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周锦道,“还有什么线索吗?”
“我这里有两张照片,是她的遗物。小刘原本嘱咐我烧掉,但是我还是瞒着他留下来了。”柳奶奶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照片,她像是非常恐惧,看向旁边的唐霖和许双卿,“看样子是在祠堂对岸拍的。天师,能只请你一个人看吗?”
周锦给许双卿和唐霖使了个眼色,许双卿还想再留,唐霖立刻拉着她跑了。许双卿非常不乐意,又不敢当着柳奶奶的面说这个村子的坏话,出了门才说:“这些人太奇怪了,都有人死了,还管什么祠堂不祠堂的,真是。”
“是啊。”唐霖蹲在旁边附和一声。
许双卿问:“你也这么觉得?”
唐霖捂着肚子说:“不是,我是觉得中午的菜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是太辣了吗?柳奶奶好像挺能吃辣的,我看她柜子里摆着好几瓶辣椒酱。”
许双卿安静一阵,忽然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是午饭不太干净,还是我们水土不服?”
唐霖提议道:“要不我们在村里转转,说不定有诊所。”
许双卿深以为然地点头。
丹楼村原本是靠祠堂吸引游客的,现在一把火烧得只剩个框架,早就没什么好玩的了。安鹏举拉着余燕子和谢昭阳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余燕子惦记着旅游手册上祠堂昔日的景象,站在祠堂门前不愿离去。谢昭阳对废墟不感兴趣,跟着安鹏举从祠堂门口的桥过了河,那片是荒地,剩着几堵倾塌的矮墙。
墙角攀着一截枯树杈子,就像是有个黑色的人影伏在墙上。细细看去,能看见干瘦的枝头上挂着几朵红色的花。
安鹏举走近了,才发现那枝条已经完全没了生机,那几朵娇艳的红花是被人用什么东西黏上去的。
“好奇怪,是纸做的。”安鹏举将其中一朵拿下来用手捏了捏,从被折成花瓣的纸里渗出几点红色的汁液,安鹏举嫌弃地把它放回去,“谁这么无聊,用白纸折花然后染成红色,不嫌麻烦?直接用红色的纸折不就好了。”
这花好像被人放在这里很久了,纸质粗糙,但没有褪色。纸上涂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制成的颜料,闻起来有一股变质了的腥味。
“好像是梅花,有五片花瓣。”谢昭阳看着那朵安鹏举放回去的纸花,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它的纸瓣,“折得挺好的,只是这个颜色太深了,反而不像梅花了。”
“这棵是梅花树吗?”安鹏举说着,将这棵枯树从头望到脚,忽然干脆利落地跪在树前,双手合十,格外虔诚地说,“愿,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谢昭阳愣了愣,问:“你在干什么?”
“许愿啊。这是清朝流传下来的习俗,碰到梅花就要许愿。”安鹏举扯住谢昭阳的手,把她往下拉,“你不是有个妹妹吗,刚好就能许愿求她平安,快点跪下来!”
谢昭阳没她力气大,不明就里地被扯着跪下了。
“少废话,我这是为你好。”安鹏举闭眼,继续说,“谢昭阳她,一愿父母妹妹安康顺遂,二愿找不到对象平安一世,因为她人很蠢,所以不会有人看上她,但是她总不能因为蠢被人欺负,所以三愿她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余燕子刚从祠堂里出来,没见到旁人就信步乱走,刚过桥就看见那两人跪在一截枯树前。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过去,也不知道过去了要说什么,就立在桥边看着。
安鹏举许愿完毕,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站起来,转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余燕子。
余燕子脑中想了几个字词,一番挑拣后还是决定主动把问题丢给她们解析:“你们跪在那里干什么?”
安鹏举愣住,看看谢昭阳又看看余燕子,谢昭阳还跪在地上,场面正如当日孙答应和狂徒被抓包。谢昭阳飞快地狡辩:“我们打算结拜为异姓姐妹。”
余燕子不解地走到梅树前,安鹏举逼真地假笑,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拽着她把她带跪下了:“是啊,我们刚才在结拜,加上你就是三个人。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梅园三姐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她观察着余燕子的表情,不知是担心骗不过余燕子还是自觉不够真实,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安鹏举说:“不如我们歃血为盟,我去找刀你们拿碗……”
余燕子赶紧把她按回原地,说:“别,我怕得破伤风。”
“是啊,有这份心就已经够了。”谢昭阳也害怕地拉住她,说,“我觉得肚子疼,我们还是先回招待所吧。” ----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出自唐·崔道融《梅花》。
遇见梅树要许愿、孙答应和狂徒都是《甄嬛传》的梗。
第10章 糖是能让人心情变好的药
丹楼村虽然远离世俗,但基础的便民设施也是有的。
也不知柳奶奶为什么那么能吃辣,就连汤里都飘着几片泡椒。走了一段路之后肚子就更痛起来,招待所附近有家商店,许双卿和唐霖都决定喝点东西再去找药。
听说柳奶可以解辣,不对,是牛奶可以解辣。
怪不得大家都叫她柳奶奶。老板在货架后看电视,风扇哗哗响。许双卿和唐霖挤在冰箱面前,唐霖说:“□□星算柳奶吗?”
