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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临终之名

时间:2023-12-01 22:00:23  状态:完结  作者:青山徒

到了年关日子过得飞快,温且寒腊月二十九才放假,她跟周淙两个订票账号一起奋斗,也只抢到了一张回东潭的票,两个人打视频电话的时候疯狂吐槽中国人怎么这么多,把铁老大给难成这样!

周淙腊月二十五就放假了,本想去青阳镇陪陪温且寒,不料突然被感冒打倒,自己吃点药不但没好转,竟然又引起了肺炎,咳得丧心病狂的。

这下也不敢折腾了,一天天上午去社区医院输液,下午就去采买些特产什么的给温且寒准备点回家的东西。

二十八,咳嗽稍微控制住了,周淙包了束蜡梅拎了礼品去黎教授家登门拜早年,到了却发现是黎教授的儿子来开的门。

她敏锐地发现黎家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紧张气氛,还闻到了中药的味道。

黎教授从厨房里出来,招呼着周淙进门,周淙忽然发现一向都精神矍铄的黎教授似乎苍老了许多,连走路都佝偻着身子。

她突然意识到闻教授没出来,心头涌上一丝莫名的慌乱,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没发现相框才略略定心。

“黎老师,闻老师呢?”

黎教授指指卧室:“去看看你闻老师吧,前阵子跌了一跤中风啦,人啊,上了岁数就是脆。你闻老师这一下子起不来了,要强了一辈子的人……”

周淙犹豫了一下,本来想把花放在客厅里的,想了想又拿进卧室里,闻教授歪在躺椅上,见是周淙进来,硬是靠着扶手想站起来。

周淙赶紧上去掺着,一低头发现闻教授整个右边身子都不听使唤,右手抖抖索索地硬是抓不住周淙的手,周淙把自己手放闻教授手心里,扶着人慢慢地坐着。

“好周来,来啦!外……冷,冷?”闻教授半边脸僵硬,一说话就有口水从嘴角淌下来。

周淙看见桌上有一沓手绢,取了张干净的给闻教授擦擦嘴角,闻教授突然哗啦啦地流起眼泪来,用还能动的左手狠狠地敲打着扶手。

黎教授过去小心翼翼地把老太太搂到怀里,一边拿手绢擦眼泪,一边哄着。

“别生气,生啥气么。你看看你,都吓着孩子了,小周来看你你高兴不高兴?”

闻教授费力地回答着问题:“高,高横。”

黎教授竖起个大拇指:“好,刚才说得好,说得清楚。就这么的不着急就能好,慢慢说就说清楚了。”

周淙也跟着安慰:“听清楚了,闻老师。知道你见着我高兴。”

闻教授偏着头看见周淙拿进屋的蜡梅,又口齿不清地叫她:“周,帮,帮擦,擦哈瓶。”

黎教授立刻应着:“要跟周儿一起插花啊,好,好,我给你们拿花瓶。”

周淙给闻教授擦擦口水,也不知道中风偏瘫的人该怎么护理,就只是本能地握着老太太那不利索的右手来回揉搓按摩。

“闻老师,别心急,会好的。”这话说得周淙自己都心酸。

黎教授取了个豆青色的钧瓷梅瓶进来,闻教授突然啊啊啊地叫起来,周淙小心翼翼地捧着瓶子不解其意,只能茫然地看着黎教授。

黎老头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你闻老师怕她把瓶子弄打了,这瓶子是我收藏好多年的宝贝。”

闻教授又口角流涎,周淙放下瓶子给老太太擦口水,黎教授道:“再宝贝的瓶子都是个死物,插了花才是真风雅。打了就打了,哪有你闻汝真珍贵。”

闻教授安静下来,用左手扶着桌子,周淙扶着老太太的右手,颤颤巍巍地把那束蜡梅一枝一枝地插到瓶子里。

黎教授一言不发地看着老太太插花,忽然间就红了眼圈,周淙瞥见一眼赶紧偏过头去不看,黎老头背过身子窸窸窣窣地动作几下,回过身时又取了一沓手绢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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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犯规


闻教授身体虚弱,插完花就让黎老头把人摁在屋里休息,周淙等在客厅里。

等屋里安顿好,黎教授也是一脸疲态,端起周淙倒的茶抿了两口才叹气道:“人啊,能这么平平安安地一起陪伴着活了大半辈子都算好运了。”

周淙着实是有些心绪郁结,想起闻教授满脸温柔地说她年轻时在星空下的洛河畔初遇诗兴大发的黎教授,别人觉得那小伙子痴傻,只有她觉得浪漫。

又想起优雅了一辈子的闻教授,人到暮年依然觉得独自一人身披长袍对着太阳手舞足蹈吟唱着楚辞泪流满面的黎教授很浪漫。

周淙只觉得人生真是个奇怪的命题,每个人的答卷都有不同的答案,最终却都要走向同样的结局。

幸运的旅人、浪漫的伴侣、隽秀的少年、娇媚的美人、杰出的天之骄子、洒脱不羁的浪荡子、厄运缠身的弃儿……都撇不开生老病死这些命运的节点。

人,最终都要走向消亡。

那么,活着的时候该如何?

