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嘿嘿笑两声,掏出泰瑟/枪对着周淙:“咋的,公主想体验一下这稀奇玩意儿?” 话音刚落,温且寒眼睁睁看着周淙被瞬间击到身体抽动,几秒钟后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温且寒一声惊叫还没出声就被卡到了嗓子里,刀疤四拿过六子的匕首在手里把玩着,轻蔑地看向温且寒:“大小姐,你的好姐妹儿两次提醒你安静一点,你怎么不听话呢?” 刀疤四再次起身蹲到了周淙身边,用匕首描画着她的五官,冷冷地警告温且寒道:“你乖一点,她就少受罪。你要是再闹,我这一下划下去,可就不像刚才那么温柔了。” “你也知道我们不能动你,但你这个姐妹儿是个添头,别挑战我们的耐心。” 跟他们耍小姐脾气?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温且寒大气不敢喘,一声不吭地坐在床沿上紧紧地抿着唇,双眼死死地盯着地上昏迷的周淙。 “哎,这就对了。”刀疤四把匕首一抛,六子接在手里玩儿着推门出去了。 到了这会儿温且寒才反应过来,是她激怒了绑匪,并暴露出周淙是她的软肋这一弱点,才导致周淙被划刀,被电击。 如果她刚才真的暴露出周淙是警察子女的话,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这场劫难,对周淙来说完全就是天降灾祸。
也许是因为周淙和温且寒看上去都像是弱不禁风的废物点心,万万不可能从这密封的小房间逃出去,刀疤四和六子随手关了门就出去了。 周淙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脸上被划出来的口子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略微一动就疼着炸开沁血珠子,她只好绷着个脸尽量不动脸皮。 温且寒不知道哭了多久,一张口嗓子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淙姐,对不起,我太慌了,一慌就犯蠢——” “小温,”周淙双手被束在身后,脚被绑在一起也很难站起来,周身又酸又痛又乏,只能就着躺在地上的姿势一点点蹭到了锁着温且寒的架子床旁边,温且寒也坐到地上,用尚能活动的右手把周淙拉起来靠坐在她身边,两个人胳膊挨着胳膊肩抵着肩靠在一起。 “别哭。”周淙觉得自己状态不好,整个人有种乏力的虚脱感,但看温且寒眼睛都哭肿了却也生不起气。 “你没有错,”周淙急促地喘了两口气,“错的永远都是犯罪分子,你是法律工作者,要坚信这一点,对不对?” 温且寒捂着嘴不敢大声哭,支吾着小声儿抽噎道:“我差点把你是……的孩子给说出来,我会害死你的。” 周淙侧头碰了碰温且寒:“所以你别怕,我爸爸会来救我们的。” 温且寒还是萎靡不振地哭个不停,周淙压低声音贴着她耳朵逐字逐句安慰她:“小温,小温,冷静点!我和我妈妈每天都会通电话,今天不太走运,早上已经打过了。可是明天,幸运的话是早上,最迟不超过晚上九点,我妈妈一旦打不通我电话,立刻就会报警,到时候——” “没用的,”温且寒吸吸鼻子,也压着嗓子用气音说道:“他们把咱俩的手机都扔到了你车里,报了警也很难找到咱们。” 温且寒支着耳朵听了半天,伸手去周淙背后摸了半天想要解开绑着她的绳子,结果不知道这绑的是个什么结,无论她怎么使劲儿这绳结就是纹丝不动,指头都被麻绳磨出了血,可还是哪儿都抽不松。 周淙往后蹭着身子不让温且寒继续盲目地扒绳子,“别解,小温。在这种情况下,不要做任何可能激怒绑匪的事情,而且就算解开了咱们也跑不掉的。既然他们不撕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存在感,我们不但要活下去,还要尽量不受伤,明白吗,小温?” 温且寒被那绳结折磨得崩溃,完全听不进去周淙在说什么。 “不,我没法看着你跟我在这里受折磨。”温且寒使劲儿地推着周淙想让她转身,“你转过去,我看看能不能把绳子咬个开口。” “小温,”周淙急得头痛欲裂,咬着牙用头猛撞了一下这发疯的小孩儿,“温且寒!你踏马给我冷静点!别在这儿作死了行吗?” 温且寒被这一声低斥惊住,胸腔里还在一抽一抽,大颗泪珠从满布着红血丝的眼眶里滚落下来,“淙姐,我怕。他们,他们说了不会伤害我,可是你,他们万一,我不敢,我——” “小温,”周淙努力往前蹭蹭身子,几乎整个人都贴在温且寒身上,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对方是有预谋的绑架,我们逃不掉的,别把影视剧当现实!你听我说,咱们现在应该是在一个楼龄超过50年的老小区里,这个房子,你看这个墙面的漆,上白下红,还掉灰!” 温且寒木木地望向掉灰的破旧墙壁,完全不知道周淙在说什么。 周淙一直吊着心,怕绑匪突然进来,又怕温且寒发疯,只能不断地贴着她耳朵说话安抚她:“这种配色是上个世纪机关单位用的,一摸一手白,连仿瓷涂料都没有。这种房子后来都分给了厂矿职工,主要集中在厂四区那片历史工业遗迹保护区里。” 温且寒依然“呼哧呼哧”地抽泣着,“我们发不出去信息,知道自己在哪里有什么用?淙姐,我们要想办法自救,至少,至少你得先出去。” 周淙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把下巴支在温且寒肩上,“保护区里居民很少,都是些老弱病残。况且,我们在七楼,你让我怎么跑?