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冷巴巴地问。 “你不能好好和我说话?”景黛仰头问她,眼里都是楚楚可怜的不满。 宋伯元软了软,她手紧抓着胯带上的三事对她道:“姐姐到底想说什么?” 景黛突然从床上转坐为跪,她用膝盖蹭到了床边,单手薅了她的幅巾带子,把她拽到自己面前道:“你别给我幼稚,宋伯元。” 宋伯元手肘一扽,把景黛的手一下子隔开,“我就幼稚,幼稚死你。”她不满。 景黛突地笑了,她从床上起身,自己穿好了大红的喜鞋,直直地走向那摆着喜酒和各种干果的桌。 她单指提了那酒壶,打开壶盖儿,鼻尖凑过去闻了闻。 宋伯元打断:“干嘛啊?” 景黛放下手里的酒壶,自己走到门口冲外头的王姑道:“王姑,帮我换个烈点的酒。” 宋伯元蹙眉,分外不理解地看向景黛:“你到底想要干嘛?” 景黛坐下,双眼直勾勾地看向宋伯元:“向你道歉。” 宋伯元原还炸着毛,一听景黛给她台阶,立刻麻溜地滑下来了,“不用。”她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我做得也不对。” “那,不如你说说,你到底哪点不对?”景黛双腿挪了挪,使她自己正正的面向宋伯元。 大红的烛,燃在桌上。 整间屋子,都透着喜气。 宋伯元抬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尖儿,细若蚊蝇般的声:“我不该幼稚。” “还有呢?”景黛得寸进尺。 宋伯元立刻不干了,她抬手摘了景黛脑上顶的那个金丝冠,对她气愤道:“明明就是姐姐先伤害我的。” “我怎么伤害你了?”景黛很认真的问,似是真的不明白。 宋伯元撩起衣裳下摆,坐到了景黛身边。 “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很肯定的答复。 “那你道歉什么?”宋伯元自以为抓住了景黛话语里的漏洞,立刻得意地看向景黛。 “我只是觉得你在不开心,所以想哄哄你。” “就这么简单?你能有这么好心?”宋伯元抱臂,一脸审视。 景黛气笑了,正好王姑拿着酒壶进来,看到景黛头上盖头也没了,金丝冠也被搁到地上,慌得眨了眨眼,最终还是将那酒壶搁下,自己出门了。 “我不光有这么好心,”景黛提了酒壶,倒了杯酒给自己,一仰而尽后才对宋伯元说:“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也愿意给你。” 宋伯元瞧了瞧她,此刻景黛浓妆艳抹,喝了酒后,周身都散着股妩媚风情的味道出来。 她脸有些发烫,别扭地伸出手在景黛眼前摇了摇,“你不会醉了吧?” “不会。”景黛眯起眼,似是在享受。 潮红的脸,媚眼如丝的眼。 宋伯元还在对着这样妩媚的人发愣,景黛却突然紧盯宋伯元的眼问道:“我对你不好吗?”没得到答案,她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喝尽之后,懒洋洋地起身,她单手提了酒壶,跪坐在宋伯元的脚边。 宋伯元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俯下身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景黛的前胸。她强迫自己移开眼,紧盯着门边的花瓶问她:“你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 景黛不动,只扬起那酒壶,壶上细小的嘴里流出一道弧线,弧线的终点是她自己打开的唇。 宋伯元喝不了酒,就以为景黛也喝不了,她抿起唇,从景黛手里抢了那酒壶,景黛不从。 两人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跪在她脚边,两只手拿着那酒壶,不发一言地对峙。 “你不要闹了。”这是宋伯元说出来的话。 景黛唇角轻翘,她仰起头大笑了几声,双臂伏在宋伯元的腿上问她:“你知道,洞房花烛夜要做什么嘛?” 宋伯元有些脸热,她抬起手作扇在自己脸边扇了扇,又好像是更热了。 她摇头,干巴巴地说:“不知道。” “要喝合卺酒。”景黛手肘抵着宋伯元的膝盖起身,宋伯元觉得有点儿疼,但她忍了。 只见景黛拿了个新杯,从那酒壶里倒了满杯的酒颤颤巍巍地送到宋伯元手里。 “要我教你?”景黛见她呆愣不动,立刻蹙眉不悦道。 宋伯元拿了那快溢出的酒杯,抿着唇将自己的手臂伸进景黛给她预留好位置的臂弯里。 就在她快受不住妖冶之时,门外突然有人砰砰地砸门。 “宋伯元!快出来陪酒。”宋伯元竖起耳朵一听,是肖赋的声音。 她扬眉看向景黛,景黛立刻喝尽自己杯里的酒,手托在宋伯元的酒杯底,一个助力,宋伯元就变得晕晕乎乎。 因为有外力相助,宋伯元的唇角还溢着晶莹剔透的酒液,顺着下颌滴到亵衣上,开出一朵潮热的花。 宋伯元听到景黛问她:“你还好吗?” 她摇摇头,嘴里嘟囔着:“我还没出去陪酒呢,完了完了。” 景黛趴在她腿上“痴痴”地笑,震得宋伯元有些心口子发痒。 她晕乎乎地垂下头,看景黛的脸都是重影的。 “你,你是妖精吗?” 