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托尔接下来,将邮件仔细阅读了一遍。 “实验室被重启了。”她的脸色沉了下来:“重启实验室的人是……”她看了附件里的照片,惊愕、震惊瞬间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阿帕托,这是真的吗?” “是塞伯罗斯总监提供的情报。而总监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尽快完成解析模型后回去。如有必要,一切棋子都必须放弃。大人,塞伯罗斯总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已经失去了汉娜小姐,他再也不希望失去您了.” “我知道了。”卡斯托尔的声音里没了温度,“阿帕托,马上和欧洲分部联系,我们需要实验室及启动人的资料。” “属下马上去办。” 卡斯托尔待到阿帕托离开,才起身离开小楼,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我本来是为了弄清楚汉娜当年遭遇到的事情才要调查这个实验室,但是……我不想连累亚布里艾尔。” 拉开办公桌的柜子,卡斯托尔看到放在里面的相框,那是汉娜留下来的唯一一张照片。 阳光下,栗发少女的笑容如阳光般明媚。 卡斯托尔仿佛还能听到妹妹的声音:“姐姐,我一定会……” 深深地叹息。 “汉娜,如果你还活着,你一定会选择亚布里艾尔做你的研究搭档……她的研究思路和你很像,而且,她的脾气也很像你……不,是比你皮,也比你懒散。而且,能够帮我找到那次实验真相的人,也只有她了。” 卡斯托尔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所以,我想你也一定不会把她当作丢弃的棋子。虽然我曾决定过很多人的生死,但这一次不存在什么选择……” ----
第 10 章
在卡斯托尔给了亚布里艾尔那个保证之后,亚布里艾尔果然没有再向她提出任何疑问。再加上解析工作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她忙得晕头转向,巡视观测站都比平时显得更加心不在焉,连脚伤到了也没知觉。等到回过神,她才发现自己的右脚那处伤口已经化脓,她也没在意,脱了鞋袜又开始穿着拖鞋在站里走动。 没多久卡斯托尔注意到她又整天拖着拖鞋,便让阿帕托去问她是不是鞋子不合脚。 “没事,我的脚这两天不能穿鞋袜。”亚布里艾尔踢了拖鞋给阿帕托看了一下,“等它自己好吧。” 卡斯托尔接到阿帕托的报告后沉着脸就过来了。 “把脚给我看下。” “不用了。” “马上把脚伸出来!”卡斯托尔命令道。 亚布里艾尔只得把脚从拖鞋里伸出来,伤口不仅没好转,反而有恶化的迹象。 “嘶……”连卡斯托尔这位全科医生都有点被吓到了:“你不疼吗?” “有一点,但不严重。”亚布里艾尔摇摇头。 “我马上给你开药。”卡斯托尔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这种事都不放在心上。 “谢谢。”亚布里艾尔点点头。 卡斯托尔开了清洗伤口的药剂和治疗用的药膏,阿帕托很快就按要求送来了。 “把伤口处理好再继续工作,如果药物使用过程中有任何不适,都要马上报告。” 这是医生的嘱咐。 接下来的两天,阿帕托都向卡斯托尔报告,亚布里艾尔都有自己处理伤口,虽然处理过程很粗暴简单就是了。 ——倒不是说阿帕托不愿帮亚布里艾尔处理伤口,然而亚布里艾尔坚持自己做。
亚布里艾尔今天的状态有点奇怪。 “亚布里艾尔,这个代码——你怎么了?” 卡斯托尔刚走进来就看到她靠在椅子上急促地喘气,精神也不太好。 “我没事、代码怎么了?” “等一下。”卡斯托尔把文件放到一旁:“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症状的?” “今天、今天早上……呼、呼……”亚布里艾尔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我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不对……你是用药之后就这样的吗?” “嗯……那个莫什么药膏、涂上去之后脚上的伤口开始涨痛,心跳很快,有点头晕……” “你过敏了!怎么不早说?!”卡斯托尔吓了一跳:“我不是告诉过你,如果有不适的症状要告诉我的吗?!” “我只、只是有点不舒服……其实药膏的效果很好——” “胡闹!”卡斯托尔生气了,迅速拿起通讯器,她跟阿帕托交代了几句,然后就蹲下身去把亚布里艾尔脚架起来查看了一番伤口的情况。 亚布里艾尔已经出现了心慌、呼吸急促的症状,她的过敏症状已经非常明显了。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耐下来的…… 很快,阿帕托就带着药过来,和卡斯托尔一起把亚布里艾尔扶到了沙发上。 卡斯托尔重新给亚布里艾尔开了药、清洗了伤口,又给她注射了缓解症状注射剂,看着亚布里艾尔渐渐平静下来,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阿帕托,把这些收拾一下,然后记得在病案上记下亚布里艾尔博士今天的症状。” “我知道了。”阿帕托很快端着盘子出去了。
