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大人。”
“何事?”沈朗没有回头,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然后在巷子里面拉长。
“我不叫昭儿,我叫吕娴。”
吕娴用手擦着嘴角渗出的鲜血。
沈朗回头,露出一点点惊愕,瞬间就收了回去。然后他回头,没说什么,出了巷子。
沈朗出了巷子后,吕娴大大的吸了几口气,将衣襟使劲的网上拉,疼痛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
【奶奶的,刚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比登掐死的,现在又掐。竟使些女人手段。】
等等?
刚来的时候?
脑海中的一些记忆慢慢恢复,那个女人瞪着沈朗的表情。
白色的纱裙。
河边浣衣时候,布满冻疮的双手。
还有濒死的表情。
靠!原主是被沈朗杀的。
不不不,确切的来说,沈朗杀的是她的心,routi应该算是被我杀的
想到这她有些沮丧,很多穿书中,主角魂穿之后,其实是剥夺走了原主的灵魂,而原主已经香消玉殒,或许,没有穿越者,她们本来的生活也能过得很好?如果真的穿越者到了她们的身体里,替原主报了仇,那原主会开心吗?一个人根本都不存在了,谈什么开不开心呢?对于原主来说,这些事都没有意义了,她只知道,自己解脱了。
两个没有关系的人,因为穿越,灵魂被紧紧地绑在一起。身体会带有几部分记忆,当遇到刺激性非常强的事件,一些记忆和能力就会激发出来。偶尔看到新的场景却有一种熟悉感,或者隐隐有种力量操控着人一次又一次做出选择,那个东西,叫宿命。
皇宫,火焰,少女,诅咒,祭祀,鲜血。
一股冷意瞬间涌了上来。
她的心突突跳了起来,为什么沈朗家的婢女,低贱到没有名字的婢女,竟然,会有皇宫里面的记忆?
少女的脸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血从四面八法涌了上来,还有拿镶着宝石的黄金棺材、面具。
她的脑子里面有了非常大胆和恐怖的想法。
自己的穿越。。。难道。。。。并不是意外?
“啊——啊——”
随着一声尖叫,她从这段记忆里面扯回来,立马回到了现实。
眼下,还是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只有有余力了,才能查。黎清恒向来不做赔本买卖,而且,想让她帮忙办事,估计自己付出的代价会更多。
她急忙拉着领子出了巷子,出门就看到身着锦袍的人,正拿着鞭子抽打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衣衫褴褛,手里的破碗已然摔在地上,四处都是碎片。
那人的眉毛扬的老高,眼白很多,嘴角往下耷拉着,虽是个男人,但是调子很尖:“装什么清高!能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气!还在这装清高?是不是想多要点筹码?老子睡一晚上,这世道,一两银子,都够买个奴隶了。别不识好歹。”
换做以前的吕娴,她会直接冲上去,管他什么皇亲国戚,直接武力征服。但是,面前的人,有这种胆子,光天化日做这种事情,怕是地位并不低,贸然的出手,只会有麻烦。
她攥紧了拳头,看着沈朗。
沈朗等这人打累了,起身招呼起来:“三皇子,您不要动怒,这女人,今晚就给您送府上。奴才的命不值钱,您打坏了身子,就不值了。”
三皇子?就是萧煌提到的三皇子。
除了那身行头,倒没有一点像个皇子的样子。
众人的眼神里带着惶恐,大家急急忙忙往前走,想拿了粥就迅速走了去,不伤及到自己的热闹,他们是爱看的,但是这三皇子就像一头恶犬,看见谁都想咬一口。路上恶犬咬人可没有理由,能做的事情只能是快点跑。
有些人,甚至拿着碗直接跑了,也有一些人依旧等着,边仰头看着,边焦急的希望快点到自己,好赶紧跑,也有些人,依旧供着身子,不急不忙的排队。一个人,没有什么牵挂了,也就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了。
三皇子用脚踩着沈朗的手,顺着马鞍下了马,修长皙白的手占满了泥土,而沈朗也不擦,只是在旁边站着,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的眼睛望向吕娴。
吕娴赶紧行礼:“三皇子,小人是黎大人派来帮助沈大人施粥的,不知道三皇子来,实在是罪过,请三皇子赎罪。”
说着就往地上跪。
她的脑袋埋在袖子里,低着头。
哼字从鼻子里面发出来。三皇子歪着个脑袋,走到吕娴身边,三白眼,眼珠子一大一小,皇亲国戚,歪着头,看一个女婢。
他的手伸向腰部,然后掏出一把刀。
唰——的一声。刀出了鞘。
吕娴依旧跪在地上,没有出声。
刀贴到了她的头发上,然后往下移,移到她的脸上。
她抬起头,眼睛始终没有抬头往上看。
“为什么不抬头?”
“您是主子,小人只是一介女流,没有您的命令,小人不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萧煌倒是有趣,找了黎清恒,又找了个女的。我倒是不信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哈哈哈哈。今晚上你把这个女人送到我府上!”