宋伯元眨眨眼,看见景黛在她眼前脱了衣裳,只留下一件大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了鸳鸯合颈戏水图。 她立刻抬起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景黛听到声响立刻回头。 门外的肖赋没听到回答,立刻急了,他又“砰砰砰”地敲门,似是要砸开门就这么进来。 宋伯元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脱了自己身上的外套一下子罩在景黛身上,因为准头不好,有点儿歪了。 她手拄在桌上,红着眼睛看向景黛:“你,你穿好。” 景黛却笑了。 她披着宋伯元的衣裳,手指提了那还剩半壶的酒,一把子扔到门上,“嘭”地一声,给宋伯元吓了一激灵。 “这么闲?”景黛冷冰冰地问。那常佩戴的冷脸面具戴上,立刻吓得宋伯元倒退了一步。 她后腰撞到桌上,发出一声闷哼。又赶忙指指自己,嘴上嘟囔:“我没有啊。” 门外突地变得安静。 宋伯元这才垮下身子,“哦,没说我。” 景黛凑过来,手若无骨似的从她的汗褂里绕到后腰,轻轻揉了揉,宋伯元立刻软了一下,她手去抓景黛的手,“不要。” 景黛眯了眯眼,强硬地拖了她的手,把她连哄带骗地带到床上。 “宋伯元,”她扔了身上的外套,将宋伯元的手搁到自己腿上,她问:“你知道,怎么做吗?” 宋伯元有点儿没懂景黛的意思,她摇了摇头,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姐姐说什么呢?” “我问你,你会不会做?”景黛耐着性子,看软兮兮的小狗困惑的表情。 “做什么?”宋伯元又问。 景黛不问了,开始自己摸索。 她把宋伯元罩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扔到床下,推宋伯元躺好。 “既是你跨过的马鞍,就当我娶了你吧。”宋伯元听到她说。 冰凉的手指从宋伯元的额头轻轻划过,最后抵在她的下颌处。 宋伯元慢慢感觉到身上有重量,景黛的脸在眼前放大,最后唇角有软乎乎的东西抿过。 宋伯元跟着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还有残存的酒液。 有些辣,又有点儿甜。
第37章 红烛摇曳,人影重叠。 外头正是觥筹交错之际,老太太拧了宋佰叶的手:“元哥儿呢?不出来了?” 宋佰叶看了眼后院喜房的方向,手覆在老太太手背上轻拍:“反正来的都是自家亲戚,也没必要非把她拽出来陪酒。” 老太太默了一瞬,又问她:“你阿娘那儿,可料理妥帖了?” “是,大姐姐陪着阿娘呢,奶奶且宽心。” 李清灼想了想,又低声问她:“说起来,你二姐姐今日怕是来不了了吧?来没来信儿呢?” 宋佰叶仰头看看天色,遗憾地对奶奶摇摇头。 李清灼蹙眉,正好眼前刘氏过来敬酒,她立刻换了个笑脸,接了酒后拍了拍刘氏的肩,话里有话道:“养女娘不易啊,小彩,为女择婿的时候定要瞪大了眼选,可千万别被身外之物迷了眼。” 刘氏眨眨眼,宋佰叶过来接上:“老太太似是喝醉了,姑母莫要放在心上。” 她挡在奶奶面前,热情地帮人布菜。李清灼在她身后轻轻放下空着的酒盏,神色清明的哪有一点醉意。她缓缓起身,手朝武鸣伸出去,武鸣立刻尊敬地递上那御赐的鼠纹金拐杖,直到手抓到拐杖时,才像重新燃起了力量。 那拐杖时时都在提醒她,莫要乐不思蜀。此刻宇文广怠慢宋家,待大战燃起,就是宋家荣耀重见天日之际,她还不能放弃。 距离镇国公府不远的皇宫内,宋佰枝正一个人无聊的裁衣裳。圣人不允她出宫参加阿元的婚礼,她没法子就想着给新婚夫妇裁些新衣裳。 诺大的贵妃殿,只有两位小宫女守在殿门处。殿门窗户全部大开,还是热得人难过。 她的贴身侍女如语去请冰请了快半个时辰了,看样子是遇到了麻烦。 宋佰枝松了松手里的剪刀,轻轻叹了口气。 盛暑闷热,宋佰金松了松身上的外衣,露出圆润泛光的肩膀出来。 她朝门外望了眼,对门口的小丫头道:“你们去寻寻如语,叫她回来罢。” 两个小丫头才十一二岁,只知道听话,手抹了抹额上的汗,立刻退出去了。 此刻空旷的殿只剩下自己,宋佰枝颓败地扔了手里的剪刀。 人也像被打蔫的野花似的,垂头丧气打不起精神。 “咳咳。” 宋佰枝抬起头,声音来自房梁。 “你这日子,过得也不算好嘛。害我还以为入宫当贵妃是个多好的事,令你削尖了脑袋也想入宫。” 一贯的阴阳怪气。 宋佰枝却对她笑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那人语气平缓,“嗖”地从房梁跳到地板上,一丝声响都无。 “怎么不回家看看?”宋佰枝又问,抬起头去看来人,她额上绑了青色抹额,脑后紧紧系了结。身穿同色曳撒,手腕处有玄色护腕。好像是又长高了许多,身高腿长,肩宽腰细,腰上挂了块儿半圆形的玉佩,整个人挺拔得像棵小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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