“不好意思……反而给你添麻烦了。” “你是我的病人。”卡斯托尔帮着亚布里艾尔解开了衬衣上的扣子,又拿来毛毯盖在她的身上,“我没想到你会对那个药膏过敏得这么厉害,以后类似的药物可都不能用了。” “没什么关系。”亚布里艾尔摇摇头:“那个代码——” “那个等你好了再看吧。”卡斯托尔看着亚布里艾尔,终于还是说道:“你怎么对自己的身体这样不在乎?” “这不是什么大事。”亚布里艾尔笑笑:“不舒服的话,扛过去就好。” “扛过去就好?”卡斯托尔真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你怎么能这样说?” 但亚布里艾尔只是笑笑:“人不都这样过来的嘛,而且,我也不能总是麻烦你……” “亚布里艾尔!”卡斯托尔打断了她的话:“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责任。而且,你还是我的下属,我怎么可以放任你这样不管?” 亚布里艾尔愣了一下,然后她几乎是笑出来了:“卡斯托尔教授,你怎么像我妈一样……” “亚布里艾尔!”卡斯托尔有点生气了。 “好好好,以后有问题我会告诉你。”亚布里艾尔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觉得你以后会有这个自觉。”卡斯托尔注视着她,“你总是一个人扛着所有事。” “我一个人在这里,当然得扛着所有事。” “你不是一个人。” “我……你说什么?”亚布里艾尔抬头。 “我是说,你不是一个人,在这里。” “难道你是在说,我们是研究工作上的搭档?”亚布里艾尔看着卡斯托尔点头,不由得笑了:“再好的搭档,也只是朋友、是同事,我还不至于那么没有边界,你也需要个人的空间吧。” “亚布里艾尔,我……”卡斯托尔卡住了。亚布里艾尔原本还打着哈哈,但注意到卡斯托尔的眼神时她收敛了笑意,回过头去。 “我知道。”她默默地坐了起来:“我很感激你。” “亚布里艾尔,不,阿贝……” “卡斯托尔教授。”亚布里艾尔抱着毯子坐直了身体,她笑着,像平时那样:“我啊,在来这里以前,可是被人看成是疯子一样的存在哦。”她扶着沙发站起来,深深吸了口气:“所以,我很感激你这位上司不嫌弃我这个疯子。” “你不是疯子,不要这样说自己。”卡斯托尔也站起来。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仿佛两人之间有些什么东西破开了。 但亚布里艾尔还是笑了,她制止了两人之间的变化。 “你不是疯子。”卡斯托尔又说了一句:“你不是。还有,我叫安娜。” “谢谢你,教授。”亚布里艾尔一愣,马上又笑了,她把毯子放好,然后起身走到自己使用的终端前,又拿起了卡斯托尔带来的那个文件,开始工作。 卡斯托尔看着她的背影。 “阿贝!” “什么事?” “把工作停一下,我们谈谈。” “想谈什么?刚刚就差一点了……稍等一下。”亚布里艾尔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继续把代码写进去,一直到写完,她才停了下来。
卡斯托尔一直耐心地等着,而亚布里艾尔完成了手头的工作才转过身来。 “那么,有什么指示呢?卡斯托尔教授?” 她那只伤了的脚架在一旁的脚凳上,过敏症状尽管缓解了,但事实上她的状态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她似乎真的习惯了自己扛着病痛,背靠在椅背上,一边调节呼吸让自己平静。 然而卡斯托尔听着她那急促的呼吸声,还是走过来替她再量了一下血压、听了心跳,又看了瞳孔:“你的话说完一天都还没结束,看看,食言了吧。”她一边检查着,一边轻轻地替亚布里艾尔舒缓情绪:“来,慢慢呼吸……对、呼气——吸气——”她放低了声线,柔和,略略带了点鼻音,又靠在耳边,气息就回绕在亚布里艾尔的耳旁,非常舒服。 卡斯托尔靠过来检查的时候,她身上的香味又一次包围了亚布里艾尔。 亚布里艾尔闭了眼睛,按卡斯托尔的节奏调整呼吸。 但大脑还是有点缺氧的感觉,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忍着这种昏沉的不适,这时,卡斯托尔把她搂在了怀里,为她戴上了吸氧管。 “慢一点、慢一点……”卡斯托尔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亚布里艾尔的呼吸终于平缓下来。 “谢谢你。”她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一定要继续?”卡斯托尔轻轻地抚着亚布里艾尔的后背,“等你好了再验证也不迟。” “我不想拖着。”亚布里艾尔喃喃回答,“好了,你想说什么?” “这几天你先休息,解析还有验证模型我来做。” 亚布里艾尔抬起眼睛,无声一笑:“还是我来做吧。” “你的身体需要休息了。” “我的身体能不能坚持,我自己有分寸。”亚布里艾尔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是为了缓解缺氧带来的头昏,但是,环绕着她的那阵香味让她也很舒服。 卡斯托尔就站在身边,高挑的身材笼罩着坐在椅中的亚布里艾尔。 “你是觉得我们的专业不同,所以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亚布里艾尔摇头,“你说过,我在这里使用这些设施是需要付费的。不过你们的要价太高了,我多做一点,到时候还债的时候,大概可以走得舒服一点吧。” “你难道没想过,你能走得出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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