黎教授慢吞吞地饮完一杯茶,轻轻地将茶盅放在桌上:“再香的茶,如今没你闻老师陪着品,入了口都是苦的。”

周淙沉默着给黎教授添茶,黎教授轻轻地叹气,把一点哀愁拉长成不仔细琢磨就瞧不见的蛛丝,“汝真一倒,我是夜夜提着心,生怕她想不开。就恨那天自己出门太晚,就晚了那么一步,眼睁睁看着她摔了下去。也不知道你闻老师她怨不怨我。”

老头突然抬手擦了擦眼角,冲着周淙抱歉地笑了笑:“孩子,别笑话我老头子。”

周淙赶紧摇头:“黎老师,瞧您说的什么话,我敬佩都来不及呢,哪儿来的笑话。闻老师哪儿舍得怨您啊。”

一老一少又聊了一会儿,周淙起身告辞,黎教授送她到门口,等人推了门要走才又叮嘱两句:“周儿啊,老师看你也是心思满腹。我老头子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但还是想劝你一劝,年轻人的日子也是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别有的没的乱磋磨。有些人、有些事儿,碰上了就是该着,该往前走就往前走,别光熬自己。”

回家这一路上,周淙一直都有点心绪不宁,等红灯的时候收到温且寒的微信语音,小孩儿在电话里兴奋地跟她显摆,之前援助过的一家人给她送了一只土鸡,她说不会杀,然后那家男人立刻撸袖子给她表演了个当场杀鸡,处理得干干净净的给她装了起来。

周淙笑得不行,问温且寒说你光是不会杀吗?你也不会做啊。

温且寒大言不惭地说你会做就行啦,我这个人工小智障就负责吃!

周淙又说你除了吃还会什么,温且寒说我还会给姐姐添麻烦呢,姐姐这种性格就是欠,你不上去招惹她,她能把自己活成一块儿破石头!

周淙哼笑两声,问温且寒是不是忘了她们之间还有租客协定。

温且寒呸了一声,叫嚣着你有本事把我赶出去,我就不信你能狠得下这个心。

还真狠不了。

两个人斗嘴几句,又蓦地都刹住,好像一时间没能适应如此突然的和谐,跟两口子闲着没事儿互相损两句似的,自然地像吃饭喝水。

周淙收起一直笑着的嘴角,恍然间觉得黎教授说得对,人不能总熬着自己,有多少精气神儿也架不住犹豫、猜疑、失落这些负面情绪的消耗,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

如果意外先到,那么错过的那些日子,又难免会让自己心生悔恨。

以往一直都是麻烦精上蹿下跳地推着她往前走,周淙在心里默默想着,麻烦精都朝她走了99步了,第100步该她往前走才对,牵上小朋友的手,热热闹闹的,一天都不要虚度。

二十九是个大晴天,周淙还是有点咳嗽,不过觉得没大碍了,吊完水草草吃了午饭,开车去青阳镇接人,顺带给温且寒刷了一把人缘,把那两位同事也给捎了回来。

在车上当着同事面儿,温且寒不敢造次,一直都规规矩矩地聊天,生生憋到回家才抱着周淙“吧唧吧唧”一顿,亲了人一脸口水。

周淙自己都嫌弃得不行,非让温且寒拿湿巾擦擦嘴,“小寒你脏不脏啊,也不怕我传染你。”

温且寒不但不嫌弃,还得寸进尺地上去咬了一下周淙的嘴唇,“连唾液交换都没有,能传染什么啊?皮肤病?”

话说自从温且寒冒进一次受打击后,她们恋爱一直谈得很纯情,亲亲至今没突破过嘴唇,抱抱还隔着衣服,生生把温且寒都憋升华了,甚至开始觉得纯爱也挺好,柏拉图多高级!

周淙有点哭笑不得。

时间紧促,温且寒睡到半夜就得去赶车,周淙帮人买了特产礼物不说,还得老妈子似地帮人收拾行李,这懒小孩儿就跟在她屁股后头一边聊天一边吃零嘴,还总是上来捣乱。

如今周淙说起第二条都不管用了,她说一句,姓温的麻烦精立刻上来重复犯规。

亲脸都不能满足了,要拱来拱去地亲脖颈,还坏心眼儿地咬她耳朵,爪子还不规矩地到处乱摸,周淙烦不胜烦,却不知不觉间不再抵触。

凌晨两点,周淙一把推开次卧的门把呼呼大睡的温且寒给揪了起来:“我说公主,你赶紧起床吧,咱可没有专人马车接送你!误了点儿你去扒铁轨啊?”

温且寒磨磨唧唧地不肯起床,埋在被子里耍赖:“不行,我起不来。要姐姐亲亲抱抱才行。”

周淙伸手一抄直接把人抱出来,跟搂麻袋一样把人抱进卫生间放到了洗手台上,冷毛巾直接往脸上一贴,麻烦精瞬间清醒了,敢怒不敢言地从洗手台上溜下来,一边刷牙一边咕哝着周淙是不是直女装姬啊,这么粗暴!

周淙不理会她,收拾完直接把人拉去火车站,到了人多的地方,温且寒这瞌睡劲儿才彻底散了个干净。

“到家后尽量别跟你爸妈闹,你父母虽然比我父母年轻些,那到底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万一气出个好歹你说你后悔不后悔?”周淙不放心地叮嘱着,温且寒怏怏不乐地耷拉着头,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你就没听说过不爱孩子的父母吗?”

周淙一愣,旋即拍了拍温且寒的头:“这可不能随意猜的啊,要让你爸妈知道了,那得多伤心。”

温且寒“哼”了一声,凑过去对着周淙的耳朵悄悄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爸在外头还有一个家,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呢。”

周淙着实被这个秘密砸得有点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温且寒浑不在意地笑了笑,“私生子比婚生子年龄还大的人,你觉得他爱的是哪个孩子?我觉得不太可能是我。”

此刻什么安慰语言都是苍白的,周淙默默地抱住温且寒,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勉强不来就别勉强。小寒,你还有我啊。”

温且寒趴在她肩头狠狠地在衣服上蹭了蹭脸,抬脸又是一副朝气蓬勃的笑模样:“我就知道淙姐一定爱我。”

送走温且寒,周淙回家收拾东西,关好燃气闸门,给豆包留了足够的粮、水和猫砂后,开车踏上回良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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