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换好没有呀?” 听到门在女人的声音,姬观善息了声。 兰叶敲敲门,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推开了。 兰叶笑呵呵的进来,一眼看到换了衣裳的高大女子,心中暗暗道,换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衣裳,一下换了一个人一般,打量起来更顺眼不少。 冲秦原兰扬扬手中的蛋,“三只鸡下了俩个蛋,一会儿婶子给你们俩个做鸡蛋水,尝尝婶子的手艺。” 秦原兰道,“那就多谢婶子了。” 姬观善看着村妇兰叶颇为宝贝的揣着俩个鸡蛋,不懂什么是鸡蛋水。 这时候兰叶把目光转悠到她身上,“呦,你怎么没换?” 没等她说什么,自顾的猜测,“是不是不合身?” 兰叶小心把鸡蛋从怀里拿出来,宝贵的摸一摸,放好。 一拍大腿,热情的把姬观善拉住,“来来来,不合身婶子再给你找找身子几年前的衣裳。” 一边翻找,一边回头和姬观善说话,“你这看着细胳膊细腿的,不像婶子一身的肥膘呦。”兰叶说说笑笑的,拍拍自己的腰。 其实兰叶不胖。 就是丰润了些。 兰叶拿出来一个小包袱,秦原兰和姬观善就再次看到刚才那些鲜艳的衣裳,明显比较小。 兰叶打开包袱的时候就不笑了,有些伤感。 “俺男人走的早,俺就生了一个女儿,可怜见的几年前走丢了,被拐走了。” “俺知道这辈子再不可能见到了,可她穿过的衣裳,俺就是舍不得丢,总盼望着,哪天她出现在院子门口,再叫俺一声娘。” 兰叶伤感起来说哭就哭,秦原兰和姬观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一时间屋子里很静,好在兰叶没哭多久,不大功夫就擦擦眼泪,拿出来一件粉色的女儿家衣裳,在姬观善的身上比划起来。 有上衣有裤子都是粉色的,那种特别亮的粉色,秦原兰都没见过这种颜色。 “换上试试。” 兰叶又出去了,秦原兰把衣裳拿着,眼里有些跃跃欲试,不知道的是她要穿这么好看的衣裳。 “观姑娘你穿着一定好看。” 秦原兰定定说道。 是啊,观姑娘人美,配漂亮的衣裳一定好看的不得了。 姬观善当着女猎户的面,把外面扈卫营的那身衣裳褪去,她里面还穿着中衣,倒也不用什么避讳。 待衣裳穿好,姬观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真美。”秦原兰由衷感叹。 她眼神都发直了。 虽然是简单的俩个字,可以感受到她说这话的真心。 姬观善多少有些报涩。 从前夸她的人绝对不少,甚至民间不少文人骚客为她的容颜做诗,作词,大街小巷遍地传唱。 也有不少传进宫中,传到她耳内。 太多华丽的赞美,她听的几乎麻木。 只有女猎户的赞美,让她羞涩。 很快,就发现身上有些发紧。 倒不是衣裳不合身,就是可能兰叶的女儿当初穿这身衣裳的时候,年岁小自己几岁,少女身形纤细,骨头还没有张开。 自己穿起来,衣裳完全没有一点余地,尤其上半身的短衫,好看是好看,只不过就是…… 姬观善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发现秦原兰拿着屋子里的木盆,腋下还夹着他们来的时候,穿的那俩套扈卫营的衣裳往外走。 不由得有些急,“恩人,你要去哪里?”姬观善张口唤。 “打点水,给你处理一下脚。” “顺带,这俩身衣裳不能留,我去处理了。” 姬观善点点头,女猎户很稳重,每次想的都周到极了,有她在自己再安心不过。 说起来她的脚,她倒是差点忘记了,刚才不怎么疼了。 姬观善目送人出去。 对秦原兰的好感再增加一条,很细心。 具备男人的稳重,又有着女人的心细如发。 女猎户当真,是一个浑身都是优点的女人。 秦原兰出去没多大一会儿就回来了,只道,“衣裳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了。” 她端着一盆清水进来,在姬观善的身前放下。 “头,我看看你的脚。” 秦原兰又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们俩个得换鞋,这布靴也不能穿了。” 姬观善轻轻的嗯了一声,尾音有些颤抖。 秦原兰发觉不对劲,抬头…… 却触碰到一处柔软。 就看到满脸通红的观姑娘。 像是山中的桃。 方才没注意,这才发觉她的衣裳似乎有些勒,勒的紧紧的,把曲线都勒出来了。 姬观善已经褪了袜,屋门被打开是兰叶从外头进来。 一眼就看到姬观善的脚,一片血红,一脸不忍,“呦,看这脚伤的。” “这闺女刚才和俺说了,你的脚受伤了,俺给你到别家找到点细布,你裹一裹,这样子好的快点,对了……” “还有这个!” 兰叶风风火火的,又从身上宝贵的拿出来一个瓶子。 “这是三伯那里的药粉。”她把瓶子拿给秦原兰。 “等下洗干净后,给她用上。” “这样好的快。” 