吕娴低头,轻声说道:“小人胆小,且办事不利,怕坏了主子您的雅兴,沈大人想必更懂大人的想法,女婢的命不值钱,只是怕做不好事,坏了大人的心情,那罪过可就大了。”
“听听!都听听!哈哈哈哈哈!行,你说话倒是好听,那就沈朗吧。”
吕娴松了一口气,这人足足是条疯狗,自己的命只有一条,可不能刚进游戏机被一条疯狗咬死,终点的旗子下面,公主还在等马里奥呢。
她的气还没喘匀。
“你也来!一起来!哈哈哈哈哈!”
妈的,一条NPC都这么难,早知道训练营多练练技能再出来。。 ----
第62章 萧植傅
“我萧植傅想得到的东西,有什么得不到的,一个奴隶,没几个钱,如果连这个都得不到,那还不让人笑话吗?”
沈朗拿着一个绳子带着女人,骑着马往前走。
吕娴跟在女人的后面。
“有没有王法啦!这是什么世道!你个小人,助纣为虐!呸!你也不是东西!狐假虎威,你们就是一条狗!”
女人说着将唾沫吐在吕娴的脸上。
狗?是嘛?你别说,还是真是像啊。
吕娴走着,拿衣襟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都他妈是狗官!你们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给我们吃的是什么东西!富人不可能真的可怜穷人,你们都是做样子!惺惺作态,蝇营狗苟!无耻之辈!”
女人继续骂着。
沈朗饶有趣味的说:“你个女乞丐,倒是有点墨水?”
女人说:“有墨水有什么用!还不是吃不上饭!我本是书香世家,因为一句话全家问斩,我好不容易逃过一名,没成想竟落到你们手里!”
书香世家,全家问斩。
这熟悉的词语,有一次次冲击着吕娴。
这个世道,有着多少个司徒菁?而她现在到底在哪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沈朗的身体随着马上下摇晃着;“我劝你省省点力气,有些事情如果做起来没有用的话,不如不做。愤怒是对自己无能的表现。你说是不是,吕娴?”
吕娴低着头说道:“是。”
萧植傅在皇宫外有自己的宅子,但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品味不怎么样。什么有钱,什么往外放,简单点缀两个灯笼便是,他却加了冗余之物。门口贴的对联也是,看起来辞藻华丽,但实际上空无一物。多是赞美萧植傅才华的。
吕娴心想;“他有个屁的才华。被人骂了估计还不知道。”
硕大的海棠花却没有香味。
走进府邸之后,更加验证了吕娴的想法。
大红帐子,大绿条子。
好了,地主家的傻儿子没跑了。
“把那女人放到拆房里面去!你们跟我来吧!今晚不醉不归!还有你,给我斟酒!”
萧植傅的手指着吕娴说。
吕娴只好随着沈朗进了厅。
她知道,让她斟酒,实际上是一种羞辱。摆平自己的位置,不过了一个伺候主子的仆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如果她是个男人,如果她是个官员,即使是芝麻大小的官,也不会受到这种侮辱。有时候当个小透明甚至都是幸福的,尤其是在酒桌文化里。但是,小透明一般程度上代表自己没有什么地位。
厅里几个扭着细腰肢的女人,跳着舞,旁边的人吹着管弦乐。众门客拿着酒杯侍奉站起来。
纷纷祝福萧植傅的生辰。
“我祝萧兄耳聪目明无烦恼,笑对人生意从容有祥光照,鹤舞夕阳分外红! ” “哎哎哎!灵椿殊未老。仙桂双双好。好是百花魁。年年称寿杯。” “急管繁弦,共庆人间瑞。满酌玉杯萦舞袂。南春祝寿千千岁。” “痛快!痛快!大家都喝!不醉不归!” “哈哈哈!好!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项羽本纪里面提到。
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
可见萧植傅真把自己当个人物,类比自己为项羽,坐在最尊贵的东边,其他人的顺序也是按照客人的重要程度排布的。
鼎鼎有名的初汉三杰,谋圣张良,却连个位置都没有,只能站着在旁边侍奉。
吕娴这样一想,算了,自己和子房的差得太远,人家都没座位,自己又可惜什么呢?
但是又觉得悲伤起来,明明,子房他曾经也是韩国的贵族,也有自己的家啊,五世相韩啊。
说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萧植傅有些不快起来,毕竟自己生日上,死对头妹妹的手下在自己宴会上叹气,不是啥好事。她之所以让吕娴侍奉,也是想杀她妹妹的气焰,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人在这站着给自己斟酒。
【他妈的,咱俩换个位置,看看你叹不叹气?感情你家这么穷,凳子都不给。】
吕娴的脸上堆积笑脸:“大人,小女子过惯了穷日子,没见到这么豪华的屋子和贵宾,今日见了啊,不由得感慨,小女子真真是白活了!开了眼了!”
【好!换皮:凤辣子!使用技能:拍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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