你是觉得我跳七楼不会死,还是觉得我能从那两个大汉那儿突围?” “你怎么知道是七楼?” “……听外面楼道里人走路的震动声,最多到跟我们同一层。还有,咱们头顶上一直都没有人走动的脚步声。” “说不定我们楼上是空房,也许我们就在一楼或者二楼,上头的几层都没有人,所以脚步震动声没有往上的——” “现在是夜里,我能听到马路上公交车报站的声音。低楼层和高楼层听到的声音是不一样的,我确定我们所处的位置很高。”周淙轻轻地叹了口气,“小温,不是我不想自救,实在是做不到。” “在暴力压制面前,像我们这样普普通通的女人真的是弱者。我们生活在现实世界而不是女强小说里,我以为小温你对这一点很明白的。” 周淙虚弱地靠在床沿上,背上痛感强烈,犹豫许久才碰了碰愣怔的温且寒,示意她把空着的右手抬起来。 “小温,”周淙压低嗓子以气音轻轻叫她,“你把手贴在这儿摸一摸。” 温且寒诧异地看着周淙眼神示意的地方——她的右胸。 “你别看我,过来摸一下。”周淙又叫她。 温且寒一头雾水地探过去右手压在周淙右边胸上轻轻地摁了一下,周淙在她耳边指挥着她的动作,“往上,顺着肩带捋下去摁一摁,摁到没?” 温且寒的手隔着衬衫停在那饱满的一处,旋着圈摩挲出一枚薄薄的圆片东西,像是压在罩杯和蕾丝层中间,她瞪着眼睛偏头看周淙,周淙探过来贴到她耳朵上说了一句话。 “定位芯片。别怕,我爸爸会来救我们的。” 温且寒整个人都懵了,周淙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乖,我把底牌都亮给你了,”周淙的声音再次响在她耳边,“你千万别再惹怒他们,如果露馅儿的话,我们就死定了。”
两个人靠在一起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睡睡醒醒,绑匪开门两次,见她们没闹就关了门待在客厅里。 嘈杂的电影声音和游戏音效乱糟糟地直冲耳朵,周淙被捆得整个人都僵了,怀疑自己这双胳膊会不会坏死。 日色透过密封的小窗户照进来,周淙感觉着光线的亮度和房间里的温度,判断出还没到正午,口唇干得发裂,侧脸上的刀伤黏住了几缕头发,很疼。关键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她在高热。 温且寒听懂人话后冷静多了,但看周淙这样又开始惊慌。 刀疤四开门把两杯豆浆一袋小笼包扔在地上,温且寒侧身抱住了周淙的头。 六子站在门口嗤笑一声:“别挡了,她没看着过我们的脸,温大小姐你看见了也是一样的。我们哥俩敢干这个,还怕人看?” 周淙拱开温且寒环着她的手臂,虚虚地抬头看了看那两个绑匪,又迅速把视线转到一边:“四哥,你们要把我们关多久?” 刀疤四觉得周淙这一声四哥叫的他很受用,略微想了一下觉得多说两句也不碍事,便大发慈悲地吐露了一句:“放心,端午节小长假也就三天,不耽搁你们上班儿。” 周淙脑子里百转千回地想了半天,确定对方行事应该蛮顺利,也就是说,温且寒的父亲很有可能顺着对方的胁迫去做了什么违反纪律的事,她偏头看了看温且寒,温且寒垂着眉眼面无表情。 ----
第51章 不欠
刀疤四拿来的食物还扔在地上,周淙和温且寒被绑来十几个小时,还没到不进水米就活不下去的程度,虽然觉得这食物里下了药的可能性不高,但她们不打算吃这些东西。 两个人躺在地上依偎着,因为精神始终都高度紧张,生生把人绷得格外憔悴。幸而绑匪真的没有为难她们,甚至还送了瓶未开封的矿泉水进来。 近黄昏时,六子突然接着电话冲进房间里,劈手揪着温且寒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拿摄像头对准了她惊恐的脸。 “不是答应得好好的么,都要熬过一天了居然报警?他是不想要闺女了?” 周淙下意识地绷紧身体,猜想到一定是杨大夫打不通她电话直接报了警,如果是这样的话,警察此刻就已经在路上了。 可绑匪怎么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些信息的? 房门再一次“砰”一声巨响,刀疤四拎着棒球棍冲进来径直扑向温且寒:“不讲道义,先废她一条胳膊!” 六子摸出匕首来凶相毕露:“那可太便宜那狗东西了,干脆弄死,让他彻底不敢生二心!” 刀疤四伸手拦住六子,还瞥了眼手表:“不行,上头不许。来不及了,得快撤——” 眼看着棒球棍要落到温且寒锁在架子床的左臂上,周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咬着牙拼着一口气在地上猛蹬两步,蹭到温且寒身前挺身一挡,肩背瞬时像被打碎了一样,钻心的疼痛霎时席卷大脑。 她只听到温且寒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架子床被她扯得摇摇晃晃的,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醒来已经是三天后,周淙陷在软软的病床上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眼眶都熬得陷下去了的脸,杨大夫伸手就打了她一个耳光,只是这耳光比挠痒痒还轻。 “周淙你这个死孩子!你吓死我跟你爸了你知道吗?大过节的整这一出,你这个不孝女是想要谁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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