兰叶絮絮叨叨的,猛的抬头再看一眼姬观善。 眼睛越来越红,“姑娘,你穿这身真好看,像我家那崽崽。” 又和秦原兰说,“对了闺女,我刚才和三伯他们说了,你们没地方住,先住我家,我一个寡妇也方便,其他人都是拖家带口的,家里也没有空地方。” “多谢婶子了。”秦原兰认真道谢。 “俺地里还有活儿,俺先走了,晚上回来给你们做饭。” 兰叶见到别人穿女儿的衣裳,回忆起来以前女儿在的时候的日子,泪水怎么也止不住,说了没几句就离开了。 她离开后,秦原兰把屋门带上。 太阳升起来后,暖暖的金光洒在大地上。 真的很难的,快入冬了还有这么暖和的时候。 外面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有小孩子追着打闹的声音,炊烟袅袅村子里的人开始做早上的茶饭。 暖光从窗子射下来,落在装水的木盆里,立马波光粼粼的好看极了。 秦原兰撩拨了下水,小心把观姑娘的足放进去。 “凉么?” “刚好的恩人。” 秦原兰小心的洗去双脚的沙石,期间又换了第二次水。 “这个兰叶,心肠真是好。”屋子里暖融融的,姬观善开口。 虽然还没回宫,一切未明,可是此时此刻她被女猎户这般呵护,就有种她已经彻底脱离危险的感觉。 甚至脑海里不自觉的生出一个,极为荒谬的想法。 如果她不是公主。 就是个普通人。 就这样和女猎户生活在村子里,过庶民的日子,体味不同的人生,也似乎不错。 这般岁月静好,和宫中的繁华沉闷总是不同的。 这样的日子,让人莫名的向往。 秦原兰嗯了一声,继续耐心的清洗第二次,又听到观姑娘,“这个村子的人,大家都很好。” “我们遇到好心人了。”秦原兰道。 “好了,洗干净了,我帮你洒药粉。” 坐着自然没办法撒,姬观善拿布擦干净足,在秦原兰眼神示意下躺下。 衣裳绷的更加明显,姬观善不敢动了。 她觉得,她稍微动一下下,衣裳就要绷开了。 “可能有些疼,忍一忍。” 秦原兰拿着瓶子,犹豫了下说。 姬观善嗯了一声,其实没当回事。 上药粉怎么会疼。 她在宫中也上过,并不疼的。 然而很快,屋子里传来女子的呼痛声。 “恩人……” “恩人……” 姬观善没想到会这么疼,疼道她心里,火辣辣的感觉,根本没办法忍受。 “不疼不疼,我吹吹。” 秦原兰就知道会这样,上药粉怎么可能不疼。
第66章 秦原兰说吹,也不能真吹,安慰人的话罢了。 那药粉一吹可不是白忙活了。 “观姑娘,你猜我怎么和兰叶婶子说的……”秦原兰刻意的转移人的注意力。 “什么?”姬观善果然被这句话吸引。 “方才我和那兰叶说……” 秦原兰嘴上说着,手上动作并不停,神情专注无比。 秦原兰一边说着话,一边加快动作拿起一边的细布,快狠准的从中间用力分开,把面前的莹莹小足,双双包裹起来。 “我告诉她,我们都没有家,我是被家人抛弃被迫乞讨……” “你是我乞讨路上认识的,你看着也很狼狈,想必也是可怜人,我们就一路了,一路乞讨到小玄寺,后来迷路走进村子附近……” 秦原兰是知道山脚有个小玄寺的,编出这样的来路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再叫她编,她也编不出来了。 这也勉强算是一个来路,姬观善咬咬牙疼劲儿总算过去,她大口的缓气,或许是衣裳太紧的缘故,她喘息极快。 疼痛让她刚刚一直扒拉着木床的沿,整个人呈后仰的状态。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太阳穴侧还沁出些薄汗。 偏头,女猎户低着头注视她的足,一眼不眨。 几趾下意识的蜷缩,往后坐了坐。 总算收拾好了,秦原兰很满意。 姬观善觉得现在好多了,起身一看自己的脚被包裹的大出来一圈儿。 “你的脚,过几日就会好的。” 秦原兰将用过的水拿出去倒掉,又把屋子收拾了一下,这才停歇下来。 过午之后天气就没那么暖和了,姬观善裹布的脚根本穿不下布靴了,看着十分为难。 “这俩双鞋,也要处理掉。” 秦原兰拿起床榻边姬观善的布靴,拿着就出了外面。 本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没想到一去好大功夫。 姬观善从开始等待,到慢慢的胡乱猜测。 是否出了什么事。 她不受控制想到最坏的地步,那些逆贼寻来了。 姬观善再也等不及了。 双足刚刚上了药粉,被秦原兰包裹的鼓鼓囊囊的,现在静养是最好的。 可她没有再迟疑,就这么赤着足边踩到地上去,村子里的地都是土做的方砖,一踩一脚土,这不重要,一落地一使力,便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姬观善都忍了。 咬着牙,扶着一边的墙壁,她一瘸一拐的出去。显祝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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