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文生说去传信,可那么多人要害观姑娘,可想而知,他得找来多少人帮忙。 观姑娘的人缘也很好。 穿的也是发光发亮的好衣料,自己则是粗衣布葛的。 自己是个粗人做什么都风风火火的,观姑娘则总是很有姿态,举止端庄,任何时候都像是一副画。 说真的,细细想来他们之间真的太多不同了,还有姬观善的身份似乎不一般。 她听到那个长孙文生叫,长殿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这样天差地别的俩个人,如今却在一起逃亡。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恩人?” “恩人?” 忽听观姑娘唤,秦原兰意识到自己失神,而且是想那双小足失神,继而又思绪翻飞想了那么多。 秦原兰多少有些没脸,闷闷的拿起来地上的衣裳,三下五除二穿起来。 “我们走吧。”穿戴好之后她神色一派如常,正色。 顺着月光,秦原兰往前探看去,一边鼓励,“观姑娘,前面不远处就有房屋,坚持坚持。” 她率先往前去,然而没几步听到身后女子的惊呼。 “观姑娘?” 姬观善痛苦的停在原地,她的脚心实在疼的受不了了。 “怎么了?” 面对女猎户的关心,她搪塞,“没什么,有些脚疼罢了。”说了也不能怎么样,这荒郊野外的光秃秃的,不如坚持。 是啊,之前那么难,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都没事,好好的活到现在了。 经历过那些艰难的时候,现在的疼痛又算的了什么了。 姬观善心一横往前迈布。 然而下一秒,被拦住。 “你脚怎么了?” 秦原兰认真的问。 她颇为认真的观察那双脚,虽然是隔着布靴,姬观善仿佛可以感觉到,那目光有穿透神术一般,自己那些心思在女猎户面前,一点无发遁形。 “脚掌疼。” “我看看。” 俩人再次停下,月光下,秦原兰认真的观察观姑娘的脚掌。 脸色有些难看。 “我的脚,怎么了?”姬观善轻声的问。 她只觉得很疼,好疼好疼,好像磨破了,太疼了她都没勇气看,不知道看了之后,再怎么有勇气走路。 “磨破了皮,进了沙子。” 秦原兰也犯难了,这应该是她们乔装前,在陷阱躲着那会儿沾带的,后来一路下山,从天黑走到半夜,走了那么久的路,可想而知这些小沙石磨脚有多疼。 秦原兰有些不忍心看了都,观姑娘居然一路都没吭一声,那么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她怎么受得住的? 她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了。 问题现在也没有水,没办法做清理。 她把自己的发带扯下来一半,在观姑娘紧张的注视下,吹了吹,缠绕在右手手掌中心,发带的尾段缠绕抵着食指。 试着去刮掉一些表面的脏东西,可是刚一碰,“呃……” 秦原兰一激灵,仿佛疼的是自己,她迅速的收手,下意识的凑近去吹吹。 一边哄,“不疼,不疼。” 姬观善坐着那里,看着眼前女猎户因为给她看脚,半跪在那里,此刻紧张的模样。 还哄自己。 哄小孩子一样呢。 可她…… 都是大人了。 不知怎么的,姬观善有些不大好意思。 “恩人……嗯我没事,我能忍着。” 秦原兰立马,“那怎么行。” 姬观善无奈:“那……” 那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呀。 那能怎么办。 “我背你。” 秦原兰斩钉截铁。 这是一个陈述句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是我背你。 我要背着你。 我决定背着你。 不是要我背着你吗? 不是商量。 再一转眼,秦原兰已经蹲下来,拍拍自己的后背示意。 姬观善终究迟疑,她望着眼前这个这段日子,和自己朝夕相处,总让自己暖心的女猎户,望着她的背。 忽然想,趴上去一定很温暖…… 姬观善忽然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她有些哭腔,“恩人,还有一段路呢。” “听我的!快!”秦原兰道。 姬观善终于拗不过,趴了上去。 她怕把她压坏,趴着也是提着心神。 “重么?” 一路都在问。 “歇一歇吧。” “放我下来吧。” 秦原兰则是。 “不重。” “不用歇?” “不行。” 女猎户人稳重,不说废话,决定的事情,倔强的像头牛,像自己让她放下自己的时候,她咀嚼的果断又霸道。 弄的姬观善是想哭又有点想笑,想哭是有些心疼她这么难的情况,还背负自己,想笑是觉得女猎户的性子有些孩子气。 稳重的时候像大人,倔强的时候像个孩子呢。 就这么又走了一会儿,姬观善可以感觉到身下人累的不行。 可是还是倔强的坚持,不放下自己。 她坐势要下去,她的手便收紧,咬着牙话语,“抱紧我。” 她没法儿,只有紧紧的楼主她的脖子。 “恩人……”姬观善唤。 “快到了,再坚持坚持就到了。”秦原兰气喘吁吁说,不知是鼓励自己还是鼓励姬观善。 “嗯。” 