隐约约的忐忑终于消失殆尽。 “嗯,我知道。”她温声笑着。 “第二!我们结婚吧!”柏嘉良眸光灼灼。 秦唯西还没说话,身后顿时响起了能掀翻屋顶的起哄声。柏嘉良吓了一跳,探头。 那些朋友和亲人都在,塔尔骑在米切尔身上敲锣,米切尔龙尾甩得只剩残影;尤拉西斯激动得不断鼓掌伊莉莎只能无奈将她整个人抱住免得她一下摔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回来的沃尔芙和凯特一边鼓掌一边瞪着对方,大有一口咬死对方的意思;阿忒若普斯靠在一边,手上的小鼓不要命的敲,而男人站在一旁,甚至掏出了花手绢准备载歌载舞一曲;闻人歌看起来很正常,只是现在原地笑,不正常的是柏长风,她面色幽怨,滴滴答答吹着被闻人歌称为“唢呐”的东西——显然是因为后者气不足,只能由她代劳。 “你,你小声点。”秦唯西的脸已经红透了,小声道,“你一下睡了两天,大家都很关心你。” 柏嘉良脸也有些红,但她终究比蝙蝠脸皮厚,还带点人来疯,此时猛地凑上去,用力亲了口秦唯西的唇。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身后再次响起了以闻人歌为首的大声起哄。 “你快说第三件事是什么。”秦唯西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眸光湿漉漉的,附在柏嘉良耳边,小声道。 “第三件事,”柏嘉良胳膊缠上了秦唯西的脖颈,轻声道,“让我生颗蛋,然后陪我旅行。” 秦唯西慌得捂住柏嘉良的嘴,眼神不断向后瞟。 虽然柏嘉良声音很小,但后面都是什么耳朵? “哦哦哦哦哦哦!!!”身后再次响起一声接一声的欢呼,其中还夹杂着闻人歌的大声嚷嚷,“我没听清,谁能告诉我她说了什么?” 秦唯西失笑,也不管自己脸红了,缓慢而坚定的将人搂入怀中。 “答不答应嘛。”柏嘉良将脸埋在她脖颈处。声若蚊蝇。 “我答应你,”她轻声道,“就像我之前答应你的所有事一样。” “好耶。” “就是不能我来生吗?生孩子很难受的。” “没事的,只是颗蛋而已……唔,而且你得是高龄产妇了吧。” “???柏嘉良!!!”
第324章 风与歌【柏长风x闻人歌】(1) 在很久以后,柏长风耐心给被风吹得瑟瑟发抖但依然要坚持赖在自己身上的某人暖手时,她还是会想起初见闻人歌的那个下午。 那是一个有太阳的冬日,她听说隔壁行省那一窝山匪被剿灭得如鸟兽散了,却并没有在意,背上弓,自顾自地出门冬猎。 在经过一条小河时,那皮毛油光水滑的猎犬骤然冲着一处狂吠起来。 “大人,岸边好像趴了个死人。”随行的仆从迟疑道。 柏长风漫不经心调转马头,用弓拨开一人高的荒草,居高临下打量着趴在岸边的人——那是一个漂亮得像是易碎瓷器般的女人,被河水浸了个透湿的黑发一缕缕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唇被冻的发青,没有一丝血色,好在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小挂坠在不断释放着魔力波动,维持着人的体温。她身上只着一件单衣,大概是入水后棉服太沉被脱下了,此时衣裳被水浸透,勾勒出漂亮的弧线。 柏长风闷不做声,翻身下马,伸手探了探女人颈处大动脉,又打量打量那个挂坠。 “还活着,”她淡淡道,也不嫌女人身上尽是草屑,蹲下将人搂进怀中,魔力蒸腾,蒸去了衣服上的水,又取下自己的大氅给人裹起来,毫不费力地单手抱着这个瘦弱的女人上马,轻扯缰绳,“回伯爵府。” “您不冬猎了吗?” “冬猎没意思,”柏长风感受着怀中人抽动一下,往自己怀里缩了缩,宛若冰冷琥珀的眼眸中泛起一丝饶有兴趣,“但捡回来这个人很有意思。” …… 闻人歌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砸碎了,疼得说不出话,强忍着疼睁眼,却发觉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眼前是华丽的帘帐,帘帐后隐隐绰绰,似乎有个人。 “又一次?”她脱口而出,随后嗓子沙哑疼得她直皱眉。 “什么又一次?”柏长风掀开了帘帐,站定在她身侧。 “没什么。”闻人歌一惊。 一看到她就知道自己并不是又穿越了——尤拉西斯和她提起过柏长风,还给她看过画像,作为她们老窝旁的最大领主,柏长风一度是她们的假想敌。 或者换句话说——她们想要“打劫”的对象。 只是多少次都因为觉得这位伯爵大人还太小而打消了念头。 现在亲眼看见,才发现画像上依然把人画成熟了不少,眼前分明只是个刚成年不久的青涩孩子,板着脸压嗓子装老成。 “你,咳咳咳,”闻人歌才说几个字就剧烈咳嗽起来,感觉肺像火烧了似的疼,“你救了,我?” 柏长风点点头。 说那几个字似乎已经耗去了她全部的力气,闻人歌疲倦合上眸子,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道,“谢,谢谢您。” “不用谢,毕竟你的赏金可观,闻人歌,山贼二号头目,对么?”柏长风淡淡一句话顿时令闻人歌悚然睁目,随后才发现她手中拿着尤拉西斯送给自己的那块挂坠。 “很不错的小玩意,也正是它在水里保了你一命。”柏长风抛了抛手中的东西,“下次记得不要刻名字。” “还给我。”闻人歌挣扎了一下,从被子里伸出瘦削的手掌。 柏长风竟然真的也将小挂坠还给了她,好整以暇地抱臂靠在一旁。 闻人歌握紧了小挂坠,费力的盯着柏长风,再开口时,声音更加干涩沙哑,却能听出其中的几分笑意,“伯爵要把我交出去吧。” “不然呢?” “哦,那让我歇会您再把我交出去呗,谢谢您了。”闻人歌实在累的不行,脑袋像是被一堆粘稠的浆糊填满了,压根不想思考。她疲倦合眸,一副摆大烂的模样。 ***的,这异世界真不好混,死了就死了吧,说不定还能回家。 这回轮到柏长风不知所措了,她迟疑了一会,就听见床榻上传来了轻浅均匀的呼吸声。 她思索了一会,有些不甘心地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合上门,一回头,就看见母亲留下的老管家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外。 “伯爵大人,”老管家轻蹙着眉,“您要留着她吗?” “不留,”柏长风迅速回答,淡淡道,“我只是对她很好奇。” 只是那张没有表情的冰山脸怎么也看不出“很好奇”的样子。 “她体内没有任何力量,是个普通人,甚至在普通人里面都是气虚体弱风吹就倒的类型,”她看懂了老管家面上的疑虑,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山贼二号头目的。” 老管家欲言又止——他知道这位小爵爷自小就执拗的很,打定主意了的事旁人怎么劝都没用。 “那您千万注意,”千言万语最后凝成一句保守的劝诫,“听说这个山贼惯会用花言巧语蛊惑人心,您可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啊。” “看起来也不大,瘦得不行,和个豆芽菜似的,”闻人歌不知道被自己认定为“小朋友”的柏长风竟然是如此评价她的,“她能怎么蛊惑人?” “大人!”老管家言辞恳切。 “好,知道了。”柏长风摆摆手。 ……陷主福 四个多小时后,耐着性子坐在案前和老管家一起处理领地公务的柏长风听到小侍女急切的汇报“大人她醒了”后,把笔一丢,拔腿就走,留下一个老管家吹胡子瞪眼。 “饿……”还没进门呢就听见了颤颤巍巍的声音,“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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