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烟一字一顿:“没,可,能。” 作者有话说: 码字循环听Sweet Juice(Purple Kiss)和Alcohol-Free(Twice),好听,推荐
第53章 “总之, 目前是这样的情况。各退一步,留三个月的余地。” “行啊,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得知情况的路语冰耸耸肩,“我能理解你。” 荀烟向来对别人的情绪敏感, 也知道路语冰在介意什么。思来想去,她诚恳低头:“对不起。我太优柔寡断了。” 路语冰说:“理解。十七岁就喜欢的人, 忘不掉也放不下, 这很正常。” 知道是阴阳怪气, 但荀烟无法反驳。 路语冰又说:“ 何况那个人带你出了Z城。” 这句倒是真心的。 “七九,我能问一问吗?如果你身边只能留一个人,你会选谁?” “什么……意思?” “比如明天世界末日了,”路语冰假设, “你手上有两张免死金券, 一张给自己, 另一张给谁?齐堇玉吗?” 荀烟想了想:“也许吧?”毕竟玉子对七九的意义无可替代, 但转念,她又说, “如果有免死金券的人是玉子,她大概不会选我,选她姐姐或者妈妈……” 路语冰说:“这就是朋友和家人的区别。” “家人比朋友厉害吗?” “不一定。家人有血缘纽带, 羁绊深切, 但是无法选择的,好的坏的,自私的大爱的, 全看运气。朋友倒是自己选择的。说不清哪个更厉害。”末了, 路语冰又问, “那你能想象和齐堇玉做吗?” “……鸡皮疙瘩!毛骨悚然!”荀烟大力比叉,全身都写着抗拒,“玉子肯定也不接受的!” 她们太熟悉了,要是某天真的有这方面的想法,都坐到床上了,才要脱衣服,先面对面笑上半个小时——笑完兴致全无。 路语冰:“那为什么,你能和宋汀雪做呢?” 荀烟一愣。 路语冰:“也许这就是朋友和情人的区别。” 情人吗?她和宋汀雪吗? 荀烟坐在夕阳里,面前是剧组的人忙前忙后,有人来叫她去做造型,今天是一场夜戏。 荀烟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我也不懂。我还要再想想。” “慢慢想,理解万岁。”路语冰笑嘻嘻,“反正还有三个多月呢。” * 今天是一场夜戏,荀烟饰演的柴郁跟着少年文西在小镇荡了一圈又一圈,却怎么也没走出小镇。望不见尽头的笔直公路上,相似的路牌和草坪,循环撞面的陌生人,每在整点都会响起的沙鸥啼鸣——一切仿佛鬼打墙。 终于夜幕时,文西回过头,无语地问柴郁:“要跟到什么时候?怎么还没甩掉你?” 柴郁腹诽:我也想知道!这地方瞧着好像一座鬼城啊! 柴郁把手搭在车窗上,探出头:“小……孩,你头上这伤怎么搞的?” “好奇吗?”文西凑近,“你干脆跟着我回家,就能目睹这些伤痕的诞生了。” “……家里人会打你?” 文西拨了拨刘海,不置可否,只问:“你叫什么名字?” “柴郁。柴火的柴,郁闷的郁。” 十分奇异的,文西明明不懂中文,但在柴郁半英半中地解释这两个字时,她并没有任何接受障碍。 “我叫文西,Vinci。” 文西再向家的方向提起脚步,柴郁驱车跟在她后面。 柴郁喃喃:“我以前介绍自己,都是翘着尾音说,柴郡猫的柴,郁金香的郁~” “现在怎么变成柴火和郁闷了?” “也许年纪大了,心境不同。”柴郁说着,给车熄火。她们到文西的家了。 开门迎面一股酒气,柴郁不可避免地皱了眉。 家里乱糟糟,灯管挂在墙角,醉醺醺的男人躺在沙发边,不知死活。 柴郁抬步,立即被两滩塑料垃圾绊到。“这也太乱了!”她好不容易站稳,“你不打扫一下吗?至少收一收垃圾……” 文西淡淡:“没用的。” 什么叫没用的?柴郁不太理解,思及文西的父亲酗酒家暴这一设定,想当然把这三个字扩充为:打扫干净也没用,男人会再吐再闹,把家里搞得一团糟的。 黑暗里,文西忽然伸出手指。 “四,三,二,一……” 先知似的话音落下,一个酒瓶突兀出现。 柴郁发誓——这完全是凭空出现的! 也无法理解面前的超自然现象,当务之急是带着文西躲避酒瓶。 条件反射的,柴郁一把圈住文西肩膀,带着人卧倒在地。 墙角的酗酒男人醒来了,摇摇晃晃站起身,肥硕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像一座肉山。 柴郁当机立断决定要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瞄准房门,狠狠拉一把文西—— 文西岿然不动。 她盯着柴郁,“你为什么……没有消失?” “什么?” 文西喃喃:“你没有消失……” 柴郁摸不着脑袋,酒瓶却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慌乱之中,反倒是文西翻身抱紧她,挡在她上方,一声不吭挨着打。 柴郁听见文西又在数:“五,四,三,二……” “一”字落地,酒鬼男人又毫无征兆地倒地。还是躺在墙角,还是那副不知死活的模样。 