姬观善没有再说话了,她知道她不会放下自己,不到地方,女猎户是不为所动的,自己说再多,不过是徒劳的浪费她的精力。 心里在想。 日后,自己要怎么报答这个人。 这是救命之恩,绝对不是普通的救命之恩。 那些逆贼试图劫持自己,试图通过劫持自己影响到母后。 皇弟太过年幼,江山不稳,如今母后是整个大魏的支柱,母后在撑着大魏的江山。 没有母后没有如今的盛世繁华,民生安息。 那些逆贼真正的目的并不只是劫持自己,而是一种手段,通过这种手段,影响整个大魏的局势。 他们试图颠覆母后的权利,试图夺走整个大魏的江山。 女猎户救的是自己,也是间接的破坏阻止了那些逆贼的阴谋,阴谋未成,前朝□□安稳依旧。 女猎户间接的做了一件见不得的大事。 姬观善失神的看着那漆黑的发顶,一晃一晃的,头色透青,天快亮了。 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来地洞之中,那个怪老者那些荒谬的话。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自己当时觉得太荒谬了,现在想来,如果女猎户是男子,自己根本没有立场拒绝这样的报答方式。 这份恩情,太过贵重了。 不过,就算是女子。 以身相许,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女子…… 古之有魔镜啊…… 不经意的点上那漆黑的墨发,姬观善一顿。 不不不,她想到哪里去了。 魔镜?她在想什么?! 她和女猎户? 她怎么会想到那些事情呢。 姬观善身子轻微挣了一下。 “怎么了?”秦原兰停下来。 “无事的。”姬观善弱弱,这只狗她悄悄的伏在人身上,不敢再乱动弹了。 天亮时分俩个人总算找到一处村落,只是看到了房屋参差,还不知道有没有人。 又听到几声鸡鸣,还有断断续续的犬吠。 老狗的耳朵灵,村子进了陌生人,第一时间发觉立马警惕的提醒主人。 秦原兰终于停下来,主动的把姬观善放下来,即使走了一夜的路,再累她的动作也是轻柔无比的。 她到底也不是铁打的,刚才把人放下,然后下一秒整个人比直的跪下去。 “恩人。” 姬观善去扶住,也倒在她的身侧。 知她太累怕是说话的力气都不曾有了,她便就地坐在地上,坐在她的面前,让她把身子靠在自己的怀里。 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 一下又一下。 秦原兰累的不行,闭上眼睛短暂的歇息。 村子的人七七八八的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村子口这样的一幕…… 俩个看不清楚面容的……似乎是女子,一个跪着那里,一个在身前让那个靠着,抱着她。 村子少有外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谁?”有人喊了句。 秦原兰听到有人说话,睁开眼。 看清楚眼前的村人,立马想要站起来,却不想腿软的,刚站起来就软倒下去,只有求助眼前人。 “扶我……起来……观姑娘。”秦原兰话语很缓慢,有些和平时不一样,很干涩迟缓。 姬观善应,“好。” 秦原兰借着姬观善的帮忙站起来,可是刚走一步,立马倒下去。 正倒在一个老人的身前,喉咙干的冒烟,姬观善的唇都破了,她抱住老人的腿,当场祈求,“老乡亲,我们赶路一夜,讨口水。” 一句分外亲切的老乡亲,打破了陌生人之间的寒冰,老人哎呦一声,一拍大腿,“好好好年轻人,不用这么大的礼的。” “快起来快起来!” 招呼四周的村人,“来,三狗子,二愣子你们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把手,把这俩个可怜人拉起来,先扶到屋子里安顿下来。” “好。” “来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秦原兰扶起来,半拖着往院子里走。 秦原兰偏头往后看,努力寻找一个人影。 姬观善虽然被背着一路,俩条腿也是发麻发酸,就落在了后面。 看着村人们帮忙扶秦原兰,她负担找了许多,落在后面捶腿,抬头间看到前面的女猎户努力偏头寻找她的模样,不仅失笑,看着女猎户看着看着,不仅站在原地捂着嘴哭出了声。 大清早的,脸都哭花了,村人们也看出来,这是个姑娘家,虽然穿的怪奇怪的。
第65章 秦原兰一阵短暂迷茫的措愕,她们总算坚持下来,找到了人户,观姑娘怎么反而哭了。 她不懂。 先前她的脚那样,磨的都出血了,她看着都不忍,那时候,月光下她记得,她也只是安静的按抚,并没有哭泣。 秦原兰被村人七手八脚的带进屋子,一连喝了七八碗水才感觉重新活过来了。 一边的姬观善也是,一路没有吃任何东西没有喝一点水,喝了几碗水,秦原兰看她唇色这才如常了些。 村人们都没有离开,围着看。 姬观善喝完水站起来,“多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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