“是牛奶。”许双卿纠正,又问,“AD钙算柳奶吗?”
唐霖说:“我们要不还是去问问牛奶奶有没有柳奶。”
许双卿蹙眉道:“连名字都叫错,不你貌吧?”
唐霖担忧地说:“舌头好像女不直了。”
许双卿惊恐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次药。”
唐霖赞同至极,连连点头。两人连滚带爬摸到村里的诊所,诊所里没有人,药品都在柜子里,有钥匙才能打开。
找不到人来开柜子,唐霖坐在诊所里的凳子上捂着肚子等死。诊所边有条沟,许双卿也顾不得沟里的水干不干净,掬起来洗了把脸。她望着水里的自己怔了怔,从口袋里掏出糖来。
许双卿嚼着糖回到唐霖旁边,唐霖抬头道:“你在次什么?”
许双卿字正腔圆地回答:“我的益达。”
唐霖怀疑地问:“你缩话怎么飞复正常了?”
“是哦,我能正常说话了。”许双卿顿时觉得肚子也不痛了,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手里的糖罐,“难道是因为我的益达?”
唐霖看着她手里的糖罐:“这到底似什么?”
“这是我妈妈给我做的药。”许双卿想了想,“她没跟我说过这个药有几种功效,我只知道它能改善睡眠质量、缓解心律不齐、抑制腺体分泌、镇痛化瘀、生津止血。”
唐霖一句也没听懂,只知道很厉害:“这似什么做的?”
“是我妈妈的心血制成的。”许双卿见她脸色惨白,从罐子里抛出一粒来,“要不你也来一颗?可能会有用。”
唐霖慌忙摇头:“会像程玉辣样出现幻觉吗?”
“不知道。”许双卿蹲到她面前说,“但是你不吃肚子会一直疼下去的。”
唐霖摆手拒绝:“我不想变成爆炒蟑螂暖。”
许双卿把糖推到她面前:“吃点吧,不然真的会出人命的。”
唐霖闭眼道:“辣你先跟我缩这个东西的来历。”
许双卿把抓着糖的手收回来,迟疑一会儿才说:“好吧,我告诉你,你一定要吃啊。”
“其实,我不是地球人。”
第一句话就足以让唐霖震惊,唐霖根本不信,许双卿继续说:“我妈妈也不是。为了防止我在地球上作乱,需要用特制的药物抑制我对人类的攻击性。你听懂了吗?”
唐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用力摇头。许双卿又说:“你知不知道白素贞?她喝了雄黄酒就会变成蛇,药效一过就会变回人。如果我没有吃药,我就会现出原形。”
唐霖眨眨眼,问:“你和白素贞有什么共通点吗?”
许双卿呃一声,显然是没编好。她好像也懒得再思考下去,把那颗益达放到唐霖眼前:“我说完了,你吃吧。”
唐霖生无可恋地拿过来,二话不说就吞了。
反正是要死的人了,再吃个来历不明的药有什么。
她吃了药许双卿还是觉得不够,毕竟她也不能保证老许的药一定会起效果。许双卿认真道:“保险起见还是要找专业人士提供帮助,生病可不能乱吃药。”
唐霖猛地抬头:“我都已经吃了你才说?”
许双卿挠挠头:“这个……”
唐霖气得站起来:“要是我真的被毒死了怎么办?”
“这个嘛……”许双卿答不上来,在唐霖的质问中赶紧转移话题,“诶,你说话顺溜了!”
“我说话顺溜了……真的顺溜了!”唐霖念一句,忽然捂住肚子说,“肚子好像也没那么痛了。难道真是你那个药的功效?”
许双卿得意道:“说了很有用的,骗你干什么。”
唐霖僵硬地问:“那你说你是外星人也是真的?”
“我……我跟你说过我是外星人吗?”许双卿顶着呆滞的表情回忆一二,恐慌地说,“我们不会还没清醒吧?”
唐霖害怕地说:“果然还是要寻求专业人员的帮助。”
“说得是。可这里根本没有人,我们在这里大声说话这么久了,要是有人肯定早就过来了。”许双卿说着,贴近诊所里间的房门,小声冲着里面问,“有人在吗?”
唐霖也跟着摸到门边,门后寂静无声,沉默得像是凝固了一样。许双卿和唐霖对视一眼,轻手轻脚地开了一丝房门。屋里的电视没开,正对着电视的藤椅上坐着个人。
那人一动不动,像是睡过去了。
唐霖给许双卿打个手势,从门缝里钻进去,悄悄靠近藤椅。那人的手搭在椅背上,无精打采地垂着,跟电影里死人的画面一模一样。唐霖挪过去,忽然捂住嘴不动了。
许双卿吓了一跳,小声问:“你看见什么了?”
唐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说:“快打119。”
许双卿哆嗦着问:“到底怎么了?”
唐霖连动都不敢动:“这个人身上有条蛇。”
抓蛇就打119,可是这里地处偏僻,说不定消防员还没来那条蛇就已经把唐霖咬死了。许双卿悄悄把门打开,说:“要不你还是赶快跑吧,我帮你关门拦住它。”
唐霖不敢回头,只是说:“我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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