柴郁懵了。 文西问:“打过游戏吗?知道存档键吗?” “啥?” “这里的一切,每到零点,都会重演。” “……你在说什么梦话。” 柴郁不相信。她觉得要么是这文西有精神病,要么是这男的有精神病。听说精神病会遗传——估计是两人都有。 眼看着墙角男人死了一样,这叫文西的小孩也神叨叨的,柴郁决定抽身,不瞎掺和,尽快逃离是非地。 她走出文西的家,一屁股坐上车,按了启动器。 文西跟到车边,好整以暇盯她。 片刻后,柴郁惊恐起来。 “日历上的日期……日期真的退回前一日了……”她嚅嗫,“我、我的汽油……也满格了……” “是的。我说了,每到零点,一切都会重演。”文西看着柴郁,“所以我很惊讶,你居然没有消失。” * 夜戏的拍摄卡了几个特写,总体顺利。拍摄结束后,几人分散地回到酒店。 进电梯前,阿莉尔随口一问:“玩过寂静岭吗?” 荀烟:“看过电影。” “游戏没玩过吧,一起去打游戏吗?” “不要,好血腥的。” 阿莉尔转而去拽另一位:“路语冰,去陪我打游戏。” “打个der,昨天招魂一棵枯树都把你吓到床底下,”路语冰瞥她,“莉莉,你这么怕为什么还要看恐怖片?” 阿莉尔反问:“你不怕为什么要看?” 路语冰:“……” 无言以对。 听她们拌嘴,估摸是私下约着看电影打游戏有段时间了。 荀烟奇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路语冰冷冷:“在你只关心你的宋小姐的时候。” “……” 电梯门“叮”地开启,三人抬头,“她的宋小姐”就站在过道口,仍是那身藤萝色的合衬睡衣,肩上白色皮草外套,搭得很随意,却足够惊艳。 她手上拿一本书,见了荀烟笑着打招呼,顺势与她同道走。路语冰识趣说一声“拜”,拉着阿莉尔向反方向离开。 宋汀雪喃喃:“小栀,你的朋友好像不待见我。” 荀烟没回应,心说她待见你就怪了。眼角余光瞥见宋汀雪手里书籍,是西语的标题,隐约觉得眼熟。 “这是什么?” “Cerezos en primavera. ” 宋汀雪读的也是西语,荀烟只听得懂皮毛,再前前后后看了书封,还是没印象。 宋汀雪提醒:“这是从你的书房里拿出来的哦。” 更没印象了。那间书房是荀烟高中时才常去的,这几年别说书房,连A城都很少回。 荀烟走进房间,丢下房卡,见玄关柜一篮鲜红的樱桃,果皮鲜艳,还淌着水,像断头花上几滴露珠。 “七月份的澳洲怎么会有樱桃?” 宋汀雪脱了皮草外套,哼着调子捞几颗樱桃过水,递到荀烟嘴边:“有钱就可以。” “……多谢指点。” 荀烟咽下樱桃。 宋汀雪立刻期许地问:“好吃吗?” 荀烟吐掉核。她吞得囫囵,忘记体会味道。 “一般吧。” 宋汀雪有些失落,手里的樱桃相持着,没敢再递,也不想放回去。 对上那副委屈的神情,荀烟有些恍惚。 “宋小姐,比起自己吃樱桃,我更想看你吃。” 宋汀雪直觉这话不简单,但又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想的那样,小心翼翼问,“……用哪里吃?” 荀烟笑了下,手顶着宋汀雪腰肢,把人逼到墙角,借过她手里樱桃,撩开藤萝色睡裙,用最认真的表情做最下流的事。 “宋汀雪,你真的很爱明知故问。” 下方在动作,上面也没偷闲。鼻尖对准鼻尖,荀烟按住她,吻上来。 宋汀雪呼吸一滞,背贴紧墙面,自觉揽着荀烟的脖颈,感受那份湿濡又熟练的吻,气息失序,身体也逐渐失控。 樱桃磨蹭着,滑腻的果皮带来凉意,掉进滚烫的唇间。 一冰一暖,荀烟的手指像是被电了一下,轻着声呢喃:“你好紧……张。” 词语之间诡异的停顿,宋汀雪温温吞吞地笑,用腿勾住她。 “再试试,”她催促,“小栀再试一试。” 荀烟把她抱上玄关柜,大幅度的动作使得柜面东西悉数掉落,篮子坠下,皮草外套成了地毯,樱桃滚了一地。 与它们一同掉落的,还有宋汀雪先前观看的那本书。书页震动,翻到刚才读过的诗句。 Cerezos en primavera 春天的樱桃树。 “我相信你就是整个宇宙。我为你从山中采来许多朴素的吻。” “我想对你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 (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 * 温存过后,宋汀雪照例圈紧荀烟身肢,把唇印在她耳垂,双目迷离地索吻。 荀烟用吻技回应,没带多少真心,脑海里却闪过一道疑问,险些脱口而出—— 宋汀雪,为什么你从前不愿意吻我呢? 但忍住了,没有开口问。 仿佛再纠结于过去的冷落,气势上就矮了一截。 咫尺间双唇柔软,舌尖灵活,唇齿里有一丝樱桃的甜腻味道,些许低低的吟颤。 宋汀雪正入迷,荀烟却故意推开她。 然后她当着宋汀雪的面,别过脸,刷起手机。 “荀烟……” 宋汀雪一愣,眼里欲色的水雾瞬间凝成要坠不坠的眼泪。
84 首页 上一页 64 65 66 67 68 6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